爱华网帕米乐.尼克勒森：做个有好有坏的女人
文/水天一色、鲍芳
人物小传：帕米乐.尼克勒森在国际演艺界占有独一无二的历史地位。作为世界著名的艺人启发创始经纪人，帕米乐已经创造过辉煌的历史，将她的女儿——陈美，成功推向世界舞台，成为国际巨星。帕米乐本身又是世界经典级的钢琴演奏家、多产的作曲家、顶尖国际律师、经验丰富的电台电视主持人，也是全球打破销售纪录的节目写作导演与唱片监督和制作人。
[开言]
她是陈美的母亲。
她一手捧红了陈美，却被女儿如此评价：“我的生活完全受到剥削。小至衣着化妆、大至表演录唱片，我没有一件事情可以自主，甚至连切面包也不准，怕会弄伤手拉不了琴。”
她是男人追逐的焦点。
英国八卦小报曾透露她与小提琴家薛伟的桃色往事。她结过两次婚，此刻正和一个小她12岁的法国男人谈越洋恋爱。
她是不守规则的女人。
19岁就在教会学校结婚生子，26岁离开了一个送玫瑰送满整层楼的男人，30岁从顶尖国际律师摇身变成新锐音乐家。
她做什么都要打上离经叛道的logo。
有的死硬派古典音乐家说她是以娱乐和性魅力，而不是演奏本身取悦观众。而今天，她又要把中国的奥运冠军培养成下一部环球巡演歌剧的主角。她很肯定地说，这部名叫《美猴王的五色土》的歌剧，将比《图兰朵》更震撼。
当我们在已被帕米乐当成在中国的家的香格里拉饭店里，见到这个传闻中负面消息和正面消息一样多的女人时，比预定时间推后了半个小时。迟到在明星或名人的身上，并不少见——堵车、赶通告、日程安排有纰漏，或是干脆耍大牌，这些理由见怪不怪。但帕米乐向我们解释，这种情况她以前从未有过。今天晚到，实在是因为她子宫里面放着某种缓慢释放的药，这个药物令她近来格外容易疲倦。她患上了子宫肌瘤，从一个小肿块到长成四五个月baby大小，仅有三个月。接受完我们的采访，第二天她就要飞回伦敦去接受手术了。这个被助手埋怨越忙越有精神的女人，第一次因为疾病，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开始享受并不轻松的假期。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如果妈妈离开，自己就要承担一切后果。”
一手把子女培养成明星的父母，最后往往难免决裂的尴尬。比如网坛美少女辛吉斯和母亲莫里托。剥削、压榨、剥夺自由、把孩子当成实现自己理想的工具，甚至是摇钱树，统统是对这类父母的指责。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帕米乐和陈美之间，更被某些小报描述成一个狠毒的母亲精神虐待悲惨幼女的惊悚片断：“你这么丑这么黑，如果不练琴，以后谁给你买珠宝、买汽车，谁给你买‘斯特拉底’？”故事的真实性，已经随着母女俩的各自独立，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式的父母心愿并不难以理解。我想就连陈美自己，在怨恨妈妈多年之后的某一天，也要打从内心里感激，正是这个“不近情理”的妈妈，让自己从丑小鸭长成了天鹅，从而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Cosmo：你上大学的时候就生了陈美，这事儿当年在学校轰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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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乐：当然轰动了，我念的还是教会学校。当时新加坡还没有女生边读书边生孩子的，我是第一人。
Cosmo：校方没有勒令你退学什么的吗？
帕米乐：没有啊。因为学校没有明文规定，而我又是正式结婚的。结果就是每天骄傲地挺着肚子去上课。
Cosmo：一边上学，一边带孩子，不会很辛苦吗？
帕米乐：不辛苦，家里有保姆照顾孩子。每天我下课，保姆就推着女儿来学校接我放学。
Cosmo：同学们怎么看你？
帕米乐：同学们每次见到陈美都要来逗她玩，她像全校同学的女儿似的。
Cosmo：从陈美出生起，你就一心要把她培养成小提琴明星吗？
帕米乐：我自己是音乐家，所以从小对女儿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但作为母亲，我有很多担心。如果她达到一个水准，不再进步了；或者她受伤，拉不了琴了；或是再往后她不喜欢拉琴了……所以学琴的同时，我也让她学习基础的学业。她需要有别的选择。
Cosmo：为什么让从小学古典的陈美，后来改拉流行乐？
帕米乐：女儿小的时候，会因为老师夸奖她古典拉得好，同学羡慕她会拉柴科夫斯基，而得意。但是我告诉她，你的同学一定更有兴趣听你拉迈克.杰克逊。
Cosmo：你会因为什么责骂她？
帕米乐：意外的事发生，比如打破茶杯什么的，我从来不发脾气；但假如是做事考虑不周，我会不愉快，会责骂她。
Cosmo：有什么具体事例吗？
帕米乐：比如有一次录音，她临时不肯去了，想去玩。当时录音师都定好了。她觉得反正钱是她的，白花了没关系。虽说钱是你的，但你这么做耽误了别人的时间。人家除了钱，还要把时间奉献给有意义的东西。那些都是一流的音响师，假如不做我们这份工作，他们可以和别的艺术家合作。所以她这么做有点太自负了。这种事就让我很不满意。我觉得这是不负责任，对别人没礼貌。
Cosmo：这些事是导致后来你们母女分手的原因么？
帕米乐：其实她18岁的时候，我就叫她独立。她不肯，觉得是自己妈妈，做错事后有妈妈出面摆平。后来我打算做少一点，让她自己负担多一点。可是很难。直到她21岁，痛下决心。如果妈妈离开，自己就要承担一切后果。如果再晃点了别人，你就必须自己去道歉。有妈妈在，就是妈妈去道歉。
Cosmo：外界对你们母女今天的关系有很多揣测，更有很多负面报道，对此你怎么看？
帕米乐：其实你想想看，普通的家庭，母女都是有矛盾的。陈美现在年轻得志，很有成就，她是公众人物，我都不敢责骂她了，责骂之后她会说小的时候妈妈多么坏。小孩子做错了事，需要别人给她一个台阶下。原先除了妈妈，没有人敢说她的坏话。现在对她来说是比较难的一个时期。没有妈妈在身边，她要怎么找到这样一个人呢？很难，她这么骄傲，又很难有人让她佩服。可是假如没人在身边跟你检讨，是很危险的，不管是在做事还是做人方面。不知道她能否找到一个人，能像对妈妈这么信任，令她愿意相信，他批评你是为你好。万一找不到的话，也没关系，自己能给自己做检讨就好了。当我们成熟的时候，就要反省自己，衡量自己，检讨自己。这是成熟后的一个本领。
她不是一个好太太
“爱我就要爱我的女儿”
我们这个时代，虽然女性独立了，自主了，但很多价值评判还是依照着男人定下的标准。比如一个漂亮女人，假如她没有头脑，那么就会“红颜薄命”；假如她太有头脑，那么又会“红颜祸水”。为什么没有人表扬一下：善用自己的美貌也是一种智慧。围绕帕米乐的种种捕风捉影的绯闻，正是在这种男权话语体系下展开的，比如依靠薛伟把女儿陈美推向台前，比如和阿拉伯石油大亨的神秘交情，以及她开连锁酒店的第一任丈夫，和为陈美买过价值连城的古董小提琴的第二任丈夫。
Cosmo：你19岁就嫁给了一个很有钱又很疼你的丈夫，这是许多年轻女孩的人生理想，你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呢？
帕米乐：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浪漫主义的人，虽然比我大十几岁，并且在我之前已经结过一次婚，但却是那种把生活过得像电影的人。他送玫瑰会送满整层楼，也会因为我工作忙没接他的电话而把我的秘书骂哭。他很爱我，但控制欲太强了。他嫉妒我的工作、朋友、我妈妈，后来甚至连女儿陈美都嫉妒。比如我说一起上街去买小孩的衣服，他会闹，说：“我出门是为了给你买衣服，你不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却只想着小孩。”他从不许女儿进入我们的卧室，认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Cosmo：所以后来你受不了，就决定离婚了？
帕米乐：其实他不是坏丈夫，只是不适合我当时对生活的要求，对丈夫的要求。刚认识他的时候，我还很小，很崇拜他，习惯什么都听他的。他很疼我，把我当成小公主，但他不知道小公主也有长大的一天。这就是“rightlove，wrong time”。
Cosmo：那么你的第二次婚姻又出了什么问题呢？
帕米乐：我的第二任丈夫是个英国大律师，和前任丈夫很不一样的是，他的浪漫在思想上。他珍惜我，了解我，帮我养女儿。这是浪漫中很大的一个部分。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陈美10岁时，他还买了一把1761年意大利制造的J.B.Guadagnini小提琴给她学琴用。但是后来，我忙于照顾陈美，陪着她环球巡演，有8年时间每年在家只待30天。我每天的新经验，他无法分享，所以后来就越走越远，感情上的寄托已不在对方身上。
Cosmo：结束了两次婚姻，会不会对爱失去信心？
帕米乐：其实我没有受过感情的打击。有的东西，如果不理想，我觉得自己也有错，不能全怪别人。我从来没感觉到爱被辜负了或者带给了我不幸，我所有的好运、乐趣、回忆、机会都是来自爱。所以我不会因为离过两次婚就拒绝感情。很幸运，我遇到的男人都是忠心的。假如说我眼光好，我想也是老天爷给我的。
Cosmo：你现在的感情状态如何？
帕米乐：我现在的男友是个法国人，比我小12岁。
Cosmo：经历过这么多，现在是否更懂男人了？
帕米乐：我经常对现在男朋友开玩笑说，你这点像我第一个丈夫的坏，这点像我第二个丈夫的坏，这点又像我女儿的坏。
Cosmo：千帆阅尽，终于挑了一个最坏的？
帕米乐：我现在是一看他的某些表现，就能很快分析出他“坏”在哪里，然后说出来，反而很轻松，大家哈哈笑笑就过去了。年轻时候，有什么不满都会藏在心里，对感情是很不好的。
Cosmo：还打算结第三次婚吗？
帕米乐：男友从来没结婚过，觉得很有意思；我结过两次了，觉得结婚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传统的想法是，看中一个人，想要一辈子在一起，就要结婚。而我现在不觉得结婚就是表达更多的誓言。婚礼只是一个大party，大家一起玩，除此以外，对两人的日常生活、感情，并没有太多帮助。
她不是一个好老板
“我常说她们想杀死我，因为我死了就好啦，她们就不忙啦”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生病了，帕米乐的团队甭想过好这个猪年春节。帕米乐说像她这样的艺术家，其实就是搞娱乐的，跟开饭店的人一样，别人逢年过节的放假玩耍，就正好是他们的工作忙季。假如没有这个突如其来的病，她就看不上伦敦新年的焰火。要知道，在伦敦住了二十来年，她还是第一次欣赏到呢。
Cosmo：你觉得做人一定要赢吗？
帕米乐：我们做艺术家的，没有说一定要赢或者不赢。什么是赢呢？销售量好？唱片公司、演出公司喜欢用数据来说话，但数据有很多种用法。最美、最好，这些都是很主观的评价。但艺术上的最好，是很难评判的。所以对我来说，按自己的想法，实现了，就是成功。而不靠别人给答案。
Cosmo：你的创作被很多人说成是离经叛道，你是特别勇于挑战权威吗？
帕米乐：按照人家要的东西做，很容易，因为这是我的基础；而做自己喜欢的东西，更难，因为风险大，有不被接受和挨骂的可能。我不是比别人更勇敢，或是更自信，而是我更喜欢做自己热爱的东西。人生短短，除非为了付房租、吃饭，否则尽量去做你喜欢的东西好了。
Cosmo：以前内地的观众是因为陈美才知道你，现在你做《美猴王的五色土》，是为了让人们单独记住你吗？
帕米乐：其实我的每个作品上都打上了帕米乐记号，包括陈美。
Cosmo：你想做完美的自己吗？
帕米乐：我不是完美的，我身上有好有坏，但我祈祷自己一直保持增加能够给予别人的东西，永远有付出。假如等着别人给，很容易失望。付出是我们主动能做到的，获得是被动的。我要我的音乐付出去，让人家高兴，这比想着赚回多少钱要容易，因为钱别人怎么给是你无法掌控的。
[后记]
帕米乐还在伦敦接受着康复治疗。虽然她一再强调自己的好运、幸福，但我们依然能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感受到背后经历的无数风波。这个社会对男人和女人的要求并没有实现真正的平等。她为自己和女儿做的一切，成为某些人苛责她的理由。不过，假如她甘愿做个安分守己的太太、慈祥温顺的妈妈、循规蹈矩的钢琴家，那么音乐界将失去一个颠覆性的陈美，我们的耳朵也将失去许多狂欢的乐趣。
快问块答
Cosmo：你觉得你身上的fun、fearless和female体现在哪里？
帕米乐：我很贪玩，我也很大胆，至于女人味么，我喜欢穿高跟鞋，我从不穿bra。
Cosmo：假如生命只剩一天，你想做什么？
帕米乐：只有一天呐！（惊奇地问，然后思索片刻）呃，吃吧。要吃很多很多东西。从早到晚，不停地吃。
Cosmo：最喜欢自己什么？
帕米乐：我身上有好有坏，我都喜欢。
Cosmo：你好在哪里？
帕米乐：我非常忠诚。
Cosmo：坏呢？
帕米乐：脾气不好。我性子急，我感觉容易做的东西，别人没做得跟我一样快，我不容体谅，会发脾气。
Cosmo：对你身上的非议，怎么面对？
帕米乐：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非议。
Cosmo：有没有担心太出位？
帕米乐：我不会看别人的眼光。假如我是那么怕死的人，就不会把传统的东西改造出新。
Cosmo：年纪大了，会不会对异性失去好奇心？
帕米乐：每个人都有不一样，所以我一直在寻觅，一直还在学习。
Cosmo：20岁、30岁和40岁，你最吸引人的地方有没有变？
帕米乐：20岁的时候是天真、可爱、害羞的感觉；30岁很有活力，很勇敢，觉得自己什么都行，有信心，有魅力，什么都敢试；40岁是比较稳定的美，知道自己的亮点在哪儿。
Cosmo：女孩子选择婚姻首先看对方财富，对此你怎么看？
帕米乐：要看这个人的质量，而不是看他外在的东西。有的人并无本领，只是有遗产，那也是没有乐趣的。婚姻要成功，两个人一定要有互相佩服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