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一个月,读完威尔.杜兰特的《世界文明史》之路易十四时代,深深地被那个奋发活跃的时代所吸引。读史数载,总有一种“历史即人生”之感,如果按照人生发展的特征来看十七八岁的欧洲(我们把历史的一个世纪看作是人生的一岁,路易十四时代描述的是1643年到1715年的欧洲历史,即十七八岁的欧洲),青春涌动下的她,简直是躁动无比、活力四射,激情四溢的年龄所迸发出来的火花,也必将成为照亮后世的熊熊烈焰……
经历了三十年战争洗礼的哈布斯堡王朝,呈现出势微之势;经历了内战的英国也在护国主的统治中风雨飘摇;渐成外强中干之状的奥斯曼帝国,也由于各种内在外在的困扰走向了下坡;只有法国,在这些动荡中成为了欧洲的最大受益者,路易十四就是在这样情形下接手了法国,虽然也经历有投石党之乱,虽然也还存在着各种内忧外患、纷纷扰扰,但在大势所趋下的法国,路易十四必然会被成就为一位伟大的帝王,同样地,这样一位长寿且有统治力的王者,也必然会让当时强大的法国、让青春期的欧洲经历一个跌宕起伏、拒绝平庸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中,有像路易十四、克伦威尔、查理十二、彼得大帝这样强力的帝王;在这个时代有像马扎然、富凯、弥尔顿这样的贤臣;在这个时代有莫里哀、高乃依、拉辛、布瓦洛拉罗什富科、弥尔顿、德莱登、笛福……等剧作家、文学家;在这个时代有牛顿、胡克、盖里克、博伊尔、惠更斯、哈雷……这样的科学家;在这个时代更有像霍布斯、洛克、皮埃尔、丰特内尔、斯宾诺莎、拉布尼茨……这样的思想家。这些优秀人的集合,这些丰富思想的交融,让我不禁想到了公元前800至公元前200年之间的轴心时代,如果说公元前的轴心时代是人类文明孕育期的躁动,那么,17岁青春期的大爆发,则是人类直到现代都还在经历的第二次“轴心时代”的开始,在这个“轴心”的伊始,其所造就的人都是百科全书式的,从培根号召人为促进学问而奋斗到笛卡尔使代数和几何结合;从望远镜、显微镜、气压计、温度计、抽气机等仪器的发明和数学的进步;从开普勒的行星定律、伽利略的扩张天空说、哈维的血液图、盖里克那难以分开的两个半球、博伊尔怀疑论的化学、惠更斯五花八门的物理、胡克各种各样的实验和哈雷的宇宙预测,最终导致莱布尼茨的微积分和牛顿的宇宙论……如果从现代的角度看那个时代,我们不禁感慨,我们简直就是在17世纪的天才们所汇聚的思想资本上讨生活。
如此丰富的时代,当然少不了战争和冲突的助威:1667年西班牙遗产之战让路易十四侵入了西属尼德兰、1672年的荷兰战争和1688年的九年战争将路易十四的战功推向至极、1683年奥斯曼帝国再次围攻维也纳差一点将欧洲的最后堡垒给毁掉、1700年的北方大战使俄国取代瑞典称霸波罗的海、1702年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最终形成了路易十四雄居欧洲的霸权格局……在战争中,路易十四享受到了荣耀,同时也亲手将法国缔造出来的辉煌给毁掉了。
最后想特别聊聊荷兰,在路易十四时代,荷兰可谓是一个自由的大杂烩:有商业的辉煌,有宗教的宽容,有思想的启蒙,有哲学的沉思,有抗争的坚毅,有生存的智慧……在路易十四的侵略中,她运用智慧险象环生;在路易十四废除南特诏书的时候,她宽容地吸纳了一批批闪光的人才;更为神奇的是,在英国危机四伏的时候,她的统治者威廉三世渡海通过光荣革命挽救了那个海岛,为其最终成为后来的“日不落帝国”奠定了基础……也是因为她的包容,使得她拥有足够的资源成为那个时代最有潜质和能力的综合体。这样看来,“自由”、“广博”无论是对于个人进步还是对于世界的发展都是重要的促进剂。反观路易十四的法国,虽然经历着辉煌,但在“专制”、“黩武”、“不宽容”、“相对封闭”的统治下,她慢慢走向了没落和衰败……
在下一个“伏尔泰的时代”正在依靠科学的力量孕育工业革命的英国、经历了反思并运用先进思想在废墟上耸立起来的德国,都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惊喜和启发,我正在热切地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