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战地钢琴家》片段之《G小调钢琴叙事曲》 g小调第一叙事曲

重温《战地钢琴家》片段之《G小调钢琴叙事曲》 g小调第一叙事曲

重温《战地钢琴家》片段之《G小调钢琴叙事曲》

□ 青铜

  

  晚间百无聊赖,翻出电影《战地钢琴家》,浏览播放,重温那些动人的音乐。当画面跳转至那片寒冷冬夜的废墟,一段旋律在内心响起。

  犹太钢琴家斯皮曼为避祸而东躲西藏,过着非人的生活。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自始至终回荡着音乐的力量。在空房间,他悬空在键盘上方飞舞的手,事实上已经将他内心的旋律尽情展现。然而,这一段音乐和画面只是一种电影表情的延续,或说推进,真正的高潮在剧情进入斯皮曼与纳粹军官的灵魂对话之时才开始发生。当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斯皮曼重新坐在钢琴前,用颤抖的手弹下第一个音符,那生疏滞涩的音节像一枚尖锐的钉子,将观众的心刺疼——此时,画面是一架敞开的钢琴,琴键上是斯皮曼枯干的手,琴盖上端正地摆放着纳粹军帽,在画面的右角,是纳粹军官的手。一束清冷的月光从墙缝射入,如同追光,将这个场景中所有的矛盾集合在一架钢琴之上。

  波兰斯基不愧是有“人性大师”之称的优秀导演,仅仅这个静态的画面设置,就使电影有种直击人心的力量。而在电影音乐的选取上,萧邦的《G小调钢琴叙事曲》无疑是别具匠心,几乎是神来之笔。它复杂的结构、悲怆的叙述、激昂的情绪宣泄,最能切合饱受战火之苦、亲人失散之痛、生命困厄之艰辛的波兰钢琴家斯皮曼的心境。而音乐中复杂的情绪、不断发生的变奏,也是矛盾冲突的隐喻形式。

  我不懂音乐,仅凭着个人对这段乐曲和电影情节的理解,来描绘我此时的心境。斯皮曼以战战兢兢的心情介入演奏——他必得以此形式来向主宰着自己命运的纳粹军官证明自己“钢琴家”的身份,而事实上,这种证明能够改变其命运的希望是极其渺茫的。在生死之间,斯皮曼想必无法制止双手的颤抖。然而,当熟悉的旋律响起,那黑白琴键仿佛拥有魔力,使他浑然忘却自身的境遇,倾其生命和灵魂的所有力量和激情,投入到演奏之中。月光清冷,斯皮曼鼻孔中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而音乐在他的手指之下却如冰雪消融,似一泓春水流淌在冬夜之中。

我们可以看到,随着音乐的进行,纳粹军官也开始忘记自己的角色,他放松了神经,在椅子里缓缓坐下,身体保持自然的前倾——这是一种对话和整合的姿态。他的眼神专注,面容一点点变得平静……

我注意到,在这段音乐开场之前,纳粹军官有一个“扯衣襟”的动作,在音乐结束之后,这个动作又重复了一次。我相信这是大师波兰斯基的有意安排。这细微的动作设置,无疑是在向观众传递这样的信息:只有音乐能够让人忘记附加在自己生命中的角色,回到单纯的自我。在这样的基础之下,纳粹军官和钢琴家斯皮曼借由音乐完成对话,灵魂达到统一。而人性之善随之为我们带来美好的结局:斯皮曼幸运地得到纳粹军官的救助,从而保存了生命,并最终等来和平的曙光,重新回到电台的直播间,回到他原来的角色之中。

萧邦一生只创作了四首叙事曲,《G小调钢琴叙事曲》是其中之一,被认为是难度相当大的演奏曲目之一。回顾一下萧邦的经历,他也生在波兰,曾饱受战火之苦。无法改变的命运,使萧邦的作品中充满悲壮的情绪。而在这首叙事曲的尾声部分,无法掩抑的激情如决堤之水,倾泻而出。钢琴家斯皮曼结合其自身处境和心绪,对这首曲子进行了更加完美的演绎,让人在观看这部电影之时,再坚固的内心也会被音乐之力撼动。

2007-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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