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江南先一笑
喜歡這句溫軟嬌麗的詩句,你亦無法想象這是出自詩風“奇峭瘦硬”的黃庭堅。這個堅毅拗偏的怪才,他的詩句意脈斷裂,讓人在突變之中墜入雲霧之中,不見迷津。因而,江西詩派在他手中光怪陸離的異軍突起。
江西,從此在我心裏成爲一個隱喻的謎題。
這個異拔的男子並非在我心中是個可喜的人物,對于蜿蜒性情的他生,黃庭堅倒是的確讓我有了獵奇的心理。這幽深淡漠的人生,在他眼中,竟然可以是這樣一番別樣的風景。
宋詩筋骨密致,思理強勁,但缺少唐詩萬千氣象與其豐腴圓潤的绮麗。它借著塵煙,翻滾至硝煙狼籍卻纖敏的趙宋王朝。詩在宋人的謹嚴之下,途路更叠,不複南唐哀靡婉麗。
宋人的理性特質在宋詩中的凝練,不甚討喜,無法與其恣意縱情的揮灑。宋人的情感或感性,在宋詞,這可歌可吟的長短之句化爲聲聲漫歎與喟感,或骨質溫和纖柔,或色彩濃重绮豔,無妨人握住她的那雙柔荑。
宋人思維之精慎,在作案中可見一斑。因此,才會有大名鼎鼎的法醫宋慈和青天包拯。道來壓魔。
我遙在雪國,從未涉足江南,既然今生做不成江南女子,安然做好一個可鋒可銳可圓可潤的北方女子,在有生之年如乾隆一般下幾次江南,可堪足矣。
這樣清淡的冬日,在宋朝詩篇中浮翩,可堪消磨的,不只是他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