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曼陀花馆,还是曼陀华馆?
清末紫砂名家何心舟的斋号,书上一般写作:“曼陀华馆”。细品其斋号的来历,我以为可能应是“曼陀花馆”。
何心舟与王东石二位紫砂名家有两个共同点,一是对陈曼生的“彭年曼生壶”很崇拜,常有“仿”某某的字样出现在壶上,二是都喜欢同文人、书画家交往合作,作品文气芊芊。他们和梅调鼎、陈山农合作创办了“玉成窑”。
何心舟的斋号“曼陀花馆”,也正因此效法陈曼生的工作室“阿曼陀室”来的。陈曼生到溧阳做官喜爱紫砂壶艺之后,为何给自己的斋名取“阿曼陀室”?陈曼生没有留下“笔记”,只能由人们来“猜想”了。
曼陀,指的是“曼陀”,还是“曼陀罗花”、“曼陀罗树”?曼陀与曼陀罗花、树是两会事。内蒙古有个“曼陀山”,“曼陀”是指神仙居住的地方,内蒙古的这座山便是令人想往的乐土。曼陀罗花,则是一种能给人麻醉的毒花。
溧阳有茶,宜兴有壶,名茶茗壶,乐哉鱼乎!陈曼生到了神仙居住的地方,那自然是一声感叹“阿,曼陀,我想往的乐土!”于是,“阿曼陀”便成为陈曼生创作壶艺的“可人”的工作室。我想这可能是陈曼生取“阿曼陀室”的立意吧。
而何心舟呢?他可能是从“曼陀罗花”来想象的。历史上许多文人都用诗来描述“曼陀罗花”。唐代大诗人王维《西方变画赞》有“迦陵欲语,曼陀未落。” 宋代大词人苏东坡在《游太平寺净土院观牡丹》中说:“醉中眼纈自斕斑,天雨曼陀照玉盘。” 清代诗人赵翼《牡丹》诗之三有诗句“轻寒轻暖几番过,酿出花天散曼陀。”。对于曼陀罗花,陈曼生或者很喜欢,或者和他有某种渊缘,所以以“曼陀”为其斋号,为了强调他还加了一个“阿”字。阿牛、阿三-------南方人对喜爱的人,对亲近的晚辈,前面喜爱加一个洋溢着亲和力的“阿”字。“阿”曼陀室,可见陈曼生的喜欢之情。陈曼生已经加了“阿”,于是,何心舟便直接以一馆“曼陀花”作为斋名。
因之,我以为何心舟的理解是对的,陈曼生的“曼陀”可能指的是“曼陀罗花”,所以何心舟的斋名也师法之,取了“曼陀花馆”。古代的篆字“花、华”是一个字。我以为何心舟斋号印里的篆字是“花”不是“华”。
猜想之事,敬请指正。
杨世明于《金岛山寺》
2014年2月12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