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gq198028 回复日期:2010-04-12 13:49:59
地产江湖是一个诞生传奇的地方。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很多人背后都有一段穷困潦倒的艰辛往事。一旦功成名就,这些辛酸的记忆反倒为人们津津乐道、啧啧称奇。梁希森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不仅仅是在发家之前要过饭、打过铁,后来多少有些阴差阳错地成了房地产开发商,盖出了京城最贵的别墅——玫瑰园,而且发家之后,他以一个农民特有的执着和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续写了自己的传奇——搞新农村建设,拆旧房、盖别墅,把农民变成工人、城里人;砸进20多亿,研发脱毒土豆种薯,八年抗战,艰苦卓绝,终于见到了“薯”光。
1.讨饭娃成了有钱人
1955年,梁希森出生于山东省乐陵市黄夹镇杨家乡的梁锥村。梁希森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贫困中度过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当时赶上三年自然灾害,粮食严重匮乏,连地瓜面都成了稀罕物。年幼的弟弟也只能吃地瓜面和树皮面和成的干粮,慢慢地肚皮泛绿,后来活活饿死了。
为了能够活下去,10岁的梁希森离家到河北讨饭,一走就是3年。期间,他得到不少人的帮助,感恩图报的梁希森曾经发下愿:有朝一日自己发财了,“一家发一锅白馒头”。这种报恩的心理和“有饭大家吃”的观念一直影响着梁希森日后的事业。
当时,他经常去要饭的一个人家很新欢他,就劝梁希森留下来,给他们当儿子,顺手给了比往常多一倍的地瓜馍。梁希森留了下来,当人家的干儿子。
这家人已经有了一个8岁的儿子,小孩子不喜欢梁希森,还经常找机会欺负他。梁希森忍无可忍,在他留在这个人家第7天的上午,趁家里没有其他人,梁希森把门关上,把欺负他的小男孩暴打了一顿,出了口恶气,然后就逃跑了。后来,他再也没去这个村子要过饭。
30多年后,也就是梁希森著名的房地产项目玫瑰园之后的2000年,他开着奔驰,带着礼物回到了这个村子。几经周折,终于找到那家人,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两位老人已经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他们的儿子,也就是当初欺负他的小男孩。梁希森请干弟弟吃了一顿饭,塞给他5000块钱。
13岁的时候,梁希森当了铁匠学徒;17岁,他进了河北沧州的一个锻造厂当锻工,后来还被提拔为车间主任。
坎坷的人生经历造就了梁希森精明的头脑和顽强的个性。改革开放之后,在外闯荡多年的梁希森回到家乡,用自己积攒下的1万多元钱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面粉厂,1年能赚三四万。后来,梁希森还开过了调料厂、农药厂、毛巾厂、钢结构厂,搞了装修工程队。1995年,梁希森组建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乐陵希森集团有限公司。
有了钱的梁希森开始回馈乡里,手里有了点钱,他就拿出8万元为村里建了一所养老院,还出资5万元建了一所希望小学。事业做大之后,他花400万元为村里修了一条柏油路,出资25万元将黄夹镇杨家乡中学扩建为“希森中学”。黄夹镇考上大学的考生,每人可以得到2万元的奖励。为了解决村里的洗澡、供暖问题,梁希森投资250万元打了一口地热井。与此同时,他还捐款200万元支持乐陵市修通了外环路。
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梁希森捐款上亿元。对于他的慷慨解囊,家里人不太理解,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傻子”。对此,梁希森不以为然。一年春节,梁希森和大哥在一起聊天,大哥说他“你真傻”。梁希森反驳道:“你说我傻,可是我现在住的房子比你的房子面积大,你的房子还是我盖的;我现在坐奔驰,你就想开单位的桑塔纳,我还不让你开,你说谁傻。”一番话说得大哥哑口无言。
梁希森的文化程度和他究竟认识多少个字,一度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他没上过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住旅馆的时候,填登记卡都要找人帮忙;跟别人谈完生意,到签字的时候,对方才知道他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也有人说,梁希森上过1年小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认识的字还不到200个,读不了报纸。
后来,梁希森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做了澄清,据他本人讲,自己1年书都没读过,但名字还是会写的,除此之外,还能认识二三百个字。他平时太忙,根本没有时间读书看报。收到信件或传真的时候,都是秘书念给他听;如果是比较机密的东西,则让老婆看。
文化程度制约了梁希森的语言表达能力,掌握的词汇不多,满口大白话,夹杂着大量的方言、俚语和省略,很少有高深的理论术语,而且缺乏条理。但他的思维非常敏捷,能够抓住问题的重点,眼光独到。
虽然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但本身的悟性和多年来商场上的摸爬滚打,赋予了梁希森精明的商业头脑和练达的人生智慧,洞明世事、体察人情。2001年,梁希森把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希森集团”更名为“希森三和集团”,“三和”两个字有着深邃的意蕴,也是对国家提出的“和谐社会”纲领的呼应。用梁希森的话说,“我认为和谐社会必须和谐发展,怎么和谐呢?就是我们这个企业和农民和谐发展,农村和城市和谐发展,人和自然和谐发展。”
2.盖北京最贵的别墅
1996年,当时已经身家过亿的梁希森决定到北京发展,进入最有前途的房地产行业。他打算从房地产最基础的建筑装饰入手,摸清这个行业的底细后再做房地产开发。
那时,号称国内最大的别墅项目——利达玫瑰园因为缺乏资金,已经停工。就是这个项目,让有“大陆房地产营销之父”盛誉的邓智仁血本无归、倾家荡产(参见《房地产那些事儿》),几个地产大鳄都在这个项目上摔了跟斗。但梁希森却相中了这个“烫手山芋”,他认为,玫瑰园项目知名度高,作为刚刚踏入房地产业的企业,接手这样一个项目,风险中有机遇,有助于自己在房地产业站稳脚跟。
为了控制风险,梁希森在与开发商签订的垫资施工协议中约定:工程竣工验收合格后,要以“希森集团”的名义办理产权证,开发商付清全部工程款后,再移交产权。梁希森陆续垫资1亿8000万元施工,但施工还没有结束,开发商就因为资金枯竭,整个项目全面瘫痪。这意味着梁希森的垫付资金和开发商应付的工程款总计2亿8000万将血本无归,这对梁希森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其实,早在工程进行到三四个月的时候,梁希森的副总就劝他别继续烧钱了。梁希森急了,把桌子一拍,“你不用管,这不是你要管的事”。好在梁希森早就留了一手,他已经完成了186栋别墅的基础建设和内外装修工程,并按协议取得了这186栋别墅的产权证,成为利达玫瑰园项目最大的债权人。
1997年8月,梁希森向法院申请玫瑰园项目破产,并申请了财产保全。1年后,法院裁定玫瑰园破产,清查债务。又过了1年,梁希森在拍卖会上以3.98亿元竞买该项目成功。梁希森干装修干成了开发商,自取得玫瑰园项目开发权的同时,也获得了在北京开发房地产的资质。真正是富贵险中求,梁希森下了一着险棋,结果满盘皆活。
紧接着,梁希森又作出一个让旁人跌破眼镜的决定,拆掉都已经建好的别墅,他要把玫瑰园盖成北京最贵的别墅。为此,梁希森派了6个副总出国考察,花费2600万请国外的设计师来设计,而国内的同类设计费用不超过100万。
旁人觉得梁希森这个“土包子”有钱烧的,简直是疯狂,但梁希森有他朴素的逻辑,“老板是一年多一年,有钱的一年多一年”,有了钱自然要住高档的房子。连老天爷都垂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农民了,梁希森取得玫瑰园项目开发权后不久,北京不再审批别墅项目,玫瑰园成了北京最后的别墅群。加之房地产市场的回暖,玫瑰园这个烂摊子成了聚宝盆,枯树焕发生机,成了摇钱树。梁希森赚了整整17个亿。同时,他投资德州市及其周边地区,开发了宁津太和园别馆和“希森欢乐岛”项目,房地产事业做得有声有色。
2004年,梁希森被《新财富》评为当年第376名富豪,资产总额2.7亿;在“2005年胡润富豪榜”中,梁希森以20亿元的身价排名第66位。
3.建设新农村
发了大财的梁希森想的仍然是回馈乡里,但这次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后来被媒体以“新农村建设”为题广为报道的大手笔,是一个农民“乌托邦”式的梦想。
梁希森提出,由自己出钱,对自己土生土长的梁锥村进行改造,拆旧房、盖别墅,让村民都住上小洋楼。让梁希森始料不及的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有人不愿意。原来,村里经济条件好一些的村民认为家家都住上了新房,就不能凸显自己的富裕,没有了有优越感,心理不平衡,而且每家的住房面积有大有小,都置换成统一面积的别墅,不公平。
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协商,终于达成协议:梁希森出资4200万为全村建新房和绿化环境;村里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住进280平米的别墅,40岁以下的年轻人住137平米的楼房。村民以280平方米减去自己老房子的面积,如果老房子面积小于280平方米,就以每平方米面积100元的单价,由村民补偿给希森集团;如果老房子面积大于280平方米,则由希森集团按照同样的标准补偿给村民。
旧房拆除后空出来的土地,梁希森建了一个鲁西养牛场,村民成了养牛场的工人,每月可以拿到600元至1000元的工资。而且,村民以自己的土地入股,年终可以参加分红。
养牛场被梁希森办成了时髦的“循环经济”模式。过去只能焚烧回填的玉米秸秆成了黄牛的饲料;除了出产牛肉之外,牛屠宰后的牛血、牛骨、牛胆汁也进行深加工和生物开发;牛粪可以养殖从日本引进的蚯蚓,蚯蚓加工成各种饲料,蚯蚓粪加工成环保的肥料;牛粪和屠宰时的废水还可以引入沼气池发电,供全村照明和工厂使用。
梁希森说:“牛多了总不是坏事,等牛肉真多了,不稀罕了,还能当窝头吃。”
改造了梁锥村之后,雄心勃勃的梁希森把目光投向了相邻的麻线刘和台张村,他计划将3个村连成一片。但当为这两个村子修建围墙的时候,有的村民不干了。他们发现一个问题,梁锥村的围墙是37厘米宽,而为他们修建的围墙是24厘米宽,认为梁希森偷工减料,将来给他们盖的房子肯定也不如梁锥村的好。
实际上,这完全是村民的误会。因为梁锥村盖围墙的红砖都是用土烧的,浪费土地,所以现在改成了24厘米宽,并加钢筋水泥浇铸的抗风柱,但从成本上讲,比梁锥村的围墙还要高。但村民不理解,找梁希森交涉,甚至说,如果这样盖下去,即使新村建成了,他们也不会去住的。
梁希森生气了,放弃了这两个村的改造计划,转向了离梁锥村两公里远的许家村。他出资7000万,为许家村186户村民建了216套连排别墅,并在空出的土地上建起了马铃薯种薯的生产基地。
梁希森风风火火的农村改造计划引起了舆论的关注。也有人质疑他的动机,猜测他是想侵吞农民宝贵的土地资源,将来牟取巨额的利润。梁希森对此不屑一顾。他当着记者的面放出了这样的豪言,在未来15年内投资40个亿,把黄夹镇的109个村庄全部改造成现代化的新农村。
4.和土豆的“八年抗战”
但梁希森宏伟的“乌托邦”梦想却因为另一件事搁浅了。
10年前的一天,梁希森带着女儿去肯德基吃薯条,随意地问起服务员做薯条的土豆是哪里生产的。服务员说是进口的。梁希森听了心里颇不痛快。“我们一个农业大国,吃个土豆还进口!”
经过调查后,梁希森了解到:我国马铃薯种植面积占世界的1/5,产量占世界的1/4,都处于世界第一位,但是单产水平仅排在世界第92位,原因是就是缺乏优质的脱毒种薯。因为土豆的土豆的产量和质量直接取决于种薯,而优质的种薯首先需要通过脱毒技术排出病害。感染了病毒的马铃薯薯块变小,产量下降。
而我国脱毒马铃薯的种植面积只占马铃薯种植面积的20%。农民通常都是个人留种,马铃薯传播病毒快,退化快,再种的时候就可能出现减产和病害,产量和质量得不到保证。梁希森的商人本能让他觉察到了其中的商机,国内还没有人从事大规模的脱毒种薯的培育。
毫无经验的梁希森找了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一个废旧车间里开始马铃薯脱毒实验。2年的时间过去了,还是毫无进展,600多万的资金就这样打了水漂。他辗转找到了马铃薯育种专家孙慧生教授。有了专家的技术支持,脱毒马铃薯苗很快就研制成功了。
梁希森着手建设大规模的脱毒马铃薯育种基地。可就在这时候,原来给他贷款的四家银行听说他不搞房地产,改行做农业了,纷纷收回了贷款。梁希森的资金链一下子紧张起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卖车、卖房,甚至关掉了4家公司。玫瑰园的房子卖一套,钱就被他投进马铃薯基地。前后8年的时间,他投进去的资金达到21亿8000万,还没见到1分钱的回报。
最困难的时候,梁希森还给温总理写过信。在信中,他说中国的马铃薯脱毒种薯需要大量的发展,发达国家农民能干的事我们也能干。温总理虽然没给梁希森回信,但他在一个文件中的批示让梁希森看到了希望,温总理的批示说:小土豆能办成大产业。
孤军奋战8年的梁希森终于看到了胜利的“薯”光。2008年,国家批准在希森集团建立全国唯一的国家马铃薯工程技术研究中心;2009年,中央财政又启动了对马铃薯原种生产的补贴项目,向利用微型薯生产原种的企业和单位每亩补贴500元,向利用原种生产脱毒种薯的农户每亩补贴100元。
梁希森的马铃薯集团已经培育出了900多种脱毒马铃薯,拥有山东乐陵、北京延庆、内蒙古乌兰察布三个育种基地,同时还建成了100万亩的种薯生产基地,每年轮作种植60万亩种薯,年可提供优质种薯130万吨,实现产值30亿元。
2009年,梁希森的马铃薯脱毒种薯推向市场。农民没有使用过脱毒种薯,还心存疑虑,梁希森就把13万吨种薯全部赊销,预期盈利1亿5000万。
有了钱,梁希森的“乌托邦”梦想又复苏了。他准备重启新农村计划,而且是一口气改造五个村,投资5个亿,2011年正式动工。他打算将梁锥村与这5个村连成一片,宛如一个整齐、美观的小城镇。这将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愿他能美梦成真。
梁希森语录:
企业小了是个人的,大了就是社会的。
企业要挣钱,挣钱大家花!
人没钱不行,钱多了没用。阎王爷要命不要钱。
我头脑里没有“不成功”三个字,我决心把要办的任何事情办好。
凭自己的能力,能改变一个村就改变一个村,能改变一个乡就改变一个乡,能改变一个县就改变一个县。
只有一个人富了,这不叫富,大家都富了才叫富。不管有多少人不理解这个事,我就想领着老百姓全过富了。
挨骗不可怕,但是让人骗完了你要接受教训,不接受教训的话就可恨。
如果想做那个事,要想做成,要想达到那个目的和计划,不要伤心。你要伤心就别做。
风险大的事,我认为都是没有风险的事,有时候没风险的事我还不愿意干。
大家不做的事,困难大的事,我来做。好做的事我绝对不做。好做的事大伙都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