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川人民与“还乡团”的殊死斗争
“还乡团”是国民党为实施其对占领区的反动统治,在开始向解放区大举进犯前,网罗各地外逃伪顽人员、恶霸地主、地痞流氓拼凑而成的。“还乡团”怀着对共产党和翻身农民的刻骨仇恨,在国民党的支持下,对解放区人民进行疯狂的报复,用刀砍、活埋、投井、剜心、火烧、铡刀铡等残忍手段杀害党员干部、土改积极分子及其家属,逼迫他们倒还分得的土地、粮食和财产,犯下了滔天罪行。
1946年,潜逃到济南的国民党淄川县党、政、军、团和地、富、乡保伪顽人员中坚决与人民为敌的分子,也在济南大辛庄成立了“淄川县复原工作队”。于7月随国民党军由济南东犯,分三批先后在7月下旬返回淄川,大队部设于淄川城天主教堂。“还乡团”人员中大多数是原国民党县政权中的党团骨干分子,在逃的基层政权中的顽乡、保长,作恶于乡里的地主恶霸,长期危害人民的土匪、流氓、兵痞和日伪汉奸,土改复查斗争中受到打击清算而出逃的地、富分子。他们亡命于外,心悬于乡,无时无刻不在寻机复仇和盼望恢复他们失去的“天堂”。8月,“复原工作队”改名“政治工作队”,国民党淄川县长程学通兼任大队长。下设总务、宣传、军事、审讯4个股,开始了对淄川地区的所谓“恢复”工作:撤销原9个区的行政建制,改建4个区署(大区),20个大乡,推行保甲制度,并到处抓捕党员干部群众,进行阶级报复和复辟倒算活动。
1947年2月,还乡团占脚未稳,淄川再次解放。3月,全县以区为单位举办贫雇农积极分子土改训练班,培养土改骨干力量。4月,全县土改复查斗争进入高潮。8月中旬,随着形势的再次恶化,为保存有生力量,寻机打击进犯之敌,淄川县委决定,除留部分同志坚持工作外,迅速组织党政机关和部分村干、土改积极分子分别向淄东、淄西山区转移。另有一部分转移到黄河以北地区备战。18日,县党政机关主动撤出淄城,国民党军队又一次侵占淄川。这是淄川城最后一次沦陷,也是淄川人民遭受损失最严重的一次。国民党军占领淄川后,在“还乡团”的配合下,对淄川县的人民武装力量进行大肆“围剿”,同时搜捕、屠杀中共地方党政干部和土改积极分子,淄川县委副书记朱光旭等不幸遇难,使淄川解放区军民遭受重大损失。
程学通回到淄川后,先召开了县议政会,重建“复原工作队”,由任立志、袁振华任副大队长,派3个分队流窜各乡镇,配合警察局编制保甲、清查户口,加强法西斯统治。各乡、保也纷纷成立武装自卫队,“军民合作站”。程学通的县政府为加紧对人民群众的残害,还成立了公审委员会,建立管制区,开始了对农村基层土改干部、民兵、积极分子及其家属的阶级报复。在昆仑乡一天即抓捕干部群众60余人,当即枪杀干部孙方田、孙维即,农会会长王兆文与其妻等人。
最疯狂的要数龙泉“还乡团”分子,他们像发了疯的狗,丧心病狂地到处搜寻土改干部积极分子和家属,在龙口的西山、西沟和响井堰等地制造多起杀人惨案。以圈子村伪乡长戚如良为首的地主“还乡团”,怀着对共产党和翻身农民的刻骨仇恨,在龙口村建立乡公所,组织“还乡团”回乡,任乡长、情报站长,到处捕杀村干、民兵及土改积极分子。他们先后将孙迎俊、冯思训等39名村干、民兵、土改积极分子残酷折磨,然后推进龙口村西的一口被水淹漫的废煤井中,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响井堰惨案”。
龙口西庄民兵车纯相,被“还乡团”分子车会修、王书良抓捕,吊在梁上,用钝刀在他身上反复穿刺,再砍掉双臂后枪杀;通讯员张元龙,被他们抓住后,施行各种刑罚,包括坐老虎凳、烙铁烙、用子弹头拔肋条抹石灰,折磨致死,又将其尸体拖到龙口西沟中再用乱石砸烂。
龙口村车传顺之妻被还乡团分子捕去,拷打之后,又将猪尿泡捣入阴户,用气筒打上气,用力往外拉,取名叫“坐假月子”。
台头村妇救会长徐德兰,被还乡团抓到乡公所折磨拷打遍体鳞伤。刽子手刘申三一边喝着酒,一边审问,并用木棍挑着棉花,蘸上烧开的油,往徐德兰身上烙,然后把棉花从她身上撕下来,再在鲜肉处搓盐,疼得她死去活来,但她始终没有说出村干转移到哪里去了,敌人无计可施就把她推进了响井堰。1948年解放后,群众把她的尸体捞上井看到,她的两个乳房都被烙掉了,惨景令人目不忍睹。台头村妇救会长徐德兰被捕去后,“还乡团”分子刘圣伦在乡公所一边喝着酒,一边用条子挑着醮了油的着火棉花往徐德兰身上触,再在撕出肉的地方搓上盐,最后她的两个乳房都被烙掉了,死后也掀进响井堰的枯井中。
圈子村年仅二十岁的戚志香,是该区秧歌队员,土改中积极执行党的政策,被还乡团从龙口村婆家抓去,严刑拷打之后,活活推下响井堰。因为她落在井下被杀害者的尸体上,没有被摔死、淹死。当刽子手们听到她在下面哀号时,将她从井下捞上来用枪打死,再次扔进响井堰。这种残无人道的法西斯暴行,听来至今让人毛骨悚然。
台头村村民邵宗成是个老实人,就因他弟弟邵宗文是解放军,也被残暴地掀进响井堰枯井中。罗村一带人民群众也惨遭“还乡团”分子抓捕杀害,仅投入洪六煤井中的就有52人。官庄乡长周武皇一次就活埋村干部民兵7人。
田庄村妇救会长张桂英在天明寺开会时,国民党七十三军一团猝然包围田庄。她组织大家疏散,主动留下探听敌情。由于叛徒告密,张桂英被逮捕。还乡团用枪顶着她的腰部,逼她在街上扭秧歌,张桂英淡然一笑说:“你们这些狗腿子真可耻,要想让我扭秧歌,先在我面前跪上三天三夜再说!”她被关押后,一日遭数次提审,逼她供出党组织与解放军的活动情况,张桂英每次都是一句“不知道”。9月6日黎明,敌人将张桂英押出囚房,又用甜言蜜语诱惑她,张桂英将一口粘痰狠狠地吐在敌人脸上,大声斥责道:“不要脸的混蛋,给我滚开!”还乡团把她五花大绑吊到房梁上,鞭子抽,木棍打,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又残酷地用铁丝将她的两乳穿透,牵着她游街示众。张桂英宁死不屈,为严守党的秘密而壮烈牺牲,年仅18岁。
区干部徐正德被王文生、杨太河等“还乡团”分子抓去,将头砍下来挂在西关大桥头示众;下五村公安员张振东被“还乡团”分子程先智抓去吊在梁上,用棉花醮着豆油贴到身上,从脚下点上火,烧了个半死,再在双脚上绑上大石头掀到井里淹死。
张赵村干部车洪胜被“还乡团”分子张世荣等抓捕用铡刀铡死;淄城农会干部翟杰三,被“还乡团”分子绑在梯子上用石灰水、水泥水灌死;农会委员高忠良被灌石灰水再压出来,老虎凳加到7块砖,一条胳膊被打断。
刘征村土匪杨大山与“还乡团”勾结,在蓼河区56个村庄杀害干部群众600余人,手段残忍,灭绝人性。用石头砸死叫“石头炖肘子”、将人摔死叫“打秋千”、活埋叫“干种人”、扔进水里淹死叫“水种人”。刘征村农民杨立孝的女婿王秀美在外当解放军,被杨大山知道后将其子杨善文、杨善武弄到北山用石头砸死,将王秀美之妻扔进河里活活淹死。蓼河区妇女主任吴瑞兴怀孕7个月,因来不及疏散,被杨大山捕获破腹杀害。据统计,自1947年下半年至1948年初7个月时间,“还乡团”在淄川地区共杀害干部群众1900余人,绑打拘押4374人,其中39人致残。
面对国民党、“还乡团”穷凶极恶的反攻倒算,广大党员、干部、战士和群众不畏强暴,英勇斗争,不怕牺牲,涌现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刘胡兰式的英雄——刘志霞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
1948年春节过后,淄川县蟠龙区26岁的女共产党员、罗村村妇救会长刘志霞,回家乡了解敌情时被“还乡团”抓捕。还乡团头目把刘志霞吊在保公所窗棂上严刑逼供。继而又动用老虎凳、烙铁烙、皮鞭抽等种种酷刑,把她折磨的遍体鳞伤。
刘志霞的婆婆亲眼目睹儿媳受刑而心如刀绞,便大声说:“你们问我吧,我啥都知道!”刘志霞怕婆母真讲了实情,她强忍疼痛,语重心长地说:“娘,谁是咱的仇人可要记住啊!”老人知道儿媳的心意,对还乡团们说: “她不是共产党,天天在家洗衣服做饭,也不知什么共产党!”敌人软硬兼施,派与刘志霞邻居的罗村顽匪镇长出面诱降,都没有动摇她坚定的信念。
3月4日凌晨,血肉模糊、衣服被打成碎条的刘志霞被十几名匪徒押出囚房,至罗村西门。她意识到敌人要下毒手,为革命献身的时刻到了,便昂首挺胸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刀“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 惊慌失措的“还乡团”匪徒们撕下刘志霞的棉袄絮塞住她的嘴,她奋力吐出,又高呼起口号来。狠毒的敌人将她推到一桥下摔昏,被河水冰醒后,她忍痛诅咒匪徒,敌人用刺刀捅到刘志霞的嘴里,将她的满口牙齿敲掉,愤怒的刘志霞连牙带血吐到匪徒的脸上。敌人又残暴地割去她的一只耳朵,并将她一条腿砸断,刘志霞再次昏死过去。醒来后,她已被匪徒们拖至小鸾桥村外,推进一眼报废的煤井中,壮烈牺牲。
为了纪念刘志霞和同期遇难的同志,蟠龙区在罗家庄东莲花庵立起了一座九十二烈士碑,并为刘志霞烈士单立一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