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无论这家伙是有多理亏,多可恶,她都一定说不过他。徐玮泽从来就是这样,两句话就能辩得她找不着北,然后再哄一哄,就哄得她糊里糊涂认了输,原谅他了。
以前那些欺负她,把她东西弄坏之类的琐事就算了。这回是不能轻易原谅的。她不接受朋友没诚意的,背后伤人的行为。
台风过后的第二天,徐玮泽就提前回国了。舒浣把手机关了,坚决不受他蛊惑,更不用说去机场接他了。就连晚上在家工作,听到一阵一阵的,可怜兮兮的门铃声,舒浣也不为所动。
把新的图稿上传完毕,时候已经不早了,舒浣突然听得有东西敲击她阳台通往卧室的门。
一开始只以为是风刮的,渐渐就觉得不对了,这敲得未免太有节奏感了。深更半夜的,她又住五楼,这不正是鬼故事里常见的段落吗?
舒浣抄起拖把,蹑手蹑脚过去,在门边站着听了一会儿,做好深呼吸,扎好马步,然后就猛地一把将门拉开。
“浣熊。”
舒浣硬生生收住拖把的去势,差点把自己额头敲出一个大包。
“你想装鬼吓人啊?=皿=”
徐玮泽满脸无辜:“我来跟你说对不起啊。你不接我电话,也不给我开门,所以我只好……”
“等等,你是怎么上来的?”舒浣往外探头看了看,没有绳梯,也没有钩子啥的工具,顿时吓得心口怦怦跳,“夭寿咧,徐玮泽!就这么空手爬上来了?你干嘛不改名叫蜘蛛人啊?!”
徐玮泽摸摸鼻子:“我也很想多博取你一点同情啦,不过我其实不是从一楼爬上来的。”
“……”
“我敲了你邻居阿婆的门,告诉她,我的小女朋友跟我闹别扭了,不肯见我,所以要借她阳台一用。”
“她居然也肯了?阿婆没怀疑你是贼吗?”
徐玮泽是长了怎样一张老少咸宜的脸啊。
徐玮泽双手抓住她肩膀:“因为我真的是很诚恳啊。我今天一下飞机,就在你家门口蹲到现在耶。”
好吧,从隔壁阳台爬过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起码她就做不到,太危险了。但她还是不能就此让徐玮泽避重就轻地得到原谅。
要是每个背叛朋友的人都学会了爬阳台装可怜,那这世界还了得==。
舒浣严肃地命令他:“不许动手动脚,坐下!”
徐玮泽乖乖在沙发上坐了。
舒浣拿出用鸡毛掸子,指着他:“说,为什么要那样整我?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哥,不帮忙就算了,把我赶出来很好玩吗?”
徐玮敬看着她:“这个理由,我可以等到适当的时候再说吗?”
“又来了>皿<,每次你都这样打太极!”
徐玮泽表情变得认真:“浣熊,我知道那么做一定很惹你生气。但不管我的理由以后你接不接受,有一件事你要明白:我很在意你,我比任何人都更关心你,这世界上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就是失去你。”
“……”
“这一点请你相信我。”
被他这样一讲,这份友情又变得很贴心。的确,虽然徐玮泽总喜欢把她气得半死,但他也一定会在事后花心思哄她原谅,他是真心在乎她这个朋友的。
唉,算了,反正她也知道,只要一见了徐玮泽的面,必然是以她兵败如山倒为结局。
舒浣虚弱道:“唉,那你也不能一边说关心我,一边在背后踹我一脚嘛。”
徐玮泽满眼诚恳:“以后不会啦。”
于是这场道歉大会就此圆满结束。
徐玮泽如释重负地往她床上一坐,四仰八叉躺平下来。
“要死啊,你在外面爬了一圈,衣服那么脏,还敢坐我床上!”
“那我脱了再坐好了……”
“滚开=皿=!”
“咦?”徐玮泽像是在床头柜上看到什么东西,侧了身,伸过手去拿起来,“这是……”
他手掌里是一对做工精细的男式钻石袖扣。
“啊……”
“我哥的?”
舒浣顿时满脸通红。
徐玮泽略微狐疑地:“我哥的袖扣怎么会在这里?”
“他忘记拿啦,”舒浣忙从他手心里抓过来,“我找时间还给他好了。”能多个跟徐玮敬见面的借口也蛮好的。
徐玮泽看着她:“我哥在这里过夜了?”
舒浣愈发面红耳赤:“你这是什么口气嘛。”好像她跟徐玮敬怎么样了似的。
徐玮泽笑了笑:“我什么口气?”
舒浣尴尬至极,随手就抓起枕头打他:“你这淫邪的家伙!”
徐玮泽笑着挨了一枕头,顺势拉住她的手,眼光扫到枕下露出来的东西,便顺手拿过:“这是什么。”
那少女情怀地珍藏着的登机牌和信封又让舒浣闹了个大红脸。
对上徐玮泽的眼光,舒浣就自暴自弃地捂住脸,滚进被子里做鸵鸟状:“不准你笑话我!”
“你已经这么喜欢他了啊。”
鸵鸟舒浣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徐玮泽能不能看得见。
感觉到徐玮泽把手伸进被子里,揉了揉她的头,舒浣又闷着声音说:“你可不要告诉你哥啊。”
徐玮泽过了一会儿,才笑道:“都到这程度了,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舒浣苦恼地嘟哝着:“唉,单恋别人的心情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啊。”
徐玮泽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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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广告策划上的合作,舒浣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可以往徐玮敬公司跑的理由了。
舒浣花了半个小时卷头发,又在衣柜前忙了一个小时,最后选定徐玮泽替她挑的那条白雪纺天蓝花苞裙。
这裙子露肩的时候是妩媚的休闲洋装,把领口拉到肩部以上就成了端正又不失甜美的正装。端庄而性感,完美展现身材,又绝不暴露。要在正式场合会见心上人,这最合适不过了。
搭配的鞋子,手包和首饰,也都是徐玮泽授意之下买回来的,对她来说,徐玮泽的审美,远比他的人品靠谱得多。
进了徐氏公司大楼,舒浣先遇上的是徐玮泽。
从走廊上迎面而来的青年见了她,显得略微惊讶,毫不掩饰地露出他那一个愉快的酒窝,抓住她肩膀道:“怎么来公司,也没跟我先说一声,我刚要出去一趟。”
“啊……”
不等舒浣开口,他又挑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哇,今天你的形象,我可以打九十的高分。”
好难得他会这么有人性,舒浣半信半疑道:“多谢啊……请问满分是一百吗?”
“对的。衣服鞋子全是我挑的,所以一百分,不过因为人,要扣十分。”
“……”果然=___=
例行公事地口头打击过她,徐玮泽又笑道:“我要去趟银行,你跟我一起去吗?还是等我回来?”
“啊,”舒浣忙解释,“我是来找你哥的啦。”
徐玮泽收住他那花花公子的笑容:“哦?”
“我跟他谈广告的事情,”舒浣紧张地抚平一下自己的裙子,“我这样,可以吗?你觉得你哥会喜欢吗?”
徐玮泽笑了笑:“还行吧。男人的口味都差不多。”
舒浣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派端正严谨的男人也从卷宗上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眼光像是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才礼貌地移开。
舒浣竭力克制着,才不让自己脸红得太明显,保持了大大方方的姿态:“我把需要的材料都带来了。”
“辛苦了,请坐。”
舒浣在他对面坐下,心脏还在通通跳。徐玮敬见到过的她的模样,除了第一次见面失败的贵妇造型,二次会谈的幼稚背带裙,就是住在徐家时候的家居打扮,还有衣衫不整和睡裙掀过头的可耻睡相。
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
她也希望能让他看看她有成熟女人味的姿态。
徐玮敬保持了他的公事公办的镇定自若和彬彬有礼,连徐玮泽这样见多识广的花花公子,好歹也会因为这身衣服而调笑地多看她胸口两眼,而徐玮敬的视线只克制地停留在她肩部以上。舒浣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出情绪变化来。
直到事情谈完,对方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舒浣完全失去自信,灰心丧气地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才突然听得他说:“时候不早了,一起吃饭吧。”
舒浣忙抬头:“好啊!”
她反应得过于迅猛,徐玮敬顿了一顿,才带了点微笑似的,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重点完全不是吃什么,是跟什么人吃。
徐玮敬点点头:“你那天做的鱼,味道很不错。不如还是吃鱼吧。”
舒浣只觉得心花朵朵开。徐玮敬对于她的印象,除了“玮泽的女友”之外,总算还多了个“会做鱼”。
两人开车去了市内风评最好的湘菜馆。出于徐玮敬的绅士作风,自然是女士先点,舒浣翻了半天,犹豫着要了店方推荐的两个今日特色菜,而后就交给徐玮敬。
徐玮敬目标明确,点了剁椒鱼头,石锅牛腩,干锅莴苣,西红柿蛋汤。
这和那晚的菜色如出一辙。舒浣竭力让自己不要想太多,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满脸通红,对上徐玮敬的眼光,也只能掩饰地喝了口冰西瓜汁,作势给自己扇了扇风:“太,太热了。”
她真想能学到一点徐玮敬那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精髓。
点的菜都是酱汁浓重,很好下饭,舒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胃口,一连吃了三碗米饭,固然店里的碗很是小巧,但这也快逼近徐玮敬这大男人的食量了。
徐玮敬看着她,说:“等下服务生过来上菜,会取笑你的。”
“……”
难得徐玮敬会和她开玩笑,虽然开得如此面瘫,而且完全不好笑==,舒浣也激动到不知所措。
远远看着服务生端着大盘剁椒鱼头过来,舒浣忙把三个碗连同徐玮敬的份叠在一起,迅速堆在他面前。
服务生上完菜,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衣冠楚楚的徐玮敬面前一叠七个饭碗,而后带着受惊的表情走开了。
“……”徐玮敬盯着那叠碗瞧了一会儿,道,“你很好玩。”
“啊?”
“玮泽跟你在一起,一定每天都很开心,”徐玮敬看着她,“谢谢你。”
舒浣脸都红了。虽然总被跟徐玮泽捆绑销售,让她有点难过,但徐玮敬毕竟是认可她的。
她很高兴能让他有开心的感觉。如果可以,她愿意每天都为他讲冷笑话,做鬼马的事,甚至出丑,来逗他一笑。
吃过饭,徐玮敬又道:“我送你回去吧。”
“啊,”舒浣知道自己的住处和徐家完全是两个方向,她坐计程车回家也就三四十块钱的事而已,而徐玮敬专程送她,却得绕上一大圈,“不用啦,我自己坐车也很方便,不好麻烦你。”
“没关系,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会的,我这种人,最安全了==。”
徐玮泽以前常常嘲笑她,以她的姿色,她半夜出没,路上的歹徒才不安全。
当然她学生时代的确是完全不懂打扮,还有点胖,成天都灰小鸭一样丑丑的也没错啦。
徐玮敬看了看她,说:“不安全的。你很漂亮。”
舒浣一直到回到家,脸上的热度还下不去,她怀疑她脸颊上的毛细血管已经全部阵亡了。
徐玮敬总是那样平静,不带情绪,没有任何倾向,却能轻易激起别人最强烈的感情。他不需要做什么,她就已经完全自顾自地投身其中。
从窗口看见徐玮敬的车子已经开走了。舒浣脸红红地趴到床上,用心爱的粉色笔在那个信封上写了一遍又一遍的徐玮敬,边写边觉得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汉字,而后捧在心口。
最可耻的是,她居然还完全没有为自己的这种花痴而羞愧。
抱着信封幸福了一会儿,突然听得门铃声,舒浣跳下床去开门,看见门外来人的脸,她也丝毫不意外,她的深夜来客只会有这一位了。
“又来我这里蹭夜宵啊?不过你来对了,今晚有打包的麻辣仔鸡。”
徐玮泽也不说话,只站在门口,微笑着看她。
他身材修长优雅,有着种浑然天成的英俊,因为微醺,眼神就有点慵懒的迷人。
舒浣吸吸鼻子:“嗯?你喝酒了?”
徐玮泽笑道:“刚和朋友小酌了一下”
舒浣也不以为意,只提醒他:“不要喝太多啊,导致发胖要影响你身材。”
徐玮泽挑了挑眉:“你很在意我嘛。”
“==这可是你泡辣妹的本钱啊。啤酒肚男在夜店是没市场的。”
舒浣去冰箱取出打包回来的外带纸盒,考虑着要不要帮他加热一下,还是给杯热水就好。回到房间的时候,却见徐玮泽已经又相当自在地和衣躺在她床上了。
对于他这喜欢蹂躏她那可怜床铺的行径,舒浣已经麻木了,把纸盒和筷子放在床头,就推推他:“起来吃吧,这个味道不错哦,我本来打算当明天的午饭呢,现在便宜你啦。”
徐玮泽并不起身接过筷子,只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她那张涂画过的信封,拿到眼前,挑高眉毛看了看,对着那写满了的徐玮敬的名字笑了一声:“哈……”
舒浣又满脸通红,伸手就去抢:“干嘛乱翻我东西啊。再乱来我就不给你夜宵吃了。”
徐玮泽顺手握住她的手腕,笑着把她拉到身上。
“我不想吃那个。”
舒浣警惕道:“那你要吃什么?这么晚我可不会特意帮你煮啊。”
唉,话是这么说,大少爷真要撒娇起来,她也还是得乖乖去给他煎荷包蛋。
话音刚落,脸颊上冷不防地又是一痛。
舒浣气得哇哇叫:“又咬人?你是属狗的吗?”
徐玮泽抱住她,笑道:“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吃啊。”
他和往日并没有不同,依旧是不正经的英俊。只是灯光下显得表情朦胧,眼神流动,笑容暧昧。舒浣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起来啦,你好臭的,喝醉了不准躺在我床上。”
其实完全没有,徐玮泽又不是烂醉,只有清淡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的干净气息,还一点古龙水香味。非但不臭,还让他也变成一杯刚调好的马丁尼似的。
只是舒浣莫名的就有点不安。今天的徐玮泽,和平时的比起来,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了。
“快起来!”
舒浣拉着他的胳膊要把他往床外拽。一直觉得他是清瘦的身材,却想不到有这么重,或者是,她自己的力气竟然还差了这么多。
“起来啦。你这个猪头。”
徐玮泽笑着看她,一用力,反倒把她扯到怀里。
“这么讨厌我喝酒,那你给我煮点醒酒汤啊。”
舒浣被他搂着,趴在他胸口,感觉得到他手臂和胸膛的力量,突然有些心慌。不等她做出反应,徐玮泽已经轻松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这样一来,意图就很明显了。舒浣虽然难以相信,但身上男人的重量和胳膊的力度是真实的,她感觉得到那种充满侵略性的**。
舒浣一时难以置信,只能心慌意乱地:“你要干嘛?”
徐玮泽并不回答,他的脸离她很近,鼻尖几乎要碰着她的,而后嘴唇便压下来。
舒浣忙偏开头,那个吻险险落在她脸颊上。
“徐玮泽,你什么意思?!”
被徐玮泽这样的男人垂青,她并不觉得春心荡漾,反而有些恼怒。
他要一时偷欢,找什么艳遇都好,就是别找她啊。明知道她是绝对不愿意跟人有一夜情的类型,再怎样饥不择食,也不能对她出手。
换句话说,他们这些年的交情,怎么都应该得到他比下半身多一点的重视。
徐玮泽也并不执着于她的嘴唇,顺势亲了她的脸颊,便往下轻轻咬住她脖子。舒浣感觉得到他放在她腰后的手,轻而易举就滑过臀部,而后探进裙子里。
舒浣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只被他摸到大腿,她就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胡乱踢打,拼命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乱动:“王八蛋,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她用双手才能勉强制得住徐玮泽的一只手掌,而他的另一只手轻易就将她的洋装拉下来。
舒浣慌得只得放了他的手,乱七八糟地要去遮挡自己的身体,徐玮泽趁机也就把她裙子卷起来,将她抱到腰上,让她分开腿坐在他身上。
没几个女孩子抵挡得住他这样的攻势,这是徐玮泽,有多少人想求他青睐而不可得,即使一开始矜持,到这时候多半也就半推半就了。
但舒浣还在不断挣扎,抓到枕头就用力砸在他身上:“你走开!你这个王八蛋!”
**的欢愉只是一时的,肤浅的,造成的损害却是要命的。有了这种关系,他们就不可能再做得成朋友了。他们这份谁也无法替代的友情,如果随便就因为一点肾上激素而破坏掉,那也未免太廉价了。
徐玮泽还是微笑着,却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近过来,要亲她。舒浣死也不肯让自己的初吻这样莫名其妙被浪费掉,即使被托住后脑勺,也是紧紧往内抿住嘴唇,死活不让他得逞。他也就不再坚持了,亲了她的眼睛,鼻尖,还有嘴角。
舒浣闻得到他呼吸里淡淡的酒气,晕眩里更是觉得又气又恨,她近乎死板地洁身自爱这么多年,竟然要沦落为酒后乱性这样廉价的发泄对象,这也未免太悲惨了。
徐玮泽已经把亲吻延续到她胸口,舒浣被紧紧抱着,挣脱不了,忍不住用力打他,剧烈挣扎:“走开!王八蛋!你走开!”
徐玮泽平时总说她是怪力女金刚,其实他自己力量才是大得惊人,令她完全没法抵抗。
“别拿我当那种对象!”
这真是她平生受到的最大的侮辱,而这侮辱还是来自徐玮泽。
舒浣突然很想哭。如果实在没办法,让徐玮泽这样得逞也就算了。这种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不是什么要命的事,而且她也不可能真去拿他怎么样。
但他太让她失望了。
有些女孩子不在意一夜情,抱着各取所需的轻松态度。而她不是,他也清楚知道她不是,甚至连一个亲吻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这样他还能随随便便为了自己一时痛快,破坏她的人生,这到底算什么朋友呢?
有时候她真忍不住要怀疑,所谓最重要最可靠的好朋友,只是她单方面一厢情愿的坚持而已。徐玮泽根本就没当回事过。
虽然不至于哇哇大哭,但舒浣也差不多了,悲从中来,根本就没法控制情绪。徐玮泽还没能把她那件洋装完全脱下来,她就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浣熊?”
舒浣根本就不想跟他说话,泪眼朦胧里,她已经决心要和他绝交了。
徐玮泽停下手,只抱着她,小声说:“浣熊……”
舒浣用力推着他的胸口:“滚开!”
“对不起。我喝多了。”
舒浣简直快要气死了。这是全世界最烂最廉价的理由,他还把它用在她身上。
“你给我滚出去!”
徐玮泽看着她:“对不起啊,浣熊。”
“滚开滚开!”
“是我不好。”
“滚出去!”
舒浣用尽力气推打他,他也不还手,被她从床上又咬又踹地赶下来,而后一直推到客厅,再死命推出去。
“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浣熊……”
舒浣将门狠狠摔在他脸上。
最后时刻良心发现,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没节操的烂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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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浣没再和徐玮泽见过面,通过电话。他们才和好没多久,关系就又变本加厉地跌入冰谷。
虽然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徐玮泽中途还是有人性地刹了车。但在两人之间造成的裂痕是一样的。
对她这种遵纪守法远离犯罪的好公民来说,性侵犯已经可以算是人生当中最大的惊吓了。而这惊吓竟然还是来自于她最好的朋友。
舒浣觉得她越来越难以理解徐玮泽,他们这段时间里的冷战的次数,比过去几年里加起来的都多。
她对他还是一样的,跟过去没有半点区别。而他又是为什么变了呢。
也可能她从来都没能了解过真正的他。
那件扯破的洋装舒浣已经丢进垃圾桶里了,因为心理障碍,她甚至这段时间都不太愿意再穿裙子。
这天要去公司见徐玮敬,继续谈工作的事,舒浣也只穿了严实的牛仔长裤,还有长过臀部的蓝白星星T,头发也没心思打理,只长长地披着,戴了个铆钉报童帽,压低帽檐,就磨磨蹭蹭地去了。
好在进了公司大楼,一路都没碰上会让她尴尬的那个人,安全抵达徐玮敬的办公室,舒浣才舒了口气。
“你来了,坐吧。”
“嗯……”
舒浣在对着徐玮敬那张禁欲俊美的脸的时候,第一次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她整个人都蔫巴巴的,被晒干的白菜一般,花痴细胞已然活跃不起来了。
以往只要能见到徐玮敬,她就开心不已,什么烦恼都能抛到脑后去。
然而如果那麻烦的名字是叫“徐玮泽”,那就连徐玮敬这么大的魅力也解决不了。
徐玮敬看了看她:“你和玮泽怎么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T__T
不过到了现在,面对徐玮敬,她也没什么难开口的了,终于可以直截了当扔掉假女友这个烂包袱:“我们分手了。”
对方虽然没什么表情,舒浣也感觉得到他是吃了一惊。
“为什么?”
“……性,性格不合。”
徐玮泽对她性侵未遂的事她没有向任何人诉苦和告状。再怎么生气,她也想为徐玮泽保留一点脸面,这种事说出去终归有损他形象。
唉,这种时候还要习惯性地替徐玮泽考虑形象问题,她也实在是很没原则很没出息T__T。
徐玮敬皱眉道:“年轻人,吵架是正常的,有什么问题,吵完了再摊开来彼此说清楚,也就过去了。”
“……”
“玮泽最近很消沉。”
唉,她还不是一样也很消沉啊T__T
可这到底是谁的错嘛。
“你还是跟他见一面吧。”
舒浣苦恼地摇摇头。徐玮泽没来找她,她怎么可能反而去找这强X犯。
“你们的事我没立场插手,但是真的有必要分手吗?”
唉,这,本来就不是男女朋友啊。T__T
只不过现在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徐玮泽对她甚至没有比对其他人多一点点基本的尊重,这让她很伤心。
当然,也许她在“朋友”这个定义上,对徐玮泽的要求太高,太严格了。
她也知道徐玮泽没有恶意,他只不过是生性风流,在情场上又是一贯的战无不胜,手到擒来。
那晚多半是酒后有了兴致,刚好她又在眼前,怎么也是个健全的女人,他也就想顺便和她玩一次罢了。
原本是要自我安慰,但这样安慰过后,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更悲惨了。舒浣只得“呜”地一声捂住脸。
从公司出来,舒浣才想起,今天她竟然没有好好打扮就来见徐玮敬了。这样宝贵的见面机会,她没有体面地穿得像来见总裁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穿得像来替总裁打扫卫生的?
而且离开之前徐玮敬似乎还问了她要不要一起吃饭,而她因为整个在走神,居然心不在焉地拒绝了!!
唉,徐玮泽果然不管在不在她眼前,都是个大祸害T__T。
舒浣垂头丧气地在大楼门口站了一阵。在这交通高峰期,计程车是需要耐心等的,刚好也方便她无限期的走神。发了会儿呆,却见有车子缓缓停在她眼前。
“舒小姐。”
是徐家的司机。舒浣回过神来,向他打招呼:“蔡先生好啊。”
司机笑眯眯道:“少爷让我送你,请上车吧。”
徐玮敬有如此贴心的服务,舒浣也便心怀感激地享受了。
轿车平稳的行驶里,舒浣也在后座一心一意地发着呆,直到车子停下,才愁眉苦脸地朝车窗外探脑袋:“啊,已经到了吗?”
眼前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公寓楼,而是大饭店门口的喷泉。
“咦?”
“到了,舒小姐。”
“不是送我回家吗?”
“不是啊,二少爷已经订好位置了……”
舒浣立刻反应剧烈:“我说,蔡先生,你这是在耍我吗?!”刚才含糊其辞地说“少爷”,他是存心的吧?
司机无辜道:“舒小姐,我只是个开车的,我只是按二少爷的吩咐做事……”
到都到了,又有免费的道歉饭可以吃,不吃也是白不吃。舒浣想了一想,还是进了饭店。
被服务生带到订好的位置坐下,左右却还不见徐玮泽,舒浣坐了一会儿,渐渐的就有些忐忑。
虽然说出“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的人是她,气得大哭的人也是她,但如果真的从此就跟徐玮泽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她估计要回家哭得更厉害。
她和徐玮泽都是成熟社会人士了,可是交朋友的模式,就和幼儿园小朋友差不多幼稚。又是冷战又是斗气又是求和又是别扭。
她绝对不讨厌他,但又很气他。他也应该是在意她的,但总要惹毛她,闹得彼此都不得安宁,简直像过家家一样。
十分钟过去了,徐玮泽还是没出现,舒浣等得两眼发直。
喂,那家伙到底是想怎么样啊,难道以为请她吃顿饭,这件事也就完结了吗?
…………
唉,好吧,如果真的有诚意请吃个豪华大餐,也不是不可以。
…………
那,要请吃饭的话,好歹也该先露个脸啊,连吃饭都要她等,这哪还有道歉的诚意T__T。
“先生,我要点餐。”
不管了,先吃了再说吧,吃完之前徐玮泽还没出现,那就算了,一定又是耍她的T___T。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