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是一个平淡冗长的故事,希望你,能够带着耐心把它看完。
我们仍未能够知道,那天所见的花的名字。
第一章-
传言说,济州岛是个度假消暑的好地方。
在出行的前一天晚上,我抱着空空的木质行李箱,然后望着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不知所措。
那是我有史以来第二次慌乱到胸口开始隐隐作痛,就像是被陌生人揪住了不愿暴露在空气之下的小尾巴一样,所有不堪的秘密都被尽数排列好顺序,作品一样的展览给别人看。
我有个毛病,说好听点叫做痛症。
我不喜欢回忆那些让现在的我觉得幼稚的过去,即使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我也会忽然用枕头或者被子包裹住发烫的脸颊,然后开始悔恨,开始责备自己。
后来的我,在确定这种被我称之为“幻想癌症”的东西正在逐步侵蚀我正常的生活意识的时候,我终于听从了朋友的劝解,带着仅有的被自己视为珍宝的东西搬去了济州岛。
收拾行李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我倒在被衣服堆成山的床上终于疲倦地睡了过去。一起睡着的,还有床边依旧空空的行李箱。
离开首尔的时候,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带走,偌大的箱子里只有一串雕刻着古老花纹的铜钥匙。很旧,铜质的漆面上有块被空气氧化的棱角,泛着幽幽的绿。
我一直答应他要来济州岛看看他祖母留给他的小花园和老旧的宅子,时隔三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到这里。
我姑且叫这里是他祖母的家吧。院子很小,坐落在济州岛靠近海边还未拆迁的老旧居民巷子里。
房间的采光很好,中午有温暖的光线从外面倾洒进来。我躺在被阳光烤的温热的地板上,空气中有浮动的细小尘埃与我作伴。
我用了一个周的时间来熟悉济州岛的风景气候以及沿着沙滩舞蹈的海浪。我拍下了带有纪念意义的照片,用邮件传给了所有人。
当收到往昔朋友们的回信的时候,我所有的落空便显得越发突兀。
上帝总是用每年不同地向你发送祝福的人来表明一个道理,在你成长的过程之中,没有人能够陪你一路走到最后。那些失望的,遗弃的,错过的,终将成为你秋天过后凋零的叶子。
就好比,六年之前,我还能够幸运的拥有你们陪伴。而六年之后的我,终将开始悔悟那些不忍割舍的过去。
我在一个名为“格里恩特”的小咖啡店里租了一个靠窗的桌位,每天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从晌午窝到傍晚店面打烊。
咖啡店的老板是个三十岁出头的欧洲女人,蓝色的眼睛里仿佛装满了济州岛沙滩的另一端镶嵌了珍珠与钻石的海洋,很漂亮。
她的韩语很流利,生意不忙的时候会端着一杯浓郁的咖啡,然后搬个凳子坐到我旁边看着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她是个安静的读者,而我同样也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方式。有的时候可能一整天我都不会和任何人说话。
“你有过特别充满期待的未来吗?”
直到有一天,她这样问我。
“如果过去有的话,那么现在应该就是未来吧。”
我从屏幕前抬起头,睥睨她笑起来好看的眸子。
“你要知道的,小姑娘。在我这个年纪看来,其实你还有很多时间去为你的未来做你该做的事。”
她弯下腰,将手中的另一杯咖啡放在我的电脑旁边。外国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在我眼中被深深印刻,我想她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未闻花名?我很想知道你的第十二个故事。”
她轻轻用修剪地十分圆润的指尖敲了敲我的屏幕,此时文档正空白着的,有着像萤火虫一样孤单闪烁着的光标的屏幕。
《如果你是我想要的未来》
“我记得你说过,不是只有童话才是最值得称赞的。凡是一个人的成长,都是值得期待与回忆的。”
因为我们,都是上帝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作品。
窗外的阳光刚刚好,咖啡店的木门半开着,海风徐徐拨动着门梁上的风铃。
我盯着那串被阳光晒得发白的贝壳风铃好久,忽然低低地笑了。
曾经有一个大傻瓜,他送给我同样一串贝壳风铃,虽然拙劣,但却成为我后来最珍爱的东西。
第十二个故事,主角是我自己。
第二章-
我不是个明媚的人,从来都不是。
从小到大一直活在自卑与懦弱的我,在步入高中那一年终于开始传言中美妙动人的初恋。对象是班里公认的温柔好男人杨东宇。
过去几年的时间里,我前后喜欢过三个男生。但好巧不巧的是,每次在我即将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定位的时候,都会被分班扼杀在还未萌芽的状态里。
我唾弃我自己的行为,在我看来这根滥情毫无两样。
直到我遇到了杨东宇,我才发现自己所有目光都渐渐被他吸引着。他坐在我的后桌,每次转头的时候我都能看见他的样子,或对着我笑的样子,或低着头认真写东西的样子。
那个时候,沉默内敛的我渐渐开始话多起来,渐渐开始期待上课的时候他坐在我身后的时刻,渐渐开始期待每天早晨在路上遇到他与他打招呼的时刻。
当我把心底这些小秘密告诉给金珉硕的时候,他忽然用一种很奇异的眼光盯着我看。
“世妍啊。人家喜欢的是朴承美,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信。于是我在自认为暗恋着杨东宇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时候,终于一路滚下悬崖。
“世妍啊,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给承美啊。”
当杨东宇把一沓叠地整整齐齐的信纸小心翼翼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世界突然寂静无比。我似乎能够听见血管里有什么潺潺流淌的声音。
我对着杨东宇闪烁着光芒的瞳孔笑了笑,胸口第一次慌乱中疼痛的无以复加。
“好啊。”
朴承美是我在班里唯一的好朋友。嗯对,后来把我置于全班女生孤立之中的好朋友。
下课之后,照例是要在校门口等待舞蹈培训结束的朴承美一起回家。我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秋天的夕阳把我和树干重叠的影子拉的老长。
我低着头,用脚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地上散落的梧桐树叶。然后杨东宇的自行车就这么停在我眼前。
我沿着突然出现在脚前,跨在自行车上的修长的腿,目光一路往上,最后定格在余晖下笑起来灿烂无比的杨东宇的脸上。
“啊,我先走啦。谢谢你哦世妍。”
他蹬上自行车,对着我挥了挥手,然后背影一跳一跳地消失在绯红的日光里。
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我此刻沉静的心跳。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东宇他……让你送东西给朴承美是吗?”
推着自行车缓慢走向我的金珉硕,微微低垂着脑袋,眼神里是隐隐愧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这让我觉得,我很可悲。不是吗?方世妍一直以来都是让人熟若无睹的存在。
“对不起啊,其实你早就跟我说了,可是我没相信你。”
我惨然地对着金珉硕笑,我以为只要自己继续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鼓起勇气告诉杨东宇,我喜欢他。
但奈何在现实面前,我永远都是一个受人嘲笑的小丑罢了。和朴承美相比我差距的太多,但生活中反而越是缺少什么的人就越是自不量力。
比如我。
远处朴承美纤细的身影向我招手,我深叹一口气,对着金珉硕垂了垂眼脸。
“我走了,你早点回家。明天见。”
“世妍。”
“嗯?”
听到金珉硕用着细微的声音叫我,我错愕地回头,以为听错了什么。
“能不能……能不能别再喜欢杨东宇了?”
插在兜里的手捏紧了早晨杨东宇递给我让我帮忙转给朴承美的信,我咬了咬牙,眼睛酸涩着疼。
在知道杨东宇喜欢朴承美的时候,我没有任何过分难受到想哭的感觉,但是在金珉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一秒,我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我知道,我没有那个胆子去阻他们两个的,你放心好了。”
金珉硕很喜欢朴承美,一直以来他所有默默付出,我都知道。
第三章-
朴承美和杨东宇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而我依然只是个局外人。
看着他们两个出双入对,有时候难受的过分了,我就会扭过头去中伤在我眼里同样落寞的金珉硕。
“我喜欢杨东宇,你喜欢朴承美。咱俩都是失败者,别看了。”
“干嘛啊,你不好受还想拉着我作伴。”
“对啊。我是不是特别恶毒?”
“嗯。”
“金珉硕,你居然敢承认!”
然后换成杨东宇和朴承美看着我和金珉硕疯闹成一团。每当这个时候,杨东宇就会说。
“敏硕啊,不如你干脆和世妍在一起好了。”
金珉硕总会在这个时候陷入窘境,搭不上话,也不敢拿我开玩笑。他知道听着杨东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的我,心有多疼。
“噢……他看不上我。”
我把杨东宇的话接了过来,笑地明媚。
然后落空的灵魂就越发失落,乱作一团。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眷顾,朴承美并没有和杨东宇一起熬过这个秋天。在冬季来临之前,他们分手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朴承美一直都是美丽并且不安分的姑娘。在我苍白的青春路程中,她一直都是一抹耀眼的颜色,像是七色阳光遗留在世界上的第八种色彩。她总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有着大男子主义的杨东宇,在无休止打翻醋坛的同时,终于渐渐疏远如同光芒一样的朴承美。
杨东宇打电话给我,说买了烧烤在河边的公园,要我去陪陪他。
我当然是满心欢喜的,出门之前还特意洗了头发。后来的我才知道,每个女孩子大抵都会想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人最美好的一面。我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杨东宇居然不能喝酒,并且喝多了会乱抱着人亲。
那天晚上的河堤星光烂漫,我感觉到杨东宇的嘴里有淡淡的酒香,他的唇很软。我环着他的手微微发抖,那是属于少年情窦初开的紧张。
“我是方世妍。”
“我知道。”
杨东宇并没有醉,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的外套上。初冬的夜里有凉风从我的耳旁擦过,我的脸颊滚烫。
“我知道你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吧。”
我想都没想这段感情的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就是成长的美好,面对爱情的我会不顾一切。
“好。”
这就是我初恋留给我最浪漫的时刻,我和杨东宇坐在河堤上。我们各自怀着心思,抬头看着星光点点的天空。日出的时候,他轻轻拥抱了我一下。
一整个晚上,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金珉硕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第四章-
朴承美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食堂吃饭。
她带着几个隔壁班的女生,端着的餐盘就这么咣的一声儿被摔在我眼前。
“世妍啊,听说你和杨东宇在一起了。”
“我和他刚刚分手,你是知道的吧?”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朴承美发了怒的好看的眼睛。我的周围站了好几个似乎想要看好戏的女生,说真的,当时我害怕极了。
可是在我最害怕的时候,我看到杨东宇在食堂的门口,东张西望地瞧了瞧我的位置,然后和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是金珉硕,推开挡在我身前的朴承美,拉着我离开了她们的包围。
他拉着我一路走到停放自行车的车库。我低着头,两只手绞着校服的衣角,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一路上金珉硕压抑着的温怒,这让我更加惶惶然地不知所措。好朋友和我反目的时候我没哭,杨东宇明明看到我被围住但是却不来帮我的时候我依旧没哭。
却只在金珉硕面前,我所有伪装的坚强瞬间瓦解。
金珉硕手无足措地盯着我看,说我也不是,不说我也不是。慌乱着在我面前进进退退,犹豫着伸出手臂,却又放了回去。
我蹲在地上,用袖口捂住嘴巴,肩膀剧烈抖动着,所有被凝结的悲伤在脸颊上肆意流淌。
我从来都是这样,哭的时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小学的时候被高个子男同桌欺负,衣服上被他用油笔划地一道又一道的笔迹。我依旧捂着嘴巴趴在一摞课本后面,哭了一节课,没有任何人知道。
“世妍……你别哭,你别哭了……”
金珉硕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盯着我看,然后终于颤抖着把手掌放在我细碎的短发上面,轻轻揉了揉。
我没有动,这样被呵护的感觉,让我贪恋。
“世妍你……别和杨东宇在一起了,好吗?”
我直定定地看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后倒退。
“我不是因为朴承美才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她。”
金珉硕忽然变得焦虑,两只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然后又抬了起来,在空中慌乱地比划着。
“你相信我,世妍。”
“我是因为……是因为……”
“什么?”
“没什么……”
我用被眼泪浸地湿濡濡的袖口擦了擦脸颊,对着金珉硕孤零零的身影摇了摇头。
杨东宇在知道我被朴承美带头孤立的时候,表现的很愤怒。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和他正式在一起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朴承美即使分手也依旧怀念他的原因。
杨东宇真的很会照顾人,无微不至。却在我看来,及不上金珉硕拉着我的手带我离开朴承美她们的包围一刻的温柔。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渐渐变得懂得怎么去伤害别人,渐渐变得依靠着杨东宇的包容在朴承美面前越发肆无忌惮。
其实我错了,一开始我的选择,就是错的。
第五章-
我的生日在七月底,赶上每年暑假最热的时候。
一直以来我很羡慕那些在上学的时候过生日的人,比如朴承美。她总能够收到太多人的祝福。
而我从来都是,如果不提前通知别人,很少有人能够在我生日当天会记得这一天对我来说的意义有多重要。
只有金珉硕例外。
七月二十八日,零点。还未关机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我错愕着点开,短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生日快乐。
号码的备注是金珉硕。那一刻的我忽然泪流满面,这是我和杨东宇在一起半年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惟独只有金珉硕在零点的时候记得发短信给我。
我颤抖着按了拨通号码的按键,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我听到金珉硕带有讶异的轻声问候。
“生日快乐,世妍——不过怎么还没睡觉呢?”
我用手捂着嘴巴,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这就打算睡了……看到你发过来的短信,谢谢你啊敏硕。”
“明天有时间吗——啊不对,已经过了零点了。今天有时间吗?我有礼物希望送给你啊。”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金珉硕倏尔放松了的轻笑。我顿了顿,吸了吸鼻子。
“有时间,当然有时间。”
“你哭过吗?怎么声音闷闷的?”
“没有,早点休息。”
我在他迫切想要问清什么之前就急忙挂断电话,我害怕他再问下去,我恐怕真的要哭出来。
有人说,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有一个让他无可奈何的存在。我想金珉硕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七月末是整个首尔最炎热的时候,就连街边树上的蝉鸣都被热量抽干了力气。
金珉硕站在广场角落的阴凉处,旁边的草地上是一簇不知名的花朵,我看的出奇,眉眼带着笑意。
“你叫我来,不会是就为了给我看这簇花吧。”
广场上是一群放着风筝顶着太阳奔跑的女孩子,花一样的年纪,以及,花一样的裙摆。
金珉硕把我拉倒阴凉的地方,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掏出一个浅蓝色包装的纸盒子。
“礼物。”
我睥睨着他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试探着逗他。
“只有这个吗?我听说别的女生过生日,都是有鲜花的。”
金珉硕有点窘迫地挠了挠后脑勺,回过头看到一旁草地上开地正艳丽的花朵。
他弯下腰去,摘下其中的一朵,用手捏住茎杆,就像绅士给心爱的女士献花那样,向前倾着身体把花递到我面前。
浅粉色的花朵很漂亮,要比杨东宇情人节送给我的玫瑰漂亮很多。
只是后来的我跑遍了很多的花店,依旧找不到当年金珉硕送给我的这种花。
第六章-
“我们分手吧。”
首尔的夏季多雨且沉闷。我蜷缩在床上,卧室的窗户没关,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伴着屋子里浓重地泡面味儿让我心慌。
我平静的摁了挂机键,心满意足地想象着电话另一头杨东宇迫切想要解释什么的焦虑被一阵冗长的平音所打断。然后我把手机扔到床的另一头,把脑袋埋在被我翻地乱七八糟的被子里。
我难以抑制此时陷在泛着潮气的被子里剧烈抖动的肩膀,我歇斯底里地笑着,像个疯子一样。我幻想着周一开学的时候朴承美一定会用一张擦了厚厚粉底的气急败坏的花脸对着我大吼。
明天是个晴天,还是周末,为了庆祝我甩了渣男,我必须好好睡一觉然后痛痛快快地玩儿一天。
我保持着用被子蒙住头的姿势,笑着笑着,哭了。
这是一直以来都卑微懦弱着的方世妍,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而我,以这种方式,结束了我和杨东宇一年半以来荒唐的感情。
周末,西街广场的人拥堵的就像被塞满的罐头。天空很干净,蓝的发亮。我仰起头,大大的太阳就像被清洗过一样,倾城的光线从天际倾洒而下,我眯着眼睛,感觉似乎有什么正在我的瞳孔里静静流淌。
我一个人在游乐场HIGH了一上午,所有的不痛快承载着我因为疯狂而流出体外的汗里,挥发殆尽。
金珉硕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路边的石阶上面,很认真地在和一根玉米火腿肠做着斗争。
“方世妍,你在这儿啊。”
我循着声音抬起头,正好迎上太阳挂在天空的位置。我不满地眯着眼睛,抬起手遮在额头上,试图去遮挡灼目的光芒,这让我感到心慌。
“我说,你怎么这么慢,我都已经吃掉四根了,这最后一根儿火腿本来是打算留给你的,不过我的口水因为太贪恋它的肉体已经和它进行法式接吻了,你可能得不到它了。”
我示意性地冲着满头大汗地金珉硕扬了扬手里最后一根玉米口味的火腿肠,心满意足地放到大张的嘴巴里。
下一秒,正散发着阵阵香气的火腿被一只大手抢了过去,我错愕地盯着金珉硕的举动,然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火腿肠小姐被金珉硕的牙齿撕烂,咀嚼,然后通过蠕动着的喉结,吞进肚子里。
“你能不能别用一种似乎发现了杀人犯的眼光盯着我看。”
金珉硕满意地舔了舔沾着油渍的嘴巴,然后在我旁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蹲下来。
“你杀了我的火腿肠小姐。”
我愤怒的扭过脑袋,将手拄在脸颊上。
“好啦,待会儿再买给你嘛。”
金珉硕温热的手掌忽然覆在我的头顶上,轻轻地揉了揉我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今天叫我出来干嘛啊,该不会就为了讹我给你买火腿肠吧?我可是为了出来找你干脆推掉了家里的客宴,今天叔伯来我家,本来中午可以混顿好吃的。”
我幽怨地瞪着金珉硕,用油腻腻的手掌心拍了拍他光洁的额头。
“去去去,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叫你出来当然是为了请你吃饭。”
“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拉着金珉硕站起身,指了指广场角落里的绿化带里,一簇与周身青绵的草地格格不入的花朵。
粉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在亮地耀眼的日光下越发突兀起来。
是我去年生日金珉硕摘给我的那种花儿。
“好漂亮。这是什么花啊。”
我耸了耸肩膀,摆出一副不知道的表情,然后再次用沾满油腻的手掌拍了几下金珉硕的额头。
“方世妍你干嘛老是拍我的额头。”
“擦干净了。”
我朝着金珉硕扬了扬手掌,看着他愣愣地伸出手去摸此时被我涂地油腻腻的额头,尖叫着大笑着转身就跑了开去。
“方世妍,你给我站住!”
我一边笑着,一边回过头冲着身后对我穷追不舍的金珉硕扮鬼脸。
时光青涩而漫长。多年之后,这一幕宛如在微风之中徐徐缓缓漂浮的缎带一样,伴着夏日的清香擦过我尚且稚嫩的眉眼,转瞬,眸底流光溢彩。
只是我们仍未能知晓,那天所见的花的名字。
第七章-
我永远记得那天下午在咖啡厅里告诉金珉硕所谓的好消息时,他眼底转瞬即逝的光彩。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答案,这让我所有凌乱在时光夹隙里的回忆都更加有所期待。
“我和杨东宇分手了。”
我歪着脑袋,金珉硕端着杯子正欲咽下咖啡的样子就这样深深印刻在我的眼底,多年之后仍旧挥之不去。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用好看的眸子睥睨他,杯子和咖啡在我的手里轻轻晃晃。
我从来不喝咖啡,我讨厌一切让我的味蕾觉得苦涩的东西。而相反地,金珉硕一直很喜欢不加任何糖料的咖啡的味道。
他说,咖啡的味道就像你的生活一样,你细细品尝它的时候,其实苦涩之中还带着许多黏腻的芬芳。
我说,你个傻子哪儿来这么多心灵鸡汤,泰戈尔的诗词看太多是吗。
每当这个时候,金珉硕就会笑,他说,世妍,你就不能像个姑娘一样,怪不得没人要。
那个时候我正在和杨东宇热恋,所以干脆把心一横,好死不死地反驳他。滚滚滚,别人不要我,杨东宇要我。
可是时至今日,有些东西已经变了样子。
“他不要你了?”
然后我所有的思绪,这一刻与现实重叠。
“滚滚滚,怎么就不要我了,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粗俗吗?是我不要他。”
我没好气地白了金珉硕一眼,端在手里的被子重重放回木质的桌子上。
“我说,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两只手托住下巴,幽怨地盯着把头埋得低低的金珉硕。
“早就跟你说过了……说话做事要像个姑娘像个姑娘……”
我叹了口气,抓起搁置在一旁的背包转身就走。
“算了,我没心情玩儿了,明天学校见。”
身后没有传来金珉硕挽留的声音。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耳旁只有咖啡厅播放着的繁复的纯音乐。往日淡然的音律此刻在我听来,比夏日的蝉鸣更加让我烦躁不堪。
在关上咖啡厅门的一霎那,我似乎还在期盼着什么。
其实从头到尾我连自己所期盼的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不管是跟杨东宇的分手也好,或者是曾经和朴承美的吵架也好,一直以来都能够在人前淡然自若的我,所有的面具惟独在金珉硕的沉默中轰然崩塌。
“方世妍,你跟东宇哥分手了是不是?”
周一晨读,迟到的朴承美在路过我课桌的时候把手里厚厚的一沓报纸摔在我面前,然后揪着我的衣服把我从座位上揪了起来。
我一句话没说,重重甩了她一巴掌。
一直以来方世妍都把我当傻子。她私下通过简讯和QQ联系杨东宇,这我都知道。
我试着去给他们两个制造机会,我一开始的初衷真的仅仅就在于,我想要去试探杨东宇对我的真心,而不是本意上的去做什么圈套。
其实这本身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
但我恨就恨在,这些事,杨东宇瞒着我,而朴承美更加得寸进尺。
我从来没有想去去仇视过谁,在我看来不仅仅是自己的懦弱,而是我总认为,在对别人好的同时别人也会对我好罢了。可是朴承美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让我崩溃。
我也终于忍无可忍,和杨东宇分手。
那是我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歇斯底里地失态,第一次把朴承美给予我的伤痛赤裸裸暴露在空气里。
而我们四个看似一路走来颠簸坎坷的友谊与爱情,也终于到此为止了。
第八章-
接下来的剧情,无关爱情。
高中三年,我在破碎的梦里度过了两年,然后剩下的最后一年我也终将浑浑噩噩地熬了过去。
这一年身边仅有金珉硕陪伴着。我学会了打游戏,翘课,夜不归宿。
金珉硕是真的惯着我,比杨东宇还要过分的宠溺,让我不知所措。
“你这么好,我都要抛弃我哥来你家给你当妹妹好了。”
我和金珉硕在路上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慢腾腾的挪动步子。首尔的冬天很冷,我笨拙地整理着脖子上厚厚地围巾,生怕关东煮的汤汁淋在上面。
“你可真笨。”
金珉硕扳着我的肩膀,把我拉过来正对着他。两只手灵活地帮我将围巾别好,然后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笨不是还有你照顾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半年以来的相处让很多人误以为我和金珉硕在一起了,其实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心知肚明。
我当他是哥哥,他当我是朋友。在我看来,仅此而已。
面对同学之间的起哄他依旧什么都不说,有的时候金珉硕的沉默让我觉得整个天空塌下来一样的压抑。说句心里话,相处了两年半之久,我甚至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连他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活在他的关怀与照顾下,把所有的保护都当做理所应当。
好像,我欠他的太多了。
人们常说,你总呀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觉得自己有所成长,可是无论我怎样成长我都依旧活在金珉硕的保护之下,于我而言,他的存在代替了我成长这条路上太多的风景。
其实我一直在等待一个答案。女孩子敏感地天性告诉我,我需要在金珉硕的身上寻找一个答案。
只是他不说。我想要问,他不说。
我们两个就这样继续浑浑噩噩的熬过最后的半年,终于没有机会了。
第九章-
我永远记得毕业那天,我们在拍集体照,露天礼堂一切都在反射着晴天里太阳的光晕。
我朦朦胧胧地被金珉硕拉着,站在他旁边。他拉着我的手,攥在手心里,摄影师微笑着按下快门,我能感觉到金珉硕的掌心有轻微的汗渍。
休息的时候,我趴在操场的围栏上,金珉硕从我身后小心翼翼地出现,带着年少时期的沉默与窘迫。
“世妍,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去做什么。”
“噢,工作吧。你知道我对继续深造真的不感兴趣。”
随后,又是一阵似乎能听到心跳的沉寂。
我叹了口气,斜着眼睛去睥睨站在我身旁的金珉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仰着头去看他。他比我高很多,我记得高一开学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似乎只比他矮一个额头。
“方世妍啊……”
金珉硕忽然垂下眼睑,叫了我的名字。
我想,我终于得到我一直以来想要的答案。尽管它来的真的很晚。
“我没喜欢过朴承美,从来没有。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只是你。”
“比你喜欢杨东宇的时间还要长久。”
“世妍啊……如果我……如果我比杨东宇更早的认识你,如果我不知道你喜欢杨东宇,我一定会努力想要和你在一起。”
“如果……假设没有这些如果,我可能真的会追你吧。”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只一秒,我干涸的眼睛就被眼泪涌满,那些失去的,错过的,甘愿的,全部变成我在这条路上成长最后凝结的眼泪,沿着时光的血脉,流淌出来。
其实一开始就错了,尽管我真的喜欢过杨东宇。
其实一开始就错了,尽管我真的没有恨过朴承美。
其实一开始就错了,尽管我一直在逃避金珉硕的感情。
在这条路上,我有过太多的执念,如果不是一味想要去追求自己认为是真爱的东西,我不会伤害到朴承美,更加不会伤害一直在等我的金珉硕,还有那个我喜欢过的杨东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陷,这是造成我们四个人悲剧的原因。杨东宇的彷徨与自负,朴承美的嫉妒与骄傲,金珉硕的隐忍保护与默默等待,我的执念跟懦弱。
我们都是有着人类劣根性的人,可没人能说我们不是好孩子。我们只是借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想要留住或得到喜欢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想如果一切能够重新再来一遍,现在的我一定不会那么执着的想要去和杨东宇在一起,不会和朴承美反目,不会一直错过真正属于我的金珉硕。
可这个世界上我们只能一路这样不停地走下去,这是我们每个人生命之中必要经历的成长,是让我们在面对更加莫测的未来的时候,必要学会的东西。
就像我懂得了,有的时候冲动的感情并不是真正的,而细水长流的爱情,更加属于我。
后来的某一天,我所有的回忆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多年的面具终于在它面前崩溃决堤,再也拾不起来了。
这世界,如果有如果。如果一切重头,如果你还在。
请,说你爱我。
可是我再也没机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这就是我的成长。一路走来我真的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但我坚信,那个属于我的未来,一定是充满幸福的。
第十章-
因为在不同的城市生活,后来的后来,我再也没见过杨东宇。
毕业的第二年夏天,我过生日,去了杨东宇所在的城市。听友人说,他的妈妈刚刚顺利生产,杨东宇要在家照顾他的妹妹和妈妈。
这一次的落空,并没有让我太失落。我知道,有的人,只是上帝安排给你的一条交叉点,当我们的生命越过这个点的时候,只能渐行渐远。
只是我在回家的路上,坐在颠簸的长途客车上,窗外的夕阳很美,一如多年之前杨东宇骑着自行车消失在校门口地平线上的青涩身影。
我终是忍不住所有回忆如潮水涌动,静静的哭了。
金珉硕去了SM做练习生,准备出道。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我和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如果说有的人是你人生之中的交叉点,随着时光的流淌只能渐行渐远,再也没有交汇的契机。
那么,金珉硕于我而言,就像是永远的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
那是我最后一次为金珉硕哭,声嘶力竭,就像在扼腕那个本属于我却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的爱情。
这一路走来,陪我到最后的,只剩下唯一的友情朴承美。
我和她在面对稚嫩青涩过去的回忆的时候,终于释怀。其实有的时候比爱情更加坚不可摧的,惟独友情了吧。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在经历过太多的坎坷与颠簸之后,当我们回忆过去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这些所谓伤害的经历之中,还是有真实感情存在的。
比如朴承美会真心实地的为我着想,撮合过我和金珉硕。而我,也在朴承美和杨东宇分手的时候,抱着伤心欲绝的她哭了一整晚。
你看,我们都不单纯,却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我们又过分的单纯。
而我呢?方世妍呢?
多年以后的我改了名字,带着方长顾的面具行走在这个世界上不断轮回渐变的景色里。
方世妍就是方长顾,就是我。
后来的患上了一种名为幻想的绝症,我带着年少时期金珉硕留给我所有的心意,去了他济州岛的奶奶家。
不过我似乎来晚了,他的奶奶早在三年前,我们毕业的那个夏天,去世了。
我拖着笨重且巨大的空空的木质行李箱,在下了飞机遇到的一场夏季暴雨之后,狼狈地站在老旧的宅子前。
我想,我可以在这里等待那个没有结果的爱情,等待它再次回到我身边。
第十一章-
在济州岛连着海洋的天际变幻成绯色余晖的那一刻,我终于深呼吸一口气,合上了发烫的笔记本电脑。
我抬起头,疲惫地对着Gillian微笑。
“这就是第十二个故事,我的故事。”
“世妍。你要相信你的未来,我很庆幸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所珍爱的到底是什么。”
“我祝福你,会在未来找到你一生的挚爱。”
“谢谢。你也是。”
傍晚,我在Gillian家里吃过饭,拎着沉重的笔记本电脑往家里赶,往金珉硕奶奶家里赶。
其实我从没有想过所谓的幸福会来的这样快。
夕阳的余晖打在脸上,夏季的傍晚还透着淡淡清凉。而我所有的视线,在定格在院子门口像雕像一向伫立的金珉硕的时候,终于颤抖着不知所措。
那个少年,在我生命正盛的六年之中印刻下最为青涩的身影,然后用时光见证了我成长的蜕变。
我本以为我与他的生命再无任何交集,但直到真真正正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再次,像六年前的那个傍晚,手捂住嘴巴,再也遏制不住那些夹杂着感动与悲伤的泪水在脸颊上肆意蔓延。
三年未见,他成熟了太多。
他的手中攥着三年前我生日时他送给我的那种花朵,浅粉色的花瓣被绯色的阳光渲染着,逐渐变成流年岁月的颜色。
金珉硕看到了我,他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身体微微前倾,将花朵递到我面前。一如回忆中的那个夏天。
我所有的回忆与现实重叠,只是不同的是,当年的我看着他微笑,而如今的我,在无声哭泣。
只是时隔多年,我们仍旧未曾知道,那天所看见的花的名字。
后记-
——成长。我想每一位姑娘在成熟之前,必要经历成长。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在一开始的时候都是单薄透明的,我们被上帝创造而来到这个世界上,是要我们经历那些人生之中最为重要的情感,让我们在所谓的爱与被爱之中,学会怎样去珍惜那些曾经路过你人生路途的生命体。
——鹿晗线的主题,是命中注定。
我曾经看到过很多恋人之间的故事,他们总是在经历过太多的误会之后,毅然选择分手。
虽然他们能够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还是深爱着对方,但所做的一切都觉得是在为让对方得到更幸福的未来,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为对方生命中至重的东西。
或许就是这种深爱的执念让他们在历经很长时间之后,终将释然。
相遇不是偶然,相爱却是必然。因为有些人,他们注定要在一起。
——张艺兴线的主题,是等待与陪伴。
我们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啊,必然经历过等待,这件事情的吧。
等一辆车,等一通电话,等一段感情,等一个人。
其实等待呢,是让人最能够成长的东西。我们每时每刻都要经历等待,我们要等待的事情很多,可是等待一个人的感情呢?
一个人能够等待另一人十年之久,我想没有什么能够比这更动情的告白了。
我爱你,所以我等你。你所做的每一个选择我都不介意,因为我做的选择就是等待你接受我。
——都暻秀线的主题,是告白的勇气。
我想很多人的生命中都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玩伴。
青梅竹马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是两小无猜。但是当我们成长过后,渐渐懂得了能够逾越友情这道防线的情感呢?
动物在一起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人。
但是多年的友谊却在不断限制着两个人的相处,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有些东西早就已经变质了。
我喜欢你,不单单是因为朋友,而是,单纯的喜欢你,因为是你而喜欢你。
正因为如此,我们应该需要勇气,而不是一味的否认和躲避。因为有的时候,爱情的勇气会带给你最为重要的东西。
——金俊绵线的主题,是深爱的永恒。
人的一生是有限度的,但是我们很难在有限的生命中得到超越它的东西。比如爱情。
你要相信爱情这东西啊,它虽然不能拉长你生命的长度,却能够拓宽它的宽度。
它让你在有限的时间里遇到一个同样深爱你的人,带给你超越时光的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与时光同在。因为你在我的心里是永恒。
——金钟仁线的主题,是失去的遗憾。
我们一生之中总要经历大大小小的遗憾,包括爱情中的遗憾。
我们可能不仅仅会经历一场爱情,但是刻骨铭心的爱情却只能有一场。
自此以后,无人能及。
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方净土,用来保存自认为最纯净脆弱的东西,不是所有爱情都能够抵达时间的尽头,人活着,总会有让爱情随时间成长而消逝的时候。
但是我用什么来保存它呢?
如果我不能陪你走到人生的结局,那么就用属于我的结局来陪伴我对你的爱情。
比如,能够在最爱你的时刻死去,此生便会至死不渝。
——吴世勋线的主题,是迷惘与信任。
爱情之中最为重要的是什么?不仅仅是我爱你你爱我而已,是我爱你,所以我选择信任你。
没有信任的爱情是可悲的,它是可以贯穿骨髓的寒冷,让人撕心裂肺的疼痛。
爱人之间的误会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呢?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信任。
如果,如果你再多给我一点儿信任,你就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于是最终,更加不会错过什么至重的东西。
——边伯贤线的主题,是冲破禁忌。
我曾经看到过一对兄妹相恋,他们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的人一样,不被世俗所接受,这样禁忌的感情最终让活在痛苦中的妹妹选择自杀。
可是有谁能够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为纯粹的就是爱情。
上帝赋予我们爱与被爱的权利,赋予我们遇到深爱之人的权利。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相爱的兄妹或者是姐弟的人,但是我真心为所有相爱的人祝福。
爱情是能够逾越,生死,血缘,性别,年龄的东西,不要为之感到羞愧或是痛苦。
我爱你就是我爱你。纯粹的爱情与相爱之人必受上帝所祝福。
这是这个世界上,爱情真正的意义。
——朴灿烈线的主题,是无止尽守候。
每女孩子都有一个骑士守护着吧。
如果把爱情比作童话,那么你爱的就是王子,爱着你的就是骑士。
你曾经一度在追求着你的王子,然后让三个人都陷进无以言喻的痛苦之中,其实那个时候还在迷茫与成长中的你并不知道,王子并不适合你。
当你回过头去,你就会看到一切让你释然的爱情,是骑士一直守在你身后保护你呵护你任凭你伤害他到伤痕累累却还是无休止付出着的爱情。
所有的默然守护都会得到最珍贵的回报。
比如,公主的回眸。
——吴亦凡线的主题,是习惯与珍惜。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他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却成为让你十分排斥的存在。
人是有感情的生命体,相处久了真的会由一开始的冷漠转变为习惯,继而深爱。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依赖就是习惯,当你习惯了一样东西一段感情一个人。这样经久而慢慢适应的习惯,要怎么才能改掉。
改不掉。
它就像生长在你胸腔中的植物,根茎深入心脏。一旦连根拔除便会疼的撕心裂肺。
爱情之中,默然的深爱便等同于,习惯你的存在。
——黄子韬线的主题,是命运之轮。
姑娘,你相信命运吗?
这个世界上最为脆弱的东西是什么,是人的记忆。
越是深刻的记忆,却越容易被时间的棱角磨地越发模糊。
两个人分开不代表不相爱,或许终有一天你会忘记深爱之人的模样。
可是因为我们的命运啊,会把我们的生命紧紧牵系在一起。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坚信我会再次遇到你,即便我早已不记得你。
可我愿意用我最为珍贵的东西,留住你最后印刻在我记忆深处的样子。
——金钟大线的主题,是上帝的救赎。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因为我们每个人都足够自私。
没有谁会被上帝遗弃,因为我们都是为了情感而努力付出的纯粹的孩子。
在我们的一生之中,我们总要用一些过犯用来弥补我们的人生,让它不失色彩而更为璀璨。
在成长的过程之中我们会在大大小小的过错而慢慢变得成熟,渐渐懂得悔过和想要赎罪。
没有做错事情的人不是完美的人。上帝给予我们生命是让我们来感受人生的悲欢离合,而不是让我们做一个永远单纯圣洁的天使。
因而我们,都拥有幸福的权利。
——金珉硕线的主题,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成长。
这个故事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明确的主题。
我只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给每个姑娘。
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命运与不同的成长,那么怎样才算是完美的呢?其实这个并没有完美的东西。
上帝给予我们每样东西都是好的,就比如我的成长,即使错过,它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套用《48小时》里辛辛息息大大的一句话: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正在经历一生中最好的时刻。
我们的生命,会因为我们的成长而变得更加有意义。
不要彷徨不要失落,虽然我们并不知道那一年所见的那朵花的名字,可是我们却经历着那朵花最盛放的时刻。
但愿每个你都能够在多年之后,对于曾经的青春更加释怀。
那些失去的,错过的,遗忘的,终将成为你成长最后凋零的叶子。而那些得到的,拥有的,即将成为你未来的永恒。
最后的这个故事,送给每一个正在成长的你,这就是这个故事最后的主题。
生命的成长,以及,成长后蜕变的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