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听喇喇蛄叫还不种庄稼了啦?”,意思是别管别人说什么,自己要拿定主意。
可能有人不知道“喇喇蛄”是什么,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城里人大概也没见过,字典里查不到它,其实它的学名叫蝼蛄,喇喇蛄是其俗称。词典里称它是一种农业害虫,“褐色,有翅,前脚很强,能掘地,咬农作物的根”。在庄稼地里我倒没见过它,只是在土路或墙脚看到过它们的身影。
小时候我家住在粮库旁边,象别的农家一样,我家里也养了一些鸡、鸭、鹅,主要喂它们糠麸野菜骨粉和人实在不能吃的剩菜剩饭,靠这些家禽下蛋以添补家用。
不知听谁说的,鸡、鸭吃了喇喇蛄能下双黄蛋。我倒是见过双黄的鸡蛋,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喇喇蛄,不过确实见过鸡鵮(qian)吃过喇喇蛄。
找喇喇蛄很容易,在粮库沿(铁路)线的水泥灯杆下面,晚上的灯一亮,就能看见数不过来的喇喇蛄,“缕缕”地在地上爬——这玩艺儿有股土腥味儿呢。
夜幕降临,星星眨眼,白天的热气被晚风吹走。我们两三个小孩儿一人拎一罐头瓶,象小偷儿一样溜进粮库大门,穿过焦渣(水泥)地上矗立的一个个圆(粮)仓,来到土围墙处,借着水泥灯杆上灯的光亮,就开始逮(音dei)喇喇蛄。
喇喇蛄脑袋两边长了一对大钳子,象小手一样。我们瞅准了下手,捏住它们的钳子扔到罐头盒里,当心不要让它的钳子夹住,虽不太疼,但掰开它还挺费劲儿。有时一下两下没抓住,它觉出了危险就张开不大的小翅膀竟然飞了起来——它还会飞?不过它飞不了多远,最终还是成了我们的瓶中之物。
抓的差不多了,我们就逗喇喇蛄玩儿。弄两只放在一起让它们掐架,然后再弄来只屎克螂——没想到这些笨家伙也会飞?我们拿个小木棍儿将它们愣往一块儿弄,以捉弄它们为乐。我们并不待见屎克螂,它们象瞎子一样在灯光里乱飞,动不动就撞在我们身上,如果把我们惹烦了,它就到了末日,我们会毫不留情地用脚把它们踩得稀巴烂。
第二天,手捏着一只只喇喇蛄扔向鸡群,那些咕咕叫着的鸡们先将它们鵮死,然后抻着脖子咽下去,宣判了喇喇蛄的死刑——算是害虫做出的一个贡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