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到甲鱼后,要牢牢地踩住它,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蹬下去,用大拇指和中指或食指像钳子一样紧紧扣住甲鱼肚下方软骨的凹陷处,将其拿出水面,然后迅速的游到岸边。有的时候,遇到了大甲鱼,因为我们手上无足够的力道而掯不紧它,常常在将其拿出水面时,突然遭遇大甲鱼强烈地反抗而功亏一簧,眼睁睁的看着它像撇出去的漂石,划起几片水花逃之夭夭了。
与儿子一起习心意六合拳的同门师弟,来窜门时带来一只近三斤重的甲鱼,说是给在千里之外工作的儿子春节添些口福。望着装在网兜里胡抓乱挠且不时伸出长着两只绿谷豆大小眼睛的甲鱼,妻子除了恐惧和尖叫外,一时束手无策。
甲鱼,学名鳖,俗称王八,四爪鱼,团鱼,是一种卵生两栖爬行动物。甲鱼很像乌龟,却又无龟背上的条纹;甲鱼的甲背呈墨绿色,且甲背的四周有柔软的裙边,而乌龟的甲背却是乌黑的颜色且无裙边。凭借条纹、颜色和裙边,我们很容易将甲鱼和乌龟区分开来。
甲鱼具有“喜静怕惊,喜阳怕风,喜清怕污,喜鲜怕腐”的生活习性,因此甲鱼常常生活在清澈的河流、湖沼和水塘中,而这些水域里的深水潭和有泥沙的向阳缓坡更是它们理想的栖息地。
甲鱼是一种广谱性食物的水体动物。水生昆虫、蚯蚓、蝌蚪、鱼、虾、螺、蚌等动物,蔬菜、水果、杂粮和青草,都是甲鱼十分喜欢的食物。而在我的记忆里,动物的内脏,特别是猪肝是甲鱼最喜欢吃的食物,因为人们常常用猪肝来做诱饵,轻易地就将甲鱼引上钩来。
记忆里,故乡的小溪中有很多甲鱼。每至夏季,甲鱼就会三五成群的爬到岸边的石头上或沙地上晒甲背(我们当地人称为晒鳖盖)。隔着溪水望过去,见它们一个个静卧在石头上,尽情地享受日光带给皮肤灼热的刺激。甲鱼的警觉性极高,一旦察觉有人接近它们,就会迅速地逃回水里。
甲鱼是蛋生繁衍后代的动物。每年六、七月间,雌甲鱼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地爬到岸边那些刚犁过的土地里或者耙得很细很平整的沙地里生蛋。一只甲鱼一次能产下七、八枚蛋,多的达到十一、二枚。生蛋前,它用爪子挖一个小坑,把蛋下在里面,再小心的用土覆盖严实。然后,立即退回到溪水中去。有些聪明的甲鱼,为了不让人们发现它产蛋的地方,会清除掉自己爬过的痕迹。有些甲鱼,每天会不定时地返回来,躲在下蛋的不远处,静静的观看。我们当地人把甲鱼的这种行径称之为“鳖瞅蛋”。
儿时,我们比较淘气,也不似现在的孩子懂得爱护和保护小动物。那时,我们去溪水里洗澡或者打猪草时,通常都会去沙地里寻找甲鱼蛋,若是寻到了,就一窝窝地把蛋全部挖出来。有时候我们还会遇到刚好破壳的小甲鱼,似现在的1元钢贝那么大小。小甲鱼刚出生时,已经完全具备大甲鱼的神态了,只是缺少大甲鱼那般凶悍。也许是遗传的使然,小甲鱼刚一出生,就本能地往水里爬,而且速度还很不一般。由于小甲鱼样子滑稽可爱,我们常把它放在手上把玩,让它从一只手爬到另一只手上,看它在手上惊慌失措又急于逃走而四处乱爬的样子,甚是开心。
溪水中的大坝是甲鱼比较集中的地方。那时我们在这里洗澡,小伙伴们常常不经意间就踩到了睡在水底泥沙里的甲鱼。甲鱼在水中力道很大,若要将其抓上来,是颇需力气和技巧的。甲鱼被踩到后,通常出于自救,它会拼命的向深水里移动。那时,因为我们人小,常常被它带着慢慢地移动,一旦水漫过了我们的口鼻,我们只得放弃它;困此,踩到甲鱼后,要牢牢地踩住它,深吸一口气,快速的蹬下去,用大拇指和中指或食指像钳子一样紧紧扣住甲鱼肚下方软骨的凹陷处,将其拿出水面,然后迅速的游到岸边。有的时候,遇到了大甲鱼,因为我们手上无足够的力道而掯不紧它,常常在将其拿出水面时,突然遭遇大甲鱼强烈的反抗而功亏一簧,眼睁睁的看着它像撇出去的漂石,划起几片水花逃之夭夭了。
二姨夫是故乡方园十几里出了名的捉甲鱼高手。他捉甲鱼的工具叫做“鳖钗”。说是鳖钗,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它与老旧时农村钗墙用的两股铁钗无异,只是它的U型钗股间的距离更近一些,每根钗股也更长一些。这被叫做“鳖钗”的工具一到了他的手里,就成了神钗。一有空闲,二姨夫就扛着它,高挽起裤管,沿着溪水而上或而下。只见他一会儿在这里掉几下,一会儿在那儿扎几下。神奇的是,每每他一掉一扎的地方,就会有甲鱼被他从泥沙里翻带出来。更神奇的是,甲鱼刚一露头,他能一钗准确地将其钗中,且钗出的甲鱼毫发不见破损。我曾为钗鳖请教过二姨夫:“您老怎么知道那儿有鳖呢?”二姨夫说:“老鳖这东西,它最喜欢在有泥沙的地方,吃饱喝足的鳖就喜欢崴进泥沙里去睡觉。你只要看到哪里的泥沙崴出了窝,或者有浑水出现,那里一定就躲藏着一只鳖。”听了二姨夫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敢情他每一次落钗都是有目标的。因为二姨夫擅长钗鳖,为此乡邻们都喊他“钗鳖王”。
或许因为甲鱼的凶猛和腥躁,加之那时甲鱼也不似现在广受青睐,相比之下,我们还是喜欢去隔断溪水戽鱼,而每每在获得满水桶鱼儿的同时,也能捉到一、二只甲鱼来。
稍长之后,我学会了钓甲鱼。那时,放晚学打猪草是每天必做的功课。我常常借着打猪草,把事先准备好的甲鱼钩(甲鱼钩是自己用篦子的齿或大针作的,用青蛙的腿作钓饵),投放在溪水里,然后做好记号。次日一大早,睡眼惺忪的提着笼子就往溪水边跑,每每都有收获。只是,那时,溪水里似乎有抓不完的甲鱼。工作之后,就再也没钓过甲鱼了。
隔壁的三哥是杀甲鱼的高手。我那时钓回来的甲鱼都是他帮忙宰杀的。俗语说:“鳖犟,鳖犟,咬住三更不放。”他正是利用甲鱼的这一习性去宰杀甲鱼的:他将甲鱼翻过来放在地上,说也奇怪,只要将甲鱼翻过来,它的头就会从体内伸出来,这时他就用事先准备好的白腊条去戳甲鱼的嘴巴,甲鱼的天性自然容不得他人对自己这般挑衅,一张嘴就凶狠地牢牢咬住腊条棍不放。三哥立马用脚踩住甲鱼,他一手持刀,一手用力拉腊条,待慢慢的把甲鱼头拉出体外后,手起刀落,麻利地斩断了颈根,然后拎起后足控血。之后,他用剪刀从甲鱼的尾翘开始一直剪到颈部,两手一掰,伸手将甲鱼的内脏一一取出。有趣的是,他把那胆取出后将胆汁挤出,涂抹在甲鱼身上,说是这样可以除去腥味。想想三哥杀甲鱼的方法,即便今天,也是不落后的。
不知从何年开始,故乡溪水里的甲鱼没有了,而我们也很多年没有吃过野生甲鱼了。
现在,宰杀甲鱼的任务责无旁贷的落到了我的身上。面对一只家养的甲鱼,凭借当年的记忆,我轻易的就将这只甲鱼宰杀了。至于善后的处理。洗净,去皮,肢解,去油,就无须在此绕舌了。
在肢解甲鱼时,儿子戏谑的对我说:“古有庖丁解牛,今有庖丁解鳖”。
我说:“我这叫庖丁解甲鱼,庖丁身旁更有坐享甲鱼之人“。
哈哈……
哈哈……
以下是从网上找到的药方:
甲鱼的壳就是中药甲鱼甲:具有滋阴退热、软坚散结的功能。用于阴虚潮热、盗汗,热病后期抽搐,腹部肿块,肝脾肿大,经闭等病症。能软肝在治疗肝病上使用效果很好的
性味归经
咸,微寒。归肝、肾经。
功能与用法
【功能主治】滋阴潜阳,软坚散结,退热除蒸。用于阴虚发热,劳热骨蒸,虚风内动,经闭,癓瘕,久疟疟母。
【用法用量】9~24g,捣碎,先煎。
附方
①治男女骨蒸劳瘦:甲鱼甲一枚,以醋炙黄,入胡黄连二钱,为末。青蒿煎汤服方寸匕。(孙思邈)
②治骨蒸夜热劳瘦,骨节烦热,或咳嗽有血者:甲鱼甲一斤(滚水洗,去油垢净),北沙参四两,怀熟地、麦门冬各六两,白茯苓三两,陈广皮一两。水五十碗,煎十碗,渣再煎,滤出清汁,微火熬成膏,炼蜜四两收。每早晚各服数匙,白汤调下。(《本草汇言》)
③治热邪深入下焦,脉沉数,舌干齿黑,手指但觉蠕动,急防痉厥:炙甘草六钱,干地黄六钱,生白芍六钱,阿胶三钱,麦冬五钱(去心),麻仁三钱,生牡蛎五钱,生甲鱼甲八钱。水八杯,煮取八分三杯,分三次服。(《温病条辨》二甲复脉汤)
④治老疟久不断者:先炙甲鱼甲,捣末,方寸匕,至时令三服尽。(《补缺肘后方》)
⑤治温疟:知母,甲鱼甲(炙)、常山各二两,地骨皮三两,竹叶一升(切),石膏四两。上以水七升,煮二升五合,分温三服。忌蒜、热面、猪、鱼。(《补缺肘后方》)
⑥治疟母:甲鱼甲十二分(炙),乌扇三分(烧),黄芩三分,柴胡六分,鼠妇三分(熬),干姜三分,大黄三分,芍药五分,桂枝三分,葶苈一分(熬),石苇三分(去毛),厚朴三分,牡丹五分(去心),瞿麦二分,紫葳三分,阿胶三分(炙),蜂蜜四分(炙),赤硝十二分,蜣螂六分(熬),桃仁二分,半夏一分,人参一分,蟅虫五分(熬)。上二十三味,为末,取煅灶下灰一斗,清酒一斛五斗,浸灰,候酒尽一半,着甲鱼甲于中,煮令泛烂如胶漆,绞取汁,纳诸药煎为丸,如梧子大,空心服七丸,日三服。(《金匮要略》甲鱼甲煎丸)
⑦治症癖:甲鱼甲、诃黎勒皮、干姜末。等分为丸,空心下三十丸,再服。(《药性论》)
⑧治心腹症瘕血积:甲鱼甲一两(汤泡洗净,米醋浸一宿、火上炙干,再淬再炙,以甲酥为度,研极细),琥珀三锅(研极细),大黄五钱(酒拌炒)。上共研细作散。每早服二钱,白汤调下。(《甄氏家乘方》)
⑨治妇人月水不利,腹胁妨闷,背膊烦疼:甲鱼甲二两(涂醋炙令黄,去裙榈),川大黄一两(锉,微炒),琥珀一两半。上药捣罗为末,炼蜜和丸,如梧桐子大。以温酒下二十丸。(《圣惠方》甲鱼甲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