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此献给1960—1969年出生的人
生于60年代
一批横跨40岁到49岁的人;
一批有点高傲有点自卑的人;
一批有过崇高理想的人;
一批喜欢怀旧的人;
一批开始祭奠青春的人;
生于60年代,是最后一拨这样的人:
是最后一批过六一节,必须统一穿着白衬衫、蓝长裤的人;
是最后一批玩弹弓铁环玻璃珠的人;
是最后一批看过黑白小人书的人;
是最后一批看了山口百慧的《血疑》,天天查看自己手臂上有无红点、担心自己也得白血病的人;
是最后一批还曾为费翔意乱情迷,深深同情他白白地担了大兴安岭火灾罪责的人;
是最后一批相信2000年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人;
生于60年代,我们感受了70年代的那种英雄理想主义色彩,但不再盲目;
生于60年代,我们包容了70年代的个性追求,却并不喧哗;
生于60年代,我们全程经历了始于80年代初的改革开放,是理想兼顾现实的一代,也将会是是痛并快乐着的一代;
生于60年代,我们见证了许多:
台湾校园歌曲来了:邓丽君小虎队王杰郑智化,一首首优美的歌曲耳熟能详;
香港电影来了:四大天王成龙周润发,一个个血胆英雄成为偶像;
霹雳舞来了喇叭裤来了;
世界改变着我们,把我们从少年少女变成了人父人母;
生于60年代,我们经历了许多:
经历了一代伟人朱毛周的离去;
经历了四人帮垮台;
经历了女排三连冠;
经历了89年学生运动;
经历了富人越来越多,梦想越来越远;
于是,60年代的人有了很多无奈:
当我们出生的时候,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国家经济正在原始阶段;
当我们需要读书的时候,赶上了始无前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当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读大学是不要自己交钱的;
当我们大学时候,上大学不仅不缴费,还有足以维持基本生存的费用和冬衣补助;
我们还没能工作的时候,工作也是统一分配的;
我们可以工作的时候,撞得头破血流才勉强找到份饿不死人的工作做;
当我们不能挣钱的时候,房子是单位分配的;
当我们能挣钱的时候,却发现房子已经买不起了;
当我们需要生育的时候,国家只让生一个;
当我们没有进入股市的时候,傻瓜都在赚钱;
当我们兴冲冲地闯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了傻瓜;
当我们教育子女的时候,碰上了会说“外星文”的90后;
当我们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碰上了只会让人照顾的90后。
我说:我想买房。结果房价涨了。
我说:我想买车。结果油价涨了。
我说:我想买点肉吃。结果猪价涨了。
于是我说:那我吃方便面总可以了吧?!结果方便面也涨价了;
那我只好成佛,佛祖说:你终于得道了!
一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勾起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
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如今已经成为了中年发福的老一辈;
20多年前我们曾怀想:
20年后,我们的生活不知有多么的美好;
曾经的美妙梦想,如今早已烟消云散,又有多少惆怅在心头?
生于六十年代的人们,现在大的有四十九,小的有四十。
上学都在六十年代末或七十年代初。
当时我们的主课只有语文和算术两门,比起现在孩子的重磅“zhayao包”来,轻松多了。
我们学的第一课是“毛主席万岁”,第二课是“中国共产党万岁”,第三课是“儿童们团结起来,学习做新中国的主人”......
六十年代的人从小就懂得憎爱分明。
在“五七”指示的光辉照耀下,我们背诵着毛主席的教导“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既不但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我们从小就熟知自己的家史,与刘文彩之类的大恶霸不共戴天。我们心灵深处充满着对社会主义的无限热爱,对旧社会的无比痛恨。
那时候学习的榜样是罗盛教、邱少云、黄继光和欧阳海,是刘文学、戴碧蓉、草原英雄小姐妹这样的一些英雄人物。
那时候的文化生活极其贫乏。电影只能看到朝鲜和阿尔巴尼亚的。
记得当时的《卖花姑娘》、《金姬和银姬的命运》,使得多少善良的中国人流下了同情的泪水,没有理由不使我们为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而感到自豪,同时也为全世界那三分之二依然饱受苦难、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无产者而感到难过和不安。
国产电影自然是以八大样板戏为主,那精妙的配乐、经典的道白和夸张的舞美,使人至今仍然难以释怀。
后来有了《决裂》、《春苗》、《战洪图》、《红雨》等一批带有强烈左的色彩的政治电影。
国家大事主要是通过有线广播和极少数的收音机进行传播,另外,就是《新闻简报》。
每当看到已显虚弱、苍老的毛主席无声地出现在银幕上会见外宾的时候,我们都情不自禁地拍着巴掌,为自己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默默祝福。
生于六十年代的人大都记得难忘的1976年。三颗巨星陨落,一年之中我们同全中国亿万人民一样,经历了三位领袖逝世带来的无限悲痛,经历了唐山大地震带来的灾难和金色十月的无比喜悦。我们搭起防震棚,在低矮的窝棚里写作业;我们为毛主席戴黑纱,哭得声嘶力竭;我们举起标语小红旗,上街游行,欢呼打倒王张江姚……
天亮了,十年浩劫终于结束了。那时候,李光曦演唱的一首《祝酒歌》最能表达这种喜悦的感情。
高考制度的恢复和科学大会的召开,使成千上万的知识分子欢欣鼓舞。
郭老那句“科学的春天来到了”,在无数人心中播下了希望的种子。
华罗庚、陈景润的事迹激励着数以万计的学子们发愤读书,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和世纪末把祖国建设成为现代化国家刻苦攻关。
“攻城不怕坚,攻书莫为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叶帅的一首诗和老一辈革命家的殷切期望,成为了我们奋发向上的动力。
没有人不相信我们的国家会在短短的二十年里,赶超英美等发达国家而跻身世界强国之列。
在中国当代历史中,1977年绝对应该被浓浓的写上一笔。那一年,邓小平第三次出山,被历史地推上了政治舞台。他的复出,昭示着一个新的时代的诞生。
一时间,八块样板戏不演了,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听不见了。一批反映文革期间受害,生离死别和描写美好爱情的电影诞生了。《海外赤子》、《归心似箭》、《爱情啊你姓什么》、《瞧这一家子》、《甜蜜的事业》、《小花》、《戴手铐的旅客》、《等到满山红叶时》、《第二次握手》、《红牡丹》、《庐山恋》等等等等。
有电影,就必然有插曲。那时候的电影插曲实在是美,每每想起或唱起,就心潮起伏,情绪激荡,李谷一也成了我们梦中的歌神……
那时候高跟鞋、“飞机头”、喇叭裤、摇摆舞被普遍视为叛逆和异端。
邓丽君等港台歌手的所谓靡靡之音还被斥之以黄色歌曲。
那时的文坛出现了一种“伤痕文学”,主要是讨伐“十年动乱”对人性的扭曲。文化艺术又一次地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
国产的《敌营十八年》、日本的《血疑》、《命运》、《排球女将》、英国的《大西洋底来的人》,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股电视连续剧热。
美国的《加里森敢死队》第一次颠覆了我们对英雄人物的理解。
电影《少林寺》产生的轰动效应,使街上一下子出现了无数个光头觉远。
那港台的武打录像片充斥着一间间低矮简陋的录像厅。
单田芳、刘兰芳的评书《隋唐演义》、《杨家将》、《岳飞传》在普及历史知识的同时,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那时的一本叫作《武林》的杂志,创造了全中国期刊订阅、零售之最。
香港电视连续剧在大陆异常火爆,尤以《霍元甲》、《陈真》、《射雕英雄传》、《人在旅途》等为代表。
文化生活的空前繁荣,也带来了物质生活的改善。
以前凭票、卡供应的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三大件”已不再紧张,人们的着装也逐渐从千篇一律的灰、蓝、黄而变得亮丽多彩。姑娘出嫁的条件,已成为“三十六条腿”和双卡录音机、双缸洗衣机和一台黑白电视机了。
生于六十年代的人,也有幸成了最后一批能够全部看完历届“春节文艺晚会”的人。也正是从那时起,“春晚”便替代新衣、鞭炮,成了我们每年除夕的热盼。
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奚秀兰的《阿里山的姑娘》、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等等,留下了多少难忘的记忆!
董文华的一曲《十五的月亮》,唱响了讴歌最可爱的人,这一新时期最响亮的主旋律,对越反击战激发出来的爱国热情空前高涨。
…… ?
生于六十年代的人们,如今大都已经步入中年之旅,成了单位和社会的中坚。
往事如过眼烟云,不同的经历造就了我们同前人、后人不一样的思维模式和处世原则。
回忆过去,并不意味着裹足不前。
回忆过去,会使我们在观照历史的同时,寻找出更符合于我们时代特征的精神和境界,使我们更加为生于六十年代骄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