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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啾啾
真正易水寒
2014-05-16 星期五
我在深圳从租房到买房，共住过三个小区。无论哪个小区，每天清晨都会被叽叽喳喳的鸟鸣叫醒。尤其是第一天，耳边忽然断断续续响起清脆之音，继而组成大合唱，与扑进窗子的阳光联为一体，瞬间仿佛置身于丛林里一样。钢筋水泥的丛林，弱肉强食的丛林，偶尔冒出真正属于丛林的事物，不觉恍如隔世。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种噪音，但跟震耳欲聋的广场舞伴奏及狂躁无序的狗叫相比，简直是天籁。鸟鸣是大自然的馈赠，宠物狗的狂叫和广场舞噪音则是无良邻居的强力侵入。
乍听起来，鸟儿发出的都是一个声调。你能区别出鸟鸣和狗叫，但你分辨不出这种鸟儿和那种鸟儿的不同。总体上只能用最简单的“叽叽喳喳”四个字概括。其实细品还是有很大差别。它们有是应该是在练嗓子，有的呼儿唤女呼朋唤友，有的喜极而鸣，有的或许是惨叫和哀嚎也未可知。鸟鸣有规律、有韵律，唱歌一样的南腔北调里，承载着它们生活的全部可能。
在深圳，时时处处遭遇鸟鸣，但能叫上名字的鸟非常少。麻雀、燕子、杜鹃、斑鸠等经常在课本中见到的除外。什么是红耳鹎？什么叫黑脸琵鹭？什么是黑领椋鸟、鹊鸲、缝叶矫莺？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这些名字都是朋友告诉我的，均为深圳常见的鸟类。深圳的鸟类既有土著又有迁徙的过路者。每年秋天大量的鸟从北方飞往南方，“这个南方”是哪里？呵呵，深圳就是其中之一。有专业人士做过统计：“在深圳，每100只雀鸟中，有40只是春秋季过境迁徙鸟，迁徙途中在深圳短暂休息后，再继续南迁或北返；有30只是冬候鸟，秋季飞来深圳越冬，春季离开；有5只是夏候鸟，春季飞来深圳，秋季才离开。候鸟的比例占到深圳野生雀鸟种类的75%”。
深圳滨海，海边有树。树林里自然就有鸟。这里气候温润，无论冬夏都不用担心冻饿而死。曾参观过北方某地好大一片人工林。郁郁葱葱的林海中，偶尔见到一只鸟，大家纷纷举起相机，稀罕得不得了。想来还是气候的问题，那里不像深圳有这么多虫子可供鸟儿食用。
虽闻鸟鸣，但放眼望去，满眼的楼房和人群，看不到什么鸟，它们都去了哪里？人和鸟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想来应该是天上和地下的关系。它们是天空的精灵，人类是土地的占领者。彼此远远地打量着，对峙着，影响着。是星星让我们仰望天空吗？当然是，但鸟儿也是原因之一。而鸟儿一旦接近土地，就不可避免地进了人类的肚子或者用铁丝、竹子制成的笼子。
深圳有一些观鸟组织，成员们热爱自然，配齐了非常豪华的装备（望远镜和照相机等），挑选时机四处去“观鸟”。他们把自己和鸟定位为看和被看的关系，决不惊扰了它们的生活。观鸟者沉醉地欣赏鸟类风姿时，不知鸟类是否也在观察他们。
其实，只要鸟儿们开开心心地在天上，在树上，在水塘边，就足够了。听到它们的声音，即使见不到，也晓得它们就在身边。江苏某地有位业主因为管理者砍掉丁香树，他再也闻不到花香而拒交物业费。我很欣赏这位极富诗意的业主。自古花鸟一家，有花必有鸟，有鸟必有花。我想，如果在一个城市里听不到鸟鸣，我是否可以拒绝缴纳个人所得税？——开个玩笑，税务局的朋友们别来找我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