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早上醒来，心情有些低落，看着窗外的天空，忽然想起这样的唱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起身，烧水，泡杯咖啡，坐到电脑前，呆了半晌，竟不知该做什么。《金枝玉叶》里家明问子颖：“你有没有试过某一天起身之后，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今天想做什么？” “我朝朝起身都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做什么。”这大概也算一种境界吧。大迷糊、小迷糊自有可爱之处。
昨天在外婆家楼下看到一只晒太阳的小懒猫，金黄色的，脏脏的也很瘦小，大概断奶不久，老爸说：“这只小猫肯定没有妈妈，有妈的小猫不会那么脏。”在外婆那里得到了证实，可怜的小猫咪。找了些吃的东西给它，它很友好的用小爪子碰碰我的手，好像致谢一般。小懒猫翻过肚皮晒太阳，蹲在旁边看它惬意的样子，殊不知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小猫需要一个主人，或者不需要？许多人喜欢把女子比作猫，猫样女子即依赖又独立。脏脏的、金黄色的小懒猫还小，它只喜欢吃饱了翻过肚皮来晒太阳，然后充满疑惑的看着这个世界……
还是回到那段唱词，昆曲《牡丹亭·游园》，“不到园里，怎知春色如许”，把抽屉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霸王别姬》电影原声带，这段杜丽娘游园的唱段收录其中。我的蝶衣。谁的霸王，我不要。
前言
初雪轻落霜满天，今生无缘待亲伴。
暮钟频催雾漫地，此生有幸得君怜。
幔幕轻挑锣鼓起，悲欢离合舞台现。
云手托腮回眸凝，爱恨嗔痴天地愿。
霸王纵性山河中，虞姬敛情君王戏。
星河灭曙光再现，愿乞剑自刎君前。
冬去春来夏复秋，情缘常在奈何天。
经年再见两相欢，旧调重弹莫续缘。
“不行，说好是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蝶衣守了一辈子的诺言，自刎君前也许算是最凄美的结局。当他的手握住宝剑，戒指的光一闪而过的时候，他成全了他自己。不像李碧华小说结局般残酷，“一双兰花手，苍老而瘦削的手，早已失去姿彩和弹性”，“一双风华绝代的手，只剩下了九根指头，用来打磨夜光杯，却是足够的”这不是程蝶衣了。程蝶衣就该在戏台上落幕。像一辈子追随霸王的虞姬一样，一出《霸王别姬》，霸王不是真霸王，虞姬却是真虞姬。
启幕
人生几多风雨，往事莫再提起。
光起处，戏正开锣。恩怨情仇，待看官戏赏。
音乐起，心中的画面开始流动，有些往事不必再提，却不能不想。小豆子清秀的脸庞藏在黑风衣里，带泪的眼神，或者注定了前生今世尘缘未了。
断指
万籁俱寂，凄声入云。
六指见血断亲恩，春梦无痕立关书。
“娘，手指都冻冰了。”
于是，刀起指落，哭喊声撕心裂肺。怎么能恨得下心，怎么能下得了手？断不了的母子情，却从母亲转身之后，情难再续。
爱着你的爱，梦着你的梦，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路过你的路，苦过你的苦，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忽然，没有岁月可回头了。再去牵的手，血迹斑斓。小豆子，不哭，今后的路，没有牵手，没有伴，更要坚强。
冬夜
浅雪轻飘，寒冬严冽。
雪地长跪，愿解弟忧。
“小石头，小豆子，你们自幼那点事儿……”
那样的旋律，那样少年意气的小石头，那时候或许才是霸王。
识情
须发皆冰，体僵牙颤。
脱衣解扣，以身送暖。
如果不能给他永久的温暖，请收起最初的温柔，小豆子是坚强的，亦是脆弱的。他本该是个女子，风华绝代的女子，错生了男儿身，年少的目光却也流离，让人心生怜惜。爱就是心疼。
喊嗓(童年)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要想人前显贵，你必得人后受罪。冬日里，雪花纷飞的早晨，一群孩子对着远方喊嗓，垓下歌的涵义，他们不懂。
传于我辈门人，诸生须当敬听：自古人生一世，需有一技之长，我辈既务斯业，便当专心用功，以后名扬四海，根据全在年轻。
午后
天澄碧透，霞光绚丽。
春阳见暖，童心犹存。
很多年以后，哥哥唱了一首《午后红茶》“有这么多个理想，有些根本不到我想”，进了戏班，成角儿是唯一的出路。随着日落谢绝对话……
门外
花花世界，生机盎然。
缤纷绚丽，五光十色。
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拨动着精彩与无奈之间的期待。出走吧，远走高飞吧，去寻找真正的梦想吧。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快跑，小豆子，小癞子。
逃
不记教诲，不念师恩。
猛然回首，竟是不舍。
走或者留，大师哥，一切全在你。离开的时候，天空中没有飘雨，眼中却依稀闪烁着泪光。舍不得，都舍不得。
升帐
急急风起，雄姿傲立。
要挨多少打，才能成角？
角儿登场，那灯光下的闪耀，背后又多少故事。回去，回去才能成角儿。你的霸王，我的虞姬，改变不了的宿命。
通罚
“在班结党者罚，背班逃走者罚”
知错不讨饶，反惹兄破眉。
皮绽泪不滴，赏罚师自明。
“打得好，打得好……”你回来做什么？少年的深情，能理解吗？不哭，谁都不哭……
春葬
生来并非戏子命，祖师爷饭无福赏。
冰糖葫芦既在口，黄泉路上自体量。
小癞子，为何这般的傻？不该死的，难道真的是“生来并非戏子命”？冰糖葫芦含在口里，或许这又是改变不了的宿命。
“他们怎么成的角啊，得挨多少打啊？得挨多少打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成角啊？”
“吃了糖葫芦，我就是他妈角儿了，我他妈怕谁啊！”
小癞子，终究，你成不了角儿。
变
烟锅入口，阴阳逆生。
似男似女，自在清心。
嘴角的鲜血，眼角的泪花，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怎奈，从那天起不辨别左右，掉乱了前后。
念词
兰指轻扬，血迹斑斑。
口却道：“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腰系黄绦，身穿直裰，见人家夫妻们洒落，一对对着锦穿罗，不由人心热似火，奴把袈裟扯破。”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儿……
小豆子从此变成了程蝶衣，小石头从此变成了段小楼，师哥成全了他，也抽走了一个少年心中最后的男儿气。
粉墨登场
胭脂绯红，凤眼轻吊。
霸王别姬，初试啼声。
第一出《霸王别姬》，成角儿的第一次登台，随后却是蝶衣永远的噩梦。
“抽根，抽根……”多年后重逢，物是人非事事休，大院亭台人去楼空。
拾婴
破晓拾婴，视如己出。
红日一升，小蛇成龙。
可悲的，小四儿……戏，扭曲了他的人格，让人怎么同情你？
喊嗓(少年)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在喊嗓的时候，他们都懂了。
京剧：霸王别姬
虞姬：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兵丁：大王回营啊！
项羽：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虞姬：大王！
项羽：此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唉！
虞姬：啊，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项羽：唉！枪挑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唉！非战之罪也。
虞姬：大王醒来，大王醒来！
项羽：妃子，何事惊慌？
虞姬：适才妾妃正在营外闲步，忽听敌人寨内竟是楚国歌声，不知是何缘故？
项羽：噢，待孤听来。
众兵：（楚歌）家中撇得双亲在，朝朝暮暮盼儿回。
项羽：哇呀呀！……
项羽：妃子，四面俱是楚国歌声，定是刘邦得了楚地！孤大势去矣。
虞姬：此时逐鹿中原，群雄并起；偶遭不利，也是常情。稍俟时日，等候江东救兵到来，再与敌人交战，正不知鹿死谁手！
项羽：妃子！自孤征战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令被胯夫，用十面埋伏，将孤困在垓下，粮草俱尽，又无救兵；纵然冲出重围，八千子弟兵俱已散尽。孤日后有何颜面去见江东父老，哎呀！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众兵：杀……杀……
虞姬：大王！快将宝剑肠与妾身
项羽：妃子…不………不………不可寻此短见哪！
虞姬：大王！快将宝剑肠与妾身。
项羽：千万不可。
虞姬：大五，汉兵他…他…杀进来了！
项羽：在哪里！……啊呀！
非战之罪！戏梦人生中，历史不需要理性的分析。霸王别姬，何时变成了姬王别霸？
镜中岁月
气定神凝，双手支身。
肌肤相触，似梦亦真。
不敢看他镜中的绝美，不敢看他妆容后的面庞，我都恍惚，疑是蝶衣再生。
一辈子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镜深如梦，梦岂可真。
“师哥，咱们就好好的唱一辈子戏，不行吗？”
“兄弟，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呀！可人要真是疯魔了，在这世上还活的下去吗？”
一辈子，少一年，少一月，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不疯魔，不成活。我以为，人一定要疯魔过，才不枉此生。有一些人是不会老的，因为他一直疯魔，疯魔便是信仰，便是信念。活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游戏在戏梦之间，容不得半点虚假，不啼清泪长啼血，何曾平淡何曾归？
决心
君心已不再，妾身何苦守。
霸王别虞姬，情谊俱散尽。
坚守！
人生自由情痴，此事无关风月！我的蝶衣，我的虞姬，小楼已不是你的小楼，霸王亦不是你的霸王。戏台一别，此去经年，良辰美景虚设。
赴宴
幽光敛敛，剑气豪发。
红尘知己，以身相许。
自古宝剑酬知己，程老板愿意做我的红尘知己吗？
谁是谁的知己，谁是谁的红颜，在蝶衣眼中，都不重要，他的目光只看见了那把宝剑，他以为一把宝剑，可以唤回师哥，痴情的人儿，已经蒙住了眼睛。
袁四爷，你亦可悲。
醉酒
清晓薄雾，天泛微光。
剑捧在怀，前尘旧梦。
我以为，什么都不用说了。在有些美面前，一切形容词都是乏味的。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
送剑
定亲礼仪，酒兴酣畅。
以剑赠婚，天涯陌路。
如果诀别可以那么简单就好，如果从此真的天涯陌路亦多好……
一把宝剑，斩不断许多情……
京剧：贵妃醉酒
高力士：启娘娘，高力士进酒。
杨贵妃：高力士，你进的什么酒？
高力士：奴婢敬的乃是通宵酒。
杨贵妃：呀呀啐！哪个与你们通宵？
高力士：娘娘您别生气，此酒乃满朝文武不分
昼夜所造，故名通宵酒。
杨贵妃：如此，呈上来。通宵酒，啊，满金樽
诸多力士殷勤侍奉。
高力士：启娘娘，人生在世。
杨贵妃：人生在世如春梦。
高力士：您哪且自开怀吧！
杨贵妃：且自开怀饮几盅。
裴力士：我说高公你……
高力士：怎么着，裴公爷？
裴力士：娘娘可有点醉了。
高力士：咱们多留神！
裴力士：对，留点神！
杨贵妃：高裴二卿。
二 人：娘娘。
杨贵妃：娘娘酒还不足，脱了凤衣看大怀侍候
二 人：领旨。
人生在世如春梦，那就且自开怀吧！
或明或暗的灯光 ，旋转的裙摆，那身姿，那眼神，只有他当得起“风华绝代”。
泣婚
牡丹七色花，凤凰十一线。
对酒两相欢，心泣一人知。
心碎的滋味，谁人懂？彻骨的伤感，蝶衣，走吧！不必对饮，更不必当歌，泣下最多，怎么值得？
点妆
勾脸画眉，霸王再现。
醉眼送蒙，今夕何夕。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永没那日子了……
汉兵一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蝶衣不哭，霸王已死。一出《霸王别姬》终究抵不过温香软玉。
和好
恨随轻舟飘重山，
戏在长跪中续弹。
小石头，小豆子。从师傅的嘴里叫出当年的名字。让我以为前缘可再续。殊不知，段小楼还是喊了一句：“我是假霸王，你才是真虞姬”
灵堂
忆当年师傅教诲
“一天不翻手脚慢，两天不翻减一半，三天不翻瞪眼看，四天不翻门外汉”今日长眠，何时再听师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什么是戏，什么是魂，轰然倒地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师傅的坚守，不亚于蝶衣。
那一幕，每次都泣不成声。
成角
当年幼婴，今日少年。
要成角儿，岂是易事。
小四啊小四，当年蝶衣救下幼婴，今却不认了师傅。
坚守该是纯净的。永没那个日子了。是的，小四，你永没成角儿的日子。
心瘁
两方情缠，血泪交织。
孰重孰轻，难分轩轾。
菊仙轻道：“你忙你的去吧！”
菊仙，一个可怜的女人，不怨你夺走了段小楼，只怨你爱错了人。你终究还是敌不过命运，自缢的选择，是不是太过残酷。如果你可以离开的，如果你可以忘记的，前面有一个“如果”，“如果”通常是不成立的。
失婴
“段老板，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让你们老段家绝后去吧！一语成谶。
交心
双瞳剪水，莹莹泛光。
终此一生，太太平平。
动乱的年代，没有太太平平。狱中的蝶衣，手上小楼的信，飘然落下，各走各路，互不干涉，可前生注定的情缘不了。
判决
痴立不语，一死方休。
当庭释放，如梦初醒。
青木要是活着，京剧就传到日本国去了。
一个戏痴，一个戏疯子，眼里除了戏，什么都没有。
犹记得袁四爷的当庭呈词，甚是精彩：“世卿世受国恩，岂敢昧法？更不敢当众违背天理良心……方才检察官声言程之所唱为淫词艳曲，实为大谬！程当晚所唱是昆曲《牡丹亭·游园》一折，略有国学常识者都明白，此折乃国剧文化中之最精萃，何以在检察官先生口中竟成了淫词艳曲了呢？！如此遭际戏剧国粹，到底是谁……专门辱我民族精神，灭我国家尊严？”
昆曲：牡丹亭(游园)
小姐：进得园来，你看画廊金粉半零星。
丫环：这是金鱼池。
小姐：此馆沧苔一片青。
丫环：踏草怕泥新绣蔑，惜花痛煞小金铃。
小姐：春香！
丫环：小姐！
小姐：不到园里，怎知春色如许。
丫环：正是。
小姐：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丫环：这是青山。
小姐：遍青山。
丫环：这是杜鹃花。
小姐：啼红了杜鹃。
丫环：这是茶靡架。
小姐：那茶靡外烟丝醉软。
丫环：众花都开，那牡丹还早了！
小姐：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得先？
丫环：那莺声叫得好听了。
小姐：莺声声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得圆
“不到园里，怎知春色如许？”
蝶衣男儿装扮，一袭长衫，一把折扇，委婉唱腔，眼光里尽是柔情，委实令人着迷。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这般美丽的唱词，带着深深的伤感。
如果伤感比快乐更深，但愿我一样伴你行。
大街
水流千遭总入海，二次送剑再续情。
歌一曲《不了情》足已。
忘不了 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错/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散步/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忘不了 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泪/忘不了你的笑 忘不了夜落的惆怅/也忘不了那花开的烦恼/寂寞的长巷 而今斜月清照/冷落的秋千 而今迎风轻摇/它重复你的叮咛 一声声 忘了 忘了/它低诉我的衷曲 一声声 难了 难了/忘不了 忘不了 忘不了春已尽/忘不了花已老 忘不了离别的滋味/也忘不了那相思的苦恼
心若倦了 泪也干了/这份深情 难舍难了/曾经拥有 天荒地老/已不见你 暮幕与朝朝/这一份情 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 我不知道/回忆过去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 拨动我心跳/爱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 情难了
入怀
寒风抖峭，春草萋迷。
相依相拥，似在娘怀。
迷离中，谁是谁的娘？谁是谁的孩子？菊仙抱着蝶衣，他们是不是也在互相成全，菊仙的孩子死了，而蝶衣的娘，从那次转身后，就永远告别了。
点戏衣
蜀锦吴绫，花飘柳荡。
一抹碎火，金蛇狂舞。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脸上绝然的表情，没有丝毫迟疑与不舍，火光照亮他的脸。那时候，再一次泣不成声，坚守的另一种方式。
旧地重游
孑然一身，悲喜无量。
盛代元音，余音绕梁。
“枪挑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唉！非战之罪也。啊！大王”
“如此看来，今日就是你我分别之日！汉兵已略地唉呀！”
“君王意气尽，妾贱何聊生。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啊，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该停止了吧，所有的磨难都该有终结，已经不忍他再受伤，我的蝶衣，时间太赶，爱的太晚，迟了一秒，历史不会再转弯。
文革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
都成了牛鬼蛇神，这是什么样的时代。蝶衣，为何命运要一次次的折磨你。我只能相信，虞姬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斗争
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说尽人间狠毒话语。
古今俱惊，愕然相向，绝境困兽划清界限。
“你们都骗我，都骗我！我也揭发！揭发姹紫嫣红，揭发断壁颓垣。段小楼，你天良丧尽，狼心狗肺，空剩一张人皮了！自打你贴上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你当今儿是小人做乱，祸从天降！不是，不对！是咱们自各儿一步一步，一步步走到这步田地来的！报应！我早就不是东西了！连你楚霸王都跪下来求饶了，那这京戏他能不亡嘛？他能不亡嘛？报应！报应！”
心都碎了，虞姬的衣服不整齐，妆容不美丽，蝶衣还是那个蝶衣，他终究爆发了。他心中的楚霸王已经破灭了，没有灵魂，没有依靠的蝶衣，犹如疯了一般大喊着“揭发姹紫嫣红，揭发断壁颓垣。”
无爱
戏子无情，婊子无意。
共枕千日情缘，竟是一声不爱。
你到底爱不爱她？爱不爱？不爱！我不爱她！
出生入死换来的竟是一句不爱。菊仙这样的女人只要有爱，什么都日子都能碍得过，可如果没有爱了只有一死，一条白绫，一件红衫，一双摆得整整齐齐的绣花鞋……
不懂
你说的话我永远不懂
你的情绪我无法捉摸
两个心又怎么能相通
我的心事你似懂非懂
爱情的事仍无法猜透
未来的路又该如何去走
算了吧！好吗？
为何还要留恋梦中
算了吧！好吗？
人生终究(还是)一场空
不懂，人生有太多太多的无法解释，无法猜透。还留恋什么？人生终究还是一场空。
算了吧！好吗？
重逢
阔别经年，舞台重逢。
旧调新唱，剑影翻飞。
你我已非当年，过往何需重提。
将今生恩与怨，且寄情笑谈中。
曾经的舞台，曾经的灯光，曾经的角儿，曾经的小楼，一切都没变，又都变了。我的蝶衣，亦如最初，不疯魔，不成活啊！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儿！
自刎
虞姬献舞解君忧，霸王宽心宝帐坐。
妾身同行累大王，自刎君前免挂念。
“大王！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蝶衣……
小豆子……
就这么再叫一声！
落幕
红幔轻下，人生尔尔。
幕起幕落，轮回不休。
结束吧，今世的尘缘。蝶衣，你终究自个成全了自个，从一而终……
当爱已成往事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 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 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留恋岁月中 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 将往事留在风中
以为，这一曲，哥哥唱的更深情，更痛彻心扉……
断了过去，却已经没有明天。
后语
往事莫提，风雨人生几番晴
情起情灭，爱恨嗔痴埋心底
岁月迷离，相逢何在不可期
无常人生，血泪斑斓早说尽
聚散离合，纵是不舍天已定
莫唤我名，柔情万千怕再起
锣鼓轻催，点妆勾眉唱旧戏
是非恩怨，留待君王细思忆
够了，不必再多说什么，莫提，莫提……
听了很久，写了很久，一张《霸王别姬：电影原声带》的CD，把我带回了电影里，在光影流年里，久久不能醒来。
迷醉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解答或许还是一句：“不到园里，怎知春色如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