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的看点很多,小说中与田小娥或者想与田小娥发生性关系的有五人,郭财东、黑娃、鹿子霖、白孝文、狗蛋。这五人与田小娥的情感关系体现的是50年前农民的性观念与婚恋观,对我们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是有代沟的,甚至会觉得畸形变态。现在的没看过原著的年轻人能不能理解,也是个问题。
而这五个人在与田小娥的身体的关系中代表了各种不同的性爱意象。比如傻子狗蛋对田小娥的性幻想,体现的更多的是人作为一种动物本能的需求;黑娃与田小娥的性关系,体现的是人的生理需求;郭财东、鹿子霖和田小娥的性关系,分别是从物质化和权力化上来诠释的;白孝文与田小娥的性关系,则复杂得多,鹿子霖让田小娥去勾引白孝文,目的是攻击白孝文父亲白嘉轩,白孝文一来挣脱不了父亲白嘉轩儒家思想影响,同时又抵抗不了田小娥的引诱,他左右摇摆,最终身体欲望战胜了儒家思想,从这个意义上讲,田小娥的身体成了一种政治性需求的符号,它解放身体,革新文化不合理的地方,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也指向了民族即将走上的未来道路。
这些性爱意象电影该如何表达呢?无疑这是横亘在导演王全安面前的一个难题!比如,郭财东用田小娥的阴道来泡枣,因为郭财东相信,吃女人阴道泡过的枣子可以延年益寿。这样的情节放在电影里,在我们看来显然是愚昧而变态的,但如果不放在电影里,又不能深刻而鲜明地体现田小娥在郭财东面前的物质意象,她仅仅是供享用的商品而已。
比如,田小娥与黑娃在破窑里毫无顾忌、酣畅淋漓地做爱,使得整个原野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如果电影《白鹿原》在这里不能毫无顾忌、酣畅淋漓,那么其原始的生命力和原始的内驱力就无法得到自由甚至疯狂的发展和延伸,这对田小娥整个性爱意象的表达也是残缺的,缺乏连续性的。
再比如,田小娥在白孝文在看戏的时候,把自己的手伸进了白孝文的裤子,把他拉到自己的窑子。在他们的事情没有被公开之前,白孝文经常去找小娥做爱,但是很奇怪,每次白孝文刚要进入小娥身体的时候,生殖器就会软下来。再到后来,白孝文挣脱儒家文化的枷锁,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神勇”的男人,与田小娥一次次地攀登快乐的高峰。电影《白鹿原》又如何表达这些情节呢?如果回避,就显得避重就轻,就达不到原著的艺术高度。
这些性爱的意向对小说《白鹿原》来说非常重要。对电影《白鹿原》来说自然也举足轻重,那么,这些身体的意向该如何把握尺度呢?这里的尺度,不仅仅是情色的尺度,更是牵扯到道德价值观的尺度。这是电影《白鹿原》成败之关键。而艺术片的隔壁是不是住着激情片?则唯有电影《白鹿原》上映之后,再作评说。
在电影《白鹿原》中出演鹿三一角的刘威在金鹰节颁奖典礼前接受了记者采访。谈到即将上映的《白鹿原》时,刘威颇为不满片方以情色作为噱头的宣传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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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威心里,小说《白鹿原》是一部“好死了”的作品,但对于王全安的改编,刘威却持保留意见:“尤其是“删减对《白鹿原》影响极大,整个剧情就有点乱甚至莫名其妙,所以之后柏林的所有活动我和张丰毅因为不满意就没有参加。”而在此前曝光的几部预告片中,张雨绮和段奕宏大尺度的情欲戏成为了整部戏的宣传噱头,对此,刘威也颇为不满:“他们的宣传方式有问题,一部这么伟大的著作,文学史上的丰碑改编成电影后,能用大尺度三个字来形容么?如果想让电影做得更好,必须从文化入手,让观众认识到你看的电影是一种文化。不能通过电影告诉观众一个女人如何对付几个男人。”至于激情戏,刘威更是直言拍的时候演员连裤子都没脱,“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