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种悲喜交集处》:如欲相见,他在各种悲喜交集处
了解一个人,就要去听他听的音乐,看他看的书。不管是晦涩的还是激越的,灰暗的还是明朗的,小众的或是通俗的,就尽情在其中周游旅行。而了解钟立风,你只需要听他写的歌,读他写的书。因为在他的创作中,他喜欢的作家、歌手或是电影人都有所触及。费里尼,伯格曼,卡尔维诺,博尔赫斯... ...或文艺或学术,或平静或深刻。钟立风只是把那些曾经流向过他世界的东西,改变过他的东西,一一记录下来,但因其敏感温柔的心性和在音乐和文字上的天赋,从而使得他能够从这些音乐、电影、文字中汲取到最为光辉和幽微的部分。
“我们相约在一座桥上见面。或者,我们没有相约就在一座桥上见面了。再或者,我们相约见面,等告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在一座桥上。然而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桥底下没有了往昔的潺潺流水声。”这是钟立风的第一本书《像艳遇一样忧伤》里的句子,正是这些断章一样富于灵气的文字把我吸引住了,从此进入了钟立风的世界。在这本书里,他把纷繁的博尔赫斯用中国的洁净文字表现出来了,更有些像浸润了中国文化的博尔赫斯。那些让人费解的博尔赫斯式的长句不见了,多了精致的有画面感的短句,但又不失深意。他继承了博尔赫斯在时间、空间和逻辑上的错乱,比如这句,“你在做梦,梦在做你。醒来后,你在一个无言的山丘,梦焦虑地把你找寻。”把卞之琳和博尔赫斯作了完美的嫁接,使其作品跃升到一种超现实的境地,亦真亦幻。
如水一样温柔而又恣肆的文字,纯真与邪恶、希望与绝望交织的情感在小钟的笔下浑然天成。因为喜欢这些文字,于是把他的歌都找来听。是想象之中的醇厚的声音,是意料之内的清澈的民谣,有着艳遇一样的忧伤。
两个月前笔者有幸访问过小钟。彼时他的最新专辑《欲爱歌》刚刚出炉,作为国内新民谣的代表人物,我们的对谈自然从民谣音乐开始。小钟的谈吐和他的文字一样,尤为斯文,温柔而又丰富,极有涵养。不到一个小时的访问,已经足够显山露水了。他的语言状态是轻松的,有时候还会流露出孩子般的天真和单纯,遇到不能正面回答的问题不会圆滑地挡回去,而是轻轻地跟你坦白说“这个话题咱们避而不谈好吗”,一点儿也不世故。这正是他的真诚所在。
相比在文字当中的留白,钟立风更喜欢在音乐中袒露自己的心声,音乐在他看来是非常明亮的,通常不会去在音乐中隐藏什么。于小钟而言,文字更加神秘和隐晦,或多或少会留一些东西让读者去想象。所以他才会在书里写“音乐是我忠贞的妻子,文学是我最大的艳遇,它是我骄奢的情人。”
和小钟聊天,他总是有很多金句闪现,让人会心暖心。即便他的书深受文艺青年的追捧,但他依然非常的谦逊,说自己“充其量只是个写作者,更愿意少写一点,多看一点”。想来这种谦逊是充分的思考和智慧,是经年累月自我修炼的结果。这是一个成熟起来的男人,有了故事和经历,对世界有深刻的认识,但依然葆有好奇和感性的心。
小钟的文章笔触特别的细腻,有男性的直白精炼,也有女性的敏锐温柔,他认为阳刚的东西少有令人回味,所以创作的时候会让自己安宁柔软下来。“音乐的创作有如天赐,文章的写作是写所不知道要写的东西,就像一个作家曾说,写作的意义不在于写你已知的东西,而是要写在你写作那一刻还尚未知晓的东西。当我坐下来之后,不确定自己要往哪里去,仿佛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在牵引着你,就好像走在丛林里,有人为你开辟一条道路,你只需要走过去就好了。”
和写作不同,音乐对小钟的开启要更早一些。1995年的时候,钟立风从浙江来到北京,当时和他一起在北京做音乐的,还有现在大家熟知的周云蓬、小河、万晓利,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小钟也才20岁。当时他和很多有着音乐梦想的年轻人在北京相遇,后来都分崩离析了,有的转行做生意,有的回老家结婚生子。谈到对音乐的坚持,小钟说他做任何事情都是顺其自然,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从未觉得自己在苦苦地坚持。“一开始可能有坚持的成分,后来就是自然而然。写作也好,音乐也好,并不认为自己要完成什么样的抱负。如果能创作,就做一点,如果不能就全身心投入到生活中去,是奇迹也好,是平常也好,自己体会”。
和钟立风一样做着新民谣的这批人,大部分没有认真的学过音乐,都是在生活中打拼过来的,在歌曲内容上会更深刻,更复杂,更多元化一些。钟立风曾经在接受访谈时说过,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民谣歌手。在他心目中的民谣歌手是像王洛宾这样的,一唱起他的歌不由自主会涌起一种想要拥抱生活拥抱大地的心情。
“民谣不是简单的对现实的调侃,或者小清新的弹奏”,从小钟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对民谣音乐持一种严谨的态度。他觉得,不是谈几个和弦就是民谣,民谣是内心的一种情怀,一种内在的气质。创作本身就是一种自我修行自我取悦,就好像李叔同临终之前写下的四个字“悲欣交集”。
始终认为,钟立风的骨子里是有某种叛逆和孤傲的。他曾经写的那首《再见了最爱的人》,让演唱者水木年华当年凭借这首歌家喻户晓。到现在依然有人对他说,小钟你再写一首这样的歌你就火了。但他不愿意去重复以前的自己,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做顺应潮流的流行音乐,尽管知道会因此流失一些听众,但他并不在意。
华语音乐有起有落,很多人来来去去,但民谣音乐无论小众还是大众,都可以继续存在下去,或许正是有了像钟立风这样许许多多专注做音乐、认真创作的人,才让民谣音乐在这个“土气”而又浮躁的年代成为一个浪漫的传奇。
无论是音乐还是文字,在钟立风的作品里,他从来不吝啬用华丽的意象来形容女子。他曾经用“清澈”、“洁净精微”这样光辉的词眼来形容姑娘,也用“一首流动的诗”这样的句子来比喻少女。在聊到他会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他的另一半时,小钟显露出孩子般的害羞和生涩,不像之前那样侃侃而谈。他告诉我说,最喜欢胡兰成形容女人的一句话,“女子的谦卑,原来是豁达大气”。
曾经遇到过一个彩虹般的人,他像小钟一样也喜欢博尔赫斯、卡尔维诺、马尔克斯,也迷恋伦纳德科恩的声音。或许正是因了如此,当我在和小钟对谈时,会有一种奇妙的亲近和欢喜。对才华横溢的人,我从来都是难以抗拒的。
小钟近来又出新作,书名叫《在各种悲喜交集处》,引用的是木心先生的句子,“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不惑之年的钟立风,放下了猛烈的对抗和愤怒,将所有的热情、执着、记忆,流淌成一种至为温柔的力量。若你欲与之相见,他在各种悲喜交集处。(《在各种悲喜交集处》书评/婉如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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