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了长征的女红军和本该参加却没能成行的两个女红军 两个女红军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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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一方面军参加长征的女红军共有32位,她们是邓颖超、蔡畅、康克清、贺子珍、刘英、刘群先、李坚真、李伯钊、钱希均、陈慧清、廖似光、谢飞、周越华、邓六金、金维映、危拱之、王泉媛、李桂英、甘棠、危秀英、谢小梅、钟月林、吴富莲、杨厚珍、萧月华、李建华、曾玉、刘彩香、丘一涵、吴仲廉、彭儒、黄长娇。这32位女红军中有30位胜利到达了陕北吴起镇。
红二方面军参加长征的女红军有李贞、戚元德、陈琮英、蹇先任、蹇先佛、周雪林、马忆湘、陈罗英、石芝、杜玉珍、杜永新、陈琼英、曾纪林、张士美、胡自强、张金莲等20位。她们大多走到了红二方面军长征的终点——宁夏隆德将台堡。其中李贞,1955年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军衔。
在红二十五军的长征队伍中,只有周东屏、戴觉敏、曾继兰、曹宗凯、田喜兰、余国清、张秀兰等7名女红军。她们都是随军医院的护士。由于她们不顾个人安危抢救护理伤员,被红二十五军的战士们称为“七仙女”。“七仙女”中的5位坚持到了红二十五军长征的终点——陕北延川永坪镇,另两位壮烈牺牲在长征路上。
红四方面军中的女红军人数最多。突破嘉陵江踏上长征路之初,有2000多名女红军随军行动,包括张琴秋、林月琴、汪荣华、王定国、何莲芝、王长德、李开芬、王新兰、张文、张明秀、苏风、陈真仁、何曼秋、秦仪华、杨磊、蒲文清、李玉兰等。红四方面军曾将红军女战士编为一个妇女独立师参加长征。到达甘肃会宁与红一、红二方面军会师时,尚有1300多名女战士,整编成了妇女先锋团。令人惋惜的是,妇女先锋团随西路军西征途中在甘肃河西走廊全团覆没,大多数女战士血洒疆场、英勇牺牲。
在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之际,由长征女红军战士周东屏的女儿徐文惠主编、中国集邮总公司制作了《巾帼英雄——长征女红军》纪念邮册。邮册中收入了80位女红军的个性化邮票并附每个人的简传。这80位女红军都参加了长征,并且胜利地跨越了万水千山,其中30位至今健在。
中央红军很多长征女战士都是中央领导的妻子,还有一些人在长征达到陕北后嫁给了高级干部。
这里面有:朱德的妻子康克清,毛泽东妻子贺子珍,周恩来妻子邓颖超,李德妻子肖月华,张闻天妻子刘英(遵义会议后结婚),杨尚昆妻子李伯钊(29年在莫斯科结婚),博古妻子刘群先(无锡工人领袖,莫斯科中山大学学生,“28个布尔什维克”之一,28年与博古结婚,长征开始前一个月刚刚流产,1939年被安排去苏联治疗,也被关进“疯人院”。1941年失踪,生死不明。),李富春妻子蔡畅,李维汉妻子金维映(即阿金,她以前是邓小平的妻子,此人38年去莫斯科,41年死于莫斯科疯人院德军轰炸),毛泽民夫人钱希钧,毕占云夫人刘彩香(长征途中结婚),邓发夫人陈慧清,王首道夫人王泉媛(在遵义结婚),贺诚夫人周越华,凯丰夫人廖似光,罗明夫人谢小梅。还有一些女红军是在长征结束后结婚的,包括刘少奇夫人谢飞,宋任穷夫人钟月林,曾山夫人邓六金(曾庆红的母亲),钟赤兵夫人危秀英,邓振询夫人李坚真。其中,中央党校学员吴富莲和少共中央青妇干事王泉媛在一、四方面军会师后,调到四方面军妇女团当团长、政委,在西路军征程中吃尽苦头。
30个参加中央红军长征的女红军中,最特殊的是曾玉。女红军曾玉未被批准随队转移,自己跟着丈夫一路到遵义。
中国共产党当时最显赫人物的妻子几乎都在这支30人的女性队伍中,但伟大与光荣却是她们自己创造的。
二方面军的传奇是蹇先任、蹇先佛姐妹,她们和哥哥弟弟全家四人参加了长征,弟弟死在雪山上。蹇先任是二军团长贺龙的妻子,妹妹蹇先佛是六军团长肖克的妻子。陈琮英则是二方面军政委任弼时的妻子。陈琼英是任弼时同志夫人陈琮英女士的亲姐姐。任弼时先后与姐妹俩结婚。
红25军中,周少兰后来到陕北成为军团长徐海东的妻子,改名为周东屏,意为“徐海东的屏障”。周东屏和徐海东结婚那年18岁,她出生在安徽六安县一个贫苦的木匠家庭。
戴觉敏后来成为饶正锡中将的夫人,她是湖北红安人,是红四方面军早期领导人戴克敏的胞妹。戴克敏全家两代人中,有14人参加革命,其中有11人为革命英勇献身,2人病逝在工作岗位上,唯一幸存的是他的胞妹、参加过长征的红军老战士戴觉敏。戴克敏全家是红安千万革命家庭的典型代表。徐海东全家族有66人献身革命,更为惊人。1932年7月,戴克敏被张国焘错误杀害于河南新集,因为戴在本地实力派中声望很高,所以张要杀人树威。徐向前任红一军一师师长时,他是政治委员。
四方面军有很多女红军到陕北后嫁给了一方面军的领导,包括刘伯承夫人汪荣华,罗荣桓夫人林月琴,谢觉哉夫人王定国,董必武夫人何莲芝等。当然更多更年轻的一方面军领导,找了三八式女干部结婚,比如邓小平夫人卓琳,左权夫人刘志兰,林彪夫人张梅等,其中很多是出身地主家庭的学生小姐,
跟随中央红军长征的女战士大多分在干部休养连,这个连的连长是侯政,指导员是中央局妇女部长李坚真,他们手下有很多老干部和24个女红军。干部修养连医务室主任孙仪之和医生李治负责接生。在长征开始时,贺子珍和陈慧清都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途中,有5位女战士生了孩子:贺子珍和陈慧清是在二渡赤水前后,廖似光是在贵州少数民族地区,曾玉是在从湖南进入贵州刚过老山界时,刘群英是在康西阿坝地区。革命胜利后,几位大姐见了侯政,就问她们的孩子在哪个地方生的,要去找。可是上哪里去找呀,最终一个也没有找到。
据长征时担任干部休养连连长的侯政回忆,贺子珍生孩子是在遵义会议后到红军二占遵义期间,是过了赤水河,在“贵州白苗地区”。当时是休养连的医生李治负责接生的,毛泽民的夫人钱希均在一旁做助手,董必武和侯政在门外等候。“生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我记不得了,后来邓颖超大姐告诉我,说贺子珍生的是一个女孩。陈慧清生的也是一个女孩,邓大姐给取了一个名字,叫‘双凤’”。陈慧清是邓发的夫人。贺子珍生下孩子,只看了孩子一眼,便被担架抬着上路了。
侯政回忆:“孩子洗干净后,我们用白布将孩子包好。我同董老商量,董老写了张条子,我们放了30块大洋,还有两碗鸦片烟土。两碗有多大?就是平时吃饭的粗碗,上下一扣,扣了两碗。烟土、条子一起放在孩子包里。董老写的条子大意是讲,现在我们要出发打王家烈去,为干人报仇。行军不能带孩子,这个刚生下来的孩子寄养在你家里,送给你做孙女吧,她长大了还能帮你干点活。”
解放后,在四川省古蔺县的白沙镇一带,流传着张二婆曾收养过红军小女孩的故事。80年代,古蔺县党史工作者认真地调查了这一传说,认定确有此事。近几年,许多党史工作者在进一步深入调查中认为,张二婆收养的小女,就是贺子珍所生。理由有:大量的回忆录都记载贺子珍生孩子是在2月18日前后,即红军二渡赤水河前后。按这个时间来推算,贺子珍当时应该在四川境内。1935年2月15日至17日,红军中央纵队驻白沙镇,贺子珍随休养连应该在白沙一带宿营。傅连璋回忆中的“贵州白苗族的一个村庄”,这里的贵州可能有误。因为当时红军穿行于滇、黔、川三省之间,军情紧急,今天在四川,明天可能就在贵州了。重要的是“准备翻过一座叫白山的山峰时”,由于口音不同,将“白沙”记成了“白山”,此外,白沙一带至今都住有苗族。在红军二渡赤水河前后行军途径的地方,除了“白沙”以外,没有地名叫“白山”。张二婆收养红军后代的事,早在解放前就流传于白沙一带,但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生的。因此,人们也不可能事先杜撰是贺子珍所生,而是根据不断发掘出来的党史资料推断的。
据古蔺县党史工作者调查考证,张二婆家住白沙河边长榜上,收养红军留下的女婴取名王秀珍。三个月后,孩子因长毒瘤医治不愈而亡。
李治为贺子珍接生,为周恩来草地治疗肝炎(还有王彬和孙仪之,当时傅连璋随同朱老总到红军总部与四方面军行动),所以毛泽东很感谢李治,专门给他一个“免死金牌”。毛主席手书的“李治不能死”在文革中救了他的命。李治本是国军军医,在第二次反围剿被俘后加入红军的。他和贺子珍也是永新老乡。长征结束后,李治病倒,贺子珍去看望他,毛主席就专门写了那五个字,指示必须抢救李治。解放后李治曾任军事学院卫生部部长。
侯政1909年生于湖北大冶,2002年去世。长征中历任红八军团卫生部长兼政治委员、中央红军干部休养连连长,红二方面军卫生部长兼红二军团卫生部长等职。抗日战争时期,历任八路军一二零师军医处处长、新四军五师五军分区政治部主任等职。解放战争时期,历任中原江汉军区政治部主任、北平军调部中共代表团科长,旅大地区社会部部长兼公安总局副局长、武汉公安总局副局长等职。新中国成立后,侯政先后任中央卫生部办公厅主任兼人事司司长、党组成员,最高人民检察院刑事检察厅厅长、铁路水上运输检察院副检察长等职。1978年后,他先后担任最高人民检察院政治部主任兼党委书记、检察委员会委员、法纪厅厅长。1990年离休。侯政是第三、四、五届全国政协委员。
中央红军中没有走完长征的两个女红军是彭儒、黄长娇。
彭儒参加28年湘南起义后,跟随朱德、陈毅率领的南昌起义保留部队上井冈山。她革命前在衡阳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读书,出身开明士绅家庭,后来成为陈正人的妻子。1928年7月,红四军29团攻打郴州失败,彭儒的叔伯哥哥彭晒、姐姐彭堃、彭娟在战斗中被冲散,最后英勇牺牲。特别是彭娟等人,在郴州战斗中被俘,解回宜章,最后被土豪劣绅游街示众,凌辱而死。1928年秋,彭儒在贺子珍、康克清等大姐的帮助下,和当时任湘赣特委副书记的陈正人在革命最艰难的时候结了婚。
中共中央决定长征。当时,中央将彭儒列入了参加长征的名单,而陈正人却留守苏区。夫妻俩面临生离死别,但彭儒没有多想,她将儿女私情抛在一边,坚决服从组织,毅然踏上了长征的道路。然而,队伍出发两天后,因为过河受了凉,彭儒开始打摆子、发高烧。当时,组织上见她病得不轻,就由董必武出面找她谈话,要她留下。这时,苏区正处在敌人的重重白色恐怖之下,回去就意味着面临更多困难和危险。但彭儒又一次服从了组织,答应留在苏区。于是,她被老表们用担架抬回宁都,找到中央分局,从此在中央苏区一带进行了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游击战斗。直到1935年苏区中央分局决定,要她随同丈夫陈正人突破封锁线去白区治病,才离开了苏区。1937年5至6月间,彭儒和丈夫在经历千辛万苦后,先后来到延安,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夫妻俩在延安又见到了毛泽东同志。
1960年,彭儒成为全国首届“三八红旗手”之一。1985年9月,她从中央纪委专职委员的位子上离休。彭儒1913年生于湖南宜章。1937年返回延安,在陕甘宁边区政府民政厅工作,后到延安马列主义学院、中央党校参加学习整风,任党总支委员。解放战争时期彭儒曾北上吉林省,任延吉市委组织部长、中共吉林省委妇委常委等职。1949年后,随丈夫陈正人南下江西,任江西省总工会副主席。后又被组织调往北京,历任农业部监察室副主任,农垦部人教司副司长、机关党委副书记,国务院农林办公室机关党委书记,中直机关党委委员等职务。1979年,任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专职委员、“两案办公室”副主任。
“毛主席说:这是我的名字,写好了,就能当红色的‘小知识份子’。写不好,就永远是睁眼瞎。”别小看黄长娇,虽然才23岁,却身居要职。不久前,她出席了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并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二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兼任中央工农检察委员会委员。真是毛泽东主席,一笔一划教她写字,鼓励她学文化,当个红色的“小知识分子”。普通人眼里,黄长娇,一个年少的靓妹子,当了大官哩!
1911年,她出生在赣县田村,一户雇农的茅棚里。家里没有一寸土地,父母靠为地主铲茶山,做长工糊口。为了减少一张吃饭的口,黄长娇从小就抱养出去,给一户姓林的人家做童养媳。16岁的黄长娇长得高高大大,觉得继续给地主白干划不来,就跟着父亲回家。黄长娇一咬牙,干起了挑夫。3年挑担,历尽坎坷,她吃尽苦头,也增长了不少见识。1928年,黄长娇加入了少年共产主义青年团,江西省妇女部长蔡畅特别善于在实践中培养干部。黄长娇奉调不久,进步很快,入了党。介绍人是李富春、蔡畅。
“二苏大”的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175 人,都是资深的老革命,绝大部份文化很高,有许多还到国外留学。真正一字不识,也许仅黄长娇一个。毛泽东说:“你一个女同志经常下乡,有时一天要走一百多里,应该配一匹马,我来帮你说说。”过了不久,她与同事邓兴国结了婚。邓兴国是兴国人,也是中央政府工作人员。那时结婚,没有什么度蜜月,第二天去下乡,没想到,管理处的人叫她去领马,毛泽东说话算数,果然拨了一匹马来给她。
中央检察委员会的主席项英,决定留下来领导苏区的对敌战争。他曾征求黄长娇的去留意见,她立即要求随主力红军走,那时,大家都想随主力转移。
因为黄长娇身体好,当过挑夫,善挑善走,正合适长征,上级决定让她随卫生部队行动,路上可挑可扛,帮医师帮护士都行,有什么干什么。出发头一天,她高兴地去检查身体,回来后,立即收拾好行装。第二天,分到各部门的同志陆续走光了,剩余她一人在地上画字,一边等人来通知,左等右等等不来人,正等得心急火燎时,有个同志小跑着赶来。
黄长娇将木棍一扔,背上背包,迎了上去:“快走吧,我等半天了,队伍是不是早都出发了?”
那人却说:“黄长娇,领导喊你不要去了。”
“做什么不要我去?”黄长娇十分惊奇。
“说是你怀了孕,已经3个月了。”
头上如同炸了个响雷,黄长娇顿时呆若木鸡。
沙洲坝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个人,所有的机关人员,几天前都撤光了。留下坚持地方斗争的中央分局,早已转移,不知去向。
许久,她才醒悟:丈夫随红军主力走了,不知道自己怀孕,更知道自己留下。
事情突然,上级领导,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跑光了。既没对自己的留下作个安排指示,也没有交待与地方组织如何联系。
枪炮声,雷阵般在远方响起,白军的队伍,正迅速向瑞金推进。
再不走,只能是坐以待毙。走,又往哪里走呢?!
前一段生命突然刹车,蒙胧中,她痛苦地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位置。清醒后,心中似有不甘,却更感到无可奈何,徒劳无益。多少年来,她在心中拒绝平庸,现在却极为清醒、深切地意识到:平庸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平庸的生活也是真正的生活,平庸的生命也是真正的生命。这生命进行着又消逝着,并不留下最后的痕迹。
她拎着背包,背包里没有一分钱,只有几双草鞋,是给红军打的,只好自己穿上,赶往邻近的部队驻地,希望能遇上还没离去的队伍。可是,瑞金变成了“真空”,所有部队,无影无踪。院子门口,倒是坐着两个女同志,一问,也是临时留下的。其中一人怀抱小孩,还带着个保姆。
怎么办?三人面面相觑。走,肯定要走。
去哪里?去找留下的红军。去哪里找?武夷山。
三个人都知道,武夷山脉有地方红军,但是,武夷山脉那么大,横跨两省,怎么找呢?商量的结果,是向瑞金与福建长汀的交界地寻找。
数日猛走,她们已经到达福建省长汀县境。战争的消息不少,不过,这边没听说什么红军,倒是听说:有一个还乡团大刀会,正张着网捕人。凡是没有路条、证明者,格杀勿论,当然,对付女人,大刀会还有更加残酷、卑鄙下流的办法。
三个女人听见,惊出一身虚汗,赶紧扭头,跌跌爬爬往回走。
数日后,回到了瑞金县武阳区江下村,她们听着远方的枪声直打颤。没有主见,没有核心的团体只会添乱。三个女人一合计:这么乱闯也不行,目标太大,还是分散行动吧。三人分手,各奔西东,永无再见。
黄长娇坐下来静思,往日的辉煌恍若隔世。离开了政权,自己什么也不是。家也不能回,回去干什么,自己什么也不会,还挑担子 ?担子也挑不成了,家里还积着一堆仇恨,地主富农会要自己的命。无路可走,还得找红军。听说,白竹寨那边还是红区,黄长娇晓居夜行往那边赶。四、五天后,来到白竹寨一看。嘿,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不但游击队在此,特委书记赖昌祚,以及瑞金县委会也在这里。
许多都是熟人,她向地方党汇报情况后,县委任命她担任白竹寨区委书记。不久,体内的扰乱频频,妊娠反映,精力不足,她的眼皮老是往下沉,容易耽误工作。过了一段时间,县委又将她改任区委组织部长,率领一支游击队与敌人周旋。
区委书记邱许堂开始动摇,觉得长期下去一定会苦死。游击队中引发争论,黄长娇等人坚决反对下山,认为:此时盲目下山,就是对革命丧失信心,就是投降、叛变。
争论不休,各执一词。结果,游击队一分为二,大部分人随邱许堂下山。黄长娇带着另一部分人,立即转移,突破敌人的包围圈。
不久,邱许堂等人果然投敌自首。
白军通过叛变者的供词,掌握了游击队的情况后,派出几支精锐部队,天天盯着游击队,前堵后打,把游击队搞得七零八散,黄长娇身边只剩下3个人。
“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他们说:“要死,也死在一起。”
“为我一个人死,有什么价值呢!”黄长娇急得嚷嚷:“我代表党,命令你们快走!”那几人终于流着热泪撤离了。
枪声越响越近,隐隐传来白军的吆喝。黄长娇四面观察了一下地形,身旁有一条小溪,就顺势往小溪里一滚。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溪畔竟有一个岩洞,她缩身往岩洞里一挤,肚子一阵剧痛又昏了过去。
上山、下山、又上山。
有一个生命在呐喊,在催促,这就由不得黄长娇不前行,衰竭之中的黄长娇,会顿生一股力量。
为了开展深入持久的游击战争,刘国兴的游击队决定安排一些人到群众中去,进行党的地下工作,考虑到黄长娇重孕在身,党组织决定,把她安排在安治乡下新塘村。1935年5月,她平安地生下了一个男孩。
游击队的处境更加艰难,经常被白军撵得像野兔一样,满山乱跑。
有一次,游击小队又被敌人追赶了一天,游击队员们没吃没喝,体质下降,眼看跑不脱了。为了掩护战友,黄长娇准备牺牲自己,提出带小孩走另外一条路引开白军。战友们死活不答应,她走哪条路,队员们也走哪条路。敌人的咋呼声时时传来,游击队有全军复灭的危险。又来到一条叉路口,黄长娇走在前面,告诉儿子来玩捉迷藏,要他向一条小路跑去。儿子信以为真,果然用力跑了过去,游击队则走向另一条山径。
矍矍矍--儿子吹响了唯一的玩具,那个子弹壳,发出尖啸的哨音。
不由自主,黄长娇的心揪起来,泪水爬满面颊。
矍矍矍的哨音变得急促,突然,传来儿子的喊叫:“妈妈,我在这里--”
“妈妈,我在这里--”儿子的呼喊,夹杂在枪声中渐渐变得焦急,充满绝望,揪人心魄地在山谷里回响……
一钩残月,遍野寒霜,脱险的游击队员入睡了。黄长娇在月色中,磕磕撞撞原路返回,在路边一条小溪畔,她寻找到儿子的尸体。
皎皎月光下,小小尸体洗得特别白洁,可爱的儿子凝固着一脸惊愕,手中仍紧紧握着那只弹壳。
“西安事变”后,在项英、陈毅的领导下,瑞金游击队开始下山,与国民党当局谈判。1937年底,汀瑞游击支队在瑞金石水湾点验,改番号为“汀瑞边抗日游击支队”。后奉命开往福建省龙岩的白土,正式编入新四军第2支队3团2营。
黄长娇等不适宜随军者,又一次留在瑞金,坚持地下党的工作。实际上,她的身份早已公开,无法隐蔽,游击队开拔不久,她在武阳区再次被捕入狱。
后来她被当地联保主任卖钱,多次倒卖给穷人做老婆,生了很多子女,真是倒霉透顶。从此,黄长娇隐姓埋名,在大山深处耕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期间,别说学文化,即是先前识得的字也全部忘光了。
解放的讯息隔了近一年才透进去。地方政府一直在寻找黄长娇,因其改名为王水秀,找了一年多,把她从深山里找到。党组织认为,黄长娇在对敌斗争中坚强不屈,也有人认为:她嫁给穷人是可以,但一次次按敌人的安排去嫁,也是一种妥协。属于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情调。
革命成功,唤醒了她对“红色小知”的久远梦幻。黄长娇多次要求去学习。1951年,她被派往北京,在中央党校学习二年。学习毕业,分配工作。本可留在北京,但想到一字不识的农民丈夫,3个孩子,又志愿回到瑞金。
毕业于中央党校,可算是一位“红色小知识份子”。从北京,她不仅带回来一张毕业证书,还带回来一点点属于女人的东西--半支口红,半瓶香水。爱美,这是女性本能,这本能(口红、香水)却给她带来祸事。
她担任了瑞金县副县长,主管文教卫生工作。那一阵,苏联老大哥热爱跳舞的毛病,一阵风似的传染到中国。赣州有外援项目,县里也接待外宾,就传染了热爱跳舞的毛病。当时,中国很穷,在内地,跳舞算奢侈的活动。可是,国际形象十分重要,上级要求,不但要把舞跳好,还要尽量注意仪表。黄长娇身材高挑,正好与牛高马大的外国人配对跳舞。她就涂了口红,搽了香水。舞场上飘浮着一缕缕香味,许多人经过她身边,都情不自禁作深呼吸。
她40来岁,当了副县长,仍把长她20多岁,年近70的农民丈夫陈殆兴,从大山里接出来,扛着锄头尿勺种点小菜。陈殆兴是个地道的农民,长年劳作,背已有点弯曲,沟沟坎坎的皱纹,布满黝黑的老脸。二人坐、行在一起,常被人错认为父女俩,闹出不少笑话、传说。对此,她毫不在乎并且暗暗高兴,认为:革命者,就是能够委屈自己。人生在世,吃苦头不是坏事,吃亏或许是好事。
“文革”期间,她被打倒,定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有人搜查时看见口红、香水,认为是典型的小资产阶级情调。定她为即小资产阶级,也有人看在她没有抛弃农民丈夫,没有以权谋私的事实上,认为其没有忘本,没有腐化堕落,仍属于“红色小资”。
随着运动深入,刷颜色与命名的游戏,不断变化翻新,她由红色又转为白色,白色转为黑色,被命名为:瑞金县的三把大“黑伞”之一。成了县里招降纳叛的代表人物。每次游街示众,“叛徒”、“特务”、“走资派”长长的队伍,最前头往往就是三把大黑伞。
所谓的三把“黑伞”,是指县长与二个副县长,其实,这三个县长,却是一家人。
县长名叫刘辉山,也即是原地下党的区委书记,有名的“红色保长”。另一名丁副县长,也是老干部,现在二人均为黄长娇的儿女亲家。
三把大黑伞,统统关在牛棚里,既然冠以“黑帮”的头子,挨打、挨批斗也最多,伤情也最重。
一度时间,不知怎么,县里大开杀戒,突然就叫“地富反坏右”份子紧急集合,押送到绵江河畔,执行处决。一时刀光闪闪,人头落地,哭声震天,血流成河。消息传到中央,十万火急指示:刀下留人,却也杀了不少。若不及时制止,灭杀完了“地富反坏右”份子,即轮到灭杀“叛徒”、“特务”、“走资派”。
“”一阵一阵,来去不定。
“叛徒”、“特务”、“走资派”们,人心惶惶,朝不保夕。虽未急杀,缓“杀”却在日日进行。一面狠打成伤,一面不准服药。不知从哪里,三把大“黑伞”,找到个治伤的偏药方:吃尿。
一时间,流行吃尿。
初时,是吃童子尿。但有些伤痛吃童子尿不管用,就吃尿垢。当时,许多房子背后,楼梯下面搁置一口大缸,作为“小便处”。三把大“黑伞”,便悄悄地去倒尿垢吃。所谓尿垢,即将一缸尿水倒去,沉底的那点浓渣就是尿垢,当地人又叫“尿膏”。三个人,不知“偷”吃了多少尿垢。伤势有轻重,吃尿有多少,吃尿、吃尿膏最多的是刘辉山。
熬过“文革”最艰苦的日月,“红色小资”黄长娇离休在家,守着老街几间小屋,随儿子生活,默默度日。
1993年清明节前。黄长娇因心脏病住院,治疗数月,病情好转,出院。
那天,在家歇息,忽见电视屏幕,出现中央一首长追悼会。追忆逝水年华,此公丰华正茂,亦是当年熟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二苏大”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原是一块办公、开会的…别来沧海事,思罢暮天钟。
夕阳斜辉,晚风拂面,追忆悼念中,她乘一缕轻风悄悄地滑向了永远,终年84岁。
从江西走到遵义的红一方面军中的女红军共有30名,她们光荣的名字:
中央局秘书长邓颖超(周恩来夫人);
江西省工农监察委员会主席蔡畅(李富春夫人);
中央局妇女部长李坚真(后与邓振询结婚);
少共中央局组织部长刘英(后来成为张闻天夫人);
中华全国总工会女工部长刘群先(博古夫人);
前线司令部指导员康克清(朱德夫人);
军委机要秘书贺子珍(毛泽东夫人);
军委武装总动员部副部长金维映(李维汉夫人);
苏维埃国家银行会计钱希钧(毛泽民夫人);
苏维埃中央政府艺术局局长李伯钊(杨尚昆夫人);
福建省委妇女部长邓六金(后与曾山结婚);
兴国县妇女主任危秀英(后与钟赤兵婚);
粤赣省委妇女部长刘彩香(长征途中与毕占云结婚);
粤赣省委妇女部副部长李桂英;
闽粤省委书记陈慧清(邓发夫人);
中央党校学员吴富莲;
少共中央青妇干事王泉媛(在遵义与王首道结婚);
军委总卫生部兵站医院政委周越华(贺诚夫人);
红军大学教官丘一涵;
红军大学教官吴仲廉;
中央妇女部秘书甘棠;
国家政治保卫局机要工作员谢飞(后来成为刘少奇夫人);
少共中央巡视员廖似光(凯丰夫人);
少共中央局干事肖月华(李德夫人);
闽粤赣特委组织干事谢小梅(罗明夫人);
苏维埃大学学员钟月林(后与宋任穷结婚);
中央机关合作社主任杨厚珍;
军委二局报务员李建华;
中央政府办公厅秘书危拱之;
女红军曾玉(未被批准随队转移,自己跟着丈夫一路到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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