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晚报》:和一只埙成为朋友

和一只埙成为朋友

来源:春城晚报  □ 魏得强

去西安旅游,我被西安城的古朴城墙所吸引,被强悍的兵马俑坑所震撼。我拍了很多照片,但还是感觉到有隐隐的遗憾。在一个小摊位前,我被一种吹奏的乐器吸引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古怪的乐器,它们朴素得像一只只褐色的陶瓷,静静地守候在黄昏的暮色中。朋友说,这是西安独有的乐器——埙。

《春城晚报》:和一只埙成为朋友

吸引我的是埙的主人,一个年轻的后生,头发扎成一束,一身秦朝时的打扮,他双手捧着一只埙,吹出的乐音古朴苍凉,余音散落在暮色中,那低沉的音韵,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古代,一会儿是金戈铁马的铿锵之音,一会儿又是浣女洗纱的淙淙流水之音。我恍惚中走进了秦代,仿佛一下子找到了那种无法言表的感觉,双脚便再也迈不动了,一只带有荷花图案的埙便被我捧到了手里。

回到家里,我将这只埙放置在平时读书的案头。读书之余,我常常拿在手上把玩,真不知这泥塑的坯胎,经过烈火的煅烧,能这么精致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它里面到底藏着多少要诉说的话语,我竟不得而知。

卖埙的后生随盒子赠送了我吹奏埙的指法图,闲暇的时候,我也放在唇边,时间长了,竟也能吹出三四个音来,呜呜咽咽的。更多的时候,我从电脑中找出来有关埙的名曲,放出来静静地听。我和这只埙都静默着互相欣赏,是那种老朋友式的心照不宣。哀怨的埙音如丝丝缕缕的飘烟弥漫在小小的空间内,也弥漫在我的心里。

不过,埙只能是深夜长谈的朋友,白天太喧嚣,汽车喇叭声和小贩们的叫卖声,能把埙沉郁的声音完全淹没。我想,发明这种乐器的人一定是一位山林中的隐者,在静谧的夜晚,山泉的呜咽声,轻缓的虫鸣声拨动了他内心的一根丝弦。于是,他无师自通地造出了这样一种乐器来吹奏,把自己的心声吐露给那些山泉、明月。如此想来,我买回的这一只埙,放在我闹市的家中,实在是委屈了它。

但是,埙一点没有嫌弃我的意思。手捧埙,我常常想,人生的挚友真的很难求,天天一起喝酒打牌的朋友吗?一起吃饭睡觉的爱人吗?检验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可以用我和这埙的关系来判断。那就是第一次见面有心灵相通,一见如故的惊喜感;然后能默默地陪你和夜晚的苍穹对话。

和一只埙成为朋友,让音乐穿透心灵,享受一种别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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