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康熙王朝26集,被称为当世奇才的姚启圣被关在大牢里。当纳兰明珠向康熙问起那个当世奇才怎么处理时,日理万机的皇上早就把这人给忘了,所以问:“哪个当世奇才?”“姚启圣啊”明珠回答。“呵!姚启圣啊?你不提朕都忘了,他关多久了?”皇帝问。当知道才“六十六天”后,那一脸的不屑,就象处理一堆垃圾,“关满他三个月,驱逐了事,让他继续喂马去!”这高贵的主子态度,就是实诚的对待没用奴才。绝对没想到后来被台湾施琅水师打的开不了和(hu),福建浙江东南沿海,一夜之间,处处有施琅。就连东南五省一千二百万两税银也差点被施琅掠去。再加新疆上葛尔丹的压力,这才让康熙认识到没有姚启圣这个臭鸡蛋,还真做不成槽子糕。于是赶紧亲自带众到大牢里看姚,但姚却极不配合:“总算听到人声了,你是谁啊?来跟爷说说话!爷都快憋死了!”气的康熙牙根痒痒的走了,走了还听见身后在叫:“你别走啊!我犯了什么罪了?说话啊!你放个屁也好啊!”我想此时编剧朱苏进原著二月河最清楚我们的皇帝心理,就是在恨也不能一怒杀了你!——等着用人家呢!——这也正是他的嫡传子孙们歌颂的仁厚啊!
虽说不杀他,但也得让他受个够,于是,一望无垠的雪野上,须发皆白的姚启圣蜷缩在木笼囚车里,唉天叹地生不如死,与坐在温暖的包厢里看着书吃着点心喝着茶听着音乐的惬意康熙形成鲜明对比。镜头闪过,穿着厚厚毡靴的皇上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到囚车前,挥手向车里仍了个雪团,问,冷吗?答,皇上说冷就冷,皇上说不冷就不冷。这老头咋了?冷不冷还不知道啊?身体不是自己的吗?还得让皇上说?正因为身体是自己的,自己冷自己知道,我小时候三伏天的太阳底下被罚站,也对老师做过如是回答。正所谓姚明站在狗窝下,是你能不低头吗!——当然,止于低头,心服还远着呢!
皇上说的结果是姚被让挤进了“包厢”,刚上车时我看他那眼神都不知往哪放,就像乞丐女初嫁豪门公子,扭捏羞涩,手里不停的摆弄着辫子,也是,从未坐过这么好的车啊!还和那个人面对面。跟先前简直是天上人间,心理可能比较复杂。随着被又被允许看“所有的书”,一句“皇上当真”当真是大喜过望,紧接着被赏了点心,再一句“谢皇上”则差不多感恩戴德了——因为已经自称“罪臣”了。镜头又一闪:有没脑子的太监挑车帘看见姚的“放肆”,却被姚及时的捂住嘴巴,“嘘……!”别吱声,小心吵醒了主子!有着替主子着想的心了,也就有了行营时敢向太监要灯看书了,你要不给,小心黑灯瞎火我跑了,你吃不了兜着走。奴才还未坐稳,却知道如何对付奴才。
在行营里,差不多是个小高潮,皇帝又来到牢房里,说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姚说罪臣知道,只是不知皇上以何罪名杀臣?——笑话!真要杀你,需要那么多理由吗?不过是你有利用价值,有利用价值又能怎样?如果你让主子感到了威胁,照样免不了被咔嚓,想想宋朝忠心耿耿的岳爷爷都能被“莫须有”了,何况一直哏揪揪的你。
“姚启圣你的罪不在其行,而在其心”!皇帝比编剧更明白征服一个奴才光劳锻其身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还得征服这个奴才的心!“皇上的话让罪臣……”姚启圣还未说完。
“你装,你太会装了!姚启圣,你心中有太多的恨,你愤世嫉俗,你藐视朝廷官员,讥讽皇亲国戚,你让许多人拿你没办法,你不是不能做官,你是蔑视朝廷官员,所以你宁愿在荒原喂马,也不愿入朝做官,对吗?”真是既义正严词,而又抚摸了一下受尽委屈误解的孩子的柔软内心,火候掌握的正好。
“皇上骂的好,骂的好!”姚启圣说。您为什么今日才骂?我呀,都等的N多年了!您在不骂我,我就廉颇老矣不能饭了……
“姚启圣啊!其实朕早就知道,你内心的根源是什么?你是死守着你们汉族的王道,始终认为,我们满清人为蛮夷草寇,就说现在吧,虽说你跪在朕的面前,但是你的心里未必瞧得起朕!你认为我们满人,配不上你们的孔孟之道,配不上你们的黄河长江,满人吗,满人的骏马弯刀,只能呈一时之雄,远远比不上你们汉人的五千年文明,朕如果说错了,你可以反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以及象江阴一样玉碎的几十座江南城市血迹未干就大讲王道,真象强盗开课“私人财产不容侵犯”,不配!——皇帝对当代历史忘的真快啊!
“皇上所言,可谓入骨三分,罪臣好多年没听过这么知心的话了!罪臣确实如皇上所言,罪臣无话可说。”岂止是你,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觉得我的肉被你麻的入骨三分!
“朕最恨的是你这种人,最没办法的也是你这种人。朕在心里已经杀了你一千次了!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还是不能杀你,无论你将来是否为朕所用,朕都不能杀你。”其实我心里怎么想,要杀你也不是现在,你的脑袋还不是我寄存在你肩上的物件!就是日后为朕所用,也不过是朕手里的行货!
“从古至今暴君杀人,圣君不杀人”!我不相信姚启圣能说出这么弱智的话来,一定是编剧瞎编的,连我都不信啊!
“那圣君都干什么啊?”
“圣君诛心,皇上是圣君!”君臣终于成了知己,一个诛心,一个早想“过上一把瘾,捧出我的心”。
“明珠啊!你说的对,这只赖哈摸的嘴,还真刁毒!”
“姚启圣,圣君既诛心,也杀人!”明珠说。还是老谋深算的明珠明白此道,所以后来犯案才避免了家破人亡。
“说的对!姚启圣,明日养心殿经筵日讲,朕请你登堂入坐,朕愿意和你论一番儒学道学理学还有禅学,由你点题,不管是孔孟老庄还是易经杂家,朕都奉陪你!”给你个公平辩论的机会……但你敢不以帝为师吗?
“臣不敢!臣早就听说,自皇上登基以来,经筵日讲从没断过,即使在平三藩时,也奉讲不误,臣仅从皇上龙撵中的典籍来看,便知道皇上已学通古今,不让任何当代宗。”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皇上即是圣君,因何又有先前诸多之举?还是鲁迅说的好:做奴隶而不得!
车轮滚滚,就要进皇城了,姚启圣发出衷心感慨“皇驾进京,好比雷霆万钧,却又寂静无声,难得真是难得啊!”当到站下车,康熙破除一生的信条——两样东西不送人,一个是宾妃一个是自己看过的书,当把其中之一书《世林轶语》送给姚时,姚感动的双膝跪倒痛哭涕零一塌糊涂,精神上彻底被征服,此桥段是为大辫子的电视剧里常有,经常被作为戏眼。
我想结果大家想必清楚,姚启圣在被皇帝询问台湾方略时,一扫往日的一幅倒霉相。手舞足蹈神采飞扬侃侃而谈,深的主子满意。于是迎来本故事高潮,康熙大帝让明珠在浩如烟海的档案中,找出当年顺治发的“永不再用姚启圣”的圣旨,在向先帝焚香告罪之后,当着众大臣的面,一把火烧掉,并且此后“这事儿任何人不准再提!随即受姚启圣福建总督兵部尚书太子太保。姚还能有别的行动吗?除了匍匐在地三呼“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能有别的吗!
至此,全剧高潮,奴才就这样被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