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古典乐坛的大消息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但卷毛2018年将终止与柏林爱乐合同的新闻绝对算一个。说到底,这还是因为柏林独一无二的影响力,哪怕它大不如前,也依旧令人瞩目,就像不论米利坚合众国如何走衰,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依旧充满诱惑。
卷毛离任的消息来的很早,富特(1954)与拉扬(1989)都是在首席指挥的岗位上撒手人寰。巴多2002年离任,1998年宣布,给给BPO留出了4年寻找后任,而这次卷毛最仗义。不过,时间长并不意味着是好事,首先
可以选择的人并不多。本来,拉特尔就被认为是历史上最弱势的一位乐队首脑,至今也没有和BPO形成最佳化学反应(不过阿巴多也只是在任内的最后两三年才与乐队进入巅峰状态),而继任者恐怕就难有全方位的说服力了。
但我觉得BPO下任首席指挥一定是70后中的一位,柏林不大可能在60后以上的指挥家中选择,60年代本来就是一个指挥家断层期,目前出头的只有FWM(1960年)和Gatti(1961)。而跳过这个时期也就直接到50后,与卷毛同代的这批指挥家届时都将年届70或者65+,也就是Salonen、Chailly这一批。而柏林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人选,而目前深受朝听众追捧的大熊也不可能。
从政治上来讲,大熊很早就已经和柏林方面割裂,其次熊的曲目风格有所局限,何况他和德累斯顿的组合已经十分完满,而他在拜罗伊特、萨尔茨堡等地的音乐事务繁忙,恐怕也无从招架。而最关键的是,乐队成员并不喜欢这位“传统风格”的柏林本土指挥家。
在70后一批中,最具有竞争力的是拉脱维亚人AndrisNelsons,2018年时此君刚满40岁,有着巨大的年龄优势。音乐上,AN有着斯拉夫基础,但已经非常明显地像德国浪漫主义靠拢,瓦格纳、理查.施特劳斯、马勒均在其核心曲目中,同时对20世纪曲目同样涉猎,属于柏林十分中意的那类复合型指挥家。而从资历上看,AN应该是过去五年蹿升最快的一位,BPO、WPO、RCO、BRSO等德语区主流乐队都与其有着固定的合作关系,而他与柏林的合作从近两年来开始升温,目前已经可以再BPO的ABO序列中领取两套音乐会曲目,而并且去年还顶替小泽指挥了季末的一场闭幕音乐会。
剩余的70后指挥家其实余地也不大,YNS从气质上其实与柏林有一定距离,音乐势力上离德语区也比较远,虽然他已经与DG签约,但也可忽略不计。何况他目前已经入住费城,所以可能性几乎没有。
1972年出生的KrillPetrenko在德国本土有一定影响力,并且已经将在今年接下慕尼黑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GMD一职,但他在柏林只是一个级别较轻的配角,合作曲目也仅限于俄罗斯作品,虽然他目前以指挥德国浪漫主义歌剧见长。
至于Dudamel我只能说,哼哼,柏林不应该连续两届都聘用有相似发型的指挥家。。。。。
总之,柏林可以选择的人选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有限。何况仅有的人选未必就是BPO的囊中之物。当初阿巴多98年选宣布离任,99年柏林的人选就出来了,葱丝、伊姆、马贼、卷毛四选一。BPO下手比较快,因为费城和波士顿当时都在对卷毛垂涎,BPO的年薪没有优势,有的只是传统号召力。但像Nelsons这样的指挥,估计不等BPO下手,就已有可能被其他大乐队截杀,比如他老师洋葱丝目前率领的巴伐利亚和阿姆斯特丹,以及波士顿。
万一因为合约或其他不可抗拒因素导致70后一拨无人接应,BPO可出于对老情人儿的安慰让Barenboim老师过度几年,18年时他76岁,按他那精力应该没问题。不过BPO是投票,99年选举时,乐队老成员倾向他,年轻人倾向卷毛,可到五年后老人就更少了。何况,BPO作为一个喜欢继往开来的乐队,不大会找过渡性人选,想Maazel在扭腰和慕尼黑爱乐的是,估计很难在柏林的苍穹下发生。所以BPO方面最好在15年前搞定此事,届时AN与CBSO刚好合约到期,有三年空窗期,像当年卷毛那样,以傲人的姿态离开伯明翰,等待柏林。柏林大位问题上,冷门的几率其实不大,即便不是最佳之选,也会是最优之选。不过卷毛早早撤退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不是上位年龄最小的,却是离任年龄最小的。2018年时他64岁,柏林上一次换届时,波士顿、费城等美国乐队都对他垂涎,我想到时候卷毛去支援一下美国的交响乐建设也是挺理想的,至于回英国还是想也不要想了,除了赞美柏林爱乐意外,卷毛最爱干的事就是揶揄自己的祖国。遥想当年卡拉扬去世时,朱里尼、滕斯泰特、克莱伯、阿巴多、马贼、詹胖、卷毛、巴伦、海丁克一票老中青指挥可供乐队选择,下一次换届时则至少还有扬松斯、巴伦、马贼和卷毛,可现在连个像样的候选人团队都凑不出来。还是那句话,好乐团很多,好指挥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