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天早晨有零下4度,虽然牵挂着领导交代的某个送报事情,还是在被窝了一赖再赖,任哈奇一次次走进来探望,每次都呆萌呆萌地看看我,然后走出去,过不久再进来看看我,然后再走出去咬皮球。我懂她想说的话:太阳很好呀!你怎么还不起床?我都来看了三遍了,你怎么还不起床?这么懒惰可不是好女人,你怎么还不起床?对不起,我在客厅小便了,你怎么还不起床?啊,我肚子很饿了,你什么时候起床吃早饭呀?顺便也给我一个饺子呗……
自从哈奇进了家门,日子便过得更有规律了,晚上会抱着她写稿子,或者读书,到很晚,天冷,能听见她在我膝盖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傍晚回家,放下包就带她出门,沿着小区周围散步一圈,听一路大爷大妈们对她的表扬和招呼:很乖的嚒!看起来很干净呀!这条狗要4000元吧……考虑到她的尊严,我模糊了一下,说是朋友给的,这样既可以避免说她究竟值多少钱,也避免说出她是流浪狗而不受尊重。一路上,她都要四处留下属于她的味道,不是绕着一棵数不肯走,就是对着迎面而来的狗或猫狂叫,然后就是把两只耳朵像剪刀一样收拢在脑后,发足狂奔,把我带出一身微汗。
这几乎是每天必做的游戏。想起来,一切都是缘分,她没有早来,来早了,大家忙着中考,根本没心思看她一眼;她也没有晚来,要是暑假结束了,一切又开始忙碌,也无意于她的日子是否流浪和危险。她正好是中考结果出来而暑假刚要开始,原本只是养着看几天的,结果就留下来了。昨天,有个朋友走失了狗狗,晚上找到2点多,几乎要疯了,微信上满是他和他朋友们的找狗信息,他还来问我晚报可以刊登吗。好在傍晚时候,狗狗找到了。——人和狗狗的缘分,有时候真是一言难尽。
微博上看到绿妖在宣传新书,就下单了一本,结果网站上又跳出多本来捆绑销售,于是多买了一本唐诺的《重读》。这书的本名叫《在咖啡馆遇见14位作家》,原本以为是一本轻松随意的心情随笔集,可以用来晚上催眠,及至拿到手才发现,厚重宽大的一本读书笔记,颇有大学文学课本的味道——睡前催眠式样的读法是肯定不行了,必须得提起精神来边读边想。他的笔锋犀利又大胆,比如,他觉得海明威风光的日子不会很久了,因为他透支了太多,而且是正赶上好时候才会那么红……看得我惊心又恍然。第三个遇见的是康拉德——说起来真是又一个故事。
14年前,还没进现在的单位,某天和朋友去逛当时市区一个很著名的书店,不知怎的,就买下了一本《康拉德小说选》。那时候自己喜欢的好像是勃朗特姐妹和萨克雷什么的,康拉德的名字几乎是第一次看到,但冲着书的本名《青春》,还是断然掏了近30元钱买下了这本小说——这个价格,在当时肯定不算便宜的。然后,正逢换工作,换住处,然后是换条线,以及各种换,逼得自己没有时间去研究文学,因为报纸上的都是短平快,深刻的作品还是稍有出入。当然,这些也都可以说是我的托词,我要说的是,这本厚厚的《青春》我一直都没仔细读,一直在书橱里。期间有过多次捐书和什么爱心活动,也曾想过捐出去,——曾经就把一本简嫃的随笔捐出去过,现在后悔得很。于是,这个晚上,读着唐诺的读书笔记,就想起自己有这本书的,仔细翻找,果然被我找出了这本14年前的夏天买的书。——两个感觉,一是赚了:和现在相比,这个书价算是赚了的吧;二是还是有点缘分的,——它在我的书架里14年,终究还是被我想起来,被我挑出来,并且将被我仔细阅读。
据说,人到中年会相信命运。曾经很多人觉得中年人这么做,无非是给自己的偷懒找个理由——人定胜天只是个愿望,人终究胜不了命。但我现在觉得,中年人相信命运,是因为经历了的那些事,一件件一桩桩,都被框在一个叫缘分的框架里,你不得不相信。
缘分,用科学来解释的话,是意念吧!意念仍然是抽象的,那么就叫坚持吧!坚持久了,就是意念,意念久了,就是缘分。那么,冬至的晚上,你吃桂圆烧蛋了吗?虽然说,这一习惯只是这一片的风俗,是大家祈愿各自的健康快乐。但坚持了千百年,意念的力量已经足够。所以,不如还是吃上一碗吧!
我愿我爱的所有人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