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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马车夫之恋》作者：杨辉日期：2012年2月7日星期二 马车夫也叫车老板，还有的叫赶马车的。在农村闲着的时候，很多人像点兵点将一样挨个数道他们。有的人把马车夫称赞一番，有的把马车夫贬低一番。但是在马车夫之间从来不相互的瞧不起，而是经常有谦有让的，一般情况下都是两匹马拉一个马车，有时候是三匹马拉一个马车。主要看要拉的东西而定。 冬季的时候，马厩需要大量的草喂马。看谁车上装的草多，这就要看马车夫的本事了。草原上打下来的剪草很滑，要是装不好车，就装不多少。要是装的好就装的多一些。 老阎头是个好马车夫，除了爱喝酒，还有个倔脾气。平时非常谦虚，但是要是让他抓住理，肯定你说不过他，因为他认为他说的没错。有人要是不告诉他，使用了他马车上的马，让他知道后非噘你不可，这马就像他的命根子一样。 知识青年里面没有赶马车的，因为赶马车这个活很杂，除了赶车外，还要会伺候马，给马喂料，饮水，平时还要观察马是不是有病了。使用马还要注意用鞭子教育马，不要抽马的肚皮，因为肚皮很薄，马容易受伤。连队经常干活的马车一共有5辆马车，驾辕的马也是5匹马，要是有一匹驾辕的马病了，它的马车就无法用了。因为马车都是按照它们身材定做的。 早晨起来，这鸡也叫，鹅也叫，鸭子也叫，有时候这牛还叫，阎老板从家里拿着鞭子出来，不慌不忙的向马厩走。到了马厩，把马的缰绳解开，牵着马到水槽边饮马，给马饮完了水，就把马套在马车上，然后再去牵其它的马饮水，就这样一匹马一匹马的饮水，没用多长时间，三匹马都套好了。 老阎头是马车夫里最好的，究竟好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有时候总想和他唠唠，但是没有时间。老阎头把马车套好了，掏出卷烟的口袋卷起烟来。抽完了烟就赶着马车去草甸子上装草去了。他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农村有个习惯，每天马车队的，机务的，放马的，兽医，农业排的这些小头头都到连部去问一下，看看连队怎么安排。最多10分钟也就散了，都去干活去了，如果连长突然想起什么事儿来，他只好自己去安排了。 每天连长都去敲钟，时间掌握的比较准，这个钟就是一米多长的铁轨，用榔头一敲连队都能听见。 农业排的听到钟声都站好队，清点一下人数就下地了。如果机务需要中耕的人，就临时安排身体比较好的去跟中耕机。 在农村干活没有那么多的啰嗦事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多10分钟人都下地了，想找个人都难。 我们的机库离马车队很近，上班就路过马车队。经常看见车老板套车卸车。今天又看见老阎头了。“小杨，上班啊？”他打着招呼“阎师傅，今天赶车干什么呀？”“到甸子上去拉草，今天跟我去拉草吧？”“你的活，我玩不了啊。”“多学一些将来能用上，在农村要是连赶车都不会，将来给自己家干活怎么办？”“等有功夫再学吧。”“我有个事儿要告诉你。”“我知道你要说啥，等有时间我再听你讲。” 不知道听老阎头说过多少次，“我有个事儿要告诉你”，好像总感觉他的话不说还不行，难道他想收我当徒弟?嗯，肯定他有心思，等有时间再说。从他那张脸上经常可以看到期盼的神情。 等我们把车启动起来，给车加满油，再看那些马车，已经走的很远了。农村的地很长，都是2000米。翻4圈地就到中午了。食堂的师傅就赶着马车来送饭。碗筷都放在一个干净的捅里，上面盖着白毛巾。菜和馒头分开放，都用白布盖着。吃饭用了半个小时，又接着翻地了。 夕阳西下，我们开车往回走，三辆马车从草甸子上也往回走，第一辆车草装的最多，后面两辆马车装的稍微少一些。 我们把车停下，整理着车上的杂草，等着马车靠近。突然发现后面那辆马车倒了，老李头不顾一切的在割马套，因为马趴下了，不赶紧把马套割断，可能马的腿就得压断。我赶紧跑过去，“李师傅，用我的刀，我的刀快。” 李师傅接过刀，几下就把马套割断了。马一下就站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有点惊吓的样子。车上装的草也都散落在草地上。这些车老板身上都带着“鱼刀子”，这个刀子可以折叠，外面的柄一头尖，平时插套也能用上，要是遇到马车倒下去，先把马套割断，马就不会受伤。“阎师傅，你们先走吧，把车卸了再回来。”老李头喊着。 赶马车是有风险的，这个大家都知道，有时候马车陷进地里很麻烦，你怎么用力抽马也拉不出来。要么就把车上的东西卸下去，要么就用拖拉机拉出来。如果在没有机车的农村，马车就是唯一的运输工具了。 吃完了晚饭，来到马厩，看见有几个人正在用铡刀铡草。铡刀就像剪刀一样，一面是平的，一面带有坡度，磨剪刀要磨一面，那面不能磨，要是也有坡度，剪刀就不能用了，铡刀也是这个道理，铡草的时候要紧靠平面那个方向，一般情况下是要向左侧使点劲儿。我们的铡刀太大，是两个人用的。“哟，稀客啊，你也来铡两下吧？”“这个铡刀是不是要往左面使劲儿啊？”“你自己看啊？”“怎么的？你还想拿一把呀？你看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给你铡个看看。” 铡了大约有30刀就没劲儿了。“怎么样？还行吧？”“看来农村的这点儿活难不住你，休息一会儿吧，再干一个钟头就够了。” 老阎头离马厩比较近，晚上吃完饭就出来溜达，家里喂鸡喂鸭喂猪的活都让老婆干了。农村人很多都是这个习惯，吃完饭出来溜达一圈，回去没多长时间就睡觉了。“阎大爷，到我们机库去吧，那里说话没人打扰。”“走，到你们机库去。”“您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他卷着旱烟，好像心里还没想好，等烟卷好了，就开腔了。“我是想跟你说，这个连队人的事儿，你愿意听吗？”“你说吧。”“你们初来咋到的，有些话不该说的尽量少说，有的人心眼不好，说话要小心点。”他低着头，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咱们连队都谁心眼不好啊？”“我看连长指导员对你挺好的，你师傅对你也好，......。”“那谁的心眼不好啊？”“这些妇女少理她们，太爱传老婆舌，你们青年里有些什么事儿，到处传，......”“你都听到什么事儿啦？”“有个青年没呆几个月就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他就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原来他是说这些事儿，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人家的爹是当官的，把孩子弄回去了。这些咱也管不了，也没有必要去关心这些事儿。“将来还有没有走的?”“不知道，难道你想让你们家的孩子也到城里去干活啊?”“我是这么想的，不知道行不行？”“你要想让你孩子去城里干活，可能也行，我估计给连长指导员买几瓶酒就行。”“他们都说，你说话很有准，那我就照你说的去试试。”“到时候事儿办成了也别感谢我，也别说是我出的主意。”“这个我懂，这个我懂。”“原来你就是这件事在心里想说？”“我知道，我说别的你也不愿意听。”“哈哈，哈哈，哈哈，赶车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都是听你师傅说的，谁要是和你谈对象的事儿，你准不愿意听。”“我师傅从来也不问这事儿，你是听那个师傅说的？”“就是听姜师傅说的。”“你还听他说什么啦?”“他说，你把他教训了一顿。我看也该教训他，......”“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对别人讲，要是上级领导知道，非判刑不可。”“嗯，回去睡觉了。”“你自己的事儿，自己办，最好也别让别人知道。”“我知道，明天还得下地，回去睡吧。” 看来这个老阎头的话说完了。有些年龄大的人就是这样，他要是把话说完了就没事儿了，要是在肚子不说出来，想办法找到你跟你说。过了半个多月，老阎头的孩子就到萨尔图去干活去了。我们每天都是地里来地里去，也没想那么多。后来也没听到有人议论老阎头的事儿。但是从别人的眼神里能看出对他羡慕的目光。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