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长篇历史小说丛书《岭南传奇4南国红豆》
第二章礼义廉耻载网络，让读者先睹为快
二、礼义廉耻
陈文韬目睹御马神驹风也似的向前跳跃奔腾，一忽儿就不见了踪影，大惑不解，更看不见猜不透前面出现了什么奇怪事，能够如此强烈地引起御马神驹的兴致驰骋而飞地冲去。转瞬间，陈文韬的头脑一片空白，无暇思索，甚至来不及回头和陈芥打招呼，便大步流星地跟着御马神驹飞驰的方向奔跑，想追到前面看个究竟。
陈芥把陈文韬卸下御马神驹的鞍辔绑捆在自己坐骑背上，策马向前。徒步在后，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陈文韬的背影，匆匆忙忙地迅速追赶。
好大一会儿，陈文韬跑得汗流浃背，陈芥也追得气喘吁吁，却还是看不见御马神驹的踪影，二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毫不气馁，继续向前追赶。
突然，前面一座小山岗上传来一阵又一阵口哨声，尖锐悦耳，嘹亮动听，响彻山野。陈文韬只好止步伫立，抬头东张西望，寻找吹口哨人所在的方向。然而四面荒山野岭沟壑和音四起，接连不绝，一时半刻还是无法找到目标。奇怪的是御马神驹突然飞也似的往驰骋，一直冲上小山岗。
御马神驹是听到尖锐的口哨声才调转马头往回奔跑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陈文韬一时愣了。
陈文韬凝神细看，终于发现，屹立在小山岗岩石上，站立着一个人，右手屈曲对着嘴巴，用手指吻合嘴唇，摒力运气吹响唿哨。只见御马神驹疾速飞跃近前，腾身挺立，“咴咴咴”地嘶叫，岩石上站立的人兴奋之致，腾身拔起飞跃，在空中连接翻了两个筋斗，然后安安稳稳地落在御马神驹前面直立不动。御马神驹好像他乡遇故知，亲昵兴奋，点头摆尾，伸长脖子低下马头，就要和人交颈亲热。那人伸出双手抱着御马神驹的脖子，亲了又亲，好一副人马久别重逢的亲热图，看得陈文韬人痴目呆，惊诧得仿佛置身云里雾中似的茫茫然，神魂飘忽如梦似幻的不知所以。御马神驹随着陈氏家族来到卧龙山十多年，怎么在龙川出现如此神奇的巧遇？难道是天马遇神仙？
陈芥随后赶到，见到此情此景，亦是大惑不解。御马神驹从中原遥遥上万里来到卧龙山，又初来乍到龙川山地，怎么可能相遇如此亲热的熟人？况且龙川是中军大营驻地，所有将领士卒陈芥都了如指掌，再熟悉不过，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一个人来？真真是天下事无奇不有，惊诧怪异，层出不穷。
待陈芥趋步近前，陈文韬才冷静地盯着陈芥，诧异地问：“陈芥叔叔，御马神驹和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天马遇神仙吧。”
陈芥一时抓耳挠腮，不明不白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呀！”
陈文韬沉思半刻，还是不明所以，便抬头高声慨叹：“古云：老马识途、天马行空，神马知恩救主，我还以为是道听途说的夸张话哩，看今天的御马神驹灵性天聪，陈文韬开了眼界，见识到了。”
御马神驹似乎听到主人的感叹，竟然又“咴咴咴”地嘶叫着调头跑向陈文韬，哪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天涯海角遇故知一样激动不已。
陈文韬上前，伸手抚摸御马神驹的脑袋，笑着问：“我的宝马呀，你今天怎么啦？那人是谁啊？”
御马神驹点着头，摆着尾巴，激动得两眼流泪，只有昂着头“咴咴咴”地嘶叫，马怎么灵性也是畜牲，不会说人话啊！
陈芥见到陌生人，担心陈文韬发生意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前面，猛然觉得吹呼唿的人很面熟，似曾相识，凝神细看，禁不住大声叫喊起来：“王悟道老前辈，你怎么带着小徒弟在这里出现？陈芥没认错人吧？”
那人也兴奋地跑下来，说：“没认错人，我是王悟道，陈芥侠士，你们从罗浮山下经过我就认不出你来了，我们跟了好一段时间哩。”
“惭愧！惭愧啊！”陈芥内疚地说：“王老前辈跟着，陈芥竟然未察。”
陈文韬抬头望着来人，又转眼盯着陈芥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芥领首微笑，没有回答陈文韬，却冲来人问：“王老前辈，听说逃难的时候遇难了，想不到你和徒弟还活着，真神！”
陈文韬似乎听出了头绪，插上一句：“老前辈就是流放罪人王道远的父亲吧？我父亲可敬重您老人家哩！”
“多谢陈昊陈大人。“王悟道随口介绍：”老夫王悟道，被朝廷以株连九族罪流放岭南，九死一生，未知我儿子和众多流放犯人是生是死，你们知道消息吗啊？”
陈文韬高兴地回答：“老前辈，道远是和众多流放犯人都逃过了一劫，千辛万苦赶到卧龙山，见过我父亲，后来都自愿跟随阿山叔到凌霄山神湾安身之命，准备养精蓄锐，壮大力量，再去找赵继法报仇雪恨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王悟道望天长叹，再也说不下去。
陈芥见王悟道难过，便把话岔开：“王老前辈，听道远兄他们说，山摇地裂的一刹那，流放犯人都从地面陷下地底，再从地下河逃生出来，你和小徒弟……”
小徒弟快嘴快舌，打断了陈芥的话：“陈侠士，贵人自有天相庇。地震地陷那一刻，我师父跟在大队人员的后面，距离一丈来远。奇怪的是，前面的人都跟着地陷下去了，我师徒二人站的地方没有地陷，所以。我们平安无事。“
陈芥听完缄言不语，少顷才问：“王老前辈，你们师徒二人孤零零的没地方住，没饭吃，日子怎么过啊？”
小徒弟瞟了一眼，回答：“陈侠士，你应该知道，我师父本是隐士，在中原修道悟道已多年了，我们在罗浮山隐身修道哩。罗浮山呀，风光无限，是个神仙居住的地方。”
陈文韬听父亲说过隐士修道是道家的养生之法，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隐士修道也要吃饭呀，你们一日三餐，吃什么？”
小徒弟伶牙俐齿地回答：“岭南四季如春，土肥水美呀！特别是罗浮山，山上山下都长着果树，一年四季都结硕果，还会饿着人么？特别是山坡上的山棯树，树虽不高大，可是春暖花开漫山红遍，多美呀！夏秋之交山棯果熟透了，又甘又甜，太好吃了。你有没有吃过山棯果啊？”
陈文韬笑着回答：“陈文韬出生在卧龙山，也在卧龙山长大，卧龙山人最山棯花，最喜欢吃山棯果。”
小徒弟笑着继续问：“你们有没有喝过山棯果酿的酒呀？山棯果酿甘甜香醇，滋补身体哩！”
“山棯果酿酒？”陈文韬实话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陈芥怕陈文韬误会，证实说：“山棯果是可酿酒的，古老的百越人，每年山棯果熟透了，摘下来吃不完，烂掉可惜，便用大陶缸用泉水泡着，密封半年，就酿成酒了。”
“哦……”陈文韬赞叹着说：”卧龙山的山棯果可多哩，等我回到家，就教卧龙山人酿造山棯酒喝。“
“陈公子，莫怪老夫多嘴。”王悟道正想信口开河往下说，倏地觉得不妥，没有再把话说下去，只是尴尬地苦笑。
陈文韬不解何故，心直口快地催促：“请老前辈有话直说。”
“唉……”王悟道长叹一口气，两眼盯着陈芥，欲言又止。
陈芥面对着王悟道两道炯炯的目光，似乎领会了王悟道的意思，却故意打破砂锅问到底：“前辈担心公子安危。”
“你说呢？”王悟道突然苦下脸，埋怨：“你不应该带公子来。”
“王老前辈，不要怪罪陈芥叔叔。”陈文韬回答：“是小侄自愿来的。”
“少不更事！”王悟道认真地说：“陈公子啊，进了龙潭虎穴，想平平安安地回家可难啊！秦朝一班孤群狗党，凶残着呢。”
“王老前辈放心。”陈芥保证着：“就算陈芥不要性命，也要保护陈公子全身而退，陈公子智慧过人，大义凛然，邪不可能胜正。”
“这个世道不可思议啊！”王悟道无奈地说：“现在只能看天地造化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陈文韬不想老前辈为自己个人的安危担心，便故意把话题岔开，问：“老前辈，你说朝廷都是一班狐群狗党，凶残暴戾，小佳不解呀。”见王悟道没有解释，自己继续说下去，泱泱华夏，昊昊神州，从古到今几千年文明，庶人明礼明义，士子知廉知耻，人伦孝悌诚信，文化文明上善若水，怎么一下子就忘了人伦道德，礼义廉耻？
“陈公子可问到问题的根本了，聪明啊！”王悟道两道目光重新打量着陈文韬，似乎对年轻人加深了认识，直言不讳地说：“公子说起华夏文化，确实是文明之邦啊，远古的三皇五帝，周朝的文王武王，为华夏创造了悠久的历史，文明的文化，然而，到了春秋战国年代礼坏乐崩、弱肉强食、诸侯争霸、金戈铁马、逐鹿中原，神州生灵涂炭，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华夏前路茫茫，应该往哪个方向？忧国忧民的文人士子，诸子百家，就前途和文化开展了百家争鸣，百家齐放的大辩论，终于产生了代表华夏文化核心的五大家。五大家谁也不服谁，争论长达几百年啊。”
王悟道顿时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小徒弟年轻气盛，耐不住性子，问：“师傅快往下说嘛。”
王悟道沉吟片刻，继续说：“华夏文化五大家是兵家、道家、儒家、墨家、法家。兵家武士讲诡道，克敌制性、攻心为上。道家隐士讲天道，无为自化，天人合一。儒家人士讲人道，中庸仁爱，诚信包容。墨家侠士讲正道，兼爱尚贤，仗义扶弱。法家谋士讲霸道，阴险诡计，两面三刀。兵家的孙子、道家的老子，儒家的孔子，墨家的墨子都提倡人伦道德，礼义廉耻，唯独法家的韩非子罔顾人伦道德，礼义廉耻，强调利害至上，为达到目标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哪时代的秦国，国家贫弱，为了强大，吞并中原，扩军练武备战，商鞅变法。到秦王嬴政掌权，更是崇拜韩非子和法家弟子李斯。李斯害怕秦王信任韩非子伤害自己，便先下手为强诬陷韩非子，再在狱中毒杀韩非子。秦王已经把韩非子的本领学到手，对李斯法家同门相残，也轻描淡写置之不理。秦朝击天六国一统中原，为了独裁统治，秦始皇听从李斯的法家，主张、废除分封制、遭到文人士子的反对。于是，秦始皇下令焚书，迫使华夏废祖忘典，严刑峻法，以吏为师，继而坑儒，把华夏文化文明人伦道德礼义廉耻废除，所以神州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官僚罔顾人伦道德礼义廉耻，造成天怒人怨国家衰败的局面。”
“嘿——，”小徒弟义愤填膺地嚷：“秦朝该败，该亡~”
陈文韬也心情激动，热血上涌，感慨万千地说：“王老前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侄总算明白华夏文化渊源气脉。法家阴谋霸道，凶残暴戾，必然以害人祸国开始，以害己亡国告终。人伦道德，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礼义廉耻，更是神州古国的国格族魂，我们应该传承优良文化传统，绝对不能充当数典忘袒的不孝儿郎。明礼明义，知廉知耻，炎黄子孙都需要铭记于心。”陈芥见陈文韬不再往下说，接着话题，冲王悟道说：“王老前辈，陈公子是一位聪明睿智知礼明理的大儒之后，陈芥之所以大胆地把他带进龙潭虎穴，是想让他见识一下险恶的环境，历练一下自己的身手意志，更让大元帅任嚣，大统领赵佗和正副监军明白，岭南是藏龙卧虎之地，卧龙山陈氏一脉，浩然正气，是岭南的未来，是岭南的希望，警告邪恶不要放肆。”
“好一位侠义之士，老夫刚才错怪你了。”王悟道作揖向陈芥鞠躬致歉，然后赞叹：“陈侠士，你的行为是华夏文化墨家侠士的代表，兼爱尚贤，仗义扶弱，难得啊，难得！”
陈文韬见陈芥被赞得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立即把话题岔开，问：“老前辈，小侄要问你，你和御马神驹有什么深渊，怎么打个哨就能……”
“哈哈哈~”王悟道大笑着打断陈文韬的话，“公子所说的御马神驹原本叫天马、宝马，又叫汗血宝马。”王悟道边说边走近宝马，右手摸着马脖子说：“为什么此马叫汗血宝马，你们细看汗血马颈部上方流出的汗像鲜血一样。原因是汗血马毛细而密，表明马的毛细血管非常发达，在高速奔驰之后，随着血液增加少量红色血浆从细小的毛孔中渗出，就形成现在这个样子。平常马的汗一般是白色的，呈泡沫状，不可能像血一样红。所以汗血马具有天生的灵性，所以又称天马。”
陈芥禁不住赞叹：“原来如此，汗血马不愧为宝马，天马、神马。”
陈文韬早就知道御马神驹是汗血宝马，却不知道王悟道和宝马的关系，忍不住问：“王老前辈，你和宝马有什么渊源么？”
“有呀，”王悟道笑了说：“老夫曾骑着宝马从西域到中原呢。”
小徒弟也禁不住兴致发问：“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王悟道慢慢抬起头，遥望，远方仿佛在回溯往事，思念故乡。他声调低沉不无伤感地说：“王悟道本是战国时期秦国名将王翦之后，关中频阳东乡人。王翦之子王贲，也是赫赫有名的战将。两父子率领秦军攻破赵国都城邯郸，消灭燕赵二国。然后又以秦国绝大部分兵力灭亡楚国，一统中原，战功卓著，气势嚣张傲慢，结果两父子都不得好死，作为名将之后，秦始皇格外开恩，把体壮力强的王悟道留在朝廷任职。适逢当时北击匈奴，蒙恬将军联手任嚣将军，把匈奴击败，匈奴投降，从西域大宛国进贡汗血宝马上朝廷。秦始皇志得意满，命令老夫，臣官赵高和文官王修道三人前往西域受贡。所以就有了和汗血宝贝相依相处，骑着宝马回到中原的不寻常经历，想不到秦始皇把宝马赐给陈昊大人下岭南，更想不到自己流放岭南九死一生再和宝马见面，真是世事幻变人生如梦啊！天地人间大舞台人人都在大戏中扮演角色”。
陈芥也忍不住喃喃自语：“人生如梦，大戏人生啊！”
陈文韬没有心思慨叹，只是追问：“王老前辈，我父亲曾说过前辈和蒙修道前辈已经辞官隐居避世修道了，怎么~”
“唉~”王悟道不让陈文韬追问，自白地说：蒙修道也是秦国名将之后，祖父蒙骜，父亲蒙武皆为大秦将军堂兄蒙恬，北击匈奴胜利后，守卫长城，堂弟蒙毅是秦始皇帝身边宠臣。由于秦始皇帝好大喜功，见我们把汗血宝马送进宫中，直接就要驯驭宝马，宝马性烈，把皇帝摔倒在地。始皇帝盛怒之下命人拿铁锤铁鞭和匕首驯驭宝马。打得宝马遍体鳞伤，最后挣脱缰绳，奔逃远去，驯驭人自知有罪，用匕首插进胸膛自杀。老夫和王修道感觉到伴君如伴虎，便向始皇帝辞官，远离朝廷，隐身世外。老夫小隐隐于野、悟道养身。蒙修道因家大业大，中隐隐于市，修心养性，官宦赵高跟在皇帝身边言听计从，大隐隐于朝。有谁料到，始皇帝巡游病死沙丘，赵高竟敢联手胡亥，胁迫李斯改遗诏政变，迫公子扶苏自杀，陷害蒙恬、蒙毅自尽，诛杀始皇帝二十多位子女，并且以株连九族罪把皇亲国戚，蒙家、王家所有名门望族流放岭南，害得老夫和蒙修道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唉……”
陈文韬听王悟道说完，然言不语，脸上毫无表情。
陈芥摇头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小徒弟上前搀扶师父，安慰着：“师父，往事如烟，事情已经过去了。”
“是啊！光阴已经过去了。”王悟道重复着徒弟的话，自我安慰，然后冲陈芥说：“陈侠士，遇到你是老夫的福气。今天一见，不知何日再重逢。但愿你好好照顾、保护陈公子，切莫让他受到伤害。陈大人是大儒，好人，陈公子更是后起之秀，岭南的英才，老夫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抬呼小徒弟、转身离去。
陈文韬和陈芥目送王悟道师徒远去的身影，好一阵子才回头转身，心事重重感慨万千，都默默无言。
太阳从东方越升越高，朝霞洒满蜿蜒的山梁，黄金金的仿如镶上一层金箔，亮闪闪的光辉跃目。
前边的大树上，喜鹊在欢叫，山梁上鹧鸪在啼鸣，山沟里画眉在歌唱，雀鸟喧嚣，几只苍鹰在天空飞翔……
陈文韬禁不住大声赞叹：“好一个霍山的早晨。”
御马神驹听到陈文韬的声音，跑过来绕着陈文韬转来转去，点头摇尾，向主人示意。
陈芥笑了笑说：“陈公子：神马要你骑上赶路。”说完，解下驮在自己坐骑背上的鞍辔，重新绑扎在御马神驹的背上。汗血马“咴咴咴”地嘶叫几声，欢快地点头摆尾。
陈文韬亲昵地抚摸着马头，从陈芥手中接过缰绳，飞身上马，回头遥望卧龙山的方向，思家之情顿时涌上心头，身边仿佛响起父母语重心长的嘱咐，脑海中出现了父母和族人临别辞行的情景，陈文韬信马由缰，神思仿佛，回到卧龙山……
辞行的酒席上，卧龙山陈氏家族的首脑人物聚集一堂，对陈文韬代父出使龙川当人质各表已见、议论不休。特别是背叛赵佗投奔卧龙山当女婿的三百铁兄弟、一致持反对态度，都认为是赵佗公报私仇，借正副监军和朝廷的名誉陷害开疆拓土命官陈昊大人。
陈诚激动地劝说：“陈大人，卧龙山开疆拓土十余年了，文韬侄儿已经长成小伙子了，和朝廷断绝了往来，现在始皇帝驾崩，朝廷内乱，分明是想控制卧龙山。他们假传朝廷意旨请大人前去议政，先设一个套子把大人套进去，回过头来再发兵攻打卧龙山收拾我们。”
陈志雄坐在桌边默不作声，自己低着头连续灌了几大碗酒，突然发起酒疯来，愤懑地叫：“大人，你听大家的劝告不出卧龙山半步是正确的决定，但是你答应侄儿代父出使当人质是大错误。现在侄儿没有入虎口，你作为父亲赶快改正错误，拒绝文韬离开卧龙山。”
陈滔也唱得醉眼惺忪的喊：“岳父大人，赶快劝阻文韬侄儿出使龙川。文韬侄儿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我们三百位兄弟是从赵佗营中跑出来的军人，和赵佗打交道多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欺侮啊！”
陈更站起来，语重心长地冲陈昊说：“陈昊，陈大人，三叔求你了，拒绝文韬出使龙川吧。老夫七老八十的人了，不希望孙子离开身边受苦受罪，更不希望凭一时之勇闯龙潭虎穴丢了性命。你们懂得老夫的心吗？”
陈昊两眼发直，望着三叔，无可奈何地说：“三叔啊！于私，拒绝文韬出使龙川是对的。于公，文韬代父出使龙川是正确的。忠孝、公私不能两全。关键在于文韬的决定。”
陈文韬坐在陈芥身边，表情轻轻松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默不做声，也不知道是否认真细听众人的说话。
陈芥面对华卧龙山众多好朋友，非常不好意思，心中内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惭愧地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陈滔见岳父陈更的劝说毫无生效，突然冲到陈文韬的面前，大声说：“文韬侄儿，现在生死存亡，就看你个人最后的决定了。我告诉你，赵佗这个人是秦始皇手下的红人，他崇敬秦始皇，学习秦始皇，不讲人伦道理，不讲礼仪廉耻，只讲霸道独栽为利害，不择手段，为到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你父亲南下开疆拓土和赵佗无冤无仇，他带兵追拦堵截。为什么？就是害怕你父亲占领了他的地盘。这样心中不明礼、不明义、不知廉、不知耻的人，远离他才对。”
白光见陈滔说完，陈文韬还是坐着不言不语无动于衷，也激动地上前劝说：“文韬啊！你还年轻，少不更事，更没有见过大场面。叔叔们都是从虎狼窝里出来的。赵佗这个人确实是个不感情不讲道德的人。就连自己的原配夫人都拔剑相向。如此罔顾礼义廉耻，横行霸道的人，你甘心到他那里当人质，傻不傻啊！”
陈兴知道众人无法说服陈文韬，故意大声叫：“大嫂啊！你是见过的，大哥的大儿子失去了，现在大嫂为大哥又生了两个儿子，这样很可能又要失去文韬，你做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么艰难，你心里怎么想的呀！难道你和大哥一样，都是铁石心肠？”
兰肌哀伤地哭了，哽咽着说：“叔叔，子大不由娘，我已经苦口婆说地劝了好多来回。可是他不听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不为儿子作马牛，为娘的还有话说吗？”说完，又走道陈文韬面前说：“韬儿，众位叔叔都是好心好意，是走是留，你个人决定，为娘不是固执之人，不拖你后腿。”
陈文韬猛然抽身，伸开双臂，紧紧抱住母亲，泪流面脸，哽咽着叫：“多谢娘亲，多谢父亲……”
陈武略被陈文韬的情绪感动，也上前和母亲抱成一团，豪爽地说：“大哥你就安心吧，如果真是有遇到什么大困难，托陈芥叔叔回卧龙山报信，弟弟去救你。”
陈兴听到报信二字，灵机一动，大声说：“御马神驹通灵性，日行千里，把御马神驹带去当坐骑，方便，安全，神马识途，回卧龙山报信快捷。”
“好主意。”陈更终于放下心来说：“带御马神驹到龙川，老夫就放心了。神马护主救主，胜千军万马哩”。
陈昊刚毅冷峻的脸膛终于露出了笑容，欢快地说：“夫人，快拿笔墨过来，陈昊要为赵佗和任嚣写第二封信，我儿为父出使，父要为儿写歌壮行。”
兰肌也眉开眼笑地走进内屋，把文房四宝摆到书案上说：“父子情深，兄弟手足，朋友诚信，大人仁至义尽了。”
陈昊拈笔蘸笔，在平铺在桌面的白帛上挥豪疾书，并且口若新悬口滔滔不绝地朗诵，声调抑扬顿挫，音韵行云流水，笔墨淋漓尽致，大气呵成，一挥而成。
壮行歌
宇空圆奥秘，辰星宿盈虚。
日月沐尘寰，大自然妙趣。
山脉屹巍峨，峰峦立英姿，
江河水流长，平川色壮丽。
百花争艳红，万物媲神奇。
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
华夏广博大，神州生浩气。
人万物之灵，志顶天立地。
心聪明智慧，性刚柔并举。
道天下为公，德仁爱善美。
秦全戈铁马，霸道开世纪。
焚书灭祖典，弃礼义廉耻。
皇天怒人怨，官见利忘义。
昊开疆拓土，卧龙山避世。
雨顺五谷丰，庶民甜日子。
秦气数将尽，岭南烽烟起。
迫昊赴龙川，分明假传旨。
吾儿代父行，大义不容辞。
严父心伤痛，慈母泪淋漓。
族亲众劝说，凶亡多少吉。
闯龙潭虎穴，必出生入死。
儿意志坚决，赴难英勇去。
当缩头乌龟，苟活没意思。
齐家平天下，靠热血男儿。
但愿天爱怜，佑出师胜利。
正必然赢邪，天地有公理。
“咴咴咴”，御马神驹叫几声嘶叫，把安坐在马背上的陈文韬从沉湎中回过神来，只听见走在前面的陈芥回过头说：“陈公子，到龙川了，你看前面的开阔地，骡马成群，都在安静地吃草，大统领牧马南山哩。”
“大统领牧马？”陈文韬不明所以，问：“大统领在哪？”
陈芥扬手指着，说：“前面跪拜在地上的就是大统领，站立在左右两边的侍卫红脸天兵和白脸天将。是秦始皇特别命令下岭南保卫赵佗的。”
“哦……来头不小哪！”陈文韬有感而发：“难怪赵佗这样飞扬跋扈，横行霸道，不屑人伦道德罔顾礼义廉耻，原来是秉承秦始皇唯我独尊的霸道。”
陈芥补充解释着：“大统领现在知错了，决定改过自新。”
“改过自新？”陈文韬不相信地说：“古云江山易改，品性难移。赵佗革面洗心，莫非鸡毛飞上天，太阳晒西边出？”
“唉……”陈芥长叹一声说：“公子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陈文韬点头称诺，说“好吧，我们走到他的背后察看，陈叔叔示意两名侍卫不声张，好吗？”
陈芥微笑着点头，轻轻地策马向前。扬手和侍卫打招呼。侍卫会意，报以开心的喜笑，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
陈文韬策马走向赵佗，御马神驹四蹄轻得悄无声息，到达赵佗背后，静静地站立一动一动，好似和陈文韬心灵相通会意，没有一丝半点影响赵佗的声音。
陈文韬不管赵佗是否觉察，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面对着前面四座土坟、大小不一，顺序立着四个墓碑，明明白白地刻着字。陈文韬从右到左细看、碑文刻着：秦大统领赵佗夫人白云之墓。秦大统领赵佗小儿赵祥之墓。秦大统领儿媳阵草之墓。秦大统领长孙赵眛之墓。四座土坟、四个墓碑，赫然入目、令涉世未深的陈文韬顿生悲怆哀伤的之感。只听见伏地跪拜的大统领赵佗哽咽哭泣、微细的声音哀哀切切地传到陈文韬的耳边。陈文韬侧耳细听得清楚明白：“夫人啊！陀螺是个混账东西，霸迷心窃，以为秦始皇是天生的祖龙，天下第一，长生不老，陀螺独霸岭南，和中原南北呼应，千秋万世，享尽荣华富贵。想不到秦始皇一死。大秦就变了天，陀螺也跟着失势，几乎变成丧家之狗。陀螺后悔啊！夫人，白云，你在天之灵能原谅丈夫吗？能保佑赵家吗？”
赵佗哀哀地诉说着，呜呜地哽咽着，声音由小到大，情到深处伤到极点，竟然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
陈芥见状，慌忙招呼两侍卫赶到坟前，扶起赵佗，安慰着：“大统领，人死不得回生，节哀保重啊！”
赵佗听到陈芥的声音，猛然清醒过来，回头看见御马神驹站立在背后，马背上稳坐着一位俊秀的公子，不由得瞪大一双牛眼睛，问陈芥：“怎么回事？”
红脸天兵和白脸天将抢着回答：“大统领，天马真神。”
赵佗没有理会两侍卫，依然聚精会神地盯着马背上的陈文韬。陈文韬自觉失礼，跃身跳下马来。
陈芥上前介绍：“大统领，卧龙山的陈大人身体欠安，不能长途跋涉，决定不参加龙川议政。幸亏陈文韬公子通情达理、自告奋勇代父出使，才有今天的见面，连御马神驹也赶来和大统领亲热有加，幸运啊！
赵佗听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使自己镇静下来，然后由衷地赞叹：“古云：虎父无犬子，老子英雄儿好汉。赵佗见到文韬公子，仿如见到命官陈大人，超凡脱俗啊！”
陈文韬见到眼前的赵佗和心目中的赵佗判若两人，大惑不解。出于礼貌，陈文韬只好向赵佗作揖鞠躬，礼毕，手指着御马神驹问：“大统领，你也和天马有渊源？真是应了古人的话：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半路不相逢。”
赵佗的脸色转悲为喜，上前抚摸着御马神驹，说：“陀螺和天马不仅有缘，而且是生死之交。神马灵性，自动跑来会我呢。陀螺早就听说始皇帝赠陈大人御马神驹，想不到天马不忘陀螺。”
陈芥笑着说：“陈公子，如此看来，你和大统领的缘分不浅哩。”
“陈叔叔，别开玩笑了。”陈文韬一本正经地说：“在卧龙山喝饯行酒的时候，你亲耳听到叔叔们是怎样评论大统领的，一个不屑人伦道德，罔顾礼义廉耻的人，怎么可能和陈文韬有缘分呢？这不是天方夜谈吗？”
陈芥一时语塞，瞟了赵陀一眼，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赵陀羞惭难堪，满脸愧色，尴尬地站立一旁，硬着头皮耸拉着脑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遮丑。
陈文韬看见赵陀无地自容的内疚相，省悟到自己的说话不留余地让大统领蒙羞出丑，深感歉意，直言说：“大统领，对不起啦，陈文韬少不更事，倒水不留底，得罪了。”说完，虔虔诚诚地作揖鞠躬，向赵陀致歉。
“陈公子免礼。”赵陀也作揖鞠躬了，向陈文韬还礼，然后十分诚恳地说：“陈公子直人直话，虽然是戳到赵陀的伤疤痛处，但是赵陀痛定思痛，更明白应尽快痛改前非。”
陈文韬一愣，问：“大统领真能革新洗面，痛改前非。”
陈芥微笑着，插了一句：“大统领本来就是好人，不过一时崇拜秦始皇，霸迷心窃。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大秦天怒人怨，危机四伏，龙川大营争势夺权，阴险重重，大统领更应该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陈文韬望着赵陀问：“大统领心有自知之明？”
赵陀点头认可，镇定神情才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所谓自知之明，就是清楚明白，不偏不倚，实事求是认识自我，过高地评价自己，骄傲自满，故步自封，过低地估计自己心灰意冷，停滞不前，只有中正地认识自己才能修正错误，扬长避短，奋勇冲锋。陈公子，对吗？”
陈文韬一时语塞，深深地感觉到，眼前的赵陀和卧龙山叔叔们的评价，真是判若两人，叫人匪夷所思。于是，老老实实地把心里的话全盘托出：“大统领，文韬听三百位叔叔评价大统领，是个罔顾礼义廉耻大奸大恶的奸人啊。”
“是的，赵陀的确是奸狡诡诈之徒。“赵佗的险色一时阴暗下来、手指着前面四座坟墓，悲哀地说：陈公子，坟墓里埋的都是赵佗害死他乡的亲人，赵佗现在知道对不起他们，赵佗要学秦始皇强征霸占，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招致众叛亲离身败名裂。一个人哪，强霸作恶，土地有神灵，苍天生慧眼，天眼就是人眼，众人看着厌恶，吐口唾沫会把人淹死呀。”
“对！口碑。”陈文韬感慨说：“做人的形象，口碑至关重要啊。”《周易》中有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右余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
赵佗痛苦地昂头望天，感慨地长叹：“天哪，善恶有报，赵佗子夭妻亡，媳死孙伤，身败名裂，遭天遣报应了。如果不改邪归正，必然家亡族灭，断子绝孙成为千古罪人。
陈芥柔声劝说：“大统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改过就是了。”
“唉……”赵佗低头叹气，感叹：“始皇帝驾崩，大秦立即变天、赵佗跟着遭罪，为什么？现在终于明白，原因是焚书坑儒废祖忘典，不屑人伦道德，岡顾礼义廉耻造成天怒人怨失去民意人心，不屑人伦道德成禽兽，岡顾礼义廉耻变畜生呀。”
“大统领，你知道人伦道德，礼义廉耻的重要啦。”陈文韬半信半疑地问：“说出来听听、礼义廉耻四个字的意思。”
赵佗明白陈文韬不相任自己，所以出言考问，不得不解释：“圣人云：礼：其交也以道，其接也以礼，义：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也。廉：公生明，廉生威，大公无私、正大廉明。耻：知耻近乎勇，人若无取胡诈非为，等于畜牧兽。陀螺回想过去，真是禽兽牧不如。”
陈文韬听赵佗说得头头是道，一时瞪大了双眼，瞧着前面这位心目中鄙视已久的人，顿时有了另眼相看的感觉。于是，声音朗朗地补充：说文礼，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释名：礼体也。得其事之正也。人事之仪，进退周旋得其体，乃是正人身之法。尊卑长幼有序，处事有规，淫乱不犯，不败人伦，以正为本，发为公正之心，斋庄、中正之态礼也。”
陈芥也忍不住接着说：“礼，海阔天空，行礼让一步，分寸步难，不逞强争一，不立事无礼，礼一尺人无礼，礼让一寸得。”
赵佗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念：“礼者，人道之极也。”
陈文韬更是兴奋，高声咏颂：“礼者、示人以曲也，已弯腰则人高，对他人即为有礼。因此敬人即为礼也。古之礼示人如弯曲谷物也。只有结满谷物的禾穗，才会弯下头，礼之精要在于曲。义的精要在义气，正义大公无私，道义见义勇为，侠义扶弱抗强，舍已仗义。大统领、牢记礼义廉耻啊！”
陈芥拉着陈文韬的手，又拉过赵佗的手，三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后严肃地说：“大统领，我们今天遇到知音了。陈公子不愧为大儒之后，文韬武略，人中之龙，岭南之福。”
赵佗点头称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不放，认真地说：“今天有缘结识文韬兄弟，三生有幸，感铭于心。矢志不忘。”
“大统领……”陈文韬突然欢叫起来：“文韬父亲给大统领写了第二封信，文韬随身带来了，呈大统领过目。”
三人一齐放开手。陈文韬从怀中取出写满黑字的白帛，通过赵佗，赵佗双手展开大声念起来。
赵佗大统领：
陈昊冒昧给你写第二封信“是向您说明，大秦帝国短命，是焚书坑儒欺师灭祖忘典的必然结果，华夏是礼仪之邦，几千年文明被秦始皇毁于一旦，礼义廉耻被视为垃圾狗屎堆，现在，大统领应该明白，礼义廉耻是华夏民族的国格灵魂，只有延续民族文化的血脉，不忘历史才能开辟未来。善于继承才能善于创新，我们应该推进中原的文明和岭南交流交融，和缉百越，互学互鉴，这是必由之路。春秋战国时代，百家齐放百家争鸣，孔子创立儒家学说以及发展起来的儒家思想，对华夏文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记载了华夏民族自古以来的精神活动和理性思维，反映华夏民族的精神追求，是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重要滋养，华夏文明必将为岭南原始蒙昧无知鸿蒙开化产生深刻的影响。岭南现在面临着许多突出的难题，要解决这些难题，需要运用历史上积累和储存的智慧和力量，华夏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富智慧，人文精神，教化思想，道德伦理、礼义廉廉耻是核心精华，可以为治国理政提供有益的启迪，可以为开疆拓土繁荣岭南提供有益的启示。可以为原始落后的没有文化文明的岭南提供有益的启开。让华夏优秀的传统文化文明为岭南造福，让岭南人聪明起来文明起来。”
华夏文化分兵家，道家，儒家、墨家、法家、创始人孙子，老子、孔子、墨子，韩非子，特别是孙子兵法和孔子论语，早已经家喻户喻深入人心。秦始皇祟拜韩非子的法家思想，两面三刀、严刑峻法、无所不用其极，造成天怒人怨民不聊生的局面，连大统领也深受其害，教训太深，代价太大了。只有儒家的仁爱向上向善的文明精神，诚于信、厚于德，敏于行的高风亮节，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丢掉民族的优秀传统，不屑华夏的人伦道德，罔顾文明的礼义廉耻是自寻绝路往死里走。华夏民族在生产生活中，世世代代形成和传承的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其中最核心的内容已经成为华夏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华夏民族在修齐治平，尊时守位，知常达变，开物成务，建功立业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标识，今天把华夏文化融合在岭南文化中，是当务之急，希望赵佗大统领认真研究传统文化文明，丰富知识，才能更好地认识华夏，认识岭南，认识自己，才能为岭南的未来开创新天地，以和为贵，和缉百越诸族，造福岭南，建功立业。
大统领啊！古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陈昊希望大统领牢记礼义廉耻，认真对照、检查自己过去的错误，下决心重头开始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开疆拓土命官
陈昊拜上
赵佗读着，被陈昊信中的真实感情和满腔热忱深深感化，激动得热血盈眶，读完信竞自哀伤痛哭无地自容。好久才喘过气来抬头望着卧龙山的方向高声喊叫：“陈大人，赵佗不听君子之言，霸道迷心，走到了身败名裂的地步，知道大错特错了。神灵在上，天地为鉴，赵佗如果不革心洗面重新做人，天打雷轰、天诛地灭。”
陈文韬面对赵佗呼天抢地的模样胸怀怅然，心中默默沉思，赵佗啊，文韬只能暂时相信你改邪归正的决心，不过、天在旋，地在转、人也跟着在变、只能听其言观其行。赵佗假苦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哪肯定以骗人开始，以害已告终，咎由自取，无可救药，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品尝。
赵佗见陈文韬若有所思，动了动嘴唇冲着陈芥开了，话未出口欲言又止，一双又圆又大的牛眼睛盯着陈芥不动。
陈文韬看见赵佗神秘兮兮的做作和陈芥示意赵佗的眼神、料想谈话的内容以自己代父出使有关，便特意东张西望，然后回头说：“大统领，文韬代父出使初到贵地，对龙川和霍山胜地特别欣赏，能允许文韬单人匹马东游西览观光，南行北往辨别方向，居高临下观察山形地势吗？文韬既来之，则安之，不会临阵逃脱。”
“陈公子，你这样说就信不过赵佗了。”赵佗仿佛被陈文韬将了一军，尴尬地说：“陈公子聪明过人，眼光独到，赵佗敬佩信服。陈大人有你这样聪明睿智的儿子家山有福。”
陈芥冲陈文韬说：“陈公子，登高望远观光去吧，回头我找你。”
陈文韬策马向前，勒紧缰绳御马神驹奔腾而去。
赵佗望着陈文韬人马远去，回头冲陈芥说：“陈公子代父出使到达龙川、正副监军、大元帅肯定预想不到，如果现在直言相告，正副监军不但认为陈大人瞧不起他们，而且还会把对陈大的的怨气迁怒陈公子、或者猝不及防突然出手加害，后果不堪设想啊！所以，你带陈公子回家躲避几天，待和大元帅商量妥当后再公开露面。”
陈芥点头赞许，说：“大统领想得周到，陈芥去追赶陈公子陪他游山玩水，待天黑再回家。”
“好吧，今时不同往日，遇事要特别小心”。说完，调头举步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我要向大元帅说明，情况变了。”
陈文韬策马驰骋一阵，然后信马由缰，自由自在地瞻天瞩地，偶
尔听到孤雁哀鸣，顿觉寂寞孤单、想到赵佗神秘兮兮欲言又止的模样，料想龙川的龙潭虎穴实在不简单，身边仿佛响起族人叔叔阻拦出使的劝说，更清楚地想起父母双亲忧忧愁愁的样貌，情不自禁地抬头遥望东方，想象着卧龙山的方向位置，看到的却是天宽地阔，山高水长，顿时怅然迷惘，凄怆若失，竞然心酸眼红，思念父母亲人，流下两行眼泪。
到底是初出茅芦的年轻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开始的第一步，前路迷茫，变化莫测的空虚，艰难险恶的祸患如何了结？想起父亲的壮行歌，顿时又觉得胸怀开朗文思泉涌，满腔热血沸腾回肠荡气，浑身力量立地顶天神采飞扬，并发出心中的愤满与情思……
南国海汪洋，五岭地荒凉。
山高水远隔，乾坤日月长。
秦虎狼南下，岭南摆战场。
缚娄国灭亡，阳禺人遭殃。
始皇崩政变，胡亥腾云上。
功臣皇亲刎，赵高控中央。
株连九族罪，犯流放岭南。
赶尽杀绝狠，魔鬼凶残相。
斩草除根毒，霸道顺者昌。
文韬心澎湃，回首望家乡。
儿远行不孝，魂牵挂爹娘。
浓浓骨肉情，深深怀念想。
祝福卧龙山，人安康吉祥。
父母忧忧样，眼前清清亮。
杯杯饯行酒，啖啖齿留香。
临别淳淳言，耳边锵锵响。
年轻少更事，危急乱主张。
囚笼无自由，小心贼揍扁。
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
乱世多苦难，男儿当自强。
耳听八面声，眼观四方向。
弘礼义廉耻，学英杰贤良。
生死天造化，祸福个人享。
成败顺自然，赢输胆智商。
舍生取大义，潇洒斗豺狼。
正道高一尺，邪魔高一丈。
他乡埋忠骨，灵魂上天堂。
人生谁不死，丹心誉流芳。
“陈公子，你在哪里……”陈芥呼喊的声音传来，陈文韬从沉湎中回过神，大声回应：“陈芥叔叔，文韬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