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有再多人烦着《太阳照常升起》,始终也愿意花时间一遍遍的再看。
它招人烦的根源无非是过于私人化,丝毫未顾及观看者的感想,只是要执着的用影像来记录自己对那个时代的记忆与缅怀,某种意义上,它相当于姜文的一个春梦,混乱,私密,暧昧,晦涩。那些影像,想必多次出现在他的梦或噫想中,理应是童年时期的残留点滴,再笼罩着他个人对童年(或者说青春)的爱意,然后便散发出了如梦似幻的鹅黄色。这种东西,去追究它的内在逻辑,已经变得不合时宜。就好比,我们只会去描述我们自己的梦,却不会去解析它。当然佛洛依德也要去解析,但想必你愿意承认,你始终会对他的那套逻辑半信半疑。
于是我爱看这部电影,理由是看它就好像闯进了某个人的梦里,而我确实又是那么喜欢默不作声窥探隐秘、并异想天开的孩子。否则也不会这么些年来,还在沉迷于那些沾沾自喜的“美梦”,以为正在“爱过、痛过、生活过”。
但是梦境始终有醒来的一天,无论是他人的梦,还是自己的梦。你精心躲避的,可能是命中注定;你苦心经营的,亦可能是春梦一场。于是,某个早上,你忽然梦醒了,四下环顾,恍若隔世。然后耳边响起了那首《美丽的梭罗河》,只是这次唱起的人是李志:
美丽的梭罗河
我为你歌唱
你的光荣历史
我永远记在心上
于是浑浑噩噩的细数从前的点点滴滴,冷汗顺着脊椎一路滑落,你由着那些声音在耳边呢喃:你的光荣历史呢?
它已消失在美丽的梭罗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