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5 ~8 n3 B+ A" }* n3K 电视剧《旗袍》女主角关萍露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跨出校门不久的才女,她的原型是《色戒》中王佳芝原型郑苹如和当年名盛一时的著名女作家、中共地下党员关露。
打入魔窟的传奇才女关露个人简历:
春天里来百花香,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相信很多人听过这首歌,可有多少人知道这首歌的词作者是谁?
她是一个伟大的女性。关露,一个被历史尘封的名字。今年是她的百年诞辰,没有纪念大会,没有追悼文章,一如当年她的去世,悄无声息。
在关露身上,才女、汉奸、特工,三个身份纠缠了她一生。
1939年的上海滩,在日寇铁蹄的蹂躏下,已沦为“孤岛”,这个外表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到处都充斥着背叛、绑架和暗杀。此时的关露,身份是上海滩最有名的三个女作家之一,另外两个是丁玲与张爱玲。
关露除了创作之外,还翻译了高尔基的《海燕》《邓肯自传》等许多日后广为人知的优秀作品,而那首流露着健康豁达情怀的《春天里》,更为她赢得了社会底层人民的喜爱。那时的关露激情澎湃,面对日寇的侵略,她大声疾呼:“宁为祖国战斗死,不做民族未亡人!”这样的爱国诗词曾经为她赢得了“民族之妻”的称号。
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受人喜爱的女作家,却在这年年底突然销声匿迹。当关露再次出现在上海滩的时候,她竟然成为汪伪特务头子家里的红人
是什么导致她发生那么可怕的变化呢?谜底到43年后才彻底揭开。原来,这位本名胡寿楣的女诗人已是中共秘密党员,她接受了一个非常任务——打入“76号”,摸清汪伪政权特工头目李士群的真实思想动态,并在适当的时候对他进行策反。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为什么会选择关露呢?
关露有个妹妹叫胡绣枫。1933年,李士群被国民党抓了以后,他的老婆叶吉卿在走投无路之下,胡绣枫接待了她,所以李士群对胡绣枫一直心存感激。基于这层关系,党组织原准备派胡绣枫去的,但胡绣枫当时在重庆工作繁忙,于是推荐了她的姐姐关露。
1939年11月,关露的长篇小说《新旧时代》已进入了最后的修改,但就在一天夜里,她接到了一份中共华南局最高领导人的密电——速去香港找廖承志!(注:廖时任八路军香港办事处负责人。)关露到达香港后的第二天,两个客人拜访了她。其中一个就是廖承志,另一个人则自我介绍说:我叫潘汉年。那是一次绝密的谈话,直到若干年后,有的材料里才第一次提到它。潘汉年所带来的任务,竟是命令关露返回上海,策反李士群。最后潘汉年是如何说服关露的,我们已无法知晓,通过史料能查到的是,潘汉年最后对关露说:“今后要有人说你是汉奸,你可不能辩护,要辩护,就糟了。”关露说:“我不辩护。”
这时,她不得不与恋人王炳南做一个暂时的告别。关露告别王炳南时,王炳南送给她一张照片,背面写:你关心我一时,我关心你一世。而关露则将诗集《太平洋上的歌声》送给他。握手道别时,关露眼睛有些湿润,想着他们初见面的情景。王炳南被朋友带到关露的家里,两人畅谈很久。关露对王炳南的经历很敬慕。以后,他们靠书信增进着彼此心中的情意,也是这份温情,让关露在孤独的上海滩获得一丝慰藉。王炳南是革命人士,他非常支持关露的工作。就这样,热恋的两个人为了工作分开了。
回到上海后,关露便成了极司菲尔路76号汪伪特工总部的常客。李士群让太太和关露一起逛商场、看戏、出席各种公开场合。就在有意无意间,关露投靠汪伪特务的消息传开了。1940年3月,汪精卫在南京粉墨登场,上海的敌特空前猖獗。这激起了文艺界进步团体的抗日热情,就在这个用人之际,左联负责人找到了主管诗歌工作的蒋锡金。“关露还参加你们的活动吗?” “是的。” “今后不要让她参加了。”此后,上海的许多关露昔日的同事、朋友均对她侧目而视,大家一谈起她,甚至要往地上吐唾沫。蒋锡金有一次在路上碰到关露,聊了一会儿,她跟锡金握手告别时说,“我没去过你的家,你的家在什么地址我全忘了”。关露严格地执行了党的指示,有意疏远了那些所剩不多的朋友。
据胡绣枫透露,在此期间关露曾给她写过一封信:“我想到‘爸爸、妈妈’身边去,就是不知道‘爸爸、妈妈’同意吗。”这里的“爸爸妈妈”就是指解放区、延安。胡绣枫说,接到关露来信后,自己立刻跟邓颖超汇报了此事。没多久,八路军办事处一个人就找到胡绣枫,随后胡绣枫回信给关露说:“‘爸爸、妈妈’不同意你回来,你还在上海。”忍辱负重了两年后,关露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
1941年,关露与李士群进行了一次有迹可寻的对话。关露说:“我妹妹来信了,说她有个朋友想做生意,你愿意不愿意。”李士群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一听就明白了。很快,潘汉年根据关露的判断,在上海秘密约见了李士群。从此,日军的清乡、扫荡计划,总是提前送到新四军手中。之后,李士群与中共的秘密联系改由其他同志负责。关露又迎来了她新的任务。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加紧对华侵略,不仅是国土还有文化。日本军部在华新办了很多中文刊物,网罗了一批汉奸文人。1942年5月,日本海军部控制下的《女声》杂志招来了一个新的编辑,这是一个穿着时髦且面目和善的中国女人,她就是关露。之前两年的磨练,令关露更为成熟。之后的日子里,她行使编辑的权力刊登了很多暗含反战爱国色彩的文章,培养和发掘了大批进步的文学青年。1943年7月,《女声》杂志社决定派关露去出席8月在日本举行的“大东亚文学者大会”。中国的代表十几人全要被登报,并附照片。如果经过这次的亮相,关露的“汉奸”之名是再也洗刷不掉了。就在关露犹豫之时,潘汉年派人送给她一封信,要她到日本转交秋田教授。原来,当时在中国的日共领导人野坂参三与日本国内的日共领导人失去了联系,希望通过秋田恢复,恰好杂志社给关露介绍的日本朋友中就有秋田,为了党的任务,关露再一次上路了。
在日本,关露圆满地完成了给秋田送信的任务。这次大会,日方要求中国代表都要发表广播讲话,分给关露的题目是《大东亚共荣》,关露坚决地拒绝了,她把题目换成《中日妇女文化交流》,日方同意了。关露讲话的内容大致是来日本后由于语言不通,与日本女作家交流困难,中日两国妇女交流很重要,大家都要学一些对方的语言,以利于交流云云。通篇并没有吹捧日本军国主义的内容。
当关露回到上海后,她得到两个消息:其一,汪伪特务头子李士群9月在家中神秘暴毙;其二,她出席日本大会的新闻已在国内传开。一篇登在1943年《时事新报》上的文章写道,“当日报企图为共荣圈虚张声势,关露又荣膺了代表之仪,绝无廉耻地到敌人首都去开代表大会,她完全是在畸形下生长起来的无耻女作家。”关露的“汉奸生涯”达到了顶峰。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我党接到密报,关露已经名列国民党的锄奸名单,于是立刻安排她来到了苏北解放区。“汉奸”之名终可洗刷了吗?
熬过了六年敌营生活,关露终于回到自己人的身边,单纯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要经受的煎熬还没结束。关露戴着「文化汉奸」的帽子,国民政府惩办汉奸,她首当其冲。为了怕暴露中共与日伪间的秘密关系,中共不是出面澄清关露的真正身分,而是将关露迅速转移到新四军根据地,要她躲起来。渴望着新生和战友理解的关露随后即遇到一连串误解和羞辱,使她精神大受刺激。先是她多次要求发表诗作,却被《新华日报》社长范长江要求她换一个署名,说如果共产党报纸上出现关露的名字,就会在群众中造成不好的影响,有人会以此为口实攻击共产党。关露的朋友这样劝她:「你为甚么不能让人们把关露这个名字忘掉呢?你应该考虑党报的荣誉,不要去考虑你个人的荣誉。」关露当场失声大哭。 而且关露失去的不仅是荣誉,还有爱情和终身的幸福。
关露曾恋爱过两次,都不成功,后来为了革命又一个人单身十几年。她第三个恋人是中共建国后的外交高干王炳南。两人相识于抗战前夕,一九四六年两人再度相逢后,王炳南已与其德籍妻子王安娜离异。三十九岁的关露与王炳南感情发展迅速,很快就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当时王炳南为国共谈判中共代表团成员(周恩来为团长),可常乘军调处飞机来往南京与苏北中共根据地。一次王炳南欲乘飞机去看关露之前,按中共的党组织原则向周恩来夫妇汇报了与关露的恋情。周氏夫妇认为两人结合会对党不利而表示反对,邓颖超还赶到机场将王炳南留了下来。邓说,「恩来和我反复研究,认为关露是个好同志,但由于她的这段特殊经历,在社会上已经造成不好的名声,群众以为关露是文化汉奸,而你又是长期搞外事工作的,群众都知道你是共产党。如果你们两个人结合,将会在社会上产生不好的影响。」
为了党的利益,王炳南向关露写了绝交信,并说明了原因,这对关露是致命的一击。这让她的精神世界一下塌了半边。她不清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忍辱负重的几年特工生涯换来的是如此结局?她走在街头,一时不明真相的人们依然会指着她痛骂她,朝她扔石头吐口水。这真像是一种讽刺。关露回到住处,伤心地大哭起来。而更让她讶异的是,她在整风运动中成为重点审查的对象。这一次次沉重的打击彻底将关露击垮了从此这位曾相当浪漫的女诗人封闭了她的感情世界,再不谈感情事,心如死灰,形单影只地苦度下半生。过了一段时间,潘汉年等人为关露送来了证明材料,关露渐渐地康复了。
可关露的厄运还没结束。1955年,潘汉年受到错误对待被捕入狱,而受他的牵连,关露也失去自由。那一年她49岁,一关就是两年。1967年,关露再次被捕,那一年她61岁,这一次关了8年。两度入狱。她患上轻度精神分裂症,有时神志很恍惚。她在思维恍惚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呆坐在地上,不吃不喝。稍微清醒些,就要写那些没完没了的交待材料。关露怎知有一天自己的一支秀笔要沦落到写交待材料的分上。关露在病情严重的时候,被送进医院治疗,出院后又回到单人牢房继续被审查。8年的牢狱之苦,关露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又受到一次摧残。
关露从监狱出来后,住在10平方米的小屋里,以前爱干净的她,竟然把房子弄得乱七八糟,空气逼仄,气味难闻。1980年5月的一天,关露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被送到医院,查出是脑血栓症。抢救过来之后,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她也无法再写字,整个手连笔都拿不了。1982年3月,潘汉年得到平反,与之相关中组部作出了《关于关露同志平反的决定》‘首次澄清关露是由党派往上海做情报工作的。得到这个结果,关露终于松了口气似的。没几天,关露在她那十多平方米的陋室里服药自尽,时年76岁。人们在整理关露遗物的时候发现,陪伴关露走完人生最后一刻的是一个大塑料娃娃,而她的身边还一直保存着一张爱人的照片,照片的背后有关露写的两句诗:“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我独痴。”(注:关露在狱中曾留下了11首诗,其中最著名的是《秋夜》中的两句,“换得江山春色好,丹心不怯断头台”。关露死后,文化部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喧哗的人群与生前孤寂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1982年12月5日,关露的骨灰安放仪式在八宝山公墓举行。有细心人发现,在那次追悼会上有一个并不属于文艺界队伍但是神情极其沉郁的老人,自始至终都未与任何人说话,他一直默默地站在人群的后面……
补充一下郑苹如个人简历:
郑苹如,浙江兰溪人,1918年生。父亲郑钺,又名英伯,早年留学日本法政大学,追随孙中山先生奔走革命,加入了同盟会,可说是国民党的元老。母亲是郑英伯在东京时结识的日本名门闺秀木村花子。花子对中国革命颇为同情,两人结婚后花子随着丈夫回到中国,改名为郑华君。他们先后有二子三女,郑苹如是第二个女儿,从小聪明过人,善解人意,又跟着母亲学了一口流利的日语。
郑英伯回国后,曾任上海复旦大学教授,还担任过江苏高院第二分院的首席检察官。郑苹如在明光中学读书时,丁默村曾当过这个中学的校长,因此两人有师生之谊。
抗战爆发后,郑苹如毅然参加抗日救亡运动。上海沦陷后,她以自身的优越条件(良好的社会关系和卓越的日语能力),担任抗日的地下工作,她加入了中统,这时她只有19岁。她花样年华,风姿绰约,是上海滩上有名的美女,当时全中国最为重要、最有影响力的画报-《良友》画报,在1937年7月的130期就以她为封面女郎,只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只称“郑女士”三个字,而未写全名。
郑苹如是位极优秀的情报员,她凭借母亲的关系,周旋于日寇的高级官佐中。她曾和日本首相近卫文磨派到上海的和谈代表早水亲重攀上关系,继而又通过早水的介绍,结识了近卫文磨的儿子近卫文隆、近卫忠磨,以及华中派遣军副总参谋长今井武夫等人。她曾想绑架日本首相的儿子近卫文隆。那近卫文隆见到郑苹如后,一下子堕入情网。“若掌握了近卫文隆,不就能迫使日本首相作出停战让步了吗?”她大约出于这样的考虑。但上级命令她中止这一危险的游戏,近卫文隆才不知不觉地逃脱了政治肉票的命运。
郑苹如探听到汪精卫“将有异动”的重要情报,通过秘密电台上报重庆,可惜当时政府起先并未重视,直到汪精卫离开重庆投敌后,方知郑苹如早已掌握此一情报,因此政府对她极为倚重。于是,他们把制裁汉奸丁默村的重要任务交给她。
日伪时期,汪精卫政权在当时上海极司菲尔路(今万航渡路)76号设立了特工总部,主任丁默村是原军统第三处处长,在汉奸李士群撮合下投靠日伪,破坏抗战。为此,中统上海潜伏组织负责人陈果夫的侄子陈宝骅,决定抓住丁默村好色的弱点,施“美人计”除掉他。
丁默村本是个色中饿鬼,交到如花似玉的郑苹如自然是喜出望外,而郑苹如佯装成涉世未深的少女,不时恃宠撒娇,与丁默村时断时续,若即若离,逗得丁默村馋涎欲滴,神魂颠倒。中统见时机成熟,布置下手。第一次行动,由郑苹如请丁默村到她家作客,在郑家附近安排了狙击人员,然而丁默村诡计多端,他的轿车快到郑家时,他改变主意掉头离去,计划遂告失败。此时中统上海区的负责人换了张瑞京,他重新策划第二次“刺丁”,他安排郑苹如以购买皮大衣为由,想把丁默村诱杀在西伯利亚皮货店。岂料就在此时张瑞京被李士群逮捕,张李原有一番交情,当张和盘托出“刺丁”计划时,正中李士群夫妇的心意,为防事迹泄漏,他们先把张瑞京保护起来,而中统上海区见没有任何异状,于是原计划照常执行。
1939年郑苹如12月21日丁默村在沪西一个朋友家吃中饭,他打电话邀郑苹如前去参加,郑便赶到沪西陪丁默村直到傍晚。丁说要去虹口,郑说要到南京路去,于是两人同车而行,当汽车驶至静安路、戈登路(今江宁路)西伯利亚皮货店时,郑苹如突然提出要去买件皮大衣,并嬲着丁默村同她一起下车,帮她挑选。丁默村的职业反应是到一个不是预先约定的地点,停留不超过半小时,照理说是不会有危险的。心想郑的执意要他同去,不外乎是想乘机敲他一笔竹杠。于是他便随她下车,但当郑正在挑选皮衣时,丁默村突然发现,玻璃橱窗外有两个短打衣着、形迹可疑的人,正向他打量。丁一看情形不对,便从大衣袋里摸出一迭钞票,向玻璃柜台上一掼,说:“你自己挑吧,我先走了。”说完就急转身向外跑。郑见丁默村突然向外奔跑,起初一愣,本想追踪出去,但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此时徘徊在店外人行道上的中统特务,没料到丁默村会不等东西挑好,就突然冲出店来,因此稍为踌躇了一下,竟让他冲过马路。丁的司机见他狂奔而出时,早已发动引擎,开好车门。等到枪声响时,他已钻进车内,拉上了车门,子弹打在防弹车门上,他毫发无伤,扬长而去。而李士群派出的狙击人员,因只是“协助”成分,因此也没有怎么出力,暗杀行动乃告功败垂成。但对郑苹如而言她不甘心,又心存侥幸,决定深入虎穴,孤身杀敌。于是她继续与丁默村虚与委蛇,但暗中身藏一支勃朗宁手枪,准备伺机下手,但她哪知丁默村早已布下罗网,等她上钩了。因此在第三天当郑苹如驱车到76号要见丁默村时,就被丁的亲信林之江给扣住,她被关进76号的囚室。
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很快就得知消息,她派了畲爱珍、沈耕梅前来审讯,丁默邨自然不好阻拦。郑苹如否认她与中统的关系,只承认暗杀丁默邨是因为她不甘被玩弄。丁默邨虽然恼恨郑苹如参与对自己的谋杀,但又着实迷恋她的美色,因此他并没想要置她于死地,只是想关她一阵子,再把她放出来。但丁默村的老婆赵慧敏却悄悄找到林之江,并对他面授机宜,于是郑苹如被暗中移解到忆定盘路三十七号的“和平救国军”第四路司令部内,这连丁默村与李士群都不知道。
汪精卫的夫人陈壁君曾对郑苹如晓以生命无常之理,劝她投靠日伪政权,然苹如不为所动。后来,他们又以苹如为人质,要挟其父亲,希望他出任汪伪政权的司法部长,郑英伯以自己有病在身毅然拒绝。
汪伪政府的首脑人物恼羞成怒,对重庆当局不择手段暗杀己方大员非常恐惧恼恨,一致主张非杀郑苹如不可。虽然丁默邨余情未了,颇有怜香惜玉之心,并不一定欲置郑苹如于死地。但他行事不慎遇刺在先,被政治对手抓了把柄,已经颇遇攻讦,故也无力救郑苹如。
1940年2月,汪伪政权下达了对郑苹如秘密执行枪决的命令。在一个星月无光的晚上,由林之江担任行刑官,押着她到沪西中山路附近的荒郊旷地上执行。解押她上车时,讹骗她是解赴南京,不久即可开释。等到抵达中山路附近的荒郊要她下车时,郑苹如已经知道这里将是她的殒命之地。她依然态度从容,下了车,仰着头,向碧空痴痴地望着,叹了一口气,对林之江说:“白日青天,红颜薄命。你我有数日相聚之情,今若同去,亦不为晚。若君无意,则有死而已。唯勿枪击我面,坏我容貌。”
林之江对此一代红颜,竟至手颤心悸,下不了毒手,他背过脸,指挥他的卫兵上前。枪声起伏,郑苹如连中三枪,血溅荒郊,一位温婉娴淑的女子就此为国捐躯,年仅23岁。郑振铎先生曾称颂她:“比死在战场还要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