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了许多有趣的文学,所以转载下来和大家分享……
再见了,阿鲁巴
《海外星云》2005年第6期 文摘类期刊-台湾传真
不久前,台湾教育部门发出禁玩“阿鲁巴”的命令。阿鲁巴是什么?这次禁了阿鲁巴,那其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游戏呢?
禁止“阿鲁巴”
“把他拉去阿鲁巴!”一群男生鼓噪起来,某个人就会像是供品一般,被大伙抬着走,待众人找到一棵合适的树木后,这个被抬的人马上被施以“酷刑”,用他的重要器官去撞击树木。
因阿鲁巴而受伤的例子层出不穷,多数虽然并未导致生育能力受损,不过重要器官轻微外伤或是瘀血却时有所闻。因此,不止台湾各级学校不断在校内宣传学生别玩这种游戏,连台湾“教育部”中部办公室也以“不雅、不安全”为由,正式发函各中学宣导学生在校内禁玩阿鲁巴。此外,台湾“国防部”早在2004年年初就已下令禁止军人玩阿鲁巴。2005年1月7日,在《青年日报》报头下的“军纪安全宣导”专栏里也明确宣布,严禁军人“丢水池”、“阿鲁巴”……
“⒙嘲腿粽娴氖俏O沼蜗罚为什么男生爱玩?它的吸引力到底在哪里?
什么是阿鲁巴?
“⒙嘲褪橇餍性谀猩之间的群体游戏,尤其是中学生与军人特别热衷。常常在庆生会、升旗典礼有人受奖或被表扬、或是营队里,突然会有一群人把目标对准寿星、受奖者起哄,然后以“多对一”的方式将这些特定人员逮住、抬起、扳开双腿,然后对准树干之类的硬物撞上去。
听起来很恐怖也很残忍,不过阿鲁巴陪伴台湾男性至少20年以上,一代接着一代,几乎是30~50岁人的共同成长经验。“阿”人的人,从中获得胜利的快感;被“阿”的人,心中虽有不愉快的感觉,但基于哥儿们的情谊,也不好撕破脸;旁观阿鲁巴的人,或跟着鼓噪,或噤声静观,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阿”的人。一群人就在这些复杂的情绪中完成阿鲁巴的仪式。
一提到阿鲁巴,就勾起大家青少年时的回忆,不管是看过、参与过“阿”人的人,还是被人“阿”的人,一想到阿鲁巴的场景,多半会想起当年荒唐笑闹的情绪。
“⒙嘲脱芯咳瘸
2004年年底,台湾大学建筑与城乡研究所学生率先发起“阿鲁巴装置艺术”。学生利用走廊两旁空白的窗户与墙面布置与阿鲁巴有关的海报,海报上登载着各路人马对阿鲁巴的看法。
从学生在走廊旁墙面张贴的大型海报满满的留言看来,这项装置艺术唤起不少人的驻足与留意。留言板上有人直指:“坦白说,这不是游戏,这是以强凌弱,以众暴寡!”有人则提出疑惑:“感觉上,男生很喜欢玩阿鲁巴,why?”也有人顽皮地写着:“我从小到大没被阿过耶!”因此有人用斗大的红字回应:“Pleasetell us who uare(告诉我们你是谁)?”
以阿鲁巴为硕士论文主题的城乡所研究生郭怡伶,是台湾第一个从学术角度讨论阿鲁巴的研究者。郭怡伶的论文整理出阿鲁巴的各种执行方式,不少招式因为想象力丰富,有的还引经据典作为名称,不仅传神,也令人捧腹,如阿柱状体、象限、大怒神、人柱、人工咖啡杯、草上飞、风火轮、互阿、单人阿鲁巴等等。
郭怡伶在论文中分析,阿鲁巴兴盛于两岸三地的华人世界,在香港叫做“happycorner”,中国大陆则称为“锯人”、“坐飞机”,虽然名称各有不同,但都是属于男性活动,进行的模式也大同小异。两岸三地以外的地区则没有类似的群体性游戏,郭怡伶指出这种差异主要是因为三个因素:华人圈的人我分际较不明确;华人重视温柔敦厚的软化,明知阿鲁巴是种欺侮,但也不是认真的,它只是一种增进友情的团体游戏,为保群体和谐,“往往会纵容不合理的事情”;最后一项因素是华人对性的压抑,导致青春期的男生必须以生殖器的游戏偷偷发泄。
城乡所的装置艺术与郭怡伶的论文,顿时让阿鲁巴这类不太为人所深思的游戏成为话题。
游戏愈怪学生愈爱
除了阿鲁巴之外,校园里另外还流传不少其他整人游戏。例如,用阿鲁巴虚晃一招,结果中途突然把人放掉,直接让被“阿”的人摔个四脚朝天;有的是阿鲁巴完之后,被丢进垃圾桶,然后仅剩下头、手、脚露在桶外,身体与臀部被蜷曲在垃圾桶内,像一只寄居蟹;而跟阿鲁巴一样,锁定要被玩弄的人之后,其余的人扑上去,一个堆着一个叠上去,多的时候可以有10多人,这就叫叠罗汉。
台湾曾兴起一个名为“Circus”的5人团体,成员都是大学生,他们自拍各种搞笑短片,于短短一个月之内,在音乐频道大放异彩,频道以固定时段播出短片,甚至还成为交大研究所研究的题材。“Circus”拍摄的短片内容,一般的程度是把人推到淡水河里,把棉花糖戴在头上装成“阿福柔犬”,或是用200颗鸡蛋砸在身上;较“进阶”的玩法则是,两个男生用3秒胶把彼此的乳头相贴粘住后,再用力扯开,然后痛得哇哇大叫。
另外,以抽签或掷骰子选出一个人为“国王”,“国王”可随意指定处罚内容,例如同性接吻、脱裤子用屁股写字、跑操场一圈、舔手指、舔脚毛等。下一轮再抽签时,号码最小的两人或三人就得被处罚。由于处罚方式百无禁忌,这种“国王游戏”让许多学生乐此不疲。
阳刚情结压抑
要理解这些出格的游戏为何如此大受欢迎,必须在两个脉络下来理解,一个是恶搞的KUSO文化,另一个则是男性阳刚情结的压抑问题。
KUSO出自日文,意指“可恶”、“烂”,对台湾的网络世代而言,则广称为“恶搞”,意思是“可恶的搞笑或恶意的捣乱”。这几年,年轻人流行以改动影片对白、改编漫画、电视广告,来创造“无厘头”的笑点。除了广为人知、改编自《无间道》的“CD-PRO2”版本之外,还有上文提到的“Circus”5人团体。这种恶搞的文化在网络世界里不断滋生变形。
中央大学性别研究室何春蕤教授认为,这种以“性”为目标的游戏,除了没有意义的恶搞之外,一方面是要在朋友间的嬉戏中建立认同或友情;另一方面也是在戏耍攻击中,特别利用性的羞耻感来让对方陷入弱势困境,以便确保自己的强势,间接炫耀自己的阳刚。
她更以阿鲁巴为例表示,阿鲁巴不是以大欺小,而是以多欺少,是以集体来形成共犯关系以便合理地欺侮他人。因此,在这种强迫的情况下玩阿鲁巴,其中也透露了参与者的某种怯懦。这也是阿鲁巴的讽刺之处——一堆事实上很软弱怯懦的人,用集体暴力来展现并认定自己的阳刚和优势。
而这种“性游戏”的风行,在她看来,不过是男性阳刚情结压抑过度的反射,她认为,“教育部”就算禁了阿鲁巴,学生还是会自我发明其他玩法。她说:“与其禁止玩阿鲁巴,不如鼓励男生跳韵律舞或做手工艺品等阴性的活动方式,鼓励非传统的性别养成,拆解暴力的压抑基础。”
你想阿鲁巴,还是想死?
有一则流传已久的笑话是这么说的:两个探险家去非洲自助旅行,误闯住在黑森林里的食人族禁地,结果被食人族逮住。两人央求食人族不要吃他们,酋长说:“不吃可以,有两条路让你们自由选择,是死或者是阿鲁巴。”
探险家甲心想:“当然要选择阿鲁巴,至少可以活命。”酋长下令:“给他阿鲁巴!”4个土人冲上来将甲的四肢抬起,一连阿了30多下,痛得甲眼冒金星、眼泪直流。
旁边的乙看得直冒冷汗,觉得与其受到这种酷刑凌虐,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于是他向酋长说:“我甘愿去死。”没想到酋长相当悲痛地说:“给他阿鲁巴阿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