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庵因何说和尚“色中饿鬼”?
□文/白梅月下客
《水浒传》中,行者外,施耐庵老先生着重描写了“三个和尚”:鲁智深、崔道成、裴如海。前两个算武和尚,后一个算文和尚。前一人为主角,后二者乃配角。
尽管鲁智深绰号“花和尚”,可这位“花和尚”,除了一身花绣外,生活作风正派,一点也不“花”,那叫一个好着呢!
相反,生铁佛崔道成——瓦罐寺里养妇人;海阇黎裴如海——报恩寺中戏巧云。就连随裴如海一起到杨雄府上做功德的那“一堂和尚”,也是个个修行不到、见色起意之辈,你看看,见了潘巧云的那番表现啊,居然,居然,“班首轻狂,念佛号不知颠倒。阇黎没乱,诵真言岂顾高低。烧香行者,推倒花瓶。秉烛头陀,错拿香盒。宣名表白,大宋国称做大唐。忏罪沙弥,王押司念为押禁。动铙的望空便撇,打钹的落地不知。敲铦子的软做一团,击响磬的酥做一块。满堂喧哄,绕席纵横。藏主心忙,击鼓错敲了徒弟手。维那眼乱,磬槌打破了老僧头。十年苦行一时休,万个金刚降不住。”
这般和尚,这番德行,也活该为施老先生着着实实地讥讽挖苦了一通!
那么,施耐庵老先生因何敢拿僧人开涮?并称和尚们还有四句言语——“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呢?
关于这一点,施老先生在《水浒传·第四十五回·杨雄醉骂潘巧云/石秀智杀裴如海》一回中,给出了答案:
“看官听说:原来但凡世上的人情,惟和尚色情最紧。为何说这等话?且如俗人出家人,都是一般父精母血所生。缘何见得和尚家色情最紧?说这句话,这上三卷书中所说潘、驴、邓、小、闲,惟有和尚家第一闲。一日三食,吃了檀越施主的好斋好供。住了那高堂大殿僧房,又无俗事所烦,房里好床好铺睡着,无得寻思,只是想着此一件事。假如譬喻说,一个财主家,虽然十相俱足,一日有多少闲事恼心,夜间又被钱物挂念。到三更二更才睡,总有娇妻美妾同床共枕,那得情趣。又有那一等小百姓们,一日假辛辛苦苦挣紥,早辰巴不到晚。起的是五更,睡的是半夜。到晚来,未上床,先去摸一摸米瓮,看到底没颗米。明日又无钱。总然妻子有些颜色,也无些什么意兴。因此上输与这和尚们一心闲静,专一理会这等勾当。那时古人评论到此去处,说这和尚们真个利害。因此苏东坡学士道:“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转秃转毒,转毒转秃。”和尚们还有四句言语,道是: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
为怕你不信服,这施老先生居然还拿了苏东坡苏学士的话来说事,真个有趣!至于个中是否存有一定道理,只能是列位看官自判了!而文中的“阇黎”一词,概为高僧之意。至于“潘、驴、邓、小、闲”,笔者不想背上传播这个那个的骂名,于此,不做详解了,有兴趣者,不妨寻来《水浒传·第二十四回·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自观。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