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时的爱情——读《外国短篇爱情小说选评》
这是一本图书馆淘汰的旧书,冲着“爱情”收入囊中。并未规划阅读日程,一切随意随性,只听从内心的意愿。书中所有爱情篇章都经过严格筛选,或是表现人格力量,或是揭露阶级社会,或是以技巧取胜。与一般的短篇小说不同的是,每篇都有“编选者评”:结合写作背景,联系写作内容,全面深入地纵横古今中外,通过比较,谈篇目的文学价值和地位,篇末都有作者及作品介绍。这本选评的编排内容相当全面,阅读选评在某种程度上,不亚于读作品本身。只可惜,这是一本旧书,一九八二年七月第一次出版发行。我特地去网上书店搜了一回,根本没有同类选评。全书近五百页,读了十天;白日里人声喧闹,多半还是夜里临睡时就着床头灯展卷而读,眼睛累得生疼,可是不忍放下精彩的情节。后来干脆拿了放大镜来看——书的纸张还不错,只是墨迹淡了一些。按照自我的阅读习惯,摘抄和书评都是必须的,否则就不算读书。以下抄录,均是我认为在人格或精神上给人以力量的段落,虽时过境迁,但哪怕今天看来,对于爱情的解读仍不过时,反倒更有警示的作用和必要。
我是要嫁人,不是要嫁钱。
——《费得里哥的故事》 【意大利】乔万尼•卜迦丘
如今的爱情,却多半是嫁钱;要么怎么会宁可坐在宝马里哭?
原本圣洁的爱情,都成了明码标价的商品了。
朋友要好,若要情谊持久,就必须彼此谦让体贴。爱情是受不住压制的,压力来了,爱神就扑翅而飞,不再返回了!爱情和任何灵魂同样自由。
——《朵丽根与阿浮拉格斯》【英】杰佛利•乔叟
爱是两情相悦,爱是彼此成全,
爱一个人,就是给他/她另一边翅膀,
而不是出于爱怜打造一个金牢笼。
在占有女人时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抵不上我在她脚前所度过的那两分钟,虽然我连她的衣裙都没有碰一下。是的,任何快乐都比不上一个心爱的正派女人所能给予的快乐。在她跟前,一切都是恩宠。
——《巴西勒太太》【法】让-雅克•卢梭
以占有为目的的爱,那是动物性的爱。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在爱面前的冷静与克制。
得不到的,始终都是最好的。
据西班牙人的说法,一个美女必须具备三十个条件,换句话说,她要能用到十个形容词,每个形容词要适用于身上三个部分。比如说,她要有三样黑的:眼睛,眼皮,眉毛;三样细致的:手指,嘴唇,头发。
——《嘉尔曼》【法】普罗斯佩•梅里美
实在被嘉尔曼这个吉普赛姑娘的放浪不羁吸引住了。
想起过一句话,评判一个男人的标准之一:
看他选择什么样的女人。诚然。
饥饿、寒冷、动物性的恐惧、辛苦的劳动,就跟雪崩那样把通到精神生活去的条条道路全堵住,而精神活动恰好是人跟动物的分别所在,而且是唯一使人值得活下去的东西。
每个人的使命是精神活动,是经常探求真理和生活意义。
只为了高尚的目标生活,到头来我们就会变成神。不过这种事永远也不会出现——人类会退化,一直到天才连踪影也不剩下为止。
——《带阁楼的房子》【俄】安东•巴甫洛维奇• 契诃夫
在所有篇章中,契诃夫的爱情短篇有大段说教,
明为揭露社会制度,实际上今日读来仍受用:
过于注重肉体感官享乐,人类大多数在退化,从此丧失一切生活能力。
家庭只要幸福,房间小又何妨。可是假若家庭不幸福,随它怎么宽敞。
当你爱的时候,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时难以忍受的。
——《爱的牺牲》【美】欧•亨利
爱与家庭并无必然关联,何必将爱与房子捆绑。
当爱着的时候,他/她的胸膛就是避风的港。
为所爱的人而做的一切,都心甘情愿。
伟大的爱,但不是对某个女人的爱。我觉得,在人世可悲的一面之外,还存在着某种非常美的事物,值得我们为之而活着。
占有并不说明什么,倾心相许才是一切。
一个人只有不再为自己谋求通常所说的幸福,或许才能恰如其分的去爱别人,才能获得另一种方式的幸福。
——《在中途换飞机的时候》【法】安德烈•莫洛亚
茫茫人海,凭着灵魂相认:这是我理解的倾心相许。
婚姻里的幸福,是彼此灵魂的愉悦,
不能把个人的幸福维系在婚姻的物质外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