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群特约|长篇纪实小说连载《我在重庆的低俗生活》引子 长篇连载套母全文


长篇纪实小说连载《我在重庆的低俗生活》讲叙一个资深记者混在重庆的重口味故事。作者表示:口味太重、洁癖者和未成年者慎入!

(引子)

记得小时候父亲被人骂成二流子的时候,我两岁。我问母亲杨淑芬,啥子叫二流子?杨淑芬不回答我还唧唧歪歪地哭泣,这时,被叫做二流子的张原鑫宽大的手掌就盖在了我脸上。杨淑芳还是在那里唧唧歪歪地哭,没有过来管我的意思。

我知道二流子是流氓的意思时,我五岁。

我五岁时,从大我五岁的朱继海那里知道了二流子就是耍流氓。朱继海说,你爸爸对你妈妈耍流氓,他们没有结婚就有了你大哥。你爸爸张原鑫是个二流子,羞羞!然后就用食指在他那张马脸上不断刨着。而让人非常气愤的是,他说张原鑫时,我们班扎着两个小辫子的班长苏利就在我旁边。朱继海这样刨着他的右脸时,苏利牵着我的右手悄悄地松开了,然后红着脸说,我先回家了。

对此,我非常生张原鑫的气,我跑回家,拉着杨淑芳的手说,你去跟张原鑫离婚。当然我又被张原鑫狠狠打了一耳光。同样杨淑芳还是在那里唧唧歪歪地哭。

在张原鑫抛下我们母子四人回到重庆时,我想,杨淑芳肯定后悔当初没听我的话。杨淑芳是公社小学教师,张原鑫是重庆下来的知青。由于张原鑫写得一手毛笔字,就被公社老党委书记留在了公社小学。杨淑芳那时辫子很长,一直长到了脚后跟。杨淑芳一跑,长辫就像有了灵性,在杨淑芳背后很妖地舞动着。
社群特约|长篇纪实小说连载《我在重庆的低俗生活》(引子) 长篇连载套母全文

张原鑫第一次看到杨淑芳的发辫妖艳地舞动就动了心。张原鑫虽然长得二不挂五,但毕竟是从城市来的,在杨淑芳看来就像看到了肯德基,洋气。一来二去,杨淑芳就忘了公社书记那个儿子和张原鑫好了。

杨淑芳的父亲我外公对此大为光火,要杨淑芳不准与张原鑫好。本来杨淑芳只是好奇,尝了鲜后,也可能主动撤退,杨淑芳毕竟是公社社花。对这一点我是相信的,长大后我看了杨淑芳唯一一张在县城照相馆照的照片,她确实长得像明星林青霞。美女水性扬花很正常。但糟糕的是杨淑芳的父亲没搞清状况就冒然参加了进去。杨淑芳除了水性扬花外,还逆反心理超强。杨淑芳迅速主动和张原鑫生米煮成熟饭,有了我大哥。我外公不得不同意他们结婚。多年以后,张原鑫抛下杨淑芳独自回重庆时,我外公驼着背边咳嗽边对我说,你妈那狗日的当年听了我的话,跟了田时铭,哪里会成现在这样?

公社书记的儿子田时铭后来在朝天门做布匹生意发了,在我当记者时我还采访了他。但我怀疑我外公的话,我觉得当时他没有坚决制止杨淑芳也是考虑到我父亲有一天还会回到重庆,于是他也可以回到重庆。但他也不得不象征性的反对反对,毕竟公社书记还是书记。但那时,他绝对没料到田时铭会成为重庆十大富人之一。

外婆去世那年我九岁。我看见大家把外婆抬进棺材,然后杨淑芳就突然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但我觉得杨淑芳在表演,她越表演就越投入,她在打麦场表演白毛女也是这样。我跟着杨淑芳哭了起来,就像毛主席去世那年,我跟着所有的人一样哭,哭着哭着,我就觉得真的很伤心。看见我不停地哇哇大哭,已经没有哭了的杨淑芳一把把我拉了起来,边拉边对张原鑫说,这孩子怎么了?

当晚,来了吹喇叭的、看风水的,像过节一样。我和苏利玩办家家的时候,朱继海来了。朱继海那时的声音像只鸭子。鸭子沙哑着声音叫我叫他“老汉”(父亲)。我打死不干,朱继海转了转眼珠说,我们来比撒尿,哪个撒得远哪个就算赢,苏利作证。我那时尿正急,我说,要得。朱继海说,你小,你先来。我哗哗啦啦时,朱继海用手不停在裤裆里掏着。该朱继海时,我看见朱继海那个像红辣椒一样红硬着。朱继海憋了很久,但比我撒得远很多。我看见苏利小脸红红的,眼睛却和我一样直钩钩地看着朱继海那里。

我输了,我不得不喊了声朱继海“老汉”。朱继海得意洋洋地走了,朱利却意外地跟着朱继海,边追还便喊,朱哥哥等等我。

晚上我在床上,用手不停地弄着那里,我想我不信就赢不了朱继海。就在我感觉开始大了,像要飞一般的刹那,一些东西要射了出来。我想遭了我流尿了,我手忙脚乱地想按住,但越按越多。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为外婆守夜正打着盹的张原鑫一下站了起来,掀开被子,看着我和被子上的液体,“啪”的又是一耳光。

我在张原鑫的耳光里知道了性和痛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但至今我仍然非常奇怪,张原鑫为什么叫我张可乐。因为那时美帝国主义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在社会主义大家庭里有一点蛛丝马迹。这排除了张原鑫一边喝可口可乐,一边剽窃着这个全球著名商标的可能,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张原鑫和杨淑芳做爱时,觉得那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了。要知道,那时没有电视机,没有网络,甚至连麻将茶馆都取消了,更不要说桑拿小姐。就一条街上有一个供销合作社。张原鑫抽的不是叶子烟就是8分钱一包的经济烟。

涨原鑫离开奉县回到重庆的时候,我十三岁。那年秋天的一个早上,我家气氛诡异。张原鑫把打好的包裹放到客厅的桌上时,杨淑芳却没在房间。张原鑫不停在我们三兄弟脑袋上拍来拍去,哀声叹气地说,不是爸爸不要你们,爸爸也想带你们到重庆,但不得行啊。张原鑫说完,小眼睛骨碌碌地乱转。我发现他的表演比杨淑芳差多了。我大哥二哥眼睛木然地看着他。我想张原鑫走了我的脸就可以免遭他那宽大的手掌的摧残了,虽然我心里暗喜,但我还是很伤感地说,爸爸,你走了,我们又要好久见不了面了。我记得我还呜呜地哭了两声。张原鑫像是被我感动了,他用力抱了抱我们,就上了到县城的拖拉机。拖拉机开走的那一刻,张原鑫眼角湿了,不知道是他动了情还是风沙的缘故,我第一次看见张原鑫的眼泪被吹散在风中。

十六岁,我站在了张原鑫这个位置,不同的是杨淑芳要跟我一起前往重庆。那年我考上了重庆师范学院。我对此很不以为然,我不愿意再像张原鑫、杨淑芳一样春蚕到死丝方尽,尤其是朱继海在两年前考上复旦大学后,常给苏利写信。长得风调雨顺的苏利每当收到复旦大学的来信就红着一张脸躲在教室角落看,还常常不知羞耻地在那里窃笑。

我曾发誓考上北大,可天不降大任于张可乐也,高考前一天,也许是吃了街上的油炸小螃蟹或许是其它原因我竟然长泄不止,考语文时我就跑了四次厕所,急得我们班班主任杜一平像对待他先人一样,又给我买药又找偏方。杜一平跑来跑去,油光光的头上几根毛飘来飘去,汗水不断地流,他焦急地对我说,张可乐你一定要顶住,我教了一辈子的书,就指望你考一个北大了,你不要把我一生的愿望都给拉走了。

可我没顶住,我只考上了重师。而比我觉得更痛苦的是杜一平,多年以后,杜一平都在抱怨我,他对每一个认识的人说,就是那狗日的张可乐,你说他为啥早不拉晚不拉,偏偏高考时拉?这就是命。命中注定老子教不出一个北大生来。

而唯一让我偷着乐的是,越来越妖精的苏利没有考上上海的高校,给川外没收了。我们都在重庆。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怕朱继海你是复旦的。我想象着搞掂苏利后,朱继海的马脸可能还要滑坡。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偷偷地笑。虽然,苏利打死不愿和我一起上学,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心情。当杨淑芳提出送我到重庆时,我一点都没反对。我知道杨淑芳那点鬼心思,借送我去重庆,顺便看看那张原鑫那老不死的。

但我那时的幻想彻底over,狗日的朱继海从复旦毕业后直接分到了《早报》。已改名为朱三省的朱继海到《早报》那天就请我和苏利在解放碑吃洞子火锅,朱三省说,我们班的全进了央视、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这些权威媒体,我回重庆就是为了苏利。苏利就小鸟依人地靠在朱三省那瘦小的肩上。他奶奶的,我那天拼命点毛肚。苏利说一句毛肚是用福尔马林泡的,吃多了不好,我就点一份,吃得满嘴牛油。苏三省很费翔地说,没关系,吃好多点好多,我有钱。苏利看朱三省的目光就像当时我们在电视上看那个混血儿费翔一样。当晚,我又像在高考前一样腹泻不止。性和痛果然纠缠不已。

我和朱三省真正作为朋友是大学毕业后的事。苏利毕业后很果断地与每日三省自身的朱三省断了,然后跟一个每日进三万的日本人跑掉了。朱三省喝麻酒,泪流满面地对着大江东去浪淘尽的长江大吼:我日!

大声吼出“我日”的朱三省还没从爱情背叛的苦痛里走出来,他又经历了八十年代末事件。在那场风波之时,一直窖得很深,躲逃给我生活费的张原鑫奇迹般地出现了。他把我从长长的队伍中揪了出来,我说你不能阻止我对民主政治的热情。他嘴里一边不停地说“我晓得啥子是政治,我就是这样过来的,结果怎样?”,一边拉着我的耳朵上了二路电车。那一年梅雨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我靠在摇摇摆摆二路电车的窗口看见朱三省混在队伍里大声地叫着。我想,他那时的快感肯定和大吼“我日”一样。

啥子叫血浓于水?张原鑫这一揪,几乎就拯救了我的人生。为了不去张原鑫的新家,看那歪嘴裂枣的后妈,那几天我一直呆在寝室。除了回避张原鑫突然冒出来揪耳朵之外,我还盯上了室友陈远胜趁混乱从伙食团抢回来的一钵猪油。那一个星期,我天天吃面,然后放一大坨猪油。汤旺,油厚,满嘴辣气,还哪里管得了清水寡汤的民主。

朱三省差点被开,但在节点时候,复旦人的智慧拯救了他,和他上街的一个同事被开了。

之后,朱三省像蛇蜕皮一样,我以为他会再次改名。但当我在奉县教了六年书,回到重庆和朱三省一样成为记者时,朱三省还是朱三省。

“记者和妓女都是一样靠卖的。记者卖的是大脑,妓女卖的是屁股。你不要以为当记者比妓女高多少。”进入媒体的那一年秋天,我用我向杨淑芳借的500元的一部分请朱三省吃火锅。朱三省边吃毛肚边沙哑着嗓子这样告诫我,我像小时候一样诚惶诚恐地不断点头。

在收到《快报》聘用通知后,我便向杨淑芳借钱。她一听说借钱便大叫起来,你教了半辈子书,连500元都没有?我没开腔,我知道杨淑芳喜欢大叫,喜欢夸张。张原鑫再婚后,杨淑芳突然不再唧唧歪歪地哭了,而是大声的说话,有时干脆就是叫。我等她像调皮捣蛋的学生叫完平静下来后,给她做认真的分析。我说,你本来可以嫁给田时铭,现在就是重庆十大富人的高贵夫人。但是张原鑫却害你成这样,你恨他不?杨淑芳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又说,你解除心头之恨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你要到重庆去生活,你在重庆比他活得更好,是还不是?杨淑芳若有所悟地又点点头。

我把我两个哥的情况及其它可能能让她到重庆去的都分析完了,最后我说,你只有靠我,我才能让你想法变为现实。

杨淑芳在我说完之后又叫起来,你不是就想骗我500元钱,你少拿我说事。你跟张原鑫一个德性。

但杨淑芳还是借了我500元。

那晚朱三省吃掉了杨淑芳借给我的钱的一半。朱三省看见我结帐时心痛的样子,嘴角处就有一两点看不起在飘。朱三省说,兄弟以后你跟哥一起,随便拿一个信封都够今晚的了。

小时候,我爸张原鑫常对我们三兄弟说,长大后要做一个有道德、有理想的人。虽然张原鑫自己没有做成一个有理想的人,而且还克隆了一个陈世美,但我从小一直就想做一个作家,至少是一个记者。到重庆初当记者的一段时间,我冥思苦想,我写一篇稿件拿一个信封,有时不写稿件别人也快乐地给我一个信封,这到底算不算有理想的人了呢?我一直不能原谅张原鑫抛弃杨淑芳,认为他是亵渎爱情,可我不仅对爱情不忠,还开始耍小姐了,那我算什么呢?

朱三省对我的思考很是不屑。朱三省说,就说苏利吧,和她青梅竹马十多年,一遇到一个有钱的主就屁颠屁颠跑了。再说你吧,教了六年书,到重庆来还要骗你妈500元钱,现在怎么样?一个信封可能就是你教一月书的钱。

我就是跟朱三省开始了第一次耍小姐的经历。

待续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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