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合是采莲人,门前一片横塘水。”
清初吴梅村的一曲《圆圆曲》,成就了一代生于乱世的绝色风尘女子。在危机四伏、到处充满杀戮和血腥的中国古代史上,她言笑偃偃,活色生香,风情万种;比肩“四大美女”,直追西施王嫱,成为沉重的历史教科书中飞出的一抹艳丽的桃红。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历史对美女向来是宽容的,宽容到不计前因后果。所谓“倾国倾城”便是明证。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似乎永远是男人(更多的时候是握刀的男人)的选择题。因为她们是美的化身,赚取了很多古代男人和现代男人肮脏的口水。甚至她们死了几百上千年也不被放过。
谁让男人都好色来着?
最近就有一群北京来的好色的老夫子,在贵州岑巩县围着一座死人墓连称“重大发现”。不管是女死人还是男死人,不管是美女还是英雄,在老子看来就是一堆死人骨头。要是饿了流口水你尽管找个地儿躲着悄悄地流,非要说成是什么“重大发现”,你说无聊不无聊啊?难不成你能把那堆烂骨头“生死人而肉白骨”,让她重新活过来给俺老杨看看,再顺便给俺唱个小曲儿,让咱也跟着流流口水?
所谓“恸哭六军皆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见你妈的鬼!几千年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美女似乎永远都是男人的玩物。要为沉重的历史背黑锅,中国男人恶心不恶心啊?不说别的,单就吴三桂老儿,放着个如花似玉的陈圆圆不用,最后又找了什么“四面观音”、“八面观音”,咿儿嘿约得一塌糊涂。为了美女连皇位都不要,谁相信啊?
陈圆圆本是吴门娼妓。用现代的话来说也就是那方面的特殊工作者。虽不至于依栏卖笑,搔首弄姿,其工作性质也差不离,反正都是靠美色取悦有钱或有权的男人。
我丝毫没有鄙视陈圆圆小姐的意思。首先因为咱老杨也同样好色。谁要敢说自己不好色站出来让老杨检查检查,看看裤裆里有没有那混账玩意儿。但好色与好色不同,那些见了稍有姿色的女人就两腿走不动路,满脸奴颜婢膝,挖空心思直欲得之而后快的“王老虎”,除了让我恶心,还是让我恶心。
事实上如今的中国男人是羡慕古人的。因为古人不但可以三妻四妾,时不时有两个闲钱还可以到勾栏里去晃荡晃荡,不用背负太多的道德良心。要是不小心晃荡出感情来了,难说还会衍生出一段段佳话,历史上什么严蕊、杜十娘、李香君、董小宛、小凤仙……看似风雅已极,说穿了也就是高级妓女与高级嫖客的关系。其本质如此。
纵然是这样,我还是对陈圆圆小姐充满了高度的同情。原来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曾经到现在昆明的瓦仓庄寻找过陈小姐(确切地说应该是陈老太太或者陈死人骨头)的故居。陈圆圆与昆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管是翠湖的波涛如梦,金殿的暮鼓晨钟,还是莲花池一缕香魂随风飘散的传说,陈圆圆已经是古城昆明一场被流年吹散的旧梦,她的故事和传说已经深入这座并不怎么美好的城市的骨髓。这就够了。
假设对着古代美女的一座大墓,你可以烧香化纸磕头作揖,也可以临风凭吊嗟呀往事,这都无伤大雅。你管她里面埋的是衣服还是骨头,难不成你扒出来啃上一口?
争个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