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全句

“中国雪莱”徐志摩大诗人的祭日快到了。最近几日,我国北方连降暴雪,小雨雨犹是挂念北方的友人,不由得想起徐志摩的那些温柔的诗句,那些能让灵魂起舞的诗句,小雨雨是南方人很少能见到那种美丽动人的雪景,不知道身处那种天地都是一片纯洁的雪地中是什么感觉呢?是不是会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变得纯净呢?。。。。。。

1931年11月19日,身心俱疲的徐志摩因飞机失事遇难,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生命的结束,也是一个社团失去灵魂的开始。纵使还有胡适这个精神领袖,新月社终于还是散成了历史天空的一抹晚霞,曲终人散的一刻亦留下了永恒的美丽。

《雪花的快乐》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北方的冬天是冬天》

北方的冬天是冬天,

满眼黄沙漠漠的地与天:

赤膊的树枝,硬搅着北风先——

一队队敢死的健儿,傲立在战阵前!

不留半片残青,没有一丝粘恋,

只拼着精光的筋骨;凝敛着生命的****,

耐,耐三冬的霜鞭与雪拳与风剑,

直耐到春阳征服了消杀与枯寂与凶惨,

直耐到春阳打开了生命的牢监,放出一瓣的树头鲜!

直耐到忍耐的奋斗功效见,健儿克敌回家酣笑颜!

北方的冬天是冬天!

满眼黄沙茫茫的地与天;

田里一只困顿的黄牛,

西天边画出几线的悲鸣雁。



《我有一个恋爱 》

我有一个恋爱;——

我爱天上的明星;

我爱他们的晶莹:

人间没有这异样的神明。

在冷峭的暮冬的黄昏,

在寂寞的灰色的清晨。

在海上,在风雨后的山顶——

永远有一颗,万颗的明星!

山涧边小草花的知心,

高楼上小孩童的欢欣,

旅行人的灯亮与南针:——

万万里外闪烁的精灵!

我有一个破碎的魂灵,

像一堆破碎的水晶,

散布在荒野的枯草里——

饱啜你一瞬瞬的殷勤。

人生的冰激与柔情,

我也曾尝味,我也曾容忍;

有时阶砌下蟋蟀的秋吟,

引起我心伤,逼迫我泪零。

我袒露我的坦白的胸襟,

献爱与一天的明星,

任凭人生是幻是真

地球在或是消派——

大空中永远有不昧的明星!

《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恋爱他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恋爱他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他来的时候我还不曾出世;

太阳为我照上了二十几个年头,

我只是个孩子,认不识半点愁;

忽然有一天--我又爱又恨的那一天--

我心坎里痒齐齐的有些不连牵,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的上当,

有人说是受伤--你摸摸我的胸膛--

他来的时候我还不曾出世

恋爱他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这来我变了,一只没笼头的马,

跑遍了荒凉的人生的旷野;

又像那古时间献璞的楚人,

手指着心窝,说这里面有真有真,

你不信时一刀拉破我的心头肉,

看那血淋淋的一掬是玉不是玉;

血,那无情的宰割,我的灵魂!

是谁逼迫我发最后的疑问?

疑问?这回我自己幸喜我的梦醒,

上帝,我没有病,再不来对你****!

我再不想成仙、蓬莱不是我的分;

我只要这地面,情愿安份的做人,--

从此再不问恋爱是会么一回事,

反正他来的时候我还不曾出世!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桥的柔波里,

我甘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蒿,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十八首之一》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注:写于1924年5月陪泰戈尔访日期间。这是长诗《沙扬娜拉十八首》中的最后一

首。沙扬娜拉,日语“再见”的音译略作修改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翡冷翠的一夜》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你也不用管,迟早有那一天;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

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

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

唉,叫人踩,变泥——变了泥倒干净,

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

看着寒伧,累赘,叫人白眼——

天呀!你何苦来,你何苦来……

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来,

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

你是我的先生,我爱,我的恩人,

你教给我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

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

没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

看不见;爱,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

这阵子我的灵魂就象是火砖上的

熟铁,在爱的槌子下,砸,砸,火花

四散的飞洒……我晕了,抱着我,

爱,就让我在这儿清静的园内,

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头顶白树上的风声,沙沙的,

算是我的丧歌,这一阵清风,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

就带了我的灵魂走,还有那萤火,

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

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

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体,

悲声的叫我,亲我,摇我,咂我,……

我就微笑的再跟着清风走,

随他领着我,天堂,地狱,哪儿都成,

反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实现这死

在爱里,这爱中心的死,不强如

五百次的投生?……自私,我知道,

可我也管不着……你伴着我死?

什么,不成双就不是完全的“爱死”,

要飞升也得两对翅膀儿打伙,

进了天堂还不一样的要照顾,

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要是地狱,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

你说地狱不定比这世界文明

(虽则我不信,)象我这娇嫩的花朵,

难保不再遭风暴,不叫雨打,

那时候我喊你,你也听不分明,——

那不是求解脱反投进了泥坑,

倒叫冷眼的鬼串通了冷心的人,

笑我的命运,笑你懦怯的粗心?

这话也有理,那叫我怎么办呢?

活着难,太难就死也不得自由,

我又不愿你为我牺牲你的前程……

唉!你说还是活着等,等那一天!

有那一天吗?——你在,就是我的信心;

可是天亮你就得走,你真的忍心

丢了我走?我又不能留你,这是命;

但这花,没阳光晒,没甘露浸,

不死也不免瓣尖儿焦萎,多可怜!

你不能忘我,爱,除了在你的心里,

我再没有命;是,我听你的话,我等,

等铁树儿开花我也得耐心等;

爱,你永远是我头顶的一颗明星:

要是不幸死了,我就变一个萤火,

在这园里,挨着草根,暗沉沉的飞,

黄昏飞到半夜,半夜飞到天明,

只愿天空不生云,我望得见天

天上那颗不变的大星,那是你,

但愿你为我多放光明,隔着夜,

隔着天,通着恋爱的灵犀一点……

我之甘冒世之不韪,竭全力以斗者,非特求免凶惨之苦痛,实求良心之安顿,求人格之确立,求灵魂之救度耳。人谁不求庸德?人谁不安现成?人谁不畏艰难?然且有突围而出者,大岂得已而然哉?......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嗟夫吾师:我尝奋我灵魂之精髓,以凝成一理想之明珠,涵之以热满之心血,明照我深奥之灵府。而庸俗忌之嫉之,辄欲麻木其灵魂,捣碎其理想,杀灭其希望,污毁其纯洁!我之不流入堕落,流入庸懦,流入卑污,其几亦微矣!

-------------徐志摩 《致梁启超》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一个朋友说的一句话,他说他想找一个“灵魂伴侣”!这不禁让我想到徐志摩的诗句: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由此可见,徐志摩对于“伴侣”一词之理解已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生活伴侣”,他要寻访的是“灵魂”的伴侣,是“精神上”的知已。人间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羁绊,也许只能把真爱藏在心底,无需说出。可是当我们面对一份真挚的情感,还可以保持沉默吗?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也许正因为婚姻是理性的,所以才更觉真爱的可贵。灵魂伴侣?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是那么的惊心动魄!可这世上,那么多的情人、**,在他们之间又有多少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不知道徐志摩的心里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哪个才是他的唯一灵魂之伴侣?也许他用尽了一生的时间去寻找,而在飞机出事的那一霎那他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徐志摩是不爱张幼仪的,但我想他是喜欢林徽因的,那种得不到的欲望一直占据着他的思想,他们是彼此的初恋,而初恋注定是无法磨灭的记忆,曾为她写下了<<再别康桥>>等等的诗句,但林徽因最终选择了梁思诚,这也应了他的那句话:“我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命运于他如此.....而陆小曼是他深爱着也深爱着他的女人,在他遇难后,陆小曼以自己出众的才干整理出版了他的诗文作品,包括至今依然脍炙人口的《爱眉小札》。——这应该也可算得上是徐志摩之灵魂伴侣了吧?!

每一天,我们都行于川流不息的人海中,肩擦肩、背靠背、面对面,空间距离是如此的接近,可心灵距离却如此的遥远。谁也不敢轻易交心,各自寂寞着蜷缩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不禁感叹:我们如此靠近却又如此的遥远!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全句

或许灵魂伴侣对于现今是一种很奢侈的拥有,是一种很梦幻的等待吧?我想,真正的灵魂伴侣一定是眼神和意念的交流就可以到达对方心灵深处的,一眼望穿你心里所有的痛,一个心疼的眼神,就把你所有的伪装统统瓦解,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也许这也是我一直所苛求着的,只可惜可遇而不可求......



"我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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