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原理》 [法]罗兰·巴特①著;李幼蒸译三联书店出版 2007年第2版第2次印刷
一般人们一看到枫叶就很容易想到加拿大的形象,枫叶以成为加拿大的象征,同样的,在外国人眼中中国就是一条龙;十字架代表着基督教,新月象征着伊斯兰教,而“卐”(wan)就是佛教;赛车场地中,设计者将转弯处的墙壁涂成黑黄相间条纹的图案,借以提醒车手集中注意力,警惕发生意外;在生活中,红灯代表停,绿灯代表行。以上的例子在生活中不胜枚举,在实际的设计中也常会有类似的应用。这其中的道理何在呢?是什么规律在支配这些现象呢?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图形、符号会在社会中形成这么大的影响呢?
其实图形本身就是视觉空间设计中的一种符号形象,是视觉传达过程中较直接、教准确的传达媒体,它在沟通人们的文化信息方面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那么符号从何而来?其实人的思维是由认识“表象”开始,再将表象记录到大脑中而形成“概念”,而后将这些来源于实际生活经验的概念普遍化加以固定,从而是外部世界乃至自身思维世界的各种对象和过程均在大脑中产生各自对应的映像。这些影响是由直接的外在关系中分离出来,独立于思维中保持并运作的。它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信息从其视觉传递到声音传递的演变过程中,符号作为一个载体,连接世界的客观事物与我们人类的思维,让人类有机的去认识世界。事实上我们中国的汉字本身就是一个符号,它不同于世界各大文明的“音”表法,从汉字的最早形态“甲骨文”可以看出,它本身也是物质世界的一个超现实写真!因此人类的意识过程,是一个将世界符号化的过程,思维无非是对符号的一种挑选、组合、转换、再生的操作。可以说,人是用符号来思维的,符号是思维的主体。所以在图形设计中,符号学的运用,深刻影响着图形设计的表形性思维的表诉。
以赛车场地中,设计者将转弯处的墙壁涂成黑黄相间条纹的图案为例。因为每当人们看到黑黄相间的条纹时,都会不自觉的产生畏惧感和警惕性。这种感觉或许不仅仅来自于图案色彩本身具有的视觉特性,可能也与黑黄色条纹使人们产生对“老虎”或是“蜜蜂”等可能给人带来危险的动物的联想有关。人们对这样的图形的畏惧与警惕是人们共同生活经验中对老虎或蜜蜂的畏惧与警惕的延续;相同的绿色,却常会使人们产生心旷神怡的愉悦感,仿佛置身于茂密的丛林与清新的空气之中,而生命在自然的环境下也得以健康的生长。因此,绿色,被更多的运用于医药,环保等关于生命领域的设计课题中。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的著名思想家庄子在其著作《庄子》中就已提指出:“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即:在语言和事物之间存在着表征物与被表征物的关系,语言是事物的表征物,事物是语言的被表征物,语言的任务是事物信息的被传达,语言的角色是传达信息的媒体。符号正是利用一定的媒体来代表或者指示某一事物的东西。意大利著名符号学家艾柯②提出:将符号定义为任何这样一种东西,它根据既定的社会习惯,可被看作代表其他东西的某种东西---- 一个记号X代表并不在的Y,成语“雁泥鸿爪”生动准确地表述了符号的概念,鸿雁在泥沼与雪地上留下的爪印,使人们得知曾有鸿雁经过这里的事实,并且可由此推断出鸿雁的大小多寡等信息。爪印,是记号X,而鸿雁是并不在的Y。符号学,正是研究符号规律的科学。
《符号学原理》“既然意义正在于分节,符号学便不能接受遥遥无期的暧昧”;既然社会不断归化并掩饰着符号的内涵,符号学家就应责无旁贷地承担起客观破译符号所指的工作。“以前的语言学致力于在语音演变、自动联想和类比行为中寻找历史嬗变的原因,因而,是有关个体行为的语言学”③。罗兰·巴尔特认为符号有两个层次的含义:明示义(denotation)和隐含义(connotation),前者是符号明显外在的意义,后者是符号在其所依托的社会文化背景之中引申的意义,后者在前者的基础上产生,稳定程度相对较低。比如仰拍的人物画面,除了表达画面人物这一明示义外,还传达出该人物威严、握有实权、对其尊敬的隐含义;与此相反,俯拍的人物画面,往往表现的是人物渺小、微弱、无权势的隐含义。初看起来,语言表现为一个无法分类的事物,难以获得其统一性,因为它同时具有物理、生理和心理的性质,既属个人领域,又属社会领域。然而,如果从这一片繁杂中抽象出一个纯社会性的对象,这种混乱局面就会停止。这一纯社会性的对象,就是进行交流所必需的而又与构成其标记的 质料无关的规约系统,即Langue(语、语言),与之相对应的Parole(言、言语)则覆盖了语言(Langage)中纯粹个人的部分(发音,规则的实现及符号的偶然组合)。语言之语(Langue)等于说从语言(Langage)中减去 言(Parole)。它既是一种社会制度,又是一种价值系统。作为社会制度,它决不是一种行为,它摆脱了任何的深思熟虑。它是语言的社会性部分,个人既不能创造也不能 修改它。语言之语基本上是一个集体契约,人们如想进行交流就必须完全遵守它。另外,这一社会产物是自主的,如游戏之有自己的游戏规则,只有经过学习才能掌握它。而作为价值系统,语言之语又是由一定数量的要素构成,其中每一个要素都既是一个等价物,又是一个较大的功能项,在这一功能项中相关的价值都不同程度地占有一席之地。
注释:
① 罗兰·巴尔特(1915-1980),法国文学批评家、文学家、社会学家、哲学家和符号学家。
② 安伯托•艾柯(Umberto Eco,1932- )是一位享誉世界的哲学家、符号学家、历史学家、文学批评家和小说家。
③《符号学原理》I.1.在语言学领域(第4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