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婕妤(前48年-前2年),名恬,山西太原楼烦人,西汉辞赋文学家,汉成帝嫔妃。远祖是先楚令尹子文;汉武帝时越骑校尉班况的女儿;东汉史学家、文学家班彪的姑母;班固、班超、班昭兄妹的祖姑。
班恬生来聪明伶俐,容美身秀,少有才学,工于诗赋。成帝时被选入宫,初为少使,后立为婕妤。她不争宠,不干政,谨守礼道,行事端庄。班婕妤的文学造诣很高,尤其擅长史事,常能引经据典,开导成帝内心的积郁;又擅长音律,抚琴拨曲,常使成帝缠绵于丝竹声中而进入忘我的境界。初时汉成帝迷恋于她的美色及才情,天天同她腻在一起,不只作为侍妾,甚至把她视作知音。不过,班婕妤过于庄重自持、拘于礼法,缺少炽热的情愫,对于淫荡成性的成帝来说,时间久了,也就渐渐对她失去了热情。(班婕妤曾生下一个皇子,几个月后夭亡。她虽然承宠时间很长,以后却再没有生育。)
一次,成帝微服私巡,游至阳阿公主府中,见到一个歌女,体轻如燕,能歌善舞,具有倾国倾城之貌,更面含一种若即若离、无限娇羞之情状,令人不觉怦然心动。成帝便向公主讨要此女。这个女子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赵飞燕。赵飞燕入宫后,极为得宠,贵倾后宫。后来她又把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赵合德引入宫内,两姊妹轮流侍寝,声色犬马,连夕承欢。至此,后宫粉黛虽如云似烟,俱不值成帝一顾,即使平日最心爱的班婕妤,也被渐渐冷淡下去。
赵飞燕不仅美艳迷人,而且工于心计,时时觊觎皇后之位。而此时许皇后已年届30,色不及飞燕,又一直没有生育。于是为了笼住皇帝之心,听其妹许谒之计,请巫祝设坛祈禳,以求得子。赵飞燕正想做皇后而伺机弄事,一听这消息,便枕风尽吹,诬说许皇后在宫中设坛祈禳,诅咒宫廷。成帝大怒,迅即将许后印绶收回,废于昭台宫中,又把许谒问斩。此事又牵连到班婕妤。班婕妤从容应奏:“妾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得福,为邪还有何望?若使鬼神有知,岂肯听信谗说?万一无知,咒诅何益,妾非但不敢为,也是不屑为!”成帝听她说的理直,颇感内疚,不但免予置议,还赐黄金百斤,但终究还是被冷退于后宫。接着,成帝立赵飞燕为皇后,封赵合德为昭仪,双双居昭阳宫。
班婕妤是一个有见识,有德操的贤淑女子,哪里经得起宫廷内互相谗垢、妒忌、排挤、陷害的折腾。她又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现在宫中已是赵飞燕姊妹的天下,若不想个万全之策,将来自己的遭遇也许就是许后第二。她左思右想,连夜缮就一本奏章,递呈成帝。成帝见她自请至长信宫供奉太后,即刻准奏。班婕妤即日便移居长信宫内,悄然消失于烟花柳绿之外。
于是每天天刚蒙蒙亮,长信宫门徐徐打开,便有一位端庄女子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地打扫灰尘落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就是这么刻板而单调。时不时还听到不远处昭阳宫里传来的阵阵喧哗嬉闹声,而自己却形单影只,仿佛秋天被丢弃的扇叶,孤寂中无人问津,这是何等的失落和哀伤?每次看到飞过头顶的乌鸦,身上或许还披有昭阳殿的日影,不免触景伤情。深宫寂寂,岁月悠悠,她以写诗作赋借以抒发伤怨之情,打发郁郁无聊的时光。那首有名的《团扇诗》(又称《怨歌行》)便作于此时: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从字面看,这似乎是一首题咏扇子的咏物诗,然而,字里行间却蕴涵着深远幽长的意境,寓情于物,非常凄婉地写出了一个薄命女子无尽的哀愁和幽怨。后人便以“秋凉团扇”、“班女扇”作为女子失宠的典故而常吟不衰。 清代著名词人纳兰性德《木兰辞·拟古决绝词柬友》中“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便是化用了该典故,意思是本应当相亲相爱,却成了今日的相离相弃。
一代才女竟是如此残度晚年,令人唉叹不已。汉成帝死后,班婕妤又要求为成帝守墓,以终其一生。伴着冢形碑影,寥落荒原,班婕妤又孤独地生活了五年,便离开了人世,终年46岁,死后葬于帝陵附近的延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