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六骏”的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的轮回
飒露紫(现存宾大博物馆)
拳毛騧(现存宾大博物馆)
白蹄乌
特勤骠
青稚
什伐赤
唐代六匹骏马(什伐赤、青骓、特勒骠,飒露紫、拳毛A、白蹄乌)浮雕石刻。原列于昭陵北阙。太宗李世民为纪念武功,将征战所骑上述六匹战马雕刻上石,陈列于醴泉县昭陵陵后
。相传马的图样是著名画家阎立本所绘。
六骏具有很高的艺术成就,简炼明确的造型,圆熟、浑厚的手法,栩栩如生地突出了马的性格和六骏在战阵中的不同遭遇,同时表现了初唐写实性强的艺术风格。六骏中“飒露紫”、“拳毛A”在1914年被美国人运走,现藏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其余四骏在1918年即将被盗运时因当地人阻止未遂,先存放于陕西省图书馆,后移至西安碑林,现藏西安碑林博物馆。
“白蹄乌”是一匹四蹄皆白的黑色马,高175厘米,宽205厘米,其奔跑之势如黑云疾飞。《旧唐书·高祖本纪》曰:“武德初,薛举起兵陇东,与唐为敌,元年七月,薛仁杲请降,俘其精兵万余人,男女五万口。”此役李世民骑“白蹄乌”亲临战阵,立大功。此马刻成后,李世民为之写赞语:“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盛赞“白蹄乌”在陇东浅水原一带作战之英姿。
“特勒骠”为白嘴微黑的黄色马,高171厘米,宽205厘米。突厥特勒地方所产,属蒙古马种。体形高大,《旧唐书·高祖本纪》曰:武德三年“夏四月,秦王大破宋金刚于介州,金刚与刘武周俱奔突厥,遂平并州”。李世民为之写赞语曰:“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入险摧敌,乘危济难。”
“青骓”为一匹苍白杂以黑色的战马,腾跃如飞,《旧唐书·高祖本纪》曰:武德四年五月已未“秦王大破窦建德之众于武牢,擒建德,河北悉平”。李世民骑“青骓“奔驰战地取得胜利。李世民为之写赞语曰:“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
“什伐赤”是一匹产于西亚波斯的战马,嘴微黑,体毛红色,波斯称马曰“什伐”,故称“波斯红马”。四蹄腾空,而后两腿却作平行状,如勇往向前,无所畏惧。《旧唐书·高祖本纪》曰:“武德四年五月丙寅,王世充举东都降,河南平。两役李世民所骑即“什伐赤”。李世民为之写赞语曰:“涧未静,斧钺伸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
“昭陵六骏”以形传神,形神结合,高度概括地塑造了它们的立行奔驰的身姿、步态,充分展现了它们的勇武、刚烈。昭陵六骏是我国古代雕塑史上千古不朽的艺术杰作。
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 唐太宗忆爱马
昭陵是唐太宗李世民和文德皇后的合葬墓,位于陕西省礼泉县东北22.5公里的九嵕(zōng)山。墓旁祭殿两侧有庑廊,“昭陵六骏”石刻就列置其中。
唐太宗李世民打天下时,每战必乘骏马冲锋陷阵。在两军对垒中,他常亲率精骑冲击敌方战阵,每每穿阵而过,谓之“贯阵”。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李世民是在马上得的天下。
“六骏”原型,是唐太宗李世民在618年至622年五年间转战南北时所乘过的六匹战马,它们都曾伴随李世民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白居易诗中曾云:“太宗旨在振王业,王业艰辛告子孙”,为了告诫子孙创业的艰辛,同时也对与他相依为命的六匹骏马的怀念,李世民在贞观十年(636年)兴建昭陵时下诏,将“朕所乘戎马,济朕于难者,刊名镌为真形,置之左右。”
世间传说,唐太宗令画家阎立本先把“六骏”形象画出,然后令工艺家阎立德刻在石屏上,置于昭陵北麓祭坛之内。他还为每一匹战马赐名作诗,记述它们的战功和风采。史传唐太宗还令大书法家欧阳询将每一匹战马的名字和御制颂词誊写于纸上,令工匠镌刻于石雕之上。虽然每一幅石雕上都留有一尺见方的凿字处,但经过一千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打霜浸,如今却是看不出一个字样。
“六骏”分两列东西相对地放置在唐太宗陵前,马头均朝向南边的陵寝。从南向北,西侧依次是“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东侧依次是“特勒骠”“青骓”“什伐赤”。“六骏”每件宽204厘米,高172厘米,厚40厘米,重达3.7吨,均为青石质地。遗憾的是,“六骏”中的“飒露紫”和“拳毛騧”两石刻在1914年时被盗卖到了国外,现藏于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与人类学博物馆,其余“四骏”,先是被搬运到陕西省图书馆,后来在1950年移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至今,“飒露紫”和“拳毛騧”则是用石膏和水泥制成的复制品。
“六骏”各有故事
“昭陵六骏”是中国雕刻史上的瑰宝,一方面因其高超的艺术手法,另一方面也因为它是唐代石刻中少有的现实题材作品。20世纪初,鲁迅在西安讲学谈到“昭陵六骏”时说:“汉人墓前石兽多半是羊、虎、天禄、辟邪,而长安的昭陵上,却刻着带箭的骏马,其手法简直是前无古人。”西安碑林博物馆副研究员马骥介绍道,“秦始皇兵马俑里有那么多匹马,没有哪匹马像“六骏”一样,是有名字的。”
这些以突厥语命名的战马,虽在今天读起来十分拗口,在唐代却是风光一时。
“飒露紫”是李世民东征洛阳,铲平王世充势力时的坐骑,列于陵园祭坛西侧首位。据《旧唐书·丘行恭传》记载,李世民与王世充在洛阳邙山的一次交战中,为了探清对方实力,他自己跨上“飒露紫”,只带了数十名骑兵,猛冲到敌阵背后。王世充的军队望风而逃,死伤众多,几乎无人敢阻挡他。这时,一条长堤横在面前,李世民和随从将士失散,只有将军丘行恭一人紧随其后。稍后,王世充一队骑兵追了上来,一箭射中太宗战马“飒露紫”。丘行恭急转马头,向敌兵连射数箭,箭无虚发,敌军不敢上前。丘行恭随即翻身下马,将箭从“飒露紫”身上拔出,把自己的坐骑让与李世民。他牵着受伤的“飒露紫”,手持大刀 “巨跃大呼,斩数人,突阵而出,得入大军”。
李世民为了褒奖丘行恭拼死护驾的战功,特命将其拔箭的情形刻于石屏上,石刻 “飒露紫”正是捕捉了这一瞬间情形。对于丘行恭和“飒露紫”,李世民都有很深的感情。李世民为其题赞文曰:“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三川,威凌八阵。”
“拳毛騧”是李世民于621年平定河北,与刘黑闼(原窦建德部将)在沼水(即漳水,在今河北省曲周县境内)作战时所乘的一匹战马,此马矫健善走,周身旋毛卷曲呈黄色,故称“拳毛騧”。
这次战斗相当激烈, “拳毛騧”身中九箭(前中六箭,背中三箭),战死在两军阵前。石刻六骏中,李世民把它比作神马,给它题的赞语是:“月精按辔,天驷横行。孤矢载戢,氛埃廓清。”
“飒露紫”和“拳毛騧”被认为是“昭陵六骏”中上首之二骏,不仅保存较为完好,也最有艺术价值。然而,它们现却身处异国,何时归国也是未知数,其多舛的命运不能不让国人感到痛心。
其余四匹战马,同样各有特点,可以说,每一匹战马都是大唐帝国重大历史事件的象征符号——
“白蹄乌”因全身纯黑,四蹄雪白而得名,是武德元年(618年)李世民平定劲敌薛仁杲时所骑。石刻白蹄乌昂首怒目,四蹄腾空,呈飞速奔驰之状。此马身上无箭伤,可能是因为长途疾驰力竭而死。唐太宗为它题的赞语是:“一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在这次战役中,唐军擒获薛仁杲,平定陇东,巩固了关中,为争夺中原地区奠定了基础。
“特勒骠”全身黄白色,嘴角微黑,是武德三年李世民与宋金刚作战中的坐骑。在此战役中李世民一昼夜接战八十回合,人不解甲,马不卸鞍,连打八次硬仗。石刻“特勒骠”身上无箭伤,作阔步行走状,左侧两腿抬起,右侧两蹄着地,迈着对侧步(一侧的腿同起同落,是经过训练才会有的仪仗走法)。
“青骓”毛色雪白,是武德四年唐太宗与窦建德在虎牢关外激战时的骑乘。石刻“青骓”作疾驰状,表现了冲锋陷阵的情景。马身中五箭,前一后四,均系在冲锋时被迎面射中的。虽是迎面射中,但多射在马身后部,足可说明骏马飞奔的速度。唐太宗所题的赞语是:“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
“什伐赤”是一匹波斯马,毛色纯红,非常好看,是李世民在洛阳和虎牢关与王世充、窦建德作战时所骑的战马。石刻什伐赤作飞奔状,身中五箭,都在臀部,其中一箭是从背后射来的。什伐赤作战时勇往直前,李世民就是骑着它生擒了强敌王世充。
“天将铲隋乱,帝遣六龙来。森然风云姿,飒爽毛骨开……”这是宋代诗人张耒对“昭陵六骏”的赞美诗。流传至今的“昭陵六骏”,不仅将“六骏”在战场上的英姿再现给世人,同时,也将李世民对战死沙场的爱马的哀思传递千古。
“石马失群超海去”
大书法家于右任曾有诗句:“石马失群超海去”。“拳毛騧”与“飒露紫”二骏流失海外一直是国人心中的痛。可“二骏”究竟是怎么被运出国的?又是怎么入藏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直到2001年,发表在香港《东方》杂志上的一篇题为《太宗皇帝和他的六匹战马》的文章,引起了国内学人的注意。该文作者周秀琴女士供职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由于工作的便利,她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第一手资料。时间要追溯到1916年2月,宾大博物馆高110米的圆形无柱穹顶展厅落成。博物馆馆长高登决定举办一个中国艺术大展,作为展厅的揭幕展。他向世界各大古董商发出了邀请函,希望他们携宝参展。当时中国最有名的大古董商卢芹斋也收到了高登的邀请。
卢芹斋早年在同乡、国民党元老张静江的帮助下,与人合开了一家名为通运的古玩公司。此后,中国的瓷器、书画、青铜、石刻,源源不断地通过他流入欧美各大博物馆和收藏家的手中。在西方人眼中,卢芹斋是传播东方文化的使者,而在中国人眼中,他则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文物贩子。
一个为筹备中国艺术大展,一个为开辟美国市场,高登与卢芹斋走到了一起。
1918年3月9日,高登馆长第一次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见到“二骏”。13日他在给卢芹斋的信中写道:“上星期六,您的助手带我参观了大都会仓库并见到了两匹石骏。我十分高兴能见到这著名的雕刻,得知它们在美国已有一段时间。我会从博物馆角度提出一个最佳方案,与我的同仁商讨购买的可能性。”此后的一个月,高登一方面着手把“二骏”借到博物馆展览,一方面不遗余力地游说宾大博物馆董事会买下这两件艺术品。他在给董事长哈里森的一封信中写道:“这些浮雕自七世纪以来,一直出现于历史记载,证明中国人视其为艺术领域内的优秀作品。它们是非宗教、纯世俗艺术品,对我馆佛教雕刻收藏能起到完美的平衡作用。因为中国早期雕刻是宗教的天下,六骏因而成为稀世之宝。这些石刻实为独特的不朽之作。”卢芹斋开价15万美元,在当时算是天价了。为了能凑足这15万美元,高登四处筹款。
直到1920年底,博物馆收到一位名叫艾尔德里奇·约翰逊的慈善家的慷慨捐助。最终,经过还价,宾大博物馆以12万5千美元的价格,买到了“昭陵二骏”。博物馆还专门在“二骏”陈列柜的下方挂上了“艾尔德里奇·约翰逊先生捐赠”的铜牌。
“二骏”入藏宾大博物馆的消息在西方古玩界不胫而走。不久,一个名叫保尔·马龙的法国商人给博物馆写了一封信,披露了盗卖“二骏”的情形。马龙在信中说,1912年在北京的法国商人格鲁尚,为了抢在德国人之前弄到石骏,派人潜入昭陵。1913年5月的一天,一干盗贼正偷偷地把砸下来的飒露紫和拳毛騧运下山时,被闻风赶来的当地村民拦住。情急之下,“二骏”被推下山崖,后来残碎的石骏被陕西政府没收。而写信人马龙为这次盗运活动付出的大笔投资也泡汤了。
“二骏”落到陕西督军陆建章手中。此时,刚当上大总统的袁世凯正在筹建“袁家花园”。二公子袁克文给陆建章递话儿说:“老头子搞了一处园子,想找几块有意思的石头装点一下。”一听这话,陆建章立刻把“二骏”贴上封条,送到了北京。可“二骏”并没有进入袁府,而是很快被转手卖给了卢芹斋。
在袁府和卢芹斋之间促成交易的中间人,据说是琉璃厂小古玩铺延古斋的老板赵鹤舫。1915年,赵鹤舫结识了袁世凯的二公子袁克文。此时,袁世凯正在营建 “袁家花园”,赵鹤舫便撺掇袁克文向陆建章要那两匹石骏,随后拿着袁府的封条,派人到陕西,运来了“二骏”。有人说,赵鹤舫送入袁家花园的是“二骏”的赝品,真品被他转手卖给了卢芹斋。
对于这个传说,周秀琴表示怀疑。她认为,一旦袁世凯知道赵鹤舫用个假货糊弄他,赵鹤舫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精明的赵鹤舫恐怕不会冒此大险。她觉得更加合理的解释是,“二骏”尚未送入袁家花园,袁世凯就做着他83天的皇帝梦一命呜呼了。于是,二骏通过赵鹤舫这个中间人,卖到了卢芹斋手中。
最终“二骏”从北京远涉重洋到了美国宾大博物馆。然而,“昭陵六骏”的心酸故事并未就此结束。其余“四骏”虽未被卖到国外,但也没逃脱遭破坏的命运。
有一种说法认为,1916至1918年之间,被高登馆长聘为宾大博物馆东方部副主任的毕士博(1914年至1918年,他曾两次赴华探险,此人与“二骏”被盗卖美国也有干系),勾结当时陕西督军陈树藩的父亲,来到昭陵盗窃剩余“四骏”。经办人向礼泉民众撒谎要将“四骏”运至西安保存,但当地民众很不放心,选几名代表一直跟着运载大车。那些人沿渭河行至西安城北草滩时,将“四骏”打碎成几块装箱,准备由水路运走。几名代表见状立即向省议会报告。这时驻防在渭河北岸的靖国军也闻知此事,声讨陈树藩盗卖国宝。陈树藩无奈,遂命人将“四骏”运至陕西图书馆。1949年,陕西图书馆将“四骏”移交西安碑林博物馆。至此,“四骏”得以幸存下来。
周秀琴考证认为此系传说。毕士博到陕西时,“四骏”早已入藏陕西图书馆了,不存在他串通军阀盗运“昭陵六骏”的事情。
团聚遥遥 此恨绵绵
中国人对“昭陵六骏”有着深厚的感情。据当地传说,人们有了冤情,就会来到“昭陵六骏”前倾诉,唐太宗就会骑着“六骏”显灵。在这样的民族情结之下,中国人民不会坐视“二骏”流亡海外而不管。为了使“二骏”早日归国,不少爱国人士曾为此多方奔走。
1972年尼克松访华前夕曾向美国社会名流询问:送什么礼物给中国最好?当时居美的杨振宁提议将“两骏”送回,然而这一意见未被采纳。
“二骏”回归也曾出现过转机。1986年夏,陕西省考古学会会长、著名考古学家石兴邦到美国考察时,与美国哈佛大学华裔考古学家张光直一起到宾大博物馆观看“昭陵二骏”。宾大博物馆馆长戴逊先生和张光直是好友。在张光直的斡旋之下,戴逊表示愿意考虑将两件藏品归还中国,但提出中方用几件文物作为交换。碑林博物馆随后挑选出两尊唐代石造像,打算与宾大博物馆交换:一尊是一米多高的佛像,另一尊是两米多高的菩萨像。当时正值一个美国考察团访问西安。代表团中的凯赛尔先生是戴逊馆长的挚友,他在参观西安碑林时,发现“四骏”解说牌上写着,“昭陵六骏中的‘飒露紫、拳毛騧’两骏被美帝国主义分子盗去,现藏美国费城宾大博物馆”。凯赛尔十分生气,给戴逊写信说,“如果这是真的,我感到羞耻,请你把文物还给中国。如果不是,也请你告诉他们,希望能阻止这样的谴责。”戴逊当时的不快,可想而知,交换事宜遂不了了之。
此后,石兴邦一直为“二骏”的回归做着努力,但却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近几年来,唐大明宫文物保护基金会一直在为“二骏”回归努力着。今年10月,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将要开园。大明宫是唐太宗李世民建造的宫殿,“昭陵六骏”的雕刻与大明宫的建造几乎是同时进行的,“但是从目前的情况判断,回归还是有困难。”此次赴美修复“二骏”的专家之一,唐大明宫遗址文物保护基金会国际事务理事王友群谈到“二骏”回归时表示,未来还是有希望的,宾大正在考虑此事,但还需要一个过程。
石刻残片横空出世
“昭陵六骏”特有的表现手法,开创了陵墓雕刻的一代新风,为以后历代陵墓雕刻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道路。六具石雕骏马,是在平面上起图样,雕出人马形状的半面及细部,并使用高内突起的浮雕手法,这种表现手法本出于古代青铜器的铸造艺术,后来我国在佛教艺术中也大量使用(如云岗石窟、龙门石窟中的佛雕像,此手法屡见不鲜),但用作大型陵墓石刻,是从“六骏”开始的。
“昭陵六骏”的雕刻手法,是在有限的空间里塑造形体,只给观众有限的观赏视域,与其它的陵墓雕刻拉开了距离,丰富了陵墓雕刻的表现力,突出表现了唐代雕刻水平的发展。
2003年,“昭陵六骏”继续续写着他们的传奇。一处规模宏大的昭陵建筑群遗址展现在了世人眼前,主要包括清代祭灵和北司马门建筑群遗址。这里出土了唐代及明清两代大量的建筑构件,还有明清祭祀碑八通,最重要的是还发现了唐代和清代曾经摆放“昭陵六骏”的两处基座。两处基座的出土,对研究唐朝陵寝形制和工艺有重大的意义。在台基上边的土层中,考古学家还有一个令人激动不已的发现——三块“昭陵六骏”的残片。这三方石块并没有明显的风化情况,从石质看,要比流传至今的“昭陵六骏”主体,完好许多。
经过研究比对,这些残片分别是“昭陵六骏”中青骓马的后腿和什伐赤马前腿蹄腕部分的构件,另一块残片,在此次专家赴美参加修复二骏期间,已被证明是“拳毛騧”马鞍断裂部分。
三块残片的出土表明,在“二骏”被盗运出国之前,“昭陵六骏”早已被破坏过。
万幸的是,残片深埋地下未经风雨,为我们重新认识“昭陵六骏”,提供了重要的资料和线索。什么时候才能将“拳毛騧”马鞍断裂部分对接到主体上?什么时候漂泊海外的二匹神马能够回到故乡?我们心中的这一苦痛何时能够得到慰藉?
昭陵六骏之谜
朱文杰
唐太宗李世民陵墓前的六块浮雕石刻,因了唐太宗墓为昭陵,而被称为“昭陵六骏”。 其中四块现藏西安碑林博物馆。两块被盗卖流落国外,现藏于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所博物馆。
昭陵六骏为中国艺术顶峰的精品之作,古人论画分为神品、妙品、还有逸品。我以为鲁迅慧眼中“前无古人”的昭陵六骏,肯定应为神品了。
昭陵六骏雕刻技艺之高超,成为雕刻家眼中经典的经典,可以说令整个艺术界折服。世界上任何一本关于中国艺术的通史它们都不可能缺位。它们是汉唐雄风投射到西安这座千年古都昨天的萧瑟背影,它们的不可复制,也成为了西安永远追寻的一个大唐之梦。
碑林博物馆的研究员马骥曾给我介绍有关六骏的故事,首先看了他提供的1908年一位法国教授拍摄的安放在礼泉唐太宗昭陵的九嵕山北司马门祭坛东西两庑的六骏照片,这可是最早拍摄六骏的照片了,从当时的照片上可以看出其中四尊石雕已被割裂损坏。所以,谁人损坏何时割裂?已成谜。
可是,2002年和2003年两年,文物工作者先后在对昭陵祭坛(北司马门遗址)进行发掘时发现三块“昭陵六骏”残片。2004年经和藏于碑林的昭陵六骏中的四骏现场拼对,专家认为最大的一块属于青骓的后大腿,腿毛细腻的巴掌大的一块是什伐赤前马腿的蹄腕部分,第三块则怎么也拼对不上。2010年5月西安文物保护修复中心的周平、刘林西和陕西历史博物馆的杨文宗三位专家赴美修复藏于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昭陵二骏”才解开这一谜,从国内带去的“昭陵六骏”残块石膏模型,与“拳毛騧”马鞍断裂部分非常匹配。长达八年之久的“六骏”考古发掘残块得以最终确认。陕西省考古研究所隋唐室主任、昭陵考古队队长张建林介绍“昭陵六骏”残片说:“腿毛细腻的那件残块是在清理昭陵六骏的东边三骏时发现的,应是雕完不久就‘离开母体’埋入地下了,否则雕刻的腿毛和棱角不会保存得如此完好。”我从这句话认识到,昭陵六骏应该早在一千多年前唐朝经历的几次劫难中的某一次而被毁掉的,是安史之乱、黄巢起义,还是黄巢叛将、篡唐的朱温?不得而知。也可能和乾陵墓前那些西域各国无头使者,头被砸掉的时间差不多吧。
当然,六骏被割裂之劫肯定不止这一次,因为它太重太大了,在被文物贩子盗运时是否曾被大卸四块呢?清曹骥观《昭陵六骏歌》中的“于今陵殿六无主,败瓦颓垣窜野鼠。独留六骏尚嘶风……大车捆载咸阳过,纵说神物有护持,到此已嗟缺两个。”说的就是六骏被盗。“大车捆载咸阳过”,是1913年5月,而最后流失美国则是在1914年了。将如此重量之巨石运抵美国,不通过当时国家最高权威怕是无法办到的,其中谁是主谋?也是一个谜,从前所说的美国人毕士博盗走两骏,没有证据,也不符合事实,毕竟毕士博到中国时,两骏实际已在美国。
国家邮政局于2001年10月28日发行的《昭陵六骏》邮票一套六枚,只有一个笼统的名字,每匹骏马的具体名字都没有标上,这又是一个谜。事情因为北宋元佑四年,六骏曾被线刻画在一块石碑上,因刻工细微精妙,和原来残损的实物相较也难区分,后果是一些美术史书籍张冠李戴因而引起争论,遂成谜。现在采取这种回避办法,我以为不失为一种上策,一则避免了万一谬误流传使邮票胎死腹中,二则没有必要非要去解开这个谜。把遗憾留给后人,不是更添一点神秘吗? 其实“昭陵六骏”早该在上世纪的1965年被搬上邮票了,据传由陕西人的吴建坤设计出了样稿,名为《汉唐石雕》,汉代选霍去病墓石雕,唐就是六骏。因文化大革命即将到来前的那种特殊政冶环境和气氛,被迫撤消印制发行,具体原因也已成谜。虽迟发行三十六年,但当年作为汉唐石雕,肯定难以保证昭陵六骏全部被搬上邮票。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是,中国汉代石刻艺朮的奇葩,与昭陵六骏可称一时瑜亮的霍去病墓前石雕只能等待,单独成套发行了。
不管怎么说,让分散快90年的《昭陵六骏》在邮票上团圆,也算是对经历风雨,多灾多难的这组国宝级文物的厚爱和最好的回报了,从这一点上反映了国家邮政局的胆识和智慧,让人不得不佩服尊敬。另外还给了六骏邮票中国邮政第一套压凸票的殊荣,使之成为新千年最为珍贵的邮票而永留史册。
昭陵六骏是李世民生前最心爱的坐骑,在他创建唐王朝一统天下的大业中,这六匹骏马和他一起浴血疆场、冲锋陷阵,有的马还救过他的命,在不少重大军事战役中,建有奇功。主人为了纪念它们,就下令将它们刻石立碑,置于陵寝左右。诚如李世民在营造昭陵而下的诏书所言:“朕所乘戎马,济朕于难者,刊名镌为真形,置之左右。”据说,先由大画家阎立本绘成《六骏图》 ,后按此图蓝本雕刻而成。李世民还亲自作诗六首,颂其风采,并命大书法家欧阳询抄录,刻在六骏的石碑上,这就是马赞。而现在,这堪称诗书画三绝的马赞刻石,我们已难觅踪迹了,连马赞是否刻上石也令人质疑,于是马赞成谜,也成了一桩历史悬案。所幸的是《全唐文》(卷l0)收录有唐太宗昭陵《六马图赞》,才不至于让今天的我们再陷入迷茫之中。
昭陵六骏以阎立本绘《六骏图》为蓝本雕刻,采用圆雕和浮雕相结合的形式完成, 手法简洁浑厚,造型栩栩如生,是驰名中外的石雕艺术珍品,独步天下,精美绝伦,尽现盛唐恢弘之气象。而阎立本为李唐王朝宰相画家,他奉诏画过太宗御容,还绘有《秦王府十八学士图》《历代帝王图》《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以及被搬上邮票的《步辇图》。其作有通神之妙,被列为神品。
六骏分别名为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特勒骠、青骓、什伐赤,这些在唐代风光一时的名字,在今天仍然新奇而陌生,
唐太宗李世民写的马赞分别是。
飒露紫:“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三川,威凌八阵。”
拳毛騧:“月精按辔,天驷横行;孤矢载戢,氛埃廓清。”
白蹄乌:“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特勒骠:“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天险摧敌,乘危济难。”
青 骓:“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
什伐赤:“瀍涧未静,斧钺申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
读这些诗意丰沛的赞语,你可以感悟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李世民对自己爱马极尽辞藻,推崇备至的欣赏,和发自肺腹,视若性命的喜爱。
六骏或奔驰、或行走、或站立,个个生动传神,给人以极大的艺朮感染和冲击。六骏中有四骏都身上带箭,让你触目而惊心。站在它们的面前,让你不由自主就绷紧了神经,血脉贲张,激动颤抖而难以自持。拳毛騧前中六箭,背中三箭;什伐赤的臀部中了五箭;冲锋陷阵奔驰中的青骓中了五箭;更见飒露紫前胸中一箭,危难之际,一将正在为战马拔箭,这是六骏中惟一附刻人物的作品。人叫丘世恭,一员猛将,他把自已战马让给李世民,回身四箭射毙追兵……。六骏画面中那种争锋的残酷,鏖战的惨烈,以及铁骑滚滚,威凌八阵,追风骏足,一往无前,天驷横行,视死如归的意志,全都体现在它们强键而骨腾神骏的身躯上。
我也曾为昭陵六骏赋诗,以表达我的感动,想象,幻觉和激情。
六匹马/彪炳初唐的军史/李氏王朝在溅火的铁蹄下发迹/热汗消不尽慓悍/刚硬的鬃毛/飞扬一个个血染的故事/浑身咬满了箭矢/没有倒下/仍在腾跃堑壕/仍在冲刺长风/从残垣断壁和峰火烟尘中/从古国的文明中/踏一条尚武的血腥之路/就是凝固于青石浮雕/也不会停止长啸
从这些留存下来的马赞中让我重新认识了唐太宗李世民,明白了他是一位义重情深的性情中人。所谓“重新认识”,是因我曾在以阶级斗争划分一切的年代,只知道皇帝老儿沒好人,“粪土当年万户侯”和“王后将相宁有种乎”,“略输文采,稍逊风骚”, 只知道争夺皇帝位的残酷,玄武门兵变李世民弑兄戳弟的血腥。看来,一个人都有他的另一面,就是皇帝也不例外。
李世民不光在贞观十年(636年) 为了纪念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六骏刻石立碑。並在随后的贞观十七年(643年)为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诸多功臣,命阎立本在凌烟阁内描绘了二十四位功臣的画像,是为名传天下的《二十四功臣图》。李世民对自己爱马的感情,和对跟随他的,大唐王朝的开国元勋,功臣名将的尊重,“为人君者,驱驾英材,推心待士”都让后人铭记在心。如此胸怀,世传的一代贤明人君,看来应当不虚此名。
从昭陵六骏背后的故事传奇中,也让我认识了这位出生于陕西武功的李世民,不单是一代明君,还是一位年轻时就投笔从戎,亲冒箭矢,冲锋陷阵,勇猛过人,能征惯战,文韬武略,皆冠绝一时的风流人物。並明白了他为什么能创造出大唐盛世的贞观之治。随之让我也对流传下来的唐代宫廷音乐,被称为音乐活化石的长安古乐演奏的《秦王破阵乐》,有了一闻究竟的兴趣。
再就是围绕“昭陵六骏” 产地来源、名号含义,今天也依然争议不断。以及许多其他未解之谜。
例如:“白蹄乌”的命名,千百年来,人们一直认为是一匹有四只白蹄的纯黑色的马。而曾任西北大学教授的葛承雍先生研究认为,“白蹄”二字来源于突厥语,意为幼马或幼骆驼,是“少汗”之意。 “白蹄乌” 应是一匹冠以突厥语“少汗”之意的荣誉性专名的坐骑。
再如:“特勒骠”属突厥名马。这种马是典型的大宛马,即著名的神骏“汗血马”。研究者认为,“特勒”是突厥汗国的高级官号之一, “唐太宗以突厥‘特勒’官号来命名自己的坐骑,不仅仅是为赞扬名品良种的骏马,更重要的是以突厥赞美英雄、勇士的风俗来纪念和炫耀自己的辉煌战绩。
而“什伐赤” 亦属大宛的汗血马,也是用突厥官号命名的一匹坐骑。
关于“飒露紫”, 人们把“飒”解读成风声,意思马奔驰如风;还依据唐太宗所题的赞语“紫燕超跃”来描绘这匹坐骑像一只轻健飞奔的纯紫色燕子。葛先生认为,“飒露”一词来源于突厥语,常被突厥人用作为领袖的荣誉性称号和高级官号“勇健者”,所以,“飒露紫”的含义应是“勇健者的紫色骏马”。
关于“青骓” ,葛承雍等先生考证,有可能是来自西方“大秦”国的骏马,“青骓”之“青”不是泛指一种颜色,而是来源于突厥文, “秦”、“青”同音,故称之。
“什伐赤” 亦属大宛的汗血马,也是用突厥官号命名的一匹坐骑。
关于“拳毛騧” , 原名“洛仁騧”,是代州刺史许洛仁在武牢关前进献给李世民的坐骑,故曾以许洛仁的名字作马名。后人或因马周身旋毛卷曲,又称“拳毛騧”。 葛先生认为, “拳毛”的标准译名应源于“权于麾”。 “拳毛騧’,可能是从“权于麾国”来的。
而这些争论和新的诠释,让我有点迷惑,今后还会有什么不同的解读和诠释出现呢?但潜藏和围绕在昭陵六骏身上的如此之多,难解的谜,却使昭陵六骏更为神秘,如潜龙隐凤,更加让人关注。
但我最为看重的却是挖掘“昭陵六骏”石刻本身蕴含和散发的艺术价值,和认识感悟其“前无古人”,光耀古今的艺术魅力!
2012年9月25日---27日于龙首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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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陵,乃是唐太宗李世民和文德皇后的合葬墓,位于陕西省醴泉县烟霞乡九嵕山上。
六骏,指唐太宗在统一中国战争中骑乘作战的六匹骏马。贞观十年(公元636年),唐太宗营建昭陵时,诏令著名画家阎立本绘制图样,工艺美术家阎立德设计并组织施工雕刻六骏。立昭陵六骏的用意,除炫耀一生战功外,也是对这些曾经浴血疆场,生死与共的战马的纪念,并告诫后世子孙创业之艰难。
“昭陵六骏”原置于昭陵北麓祭殿两侧庑廊,分别雕凿在6块巨大的长方形石料上,每块约高1.71米,宽2.05米,厚0.3米,分两组东西排列。采用高浮雕手法,以简洁的线条,准确的造型,生动传神地表现出战马的体态、性格和战阵中身冒箭矢、驰骋疆场的情景。每幅画面都告诉人们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故事。现在,为了更好的保护这批珍贵的文物,将“昭陵六骏”安放到了西安碑林石刻艺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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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的第一骏名叫——“特勒(勤)骠”,马黄白,嘴微黑,毛色黄里透白,故称"膘","特勒"是突厥族常用的一个官衔名称,可能是突厥族某特勒所赠。为李世民平定宋金刚时所乘坐骑。
李世民在619年乘此马与宋金刚作战,史载:唐初天下未定,宋金刚陷浍州(在今山西境内),兵锋甚锐,"特勒骠"在这一战役中载着李世民勇猛冲入敌阵,一昼夜接战数十回合,连打了八个硬仗,建立了功绩。
唐太宗为它的题赞是:"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天险摧敌,乘危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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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第二骏名叫——“青骓”,来源于突厥文 cin 或 sin ,指来自西方大秦的骏马。苍白杂色,为李世民和窦建德(隋朝末年河北、山东一带的农民起义军领袖)在洛阳武牢关交战时的坐骑。
窦建德原系隋军麾下将领,据说还是李世民的母舅,乘乱自称夏国王。
据文献记载,武牢关大战,当时,唐军扼守武牢关,占据有利地形。李世民趁敌方列阵已久,饥饿疲倦之机,下令全面反攻,李世民最先骑上“青骓”马,率领一支精锐骑兵,似离弦之箭,直入窦建德军长达20里的军阵,左驰右掣,打跨了窦建德和十几万大军,并在牛口渚(今河南省汜水县西北12.5公里处) 一举擒获了窦建德。一场大战下来,骏马“青骓”身上中了五箭(前边一箭,后面四箭),都是从迎面射来的,但多射在马身后部,足见它奔跑起来迅猛异常,速度之快。石刻 “青骓”呈疾驰之状,显示出飞奔陷阵的情景。武牢关大捷,使唐朝初年的统一战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唐太宗给它的赞语是:"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前三句形容马的矫捷轻快,后一句道出这一战役的关键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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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第三骏名叫——“什伐赤”. "什伐"是波斯语"马"的音译,是来自波斯的红马;另一种说法是“什伐赤”为突厥高级官号“设发”命名的坐骑。纯赤色,也是李世民在洛阳武牢关与王世充、窦建德作战时的坐骑。 王世充祖上西域人,隋末唐初自称郑王,据洛阳,与窦建德结好。当李世民攻打王世充时,王向窦求救,但都被李世民击败。
石刻上的骏马凌空飞奔,身上中了五箭,都在马的臀部,其中一箭从后面射来,可以看出是在冲锋陷阵中受伤的。唐太宗赞语"溏涧未静,斧钺申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
在这一重大战役中,李世民出生入死,伤亡三匹战马,基本完成统一大业,"青旌凯归"流露出他的兴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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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的第一骏名叫——“飒露紫”,专家认为,“飒露”一词来源于突厥语,将“飒露” 的读音还原为唐代域外的非汉语词汇时,对应汉译为“沙钵略”、 “始波罗”。在《通典》(卷197)所载突厥十等官号、《隋书》纪传等文献及突厥碑铭中,“沙钵略”和“始波罗”常被突厥人用作为领袖的荣誉性称号,并将其“勇健者”称为“沙钵略”和“始波罗”,是突厥汗国的高级官号之一。用突厥汗国的荣誉性称号和高级官号来称唐太宗的坐骑,既符合对突厥汗国“勇健者”的赞颂,又能表达唐太宗李世民初唐征战疆场的丰功伟绩,体现了唐太宗对突厥“沙钵略”、“始波罗”者的敬佩之情。所以,“飒露紫”的含义应是“勇健者的紫色骏马”。
“飒露紫”前胸中一箭,为李世民平定东都击败王世充时所乘。牵着战马正在拨箭的人叫丘行恭,六骏中惟这件作品附刻人物,还有其事迹。
据《旧唐书.丘行恭传》(卷59)记载,公元621年,李世民与王世充在洛阳邙山的一次交战中,乘着飒露紫,亲自试探对方的虚实,偕同数十骑冲出阵地与敌交锋,年少气盛的李世民杀得性起,与后方失去联系,被敌人团团包围,随从诸骑均失散,只有将军丘行恭一人紧随其后。突然,一条长堤横在面前,围追堵截的王世充骑兵又一箭射中战马“飒露紫” 前胸,在这危急关头,大将军丘行恭急转马头,向敌兵连射几箭,随即翻身下马,把自己的坐骑让与李世民,自己一手牵着受伤的“飒露紫”,一手持刀和李世民一起 “巨跃大呼,斩数人,突阵而出,得人大军。”回到营地,丘行恭为 “飒露紫”拔出胸前的箭之后,“飒露紫”就倒下去了。
李世民为了表彰丘行恭拼死护驾的战功,特命将拔箭的情形刻于石屏上。石刻 “飒露紫”正是捕捉了这一瞬间情形,丘行恭卷须,相貌英俊威武,身穿战袍,头戴兜鍪,腰佩刀及箭囊,作出俯首为马拨箭的姿势,中箭后的“飒露紫”垂首偎人,眼神低沉,臀部稍微后坐,四肢略显无力,剧烈的疼痛使其全身颤栗,本能的向后退缩,丘行恭欲拔不忍的爱马之情,真乃人马难分,情感深挚。“飒露紫”是六骏之中惟一旁伴人像的,也是故事最传奇,艺术价值最高,保存最完整的。
李世民为其题赞文日:“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三川,威凌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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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第二骏名叫——“拳毛騧”,葛承雍先生研究认为, “拳毛”音源于突厥文“khowar,kho”,汉文在《北史》中称为“权于麾国”,在隋唐古音中语音对译极为类似。所以,“拳毛”的标准译名应源于“权于麾”。由此可见,“拳毛騧’,,可能是从“权于麾国”来的或者是一匹与“权于麾国”种马通过人工杂交方式培养出来的大良马。马黑嘴头,周身旋毛呈黄色,它原名“洛仁騧”,是代州(今河北代县)刺史许洛仁在武牢关前进献给李世民的坐骑,故曾以许洛仁的名字作马名。许洛仁死后陪葬昭陵,其墓碑上就记载着武牢关进马之事 (见《昭陵碑石》《许洛仁碑》,三秦出版社1993年版)。后人或因马周身旋毛卷曲,又称“拳毛騧”。一般认为,马身若有旋毛是贱丑的,但此马矫健善走,蹄大快程,贵不嫌丑,故用“拳毛”作马名,以表彰唐太宗不计毛色,不嫌其丑,善识骏马的眼光。
马身前中六箭,背中三箭,为李世民平定刘黑闼时所乘。
刘黑闼本来是隋末瓦岗寨李密的裨将,窦建德失败后,窦建德原部将范愿、高雅贤怀着复仇的目的:推荐刘黑闼为首领:在河北一带起兵反唐。他们攻城陷郡,势如破竹,打败了唐朝著名将领李绩(责力),俘虏了勇猛过人的唐将薛万彻、薛万备。约半年时间,收复了窦建德原来在河北一带占据的大部分土地。他占据了夏国的旧州县,并勾结突厥人,自称汉东王。
武德四年(621)十二月李世民又一次奉命出征,平定河北,公元622年,李世民率领唐军与刘黑闼在洺水(即漳水,今河北曲周一带)作战。他采用坚壁挫锐,断粮筑堰的办法,逼迫刘黑闼率两万骑兵南渡洺水,刘军主力渡河时,唐军从上游决坝,趁机掩杀,夺得胜利。这次战斗打得相当激烈,李世民的坐骑“拳毛騧”竟身中九箭,战死在两军阵前。自这场战争后,唐王朝统一中国的大业便宣告完成了
李世民给它题的赞语是:“月精按辔,天驷横行。孤矢载戢,氛埃廓清。”把它比作神马。
唐代诗人杜甫在他的诗中也曾提到过“拳毛騧”,诗中日:“昔日太宗拳毛騧,近时郭家狮子花。”狮子花是唐代宗时范阳节度使李德山进献给代宗李豫的一匹骏马,这匹马体毛卷曲似鱼鳞,通体有九道花纹,所以又叫“九花虬”。唐代宗把这匹马赐给了汾阳王郭子仪。诗人把“拳毛騧”与“九花虬”并提,说明两者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
大家可能注意到“飒露紫”和“拳毛騧”我标注为复制品,那是因为“飒露紫”与“拳毛騧”的原作现藏于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中,这其中变迁还有一段让人痛心的往事。1914年,早已久闻昭陵六骏盛名的美国文化商毕士博来华密谋盗取。他先到北京活动,托袁世凯的次子写信介绍他到陕会见陕西督军陆建章,买通陆建章及其部下大小贪官,以24万银元价格盗买六骏中最为精美的飒露紫和拳毛騧。1918年,毕士博与一些卖国贼又来陕窃取其他四骏,但在运输过程中被热爱家乡文物的醴泉人民发现截获。1920年美国人将飒露紫和拳毛騧偷运到美国。其余四骏上的碎裂纹路,就是当时这些盗取者为了运输方便而将其打碎所留下的。在未破坏前,有长安李月溪手拓传世,从拓片上看,墨迹清晰,再现了骏马的生动形态,此拓片具有一定的文物价值(图片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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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第三骏名叫——“白蹄乌”,关于“白蹄乌”的命名,葛承雍先生研究认为,并非就是一匹有四只白蹄的纯黑色骏马之意。作为“天可汗”唐太宗赫赫战功的赞美之称和坐骑专名,“白蹄乌”的命名不足以说明李世民丰功伟绩的含义。他认为,“白蹄”二字来源于突厥语“bota”,意为幼马或幼骆驼,是“少汗”之意。“白蹄乌”应是一匹冠以突厥语“少汗”之意的荣誉性专名的坐骑,“在立有战功的黑马名称前带有赞美的称衔或加诸各种高贵的官号,其象征意义不仅符合突厥歌颂上层领袖坐骑的习俗,而且也符合唐人颂扬圣皇名君的传统作法。所以,突厥语‘少汗’ (bota)应该是汉语 ‘白蹄’真正的原意。”(葛承雍《唐昭陵六骏与突厥葬俗研究》,《中华文史论丛》第60辑。)马纯黑色,四蹄俱白。
据《全唐文》(卷l0)收录唐太宗昭陵《六马图赞》记载,为李世民平定薛仁杲时所乘.
隋大业十三年(617)四月,薛举、薛仁杲父子在金城(今甘肃兰州市)郡起兵。七月,薛仁杲称帝。十二月,薛举父子竭动10万大军,想趁李渊父子立足未稳,夺取关中长安。次年六月,薛军占领泾州(今甘肃泾川县北五里),后一直开到豳州(今陕西彬县)、岐州(今陕西凤翔)一带。唐高祖李渊封李世民为西讨元帅,出兵抗击。两军在浅水原(今陕西长武县北)一带相持了两个多月。十一月,薛军粮草不济,军心浮动,进退两难。李世民看准战机,连夜调兵谴将,趁机内外夹攻。李世民先用少量兵力在浅水原诱敌,拖住薛军精锐罗侯部,然后出其不意,亲率劲旅直捣敌后。他骑着“白蹄乌”身先士卒,只带了数名精锐骑兵,率先杀入敌阵,薛军大乱,兵卒向折(言庶)城(今甘肃泾川县东北)溃逃。为彻底消灭敌人,李世民又催动“白蹄乌”,带领两千余名骑兵紧紧追赶,一昼夜奔驰二百多里,把薛仁杲败军围定在折慧城内,扼守关口要道,迫使薛仁杲率残部开城投降。浅水塬大战奠定了唐王朝立足关陇的政治经济基础。
石刻“白蹄乌”筋骨强健,四蹄腾空,鬃鬣迎风,俨然当年在黄土高原上逐风奔驰,追击薛军的情景。
唐太宗给它题的赞语是:“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以下图片来自网络,向提供者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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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李月溪手拓之飒露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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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李月溪手拓之什伐赤
下面是金人赵霖根据石刻所绘的《昭陵六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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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赵霖、绢本设色、纵27.4cm、横444.2cm。
国家邮政局于 2001年10月28日发行《昭陵六骏》特种邮票1套6枚,志号:20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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