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支队纪念馆内的王脉凤铜像
贾汪抗日女侠王脉凤
1940年8月中旬的一天,江苏省徐州市贾汪镇北隅干土塘的气氛紧张异常。这里是敌人屠杀我革命军民的刑场。四周的日伪军岗哨森严,如临大敌。岗哨圈内站着许多乡亲,他们心情沉重。不远处屹立着一位衣着褴褛、遍体鳞伤的青年女子。她眼神里充满着坚贞与刚毅,用深情依恋的目光向乡亲们作最后告别。猛然间,她把头转向穷凶极恶的敌人,怒目圆睁,毫无惧色,从容地走向早已为她挖好的土坑。
敌人蜂涌而上,慌乱地向坑内填土。这位成仁取义的烈士,就是我们的女英雄、运河支队派驻贾汪的地下情报员——王脉凤。她牺牲时年仅22岁。
王脉凤,又名王凤,1918年出生于山东峄县杜安集村(今属枣庄市台儿庄区张山子镇)的一个农民家庭,幼年时全家迁至贾汪。她家贫如洗,上无片瓦,下无寸地,借居邻人房屋,靠父亲做小买卖糊口。
1935年,17岁的王脉风被迫卖给江苏省铜山县魏集村张姓地主为妾,从此更落人火坑。艰难的岁月,屈辱的生活,铸就了她特有的刚烈性格。1939年,她毅然从张家出逃,回到杜安集娘家。
时隔不久,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陇海南进支队铜滕峄邳边联办事处成立。在爱国人士龚效鲁及其子、共产党员龚纲整的教育启发下,王脉凤参加了八路军,担任了运河支队驻贾汪办事处的地下情报员。在此期间,她利用合法的居民身份和经商为掩护,出入贾汪日伪军据点,周旋于敌伪之间,多次巧妙地获取日伪军外出“扫荡”的情报,为我军反“扫荡”的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也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和爱戴,运河支队干部战士们都亲切称呼她为“凤嫂”。
贾汪镇是徐州市北的一个矿区,在1938年10月24日被日军占领。为了控制贾汪煤矿,掠夺煤炭资源,实现其“以战养战”、永久占领中国的图谋,日军派遣了一个中队的兵力进驻贾汪矿区,另有一支伪矿警队,日伪军加在一起有300余人。
1940年8月中旬,运河支队决定袭击贾汪日伪军,目的是惩治敌寇鹰犬和筹集经费,任务交给运河支队二大队大队长孙斌全指挥。当时,王脉凤由运河支队安插在贾汪镇内,以给日伪军炮楼洗衣服做掩护,伺机收集情报。运河支队利用她的关系,多次派侦察参谋谢绍唐去贾汪实地侦察,并与她了解的情报汇总,制定出了里应外合夜袭贾汪镇的战斗计划。谢绍唐还说服了伪矿警队小队长李昌田和几个伪军,作为“内线”配合战斗。
这天,炎炎烈日肆虐着大地,蝉儿在树上不停地鸣唱。王脉凤根据上级指示,特地出来接应我武装人员。只见她斜端着盛满衣服的洗衣盆,款步来到北门外池塘边,轻盈麻利地弯下身子,卷起袖子,洗起衣服来。她不时抬起头,用手撩开垂在脸上的秀发,擦把汗,其间似无意地向前看一眼,明亮的眼睛里透露出机警和果敢。
不多时,远处走来两个头戴草帽的“庄稼汉”,他们是我运河支队二大队的战士王茂宣、孙绵成,奉命乔装打入贾汪,作夜袭贾汪的内应。他二人见四周无人,径直走过王脉风身边,相互递了眼神,便匆匆向贾汪走去。这时,两支乌黑锃亮的手枪已经转到王脉凤手里。王脉凤迅速而沉着地把手枪放进洗衣盆,盖上衣服,端起洗衣盆,从容地走过敌人的哨卡。两名战士隐蔽在王脉凤的住处。。
晚上,运河支队二大队副大队长胡大毅(就是胡大勋支队长的亲弟弟)率战士进入矿内,半夜时里应外合发起突袭。战斗打响后,在王茂宣、孙绵成的配合下,前后一个小时,30几个伪军全被活捉,然后部队迅速撤出。伪军小队长李昌田等人参加了运河支队。
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运河支队这次夜袭贾汪,出其不意、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俘虏了几十伪军,缴获了几十条枪。敌人恼羞成怒,我军部队撤出贾汪后,日军特务和伪警察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对贾汪镇进行了大搜查。不幸的是,运河支队两名战士不慎将来时所戴的草帽遗忘在王脉凤家里。因为王脉凤是寡妇,敌人在她家里发现两顶草帽,就怀疑她窝藏八路军,王脉凤因此被捕。
在关押期间,敌人严刑拷问,王脉凤坚贞不屈。敌人逼她说出上线和下线,她说:告诉你们上线,上线死;告诉你们下线,下线死;与其这样,不如我死。残暴的敌人对王脉凤施以种种酷刑及百般凌辱,她一次次地昏死过去。然而她每次被冷水泼醒时,总是以怒目和蔑视回答敌人的淫威,始终咬紧牙关,不吐露半点真情。敌人无计可施,几天之后,日寇在贾汪北干土塘附近掘坑将她活埋。刑场四周,日寇以骑兵包围警戒。
对于这位烈士,贾汪老教师许老先生曾经亲自采访过当年目睹王脉凤行刑过程的日伪特务,那位特务讲诉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22岁的王脉凤毫无惧色地跳进挖好的土坑里,问行刑的日伪军:“我头朝哪睡?”,用手拍拍坑里的土,躺下,用头巾盖上脸,说“埋吧。”大义凛然,英勇就义。
有人说,王脉凤可以和刘胡兰媲美,她是为民族解放事业而英勇牺牲的抗日英雄。
王脉凤——我们的巾帼英雄,离去已经60多年了,然而烈士的英名却永远为家乡人民所铭记。
《运河支队传奇》纪录片之“巧袭贾汪”
解说:
谢绍堂潜入贾汪之后,首先找到和他一起干过“红枪会”的伪警队队长李昌明,希望他改邪归正,参加抗日队伍,但没有成功。后来,谢绍堂利用矛盾说服了被伪矿警队开除的三个伪军,他们愿意为运河支队攻打贾汪效劳。这三人策反了伪矿警队队员杜玉才,让他负责把南门打开,放人进去。谢绍堂还策反了伪警队小队长李昌田,他表示:“打过之后,带领几十个弟兄脱离这个鬼窝!”
实施夜袭这天,王脉凤接到通知,掩护带枪的运河支队战士进入贾汪。此时贾汪日伪军盘查很严。王脉凤端起一盆衣服,从贾汪镇内往外走。出镇时有伪军持枪把门,王脉凤和他们混得比较熟,便主动打招呼:“兄弟们辛苦了,有衣裳要洗吗?”一个伪军说:“胖嫂,俺这月洗衣裳钱都没了。”王脉凤笑着说:“大兄弟别提钱,提钱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对不?”另一个伪军有点疑问:“胖嫂,街里不有井水吗?为啥到外面去洗?”王脉凤机警地说:“这位大哥你不知道,提井水多费劲,一桶一桶的,外面大坑里,不用提水,也能摆开衣裳,洗得干净……”
影像:
运河,水塘 谢绍堂
解说:
王脉凤来到贾汪镇北运河边上一处水塘,洗了一会衣裳,运河支队两个头戴草帽的侦察员就到了。一个是王宣,一个是孙锦成。他们见四周无人,便把手枪拔出来交给王脉凤。王脉凤把枪藏在衣裳里,并告诉他们到她的住处取枪。两个侦察员顺利地通过北大门伪军的搜查,进入镇内。王脉凤则端着藏有两支手枪的满满一盆湿衣裳,与门岗伪军打个招呼,没经搜查便回来了。
谢绍堂来迟了,没找到王脉风,他急中生智,买了几斤黄杏,把草帽从头上拿下来,倒托着,将手枪藏在帽底,黄杏放在手枪上面,然后脱掉外衣,搭在胳膊上,表示身上没藏武器,他悠闲似地向岗哨走来。走近了,谢绍堂主动和伪军点头微笑,还抓了几个黄杏塞到他们手里,并出示了良民证,这一连贯的动作迷惑了伪军,顺利过了岗哨。
谢绍唐和两个侦察员最后在王脉凤的住处集合,准备晚上行动。这次夜袭的主要目标是李昌明的伪矿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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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毅王福堂、沙玉坤 李昌明
解说:
当天晚上,运河支队二大队副大队长胡大毅、大队参谋长王福堂率领第九、第十两个中队和手枪队出发,于深夜12点赶到贾汪镇南门外。预先分配好的任务是,第九中队进入镇里负责消灭李昌明部和北门碉堡的伪军,并堵住可能增援官房和兵营的日军和伪军;第十中队负责阻击南门外矿警大院可能来援的日军。
谢绍唐等三人,换上了伪军的服装,腰插短枪,冒充查岗的伪军军官,接近了贾汪南门的伪军岗哨.只见一个哨兵耷拉着脑袋,抱着枪睡着了。他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没等哨兵醒来,就缴了他的枪。另一个是约好做内应的哨兵杜玉才,他连忙把南门打开,由王思富带领九中队迅速进入,闯进了李昌明的伪军驻地—鹿家医院的楼上,哨兵打了一枪,矿警队队长李昌明听到枪声越墙逃跑。作内应的李昌田,这之前就做好了几十个伪军反正工作,他们很快就投降了。前后一个小时,这里就结束了战斗。
十中队埋伏在南门外青纱帐里,见九中队进去之后,一跃而起,机枪、手榴弹一齐上,首先消灭了北门的伪军,并封锁官房里的日伪军,使他们干着急,不敢出门增援。
沙玉坤带领的手枪队,担任着武装请客的任务。他们在贾汪镇里“请”出了外号称为“二华东”的郑玉轩等三名财主,这些人都是依靠日本人发财的暴发户。经教育后,为运河支队捐出伪币5000元。
夜袭贾汪一战,只用短短一个小时,二大队就顺利地完成了任务。第二天,日军在贾汪镇进行挨家挨户的大搜查。伪矿警队第二中队搜查到王脉凤的住处时,发现了两顶草帽,他们以王脉凤窝藏八路军为由,把她抓走了。原来,王茂宣、孙锦成两个战士到王脉凤家联络和取枪时,把草帽丢在了那里,而王脉凤没有及时处理,就被敌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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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脉凤杜安集 魏集村 寻找王脉凤女儿及亲戚
解说:
王脉凤,又名王凤,峄县侯孟乡杜安集村人,1918年生,出身贫苦,全家五口人,住在一间借来的茅草屋里。她性情刚烈,从小不愿缠足,长成一双大脚。1935年她17岁时,卖给铜山县魏集村一个姓张的地主为妾,并生下一个女儿。为了反抗封建婚姻,王脉凤1939年携女离家出走,回到杜安集村的娘家。因为夫家姓张,人称张嫂,这时侯,八路军陇海南进支队峄滕铜邳边联办事处主任胡大勋,在黄邱套一带发展抗日武装。杜安集村有个爱国人士,叫龚效鲁,其子龚纲整是共产党员。胡大勋请龚氏父子协助,为办事处建立一个情报站。龚氏父子推荐王脉凤做情报员。胡大勋询问了王脉凤的基本情况,表示同意,并派她潜入贾汪,搜集日伪情报。
王脉凤接受任务之后,找到本家的侄子、贾汪煤矿伪警队长王庆珍,诉说自己的艰难处境,想到贾汪为人洗衣服,挣碗饭吃。王庆珍信以为真,就帮她租间小房子住了下来,还从伪军中为她拉生意。为人洗衣服的同时,她还经常弄些烟土之类的东西,周旋于日伪军之间。王脉凤有个叫王脉银的堂弟在贾汪当矿工,她通过王脉银的关系,也和矿上的人混得比较熟。这样一来,她就有了不少获得情报的机会。
王脉凤被捕之后,日伪军对她进行了严刑拷打,但她始终守口如瓶,没吐运河支队一个字。王脉凤被捕的消息,传到胡大勋那里,他立即和孙斌全、胡大毅、谢绍唐商量营救办法。但他们没有料道,第二天上午,遍体鳞伤仍坚贞不屈的运河支队情报员王脉凤,就被日军在贾汪北隅干土塘附近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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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脉凤牺牲地贾汪北隅干土塘
解说:
这天,天气十分闷热。临刑前,王脉凤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日军如临大敌,刑场周围竟然以骑兵警戒。贾汪抗日军民会永远记住:1940年8月中旬的这一天。王脉凤以威严而藐视的口吻对日冦说:“说吧,我睡哪头!”说着,纵身跳下坑去。她年仅22岁,女儿才4岁。
王脉凤被运河支队誉为抗日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