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里,在江南方腊的手下,也有一群了不起的好汉。这伙人跟着方腊,反出了一片天地,建立了一个独立的政权。可惜,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北宋王朝镇压。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令童贯、张叔夜、宋江为首的朝廷军马吃尽了苦头:梁山来的一百零二人,只剩下二十七个回去。被杀死的梁山人马不计其数。
在《正说宋江》里,我提及过,方腊军和北宋、辽国的官军不一样,辽国也好,北宋也好,都是正规军出战的——即使高俅的节度使,也都是招安已久了。宋江遇到这些对手时,可以奇正并行,因为这些人多数只会正面作战,不懂得其他战法。但是当他遇到方腊时就不行了,方腊手下的将领,原本就和梁山好汉一样,属于南方的好汉。他们用兵,也是坚持“奇正并用”的。虽然方腊建国了,但是他们并未脱去戎装,所以宋江等人遇到了一班劲敌!
方腊的军队编制,分设了四个军区。睦州:直接归大内领导,右丞相祖士远率领元帅谭高、将领伍应星等镇守这里,属下的指挥使白钦和景德守住乌龙岭,四个水军总管守卫江岸一代。歙州:方腊的叔叔方垕为最高领导,与尚书王寅、侍郎高玉镇守该城,前面的昱岭关则由元帅庞万春带领雷炯、计稷二人守卫。苏州:方腊的弟弟方貌做主将,带领元帅邢政、总管卫忠、八名猛将以及虞侯叶贵在此,下辖润州、常州两地。润州的主帅是枢密使吕师囊,手下有十二名统制官,号称江南十二神。常州是钱振鹏为守将,下面有金节、许定二人为辅。杭州:方腊的儿子方天定被委任在此地镇守,手下真称得上是猛将如云:石宝、邓元觉、厉天闰、司行方等都在这里。
方腊手下的战将,为了评述方便,我给他们分为四类:
一、主将。四位主将中,祖士远没多少主意,在睦州也没见到他有什么退敌的良方。去清溪县帮源洞大内讨救兵的时候,也是未发一言,只得最终采用了娄敏中的折中策略,让邓元觉从睦州带夏侯成和五千兵马回乌龙岭坚守。最终打下睦州当了俘虏被童贯、张叔夜杀掉不提。
方貌做为书里第一个方腊军的主将,统管苏州到镇江一带,辖区很大、很广,所以也有忙不过来的情况。但是这位三大王,为人甚是刚愎自用:吕师囊先失润州,后失常州,虽然有他自己的失误,但是客观原因是主要的。而方貌竟然差点将他斩首,后来又派他到前线当炮灰送死。
这样一位只知道斗狠斗勇的主将,自然挡不住宋江的大军了。一开始他还及时派人到润州通知吕师囊注意防范,并先后派邢政和卫忠援助;可是后来接连丢失城池、宋江打到眼前时,他却不派人和其他区域联系共同对敌,只是固守。最终城破时遇到武松,在乌鹊桥下被杀。
吕师囊比方貌细心一点:从他刚见到李俊、穆弘冒充的陈家兄弟时,就觉得形迹可疑,特地不许他们上岸。加上浦文英和方貌派来的使者提醒,宋江的计策差点就被他识破。即使被打了个冷不防,他还是能够全身而退,稍带杀了宋江三员将领。之后在常州,更是依据城池的险要固守,还打了宋江先锋队一个措手不及,杀了韩滔、彭玘,要不是金节投敌,这吕师囊在常州还真有得和宋江耗。
这与吕师囊的职务有关:他是方腊手下的枢密使,位置比方家宗族和二丞相略微低一些,不比包道乙和邓元觉差多少,和郑彪平级。能够在方腊手下做到这样官职的,多少算明教义军里比较有点墨水的人物。这之后在无锡,他又一次得以逃脱。可惜方貌对他不肯收留,让他去做先锋抵挡宋军:显然吕师囊的武艺不咋样,虽然握着丈八蛇矛在,但是不是张飞,被徐宁一枪戳死。
方天定作为方腊的太子,为人比较谨慎:听说宋江破了苏州,杀了叔叔方貌,自己派去的辎重队也被夺了,知道不好,于是召集众将开会:“即日宋江为先锋,水陆并进,过江南来。平折了与他三个大郡。止有杭州是南国之屏障。若有亏失,睦州焉能保守。前者司天太监浦文英奏是‘罡星侵入吴地,就里为祸不小。’正是这伙人了。今来犯吾境界。汝等诸官,各受重爵,务必赤心报国,休得怠慢,以负朝廷任用。”他清楚,一旦杭州失守,宋江将长驱直入,父亲的江山休矣。所以他听从石宝、邓元觉等人的意见,先分兵围歼打援,据守险要的独松关和德清县,不让卢俊义、呼延灼轻易进兵。同时派石宝先挡住宋江先锋队,延缓一下他们进攻杭州的步伐,为自己守备工作赢得充分的时间。
不要说,方天定的几着棋都下得恰到好处:独松关虽然被卢俊义打破,但是折损了卢俊义手下董平、张清两员大将;德清县虽然挡不住呼延灼的军马,可是也杀了雷横和龚旺。石宝的缓冲不利不假,但是坚固的城防,铁的纪律,使得张顺的偷袭变成画饼,身死宁海军。期间还杀死了周通、徐宁、索超、邓飞、刘唐和鲍旭,活捉之前杀死本方两名统制官的郝思文,并且将其碎剐。加上杭州被打破后前后病死在杭州地区的战将,方天定的辖区堪称梁山好汉的坟场。
可惜的是,富阳的袁评事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投降的,加上宋江的胁迫,他就立即充当无间道,带着梁山头领杀入杭州里面。这样,宋江打进杭州,方天定逃出时不期遇到了张横,被一刀杀死。
方天定的死,说明了堡垒必须从里面才能被攻破,从外面打是没有用的。可以说,方天定是众多主帅中,最有勇有谋的一位。但是他没有及时联系睦州、大内,只想凭一己之力杀退宋军,实在是太过于轻敌了。身死之时,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到起义时的辉煌。
方垕则纯粹是因为他是方腊的叔叔,才在歙州管理军务的。实际上,他本人除了和侄子方貌一样刚愎自用外,没有什么好主意,主要都是靠着王寅和庞万春在抵挡。不过他的武艺还是可以的,比起侄子方貌、侄孙方天定起来,那要强出许多——单看他的孙子方杰就可以知道了。只可惜一来他年纪大了,二来城破时遇到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卢先锋,卢俊义刚刚折损了单廷珪、魏定国二将,正在气头上,手起刀落杀了方垕。
方垕其实就是方腊最后一道屏障了:他的死,宣告了宋江两面夹击清溪县计划的完成,方腊派出禁军教师贺从龙也被卢俊义生擒。这样,使得方腊被抓变成了早晚的事情。
二、猛将。方腊军不乏猛将,其中以方天定手下的元帅石宝、国师邓元觉、皇侄方杰、尚书王寅、元帅庞万春最为勇猛。其他的一些有着猛将头衔的人物,倒是名不符实。
方杰作为方腊军最终出场的猛将,在清溪县外力战并斩杀了梁山大将霹雳火秦明,使得宋江不敢立即冲击。之后在帮源洞口,又力敌关胜和花荣的夹攻,直到看见朱仝和李应也杀过来时,这才败走,不幸的是遇到了“战退”花、关、朱三人的柯驸马拦路,方杰不知道那场战斗是假的,被柴进一枪刺中,让燕青杀死。作为方家的猛将,方杰有着充分的自信,虽然杀死秦明是副将杜微帮忙的功劳,但是当清溪县发生暴动时,他奉旨殿后,掩护方腊等人撤退到帮源洞,毫无任何危险。和宋江决战时,也是他表示:“都尉且押手停骑,看方某先斩宋兵一将,然后都尉出马,用兵对敌。”结果宋江一上来就连派四将要杀他,“柯驸马”又是对方的柴进,所以被杀。
尚书王寅作为方腊军中的文武全才,闪光点只有两处:一是设计用陷阱杀死了单廷珪和魏定国。二是一马一枪,杀死了梁山好汉李云和石勇,又力敌孙立、黄信、邹家叔侄四人的围攻,直到林冲杀来才被群殴致死。但是作为猛将,这已经足够了。
庞万春比较起花荣起来,箭法也不差。从他出场的时候就设下埋伏,射死了包括史进和石秀在内的六名战将(其中史进正是被他射死的)。丢失昱岭关后,方垕和方貌对待吕师囊一样,命令庞万春出阵杀退宋军,否则二罪并罚。庞万春不像吕师囊那样不通武艺,亲自上阵,用连珠箭射死了欧鹏,乱军又杀了张青,方垕自然不能再怪罪于他。但是当晚高玉下令劫寨的时候,却是庞万春无谋自负,认为宋军“今日兵败胆寒,必然困倦。睡里打更、有甚分晓,因此不明。相公何必见疑。只顾杀去。”结果不但害死了高侍郎,他自己也被汤隆抓获,被卢俊义凌迟处死。
庞万春属于有一技之长的猛将,但是缺少足够的智谋。他懂得利用昱岭关地势设伏,杀死了卢俊义探路的史进等六将,可是遇到朱武放火后,就没有退敌之策。他更是没想到,卢俊义军里竟然有时迁这样的高手,用大石块阻住了去路仍然能被他飞跃。是以丢失了昱岭关,后来不免被抓。
宝光如来
邓元觉也是有名的战将,从降将段恺的介绍中就可以说明:“一个是歙州僧人,名号宝光如来,俗姓邓,法名元觉。使一条禅杖,乃是浑铁打就的,可重五十余斤,人皆称为国师”。他在书中,出战就两次,两次都是和强手比较:先是在杭州东门外,听说有“个和尚勒战,便起身奏太子道:‘小僧闻梁山泊有这个和尚,名为鲁智深,惯使一条铁禅杖。请殿下去东门城上,看小僧和他步斗几合。’方天定见说大喜,传令旨,遂引八员猛将,同元帅石宝,都来菜市门城上看国师迎敌”。这场大战,确实精彩:当时开城门,放吊桥,那宝光国师邓元觉,引五百刀手步军,飞奔出来。鲁智深见了道:“原来南军也有这秃厮出来!洒家教那厮吃俺一百禅杖。”也不打话,轮起禅杖便奔将来。宝光国师也使禅杖来迎。两个一齐都使禅杖相并。……这鲁智深和宝光国师斗过五十余合,不分胜败。方天定在敌楼上看了,与石宝道:“只说梁山泊有个花和尚鲁智深,不想原来如此了得,名不虚传。斗了这许多时,不曾折半点儿便宜与宝光和尚。”石宝答道:“小将也看得呆了,不曾见这一对敌手!”
以石宝这样的高手,尚且承认这二人武艺超群,足见邓元觉是个“大腕儿”。之后邓元觉参加了几次战斗,但是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睦州被宋江攻打时,邓元觉先到东管救援,遇到了秦明。这次邓元觉是马战:“秦明首先出马,便和邓元觉交战。斗到五六合,秦明回马便走。众军各自东西四散。邓元觉看见秦明输了,倒撇了秦明,迳奔来捉宋江。原来花荣已准备了,护持着宋江。只待邓元觉来得较近,花荣满满地攀着弓,觑得亲切,照面门上飕地一箭,弓开满月,箭发流星,正中邓元觉面门,坠下马去,被众军杀死”。这一次本来又是一场硬仗,可以说,就是为了除掉邓元觉这个劲敌,削弱乌龙岭的实力而准备的。本来邓元觉要是和秦明缠住不放,多打几个回合,未必会被射死;可惜他太过于贪功,要捉宋江,结果被花荣射死。
有意思的是,咋一看,邓元觉的某些描写和鲁智深差不多:都是和尚,都不参禅拜佛,都使用一条浑铁禅杖(鲁智深的略微重几斤),都是马上步下都能作战的,自己的对手都是名将(鲁智深是呼延灼和邓元觉,邓元觉是秦明和鲁智深),一个是宋江口中的“吾师”,一个则是方腊军中的“国师”。比较起李鬼和李逵来,这“山寨版鲁智深”邓元觉还真令人喜欢。但是邓元觉由于遇到了鲁智深这样的对手,而且不是一个,所以被镇压。
南离大将军元帅石宝
方腊军中最厉害的猛将,当属方天定手下的南离元帅福州人石宝。关于石宝,段恺是这样描述的:“惯使一个流星锤,百发百中,又能常使一口宝刀,名为劈风刀,可以裁铜截铁,遮莫三层铠甲,如劈风一般过去。”这就是超强的猛将了,刀法和暗器都使得一流。梁山只有花荣勉强可以相提并论,其他的,猛将暗器就差一点,暗器好的武艺就要落后一点。难得还有个杨志本领不错,可惜刚到丹徒县就卧病不起,所以没能比得过石宝的。
不过石宝一出场不是很光彩的,被花荣、秦明杀退入杭州城(主要是因为他本人没有出战,派了两名副将不是秦明、花荣的对手)。这之后,邓元觉和鲁智深正斗之间,关胜在北门叫战,石宝出关迎敌,这时候才见到石宝的本领:石宝带了流星锤上马,手里横着劈风刀,开了城门,出来迎敌。宋兵阵上大刀关胜,出马与石宝交战。两个斗到二十余合,石宝拨回马便走。关胜急勒住马,也回本阵。宋江问道:“缘何不去追赶?”关胜道:“石宝刀法不在关某之下。虽然回马,必定有计。”吴用道:“段恺曾说此人惯使流星锤,回马诈输,漏人深入重地。宋江道:“若去追赶,定遭毒手。且收军回寨。”
连武圣人的后人、梁山军中第一大将(卢俊义是二寨主,不能算大将了)关胜也要佩服石宝几分,足见之前段恺提到的石宝的能耐皆非虚言。之后卢俊义、呼延灼陆续来到。石宝再次出战:“宋军阵上,急先锋索超,平生性急,挥起大斧,也不打话,飞奔出来,便斗石宝。两马相交,二将猛战。未及十合,石宝卖个破绽,回马便走。索超追赶。关胜急叫休去时,索超脸上着一锤,打下马去。邓飞急去救时,石宝马到,邓飞措手不及,又被石宝一刀砍做两段。城中宝光国师引了数员猛将,冲杀出来。宋兵大败,望北而走。却得花荣、秦明等刺斜里杀将来,冲退南军,救得宋江回寨。石宝得胜,欢喜回城中去了”。宋江要不是有其他人马的掩护,真的有危险了。这是石宝开始斩杀梁山好汉的序幕。
之后,为了报仇,又死了刘唐。而为了替刘唐报仇,李逵、鲍旭、项充、李衮四个,主动请缨,要去阵前斩杀石宝。当日出战,倒是叫石宝吃了一惊:“石宝骑着一匹爪黄马,拿着劈风刀,引两员首将出城来迎敌。上首吴值,下首廉明,三员将却才出得城来,李逵是个不怕天地的人,大吼了一声,四个直奔到石宝马头前来。石宝便把劈风刀去迎时,早来到怀里。李逵一斧砍断马脚。石宝便跳下来,望马军群里躲了。鲍旭早把廉明一刀砍下马来。两个牌手早飞出刀来,空中似玉鱼乱跃,银叶交加。宋江把马军冲到城边时,城上擂木炮石乱打下来。宋江怕有疏失,急令退军。不想鲍旭早钻入城门里去了。宋江只叫得苦!石宝却伏在城门里面。看见鲍旭抢将入来,刺斜里只一刀,早把鲍旭砍做两段”。石宝此次虽然只是斩杀了一员偏将,但是由于此人是李逵的副手,杀了他,等于砍断了李逵的一只手。四人杀人小队变成三人的时候,就出了乱子,在乌龙岭,被乱军杀死项充、李衮,李逵侥幸被救回,从此李逵就没能再勇猛起来。这一切,又是源于石宝。
但是由于宋军混在袁评事的船里进入了杭州,石宝等五人只能逃到富阳县。在富阳县,石宝大战吕方和郭盛,斗了五十多回合不分胜负(我怀疑原文应该是“五到十合”才对,否则吕方要有这样的武艺,应该能够立即刺死白钦才对)。直到朱仝也夹攻上来,才败走。
乌龙岭上,解珍、解宝偷袭未遂,被打死后,石宝传令将其尸体风化在那里,引诱宋江前来收尸,玩了一出“伏兵马陵道”的北宋版。可惜宋江不是庞涓,本身带着关胜和花荣在,加上吴用又派了秦明、鲁智深、武松、李逵等人来救援,宋江侥幸脱险。这是石宝的唯一一次用计。
最后,还是和宋江军马决战前,石宝冲下乌龙岭,刀劈马麟,锤击燕顺,欠下了他与梁山的最后一笔血债。此时不想童贯和宋江两头夹击乌龙岭,由于石宝下岭去,山上没有好手,虽然用大石头砸死了郭盛,但是山寨仍然被攻破。白钦和吕方同归于尽,景德被王禀杀死,石宝见势不妙,知道自己被抓一定会死的很惨(他一个人就欠下了梁山五条人命在),于是自杀殉国。
石宝不愧是方腊军中第一高手。也可以这么说,有了他,才有我这篇《正说方腊手下诸将》的文字,否则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和娄敏中、金芝公主三人是方腊军中自杀的三位。后两位不通武艺,自杀是唯一的出路,石宝却是因为被逼无奈,知道不自杀也不得好死,索性将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站在他的角度看,他的所作所为倒也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只可惜他是作为梁山好汉的对手出现的,对读者来说是个遗憾。
此外,方腊军还有像娄敏中(杀死阮小五,很奇怪他一个文人能杀死阮小五这样的武将)、杜微(杀死郁保四和孙二娘,也是杀秦明的重要帮凶)、郑彪(杀死王英和扈三娘)、厉天闰(杀死张清、周通)、张韬(杀死董平)、司行方(杀死雷横)、白钦(刺伤马麟,和吕方同归于尽)、雷炯、计稷(两人埋伏在昱岭关外,射杀史进等六将)、郭世广(和宣赞同归于尽)、高可立、张近仁(杀死韩滔、彭玘)等战将,也是欠着梁山血债的人。当然,他们也都没有好下场,全部被杀。至于其他的方腊军中战将,大多数都是炮灰级人物,有个名字,就是挨宰的。
三、叛将。此类战将不多,就三个:金节、段恺和袁评事。这其中,金节最为有名:他原本就是宋将,不得已投降了方腊,分在钱振鹏手下为官。关胜攻打常州时,他本想投宋,故意败给韩滔,想让韩滔追上占据关门。可惜韩滔被高可立和张近仁杀死,此计未遂。
后来高可立、张近仁被李逵、鲍旭斩杀,吕师囊和众将胆寒,此时金节定计纳降。且看原文描写:金节回到自己家中,与其妻秦玉兰说道:“如今宋先锋围住城池,三面攻击;我等城中粮食缺少,不经久困。倘或打破城池,我等那时皆为刀下之鬼。”秦玉兰答道:“你素有忠孝之心,归降之意,更兼原是宋朝旧官。朝廷不曾有甚负汝。不若去邪归正,擒捉吕师囊献与宋先锋,便是进身之计。”金节道:“他手下现有四个统制官,各有军马。许定这厮,又与我不睦,与吕师囊又是心腹之人。我恐单丝不成线,孤掌岂能鸣。恐事未谐,反惹其祸。”其妻道:“你只密密地夤夜修一封书缄,拴在箭上,射出城去,和宋先锋达知,里应外合取城。你来日出战,诈败佯输,引诱入城,便是你的功劳。”金节道:“贤妻此言极当,依汝行之。”次日,宋江领兵攻城得紧。吕枢密聚众商议。金节答道:“常州城池高广,只宜守,不可敌。众将且坚守,等待苏州救兵来到,方可会合出战。”吕枢密道:“此言极是。”分拨众将,应明、赵毅守把东门,沈抃、范畴守把北门,金节守把西门,许定守把南门。调拨已定,各自领兵坚守。当晚金节写了私书,拴在箭上。待夜深人静,在城上,望着西门外探路军人射将下去。……西门金节,又引出一彪军来搦战。宋江阵上病尉迟孙立出马。两个交战。斗不到三合,金节诈败。拨转马头便走。孙立当先,燕顺、马麟为次,鲁智深、武松、孔明、孔亮、施恩、杜兴,一发进兵。金节便退入城。孙立已赶入城门边,占住西门。城中闹起,知道大宋军马已从西门进城了。……金节赴州治拜见宋江。宋江亲自下阶迎接金节,上厅请坐。金节至阶下参拜,顿首谢了。复为宋朝良臣。宋江教把范畴、沈抃、赵毅三个,陷车盛了,写道申状,就叫金节亲自解赴润州张招讨中军帐前。金节领了公文,监押三将,前赴润州交割。比及去时,宋江已自先叫神行太保戴宗赍飞报文书,保举金节到中军了。张招讨见宋江申覆,金节如此忠义。后金节到润州,张招讨使人接入城中。见了金节,大喜,赏赐金节金银段匹,鞍马酒礼。有副都督刘光世,就留了金节,升做行军都统,留于军前听用。后来金节跟随刘光世,破大金兀术四太子,多立功劳,直做到亲军指挥使,至中山阵亡。这是金节的结果。
可以说,金节虽然前面弄巧成拙,但是最终亡羊补牢,成为了宋江拿下常州的大功臣,也算对得起战死的韩滔和彭玘了。金节的叛乱虽然没有直接导致苏州被夺,但是却把吕师囊逼上了绝路:后来吕师囊退守无锡不成,方貌又不肯相容,被徐宁杀死,这就是前因。
段恺则因为无人救应,撤退逃跑又来不及,索性直接投降。他说出邓元觉和石宝的能力,对宋江破敌防备是有一定好处的,后来就此守卫苏州,直到死去。
袁评事却是因为被方天定胁迫献粮,正好被解珍、解宝抓住。于是帮助吴用用计策做了回无间道。他和金节一样,本身和方腊军就不是一条心,所以帮助宋江夺取了杭州。此后,被宋江和张叔夜保举为富阳县令,宋江夺取富阳县后上任。
此外,方腊军中还有一个司天监浦文英,可能是搞情报工作的,但是在包道乙出军前竟然劝妖道去投降,结果死在妖道剑下,还没能叛成就被镇压了。
四、福将。所谓的福将,就是指方腊军中没有战死或者被俘的,能够在大战后侥幸逃生的战将。这类人也就做一个统计名单:润州没有,原本和吕师囊一起逃了六个统制官,都死在常州。常州逃脱一个许定,苏州逃脱了卫忠和刘赟,杭州逃脱了薛斗南,宣州逃脱了家余庆、程胜祖。这位程胜祖可以说是有三条命在:先是和穆弘交手,不敌弃马逃回宣州。晚上宣州被卢俊义打破,他没有跟着家余庆大队,竟然也逃掉性命,从此不知所踪,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有福之人。
另外就是两位水军总管,原本是钱塘江艄公的翟源与乔正,他们在乌龙岭和睦州被攻破时,也死里逃生。当然,他们原本在水里,逃跑起来容易点。另外两个总管成贵和谢福,就没有那么运气了,被捉住点天灯了。
综上所述,由于方腊有着这样一群人才,又执行着铁的纪律在,所以使得梁山好汉平定江南,步步遭灾,处处遇险。他们的所作所为,也都不失为是英雄好汉。后世有部小说叫做《南水浒》,里面写的就是方腊明教义军,值得有兴趣的读者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