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殇番外《若天涯》第二章 你的天涯我的海角番外

第二章
  
  风云会。
  天界百年一度的盛会,各路英雄豪杰群起相争。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绝无可知。
  这里有老当益壮的老将大神,也有初露头角的青年好手……有人早已经盛名在外,有人却是落落无名。可无论是什么人,都只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战神。
  谁都想成为战神,而战神却只能有一个,那将是风云会中笑到最后的人。
  沐涯不愧是腥风血雨中历练出来的英雄少年,在一次次擂台相较中保持不败的战绩,成为了风云会中令人惊叹的神话。
  而同时,有另一个名字与他摆在了相同的位置。也是一样的只胜不败,一样的傲视群雄,一样是十八岁的惊世少年——名,破天。
  名字里便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天乃天朝之象征,而那个无畏的少年人居然敢破击天之威仪?那是怎样的胆识和傲气!
  这一年的风云际会,注定是两个少年的战场。
  最后的巅峰对决在即,整个天界视之为一个无比盛大的节日一般。看着如此卓绝的少年们,仿佛便看到了天界未来辉煌的延续与传承。他们更想看到,高手之中的高手,究竟会是何等非凡。
  对决前一天,沐涯逃开了那些虚伪殷情的追捧者为他举办的盛宴。他知道这些对他奉承的嘴脸也同样会在破天面前摇尾堆笑。
  他宁愿像这样安安静静地躲在凤凰台上落英亭里,听夕若弹唱一曲曲醉人的弦歌。
  只是,突然地,弦音变得紊乱,弹琴的歌者也忽而止住了歌声。
  沐涯疑道:“夕若,你怎么了?”
  少女夕若收拢抚琴的手,贝齿轻咬住嘴唇,脸色显得苍白而憔悴:“我……有点心乱。”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夕若身旁,俯身凝望着日日相伴的少女。那样温柔地抬起手来,为她抹开了散在眉前的一缕乱发,他也瞧见了她平素静若寒潭的双眸之中漫起的担忧和不安。
  “没关系的,夕若。”温柔的笑容如水般漾开,亭中的凉风吹起他片尘不染的白衫。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头际,安慰地揉了揉她的长发,“明天是母妃的祭日,‘战神’将会是我为她送上的最好的礼物。”
  夕若突然地转身握住沐涯的手,眸中的不安愈加深浓起来:“七哥哥,我听说那个破天很厉害。你要小心些,输赢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回来……”
  沐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蓦地抽回了被少女握住的手:“你不信我。你认为我会输?”
  “不是,我当然信你。”夕若忙解释道,“只是我信不过不长眼的刀剑、信不过世事无常,七哥哥,凡事都会有意外不是?天下力量相生相克,任是怎样的强者也会遇到对手。”
  “那个破天不会是我的对手!”少年的眉头更锁了几分,“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卒役,连战场都没有上过,如何跟我比?”然而,他越是这样信心满满,倒越发叫人担心。倘若破天果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卒役,怎么可能闯过重重关卡到达这最后的对决?
  沐涯如此轻敌,才真叫人放心不下。
  “夕若……”沐涯见她沉默不语,声音陡然缓和了下来,重新恢复到昔日温柔,“我不愿看到你为我担心难过,明天你别去看那场比试了。你先去母妃的墓前等我,我得了胜就立刻去找你。好不好?”
  夕若抬起头,少年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温柔的光泽。仿佛喉头还有再多的话也不能开口了,他这样期待的胜利,她怎可一再扫他的兴呢。
  她点点头:“我等你回来。”
  他笑着轻揉了揉她的发:“是等我凯旋回来,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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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皇妃的墓不在天朝皇陵之中。
  那只是一座小小的土丘,土丘前立着一根被削平的木桩。上面是沐涯亲手刻上的字:静。
  仅此一个字,是那个女子唯一留下的名字,也是她余生里唯一的表情。
  夕若默默地立在墓前。静皇妃生前对她是极好的,她也常常会去冷宫为卧病在床的皇妃诊疗。冷宫里失宠的庶妃传唤不动医神,幸亏有夕若在,才能一次次为重病的静妃稳住病情——但终究是回天乏力,最后还是没能挽留住她的性命。
  这一个静静躺在黄土之下的女子,也是有故事的人吧。曾经令万千粉黛黯然失色的宠妃,而后失宠被黜却有八王爷痴心陪伴,生前引来非议无数,死后却是一个人凄凉地藏身在这里。不对。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的……
  夕若仰头凝望着天边诡异的风云,脸上顿时划过一抹忧色——沐涯,静妃留在世上唯一的儿子。能否如愿将那份尊荣送来与她?
  沐涯,此时究竟怎么样了?
  天色已经渐渐有些暗了。阴云密布,忽而雷声滚滚。世事也常如这天色一般波诡云谲。
  突然!天边一阵阵密集的锣鼓声敲响,似乎应和着惊天动地的雷鸣。紧接着,是万千神者的齐声山呼,比鼓声更响,比雷鸣更重——
  “战神!战神!战神!”
  夕若心中猛然一紧,风云会上胜负已然见了分晓!他们山呼的战神是谁?此时站在顶处受万神尊仰的少年是谁?
  是沐涯么?
  夕若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脸色因极度的紧张显得煞白。阴沉的天色,一声响过一声的欢呼。像千斤巨石压在她的心头,令人窒息的惶恐不安。
  
  天由昏黄转至暗夜。那夜色愈深一分,她的心也愈沉一分。
  夕若如同一尊雕塑般立着,她在等待,等待沐涯凯旋而归。当星月同辉,当山呼隐去,所有的声音归于寂然。
  他还是没有来。
  她只能听见自己紊乱而沉重的呼吸声。骄傲的七皇子沐涯啊,几乎是孤注一掷地要赢得这一战。他对于最后的胜利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甚至从未想到过他会失败……
  可是万一、万一他真的败了呢?
  倘若遭遇了从未设想过的失败,将全部未来和希望作为赌注的沐涯,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她又不在他的身旁,无法阻止他的一切疯狂和不理智。
  夕若浑身猛地一震——绝望而无依的沐涯,此时到底是生,还是死?!
  黑色夜幕之中,有一个人影在渐渐靠近。夕若趁着月色看去,那是一个少年的身形,颀长而挺拔,行动迅疾如风。是沐涯来了?
  然而人影走到近处时,夕若的喜悦顿时消失无踪了。并不是沐涯的白衣胜雪,而是一袭与夜同色的黑衣。
  黑衣在离夕若三尺的地方站住,她才看清了这一个陌生的少年。极为俊朗清秀的眉眼,却有着一双令人生畏的眸子——夕若从来只觉得沐涯的目光深邃,但那深邃仅仅只是令人觉得可叹,这个少年的眼睛竟让人不敢直视。仿佛一眼之间便能被那摄人的气度压入万丈深渊一般。
  黑衣少年看清夕若的时候微微怔了一怔,似乎意味到自己少时的失态,缓缓抱拳:“在下破天,失礼了。”
  声音如这夜空一般浑厚,似乎早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
  夕若听到“破天”两字之时惊讶失语!
  这时黑衣少年眉间的金印亮了一亮,将那一张本就俊朗的脸照得格外夺目。那是——那是战神的金印!
  夕若只觉得眼前变得恍惚黑暗,原来战神真的被眼前这个少年夺了去,那么沐涯他到底还是输了……她脚下顿时站稳不能,踉跄了几步,险些要跌倒。
  “姑娘——”破天急忙倾身要来扶她,被她猛地一把推开。夕若一双眼睛凌厉地看着他,似乎面对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走开!”
  破天愣了一下,将伸出的手缩回来,一时有些窘迫:“姑娘,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讷讷地,居然有些解释不清了。
  “沐涯呢?”夕若此时只关心沐涯的安危,劈头便问,“他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听到那个名字,破天窘迫的脸色才缓和过来。他顿了顿,说:“夕若姑娘,我正是为七皇子而来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夕若敏锐地发问。
  “是八王爷告诉在下前来知会姑娘一声,七皇子他现在……呃……”吞吐闪躲之间,黑衣少年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衣襟。夕若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血!
  那衣襟是染着血的!夕若惊而抬头,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你……你杀了他?那可是他的血?你杀了他是不是?”
  “不不不!在下没有想伤害七皇子,只是七皇子他一时想不开便要寻死……”
九天之殇番外《若天涯》(第二章) 你的天涯我的海角番外
  果然是这样!从不肯给自己半分退路的沐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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