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瓦娜,我们回故乡去
——冉茂福《守望乡村》印象
吴中聂
莎瓦娜,我们回故乡去。这个城市的灯火光怪陆离,暧昧而佻挞,它光鲜色彩的背后,有着温柔的陷阱。从即刻起,让我们回到那有着月亮、河流、青草、庄稼以及古屋、杯盏的乡村。
捧读《守望乡村》,我似乎看到了这样一个侧影:一个心灵旅行者,站在时间的深处,目光冷峻,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逃离城市,走向那一片依然飘着袅袅炊烟的山南水北。
的确,当城市的热烈以华美的姿容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措手不及的人们则开始了向往村庄古典审美的靠近。“透过一丝喧哗,我理解了种子的含义。在土壤的怀里,有桃花破土的声音。”(《在城市的边缘》)诗人在喧嚣的城市,依然保持一颗宁静、透明的内心,坚信种子在春天会破土而出,开出灿烂的桃花。而此时,我宁愿相信,这一粒种子是诗人对故乡的情感,它绝不会因生活的流放随遇而安。它只有在故乡的土壤才能生根,茁壮成长。因为,故乡是诗人最后的归宿。
在宁静的乡村,诗人用大量的篇幅写了故乡的许多物事。“如一曲舒缓的音乐淌过我的心房,五彩缤纷的音符泛滥,我的思想便纷纷崩溃,灵性的诗歌如生命之钟敲响。”(《流淌的小河》)。一条小河,它承载着传承文明的光荣使命。从某种意义上讲,河流具有先知先觉,静淌着村寨的文化血脉,有着足够的智慧和丰富的人生阅历,引领我们的心灵旅程。面对静静流淌的小河,诗人的灵魂找到了皈依。当然,灵性的诗歌定会纷至沓来。
然而,随着现代经济的强力介入,我们现在所面临的乡村已不再是一首优美的田园牧歌,横空出世的钢筋水泥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乡村的灵气显得日益虚幻与遥远,它斑驳的痕迹,就像一幅陈旧的油画,在历史的深处,被时光的雨滴,侵蚀得千疮百孔,站成人们视野里的疼痛。
“是谁撕裂这时间的伤口,让疼痛蔓延;是谁挥舞这冬季的大旗,带回满地的忧伤?”(《山坳上那孤独的故乡》)。或许这是时代的产物,它必须历经历史的阵痛,方能融入时代的洪流,向着所谓的文明与进步迈进。当然,诗人是清醒的,因为“我知道你的美丽带来了时空的伤痛”,因为,毕竟大多数人深爱着现代文明。
然而,诗人用澄澈、透明的内心,深入乡村的内部,用独立的人格完成人生的追求。“你的虔诚你的坚守缘于对大地的思念,用一生的代价来装饰天空的风景。”(《最后的稻草人》),不作矫情与粉饰的语言,其言说的张力,当然不是表层意义上的叙述。此时,我相信这个稻草人就是诗人自己,他在守望自己的精神家园,而清醒的意识指向是心目中神圣的文学之神。
“我们看不见去时的风来时的路,在几千年后的现代,我们站在峰巅仰望你的姿容,并时时怀想。”(《致诗人屈原》)事实上,诗人的意趣在这里不言而喻,屈原在他心目中有着神圣的地位。一句时时怀想,让我看到了一个执著追求者,以虔诚守望者的名义,举起神圣的心灵爝火,将幸福与苦难收藏,痛并快乐着。
人们常说,诗歌要引领时代的文化价值。而茂福的《守望乡村》正是用诗歌的另一形式——散文诗的样式来彰显其价值主题。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作为诗人或作为知识分子的写作,应当有着高度的自觉意识去坚守文学的那一片净土,因为在他看来,他始终坚信“有一条路通向远方”,而莎瓦娜——文学女神正在乡村的路口深情地注视。
当然,文集的审美元素是多元的,其间包含的诸如哲学、古典的审美意蕴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承担的文化责任。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乡村——一个充满着幸福、快乐、自由的梦园,而茂福正试图透过一扇柴扉,让我们欣赏园内的风景,并与其一起分享诗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