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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该在心间掌只灯了
——夜读雷远方儿童诗集《月船》
作者：山野的风(2008-01-2812:54:26)
当我从一个小城出差回来时，在布满尘灰的办公桌上，摆了好些信件。有一本就是贵州省平塘县毛南族作家雷远方寄来的儿童诗集《月船》。
远方这个老伙计总爱给人一种惊喜。当初他在办《玉水河》刊物时也是如此，不声不响就将刊物寄了过来，让人感到这位仁兄总是在别人的不关注中默默地耕作，然后又默默地收获，当朋友们得到他的消息时，成绩已被打上了“曾经”的烙印。曾经在一些报刊上读过他的部分儿童诗作，还以为他是性情所致，随笔就纸地浅吟低唱而已，但面对眼前的这本集子，感觉到他是在“动真格”的。
这是个深冬的季节，读诗似乎正合适。不过，读儿童诗——特别读朋友的儿童诗集我还是第一次。夜静山空，妻儿子女睡去后，自己给自己泡上杯枯茶，将书摊在茶几上。诗品薄章，文读巨制。我与远方的诗作素面相对。
远方将集子取名叫做《月船》，里边真有一首叫做“月船”的，云：
“我们是一群游客，/登上那高高的山尖，/搭上弯弯的月船，/泛游在银河那边……//我们是一群游客，/想逛逛天上的宫殿，/游游天上的花园，/尝尝天宫的美酒，/看看嫦娥是否好客？//不，我们不仅仅想这些，/还想摘下几颗星星，/带回人间。/送一颗给老师，/送一颗给妈妈，/送一颗给姐姐。//我们是一群游客，/遨游在银河那边……”
但读过后，我马上就后悔了，好似经这么一读，许多儿时的梦与趣味都随那艘记忆的船飘向天边了一般，似乎应该把这首留在靠后一点的地方去品读更合适些呢。也罢，诗歌本就是让人随着那些远远近近地词句而飞的活计。
细读起来，远方的表达就像他本人一样质朴。然而质朴并非就无华，远方华于本质，就如他在《田》里写首的“爸爸的犁/妈妈的锄/编织着这张大网/编进血汗/编进春光”。这是质朴的语言，这也是内心的芳华。
远方在诗里面还表达出了那种最基于本真的一面，如在《小蜜蜂》、《小木桥》等诗中写的那样，一种寓言与儿歌的显在形式中蕴含着甜甜的童真，朗朗上口，又如教如诲。其实，如果允许，还可以举出很多来的，个中真意得而不一。
时空所染，大象所培。曾几何时，读起书来，若无注明不需闭卷考试的，几乎都是翻而了之，过后忘却精光。但今读此集，却让我记忆大增，就连刚刚背上书包时就成天满口诵读然却不知其妙的课文都浮上心间。
还记得这样的句子吗？
“春风吹，春风吹，吹绿了柳树，吹红了桃花，吹醒了青蛙……”。
“小河流过我门前，小河流过我门前，我请小河玩一玩，小河摇头不答应，急急忙去发电……”。
“……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啊！秋天来了”。
“……秋天凉，稻谷香……”
……太多了，有的只能记起些字句了，但我突然发现它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纯，那么的耐人寻味。心里默想着这些没有被称着“美文”的美文，眼里总不时浮现出当初那个小屁孩背着卷成半圆筒的书本，牵着纸鸢蹦啊跳啊地上学去的情景，蹦着蹦着就长成了大人；然后成天为着那些叫做理想与目标的东西奔忙，左冲右突；再然后就慢慢地淡忘了那些最美最真的文字、那段最真最乐的生活，慢慢地生活在那些自以为越来越明白的空间里，稀里糊涂地将生命的日历一页一页撕去，全然不知。然而今夜，当远方的诗将我勾入那些深远的记忆中时，竟发现过去的一切——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都显得十分的清新与完美，相映之中，才发现许多迫近生活，是多么的混沌、交织，几近飘渺、昏晦。
远方算是个明白之人了。他常在他的文字里行走，他定能常常回到那些真与纯的岁月里，在屋檐下、在田埂边、在树林里、在小溪旁……和诗句相遇，和纯真对话，无论生活的天气多么的善变，心中一定会始终亮着一只明灯，让他来去自如。
但我又想，那些正在学堂念书的孩子们这回又有福气了，远方倾力构建的这座天真童爱的城堡，定能让他们在其中拾到美丽的音符，长久珍藏了。
合上远方的诗集。是该在心间掌只灯了，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