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余秀华比沈浩波写得好 余秀华新浪博客

原文地址:余秀华比沈浩波写得好作者:诗人鹰之

 《真诗人需要的奖励只有一种:苦难》
  
  我坚信,在人间五花八门的诗歌排行榜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那是天庭的众神们排的!前者属于暂时的易逝的,而后者则是恒久的,永不褪色的,因为,在我看来,所有的真正诗人,都是从天庭被贬到人间来服役的,而诗歌便是他们在人间服役的唯一证据。尽管后面那个排行榜,人间暂时看不到,但每隔几十年、上百年,天庭自会派遣下一代优秀诗人来指认它的存在,比如,苏东坡发现陶渊明,元稹、秦观发现杜甫,毛泽东发现鲁迅等等,再深的口袋也埋没不了一把锐利的锥子。因此,真正的诗人需要鲜花和掌声吗?需要金钱、荣誉吗?我想,不需要!这只能分散他们的精力,钝化他们的锋芒,令他们的服役成果打了折扣。诗人的快乐只能建立在写作上,只有写出好作品,才能真正享受到从骨髓中渗透出来的极致愉悦感,否则,即便拥有再多的头衔,写不出自己满意的作品,那种短暂热闹过后,依旧被无尽的空虚与焦躁所淹没。这世上所有杰出的艺术作品都来自于人间苦难的孕育,或者说,生活的苦难和作者写出满意作品后获得的极致愉悦感,正是一首诗的“一体两面”,诗人经历的苦难有多深,你的思考力就有多深,爱就有多广博,品格就有多清高,胸怀就有多坦荡,志向就有多高昂,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真诗人当自觉拒绝“跳蚤市场”的诱惑
  
  几千前以来,中国一直是一个感性的国度,因为“感性”,令大多数人都不自觉成为了广告的载体,话语权机构发布什么品牌,我们的观众便自觉成为这种牌子产品的免费代言人,一辈子活在有嗅觉没味觉的蒙昧中。而今,在物欲横流的物质世界冲击下,我们的诗坛正沦落为彻头彻尾的“跳蚤市场”(此处非旧物市场的商业用语),一个个与诗歌艺术无关的“虚无者”,上蹿下跳,蹦来蹦去,这些诗歌的反面人物反而堂而皇之成了诗坛的代言人,不得不说,这对诗歌艺术有序传承和进化的产业链是一种摧残。
  
  1号跳蚤市场:微博、微信。
  
  诗人陈先发说过,一切容易的都是恶的东西,而今的微博微信正将诗人出名变成一件极端容易的事,只要你愿意,你脸皮厚,只需一个下午,你就有可能变成诗坛红人。比如,想在网上混个xxx天王头衔之类的,只需联络几个臭味相投的哥们、姐们,在微博、微信以聊天的形式相互转发聊天几十遍、几百遍,网络马上奖励你一个点击几百万、几千万次的“猪尿泡”,你再把这个“猪尿泡”贩卖给几个听风就是雨的报刊记者,发到各大报刊杂志门户网站,你便一夜间成为网络红人了。因为微博的点击数量,只是个虚拟的“理论数值”,什么叫“理论数值”?打个比方,某个诗人生活在几百万人口的某城市,这在理论上讲,他绕着该城市转一圈,就会有几百万人口关注过他,他饶了十圈,百圈…..就会有几千万、几亿人关注过他,但事实上是根本不可能的,那首所谓被转发500万次的诗歌,写的是啥意思先不管,标题是啥来着,你还记得吗?
  
  2号跳蚤市场:官刊
  
  按理,相对于网络的轻浮妖艳,官刊应该属于正襟危坐的“老古董”类型才对,但可悲的是,为了有效增加刊物的发行量,保持它们的权威性和影响力,也逐渐加入到炒作“跳蚤”的行列中。什么萌哒哒的卖萌体,暧昧的情色擦边球,睁着大眼撒谎的哭穷体,土头土脑的农村疙瘩话,罗里吧嗦的唠嗑体,都大摇大摆登上了官刊的领奖台。但有用吗?这种低姿态当真能增加官刊的发行量吗?我感到怀疑!首先,诗歌天生就不是能市场化的商品,而是商品经济的对立面,你强制性改变它的天然属性,等于逆天而行,把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混为了一谈。其次,在当前本就不是诗歌占天时的时代,强制性炒作便如同在冬天里为雪糕冰淇淋投入大把广告费,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除了以上刊物增加发行量的客观原因,官刊炒作“土特产”“跳蚤”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众所周知,口语、类口语诗人属于基因比较活跃类型,本就天生喜欢热闹、火爆,不隔三差五闹出点动静,似乎就不能证明他们还活着。而当前的商品经济时代,正是这些人吃得开的时代,于是,那些不谙世事的书面语编辑基本都被淘汰了冷落了,官刊的大部分主编、编辑都莫名其妙成了口语、类口语诗人(这种趋势还在扩大化),对于太深刻太正统的诗歌,他们一是不懂,二是根本不想懂,因为这不合他们炒作的胃口,那么,官刊的沦落自然成为一种必然。
  
  3号跳蚤市场:地方文联作协的造奖贩子
  
  外行领导内行一直是文化艺术领域的中国特色,因为真正的艺术家都是一群“一肚子不合时宜”的族类,“一肚子不合时宜”的人怎么能适合当中国的文化官员呢?因此,地方文联作协的这些官员基本都是些精通厚黑学的附庸风雅者,对于诗歌也就略通皮毛,在懂与不懂之间。因此,当前各个地区所搞得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的所谓诗歌大赛,实际都是在玩一种为某个地区做广告的“变相歌德体”,那些几十万上百万的奖金,并不能如实反映文本自身的真正价值,而是一种“沐猴而冠”的游戏罢了。
  
  被炒作并非诗人之福
  
  由于掌管中国诗歌话语权的家伙们都是“多血质”类型的,因此,近几十年来的诗坛弄潮者,都或多或少与情色有关,尤其那些“色艺双佳”的女诗人们,比如翟永明的《女人》,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赵丽华《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尹丽川《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等等,近几年有愈演愈烈之势,什么乳房、阴道、x你,睡你等等敏感词语满天飞。但我认为,这种炒作并非诗人之福,首先,极易让这些敏感词语成为黏在诗人身上永远揭不下来的标签,她们真正优秀的作品反而给掩盖了;其次,这种短暂热闹极易成为终结她们诗歌生涯的拦路虎,因为她们一旦成名,就必须被迫应付一拨又一拨的应酬,再也无法进入到写作的宁静中,那些低俗的所谓“成名作”也自然成了她们的墓志铭。
  
  就以最近突然鹊起的诗坛红人余秀华的诗歌为例吧: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余秀华]
[转载]余秀华比沈浩波写得好 余秀华新浪博客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
  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力
  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
  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
  什么都在发生:
  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客观说,余秀华是一个经历过生活苦难淬炼的诗人,才气跋扈,文采飞扬,颇有几分当代小女李白的气势,跟沈浩波、尹丽川之类下半身诗人不是一个档次的,也比之前《人民文学》、《诗刊》反复炒作过的雷平阳、江非、江一郎、轩辕轼轲、张执浩等土特产类口语诗人才气更犀利。但在其这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走红之后,她便成了“荡妇体”的代言人,她真的是“荡妇”吗?可能她所睡的男人,还不及那些明星、艳星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她可能因此被关注到她的其他优秀代表作品吗?我想未必!因为那些一窝蜂奔着这个标题而去的读者,本就不是真正的爱诗、读诗者,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些敏感词,你说这是她的福气呢还是灾难?
  
  好诗歌是天生不适合炒作的
  
  若把诗人的功成名就分为两种模式:一种身前热闹身后寂寞的少年得志型,一种身前寂寞,身后名垂青史的大器晚成型,那么,前者就属于适合炒作的速热型,后者便属于不适合炒作的慢热型,这其中当然也有个别,身前身后都风光无限,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对于后者而言,不必愤愤不平耿耿于怀,这可能就是一种自然选择,你的诗可能有它自己的命运。
  
  那么,哪种诗歌适合炒作呢?当然是那些每个时代潮头的所谓“后现代诗”,那些暧昧煽情的情色诗,那些粗粝直观的口语诗,由于他们选取的是当前流行时尚元素入诗,语言也比较俏皮时髦,自然适合炒作。比如,当前网络盛行的诸如“车震”,“野合”,“很傻,很天真”,“你懂的”,“萌哒哒”,“任性”,“熊孩子”,“睡你”等等。但有一利必有一弊,这些东西在时髦的同时,又是很短寿的,比如前两年刚盛行一时的“范跑跑”、“猪坚强”之类,现在便有点陌生了,因为下一代读者有下一代的时尚流行,你开着宇宙飞船都追不上。但那些关于追寻普世价值、永恒真理的诗歌便不适合炒作,诸如叶芝的“我将以枯萎进入真理”,帕斯的“人是微尘,走出沙漠的人是人”,特朗斯特罗姆“黑暗正烙着一条灵魂的银河”等等句子,便是不适合一阵风炒作的类型,即使炒作也不可能达到类似“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热闹效果,因为他们的境界不是平常人区区几天、几个月、几年所能真正体会到的,这也是类似商震、朱零、李少君等编辑不喜欢选择这类型诗歌的原因所在。
  
  其实,在每个时代那些沸沸扬扬的噱头事件之外,都掩埋着另一个真相,那些因为诗歌品相太“端正”而被忽略的优秀诗人比比而是,仅仅就一个新浪网而言,便有很多跟余秀华同样优秀甚至还要出色的非著名女诗人,比如西娃、郑皖豫、李桐、李明月、小西、水晶钥匙、宫白云、翩然落梅等等。只不过面对生活的苦难,她们选择了克制忍耐,而没有像余那样玩世不恭,甚至“破罐子破摔”罢了。
  
  真正的艺术都是慢的
  
  真正的艺术是以柔克刚的柔,水滴石穿的水,她像润物细无声的雨丝那样,一点一滴慢慢净化着世人的心灵,那些妄图一朝一夕显山露水的所谓诗人,只是诗坛表层的泡沫罢了。我为什么要强调对好的作品要以200遍为单位阅读?是让你重复感应诗人写作此诗的灵魂出窍状态,这可能比诗句本身的含义更重要,这便如同借用“胚胎”,它们发生在一首好诗诞生之前。随之而来的,你会感觉你的人格越来越高尚,胸怀越来越博大,志向越来越高昂,你的诗歌品质也自然也越来越高贵,这便是诸葛亮《诫外甥书》中所言的:“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比如,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中,并没有喜怒哀乐的情绪词,但每当我吟诵到“我欲乘风归去”时,眼泪便情不自禁刷地流下来,我的身体告诉我,作者写出此句时,可能正处在一个生与死的临界点上,所谓“我欲乘风归去”,就是要诀别人世,跟李清照的“凄凄惨惨戚戚”应该是同种心态之下;再比如,李白《将进酒》中的“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等你读到一定遍数自然会明白,李白是在抑郁不得志情绪下所说的反话;再比如,你如果当真读懂了屈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你会明白鲁迅的“破帽遮颜过闹市”反而与这句是同一意思,同样的,当我写下“见流星闪过,如扶棺而行”时,感觉与千古诗人一下子处在了同一时空中,他们与我都是同类,我也希望有一天,你们能有同样感受。

注:本“跳蚤市场”,非指代旧物市场的那个“跳蚤市场”,什么意思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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