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和爱情,为了能够同时实现他们,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就像同在哈佛留学的韩国学生金贤宇与李秀茵……
贤宇远赴哈佛学习法律,邂逅了美丽善良的医学院学生李秀茵。经历了一系列误会后,贤宇发现自己爱上了秀茵。
但贤宇的梦想和爱情之路并不顺利,先是遇上情敌+学习劲敌洪正民的双重挑战;接着,又因第一堂课的糟糕表现而被教授打入“冷宫”,给贤宇致命一击的是,爷爷坚持门当户对的观念,不接受秀茵闯入孙子的生活。
一边是青春的激情梦想,一边是铭心的刻骨爱情,当贤宇凭出色的表现在公开模拟法庭上战胜洪正民获得教授的欣赏,并和秀茵冲破重重障碍,准备享受爱情带来的甜蜜和幸福时,不幸悄悄降临在他们头上——秀茵被查出患有绝症。
最终,秀茵在贤宇的怀抱中美丽而凄凉地死去,他们用真情、勇气和坚毅实践了自己的爱情宣言——“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了,我们的爱也永远不会消失。”
根据该小说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在韩国由被称为“四小天王”之一的金来沅以及如今人气最旺的美女标本金泰熙联袂主演。这部砸下重金远赴美国取景的电视剧,由于写实的异国风情而成为年底最受关注的剧集之一,在韩国最著名的SBS电视台播放时收视率一度达到20%,成为同一时间段的收视冠军。本剧的中文配音也将在年底由国内某知名电视台隆重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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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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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后他在腰间松垮垮地围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就走出了浴室,却见一女子站在房间中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看到这女子的一瞬间,贤宇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下意识地马上把用来包头发的毛巾拽下来遮在自己的胸前。而那女子,也似被他吓到,瞪大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后两人才回过神,异口同声喊道: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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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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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平缓地行驶在夜空中,商务舱的乘客们多半已经陷入熟睡,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贤宇在顶灯下翻开书,想起临走前朋友们为他开送别会时的情景,不禁微微地笑起来。
“当今的社会不管是在政治、经济还是社会、文化等各个方面,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的。而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我们的国家代表金贤宇,就要去为国争光了!”
那天,贤宇还很郑重地向朋友们行了军礼来表达自己的决心。“走好啊,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在一片嘱咐声和酒杯撞击声中,“战死人数”逐渐增加,可是贤宇的头脑却变得越来越清醒。最后,仅存的生还者贤宇小声地回应道:“我,金贤宇,就要去哈佛法学院为国争光了!”
贤宇像要排除杂念一样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将视线重新拉回到厚厚的书上。不知过了多久,坐在旁边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泰晤士报》的女人突然搭话:“你是哈佛……法学院的学生吗?”隔着狭窄的通道和贤宇并排坐着的这个女人好像也是一直醒着的样子。
“指导教授是……凯恩兹吗?”
贤宇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头看过去,一对细长的腿首先映入眼帘。
“我两个小时前就在看你了……一点儿进度都没有嘛,告诉你啊……凯恩兹教授可是很难对付的哦……”
听到这些,贤宇好奇地望向那个女人。“每小时最起码要消化10页才行哦。”
“对哈佛好像很了解的样子,莫非她也是?……”贤宇正要询问时,她已经戴上眼罩陷入座椅中准备要睡觉了。贤宇半张着嘴,才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咙,吐又不是,咽又不是,只得掩口干咳几声。女子听了,才摘下眼罩,询问地看向他。
“你是法学院的学生吗?”贤宇小心翼翼地抛出自己的疑问。那女人收回自己的视线,悄悄地低下头不做声。贤宇的眼睛里盛满了问号死死地盯着她看。那女人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开口说:“我的男朋友曾是法学院的学生,他……后来中途放弃了……我……也就放弃他了。”
贤宇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不得不再次干咳来掩饰尴尬。两人都沉默起来。女子有些不耐烦,瞟他一眼,像在问,没有其他问题了?贤宇耸耸肩,表示没有。于是女子戴回眼罩,重又陷进座位。
“明明她先向我搭讪,现在倒像是我骚扰到了她,莫名其妙!”贤宇被撂在一旁,感觉一丝不悦,重新把视线移回到书上。
“一小时十页?笑话!”贤宇吐了吐舌头,摘下手表,放在书旁。
飞机就像是从梦中飞出来的一样,穿过夜空驶向了纽约。从纽约又花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转乘到波士顿。贤宇最终平安到达了罗根机场。
到机场时,诗琪已经如约在那里等他了。虽然贤宇知道诗琪是个特别粘人的女孩子,但是刚一见面就献上的大拥抱还是把他吓了一跳。不过,毕竟已经如愿踏上了波士顿的土地,贤宇仰望着晴朗的天空,心中发出无限感慨:“终于,到了!”
刚坐进诗琪的车离开机场,波士顿著名的海底隧道就映入眼帘。刚一通过隧道,路边的树木和古朴的欧式建筑就牢牢地吸引住了贤宇的视线。越过连接波士顿和剑桥的朗帕尔罗桥与查尔斯河,对岸优美的秋日风光又让贤宇看得出了神。
贤宇就像出来春游的小孩子一样兴奋,贪婪地欣赏着车窗外迷人的异国风景,生怕错过一点一滴。新英格兰的名字还是照旧,这里果然如传说中那样,是保守且雄壮的欧式建筑与现代新兴建筑的完美组合。
车已经开进了哈佛的广场。贤宇开始趴在车窗边目不转睛地打量起广场来。广场的四周环绕着各种店铺,中央是专卖书报杂志的自动售货机,正对面是哈佛直属的海湾银行,在那里也可以买到二手的专业书籍。当贤宇看到哈佛大学庭园的篱笆时,心跳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再也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伴随着微微的颤抖喊出声来:“哈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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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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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校园把车停好后,他们边仔细打量校园内的一树一木,边向着法学院走去。来到约翰·哈佛的铜像前轻抚着传说中会带来幸运的铜像的脚,贤宇感慨万分。
“据说摸左脚是为了祈祷入学的,可是你已经顺利考上了,摸它有什么用?”
贤宇一边继续走着,一边用无比尊敬的眼神望着校园里走来走去的学生们。正走着走着,贤宇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一对情侣,旁若无人地热吻着。看到这个情景,贤宇突然害羞起来,不知该把视线停在哪里才好。看到贤宇这副样子,诗琪觉得好笑极了,决定戏弄他一下,说:“我们也来一次啊?”
“光天化日之下,来什么来!”
像是怕被诗琪看见自己脸红的样子,贤宇慌忙大步流星地走到前面去了。留下诗琪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不知又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写着法学院的标识牌。怕再被诗琪抓住笑柄,贤宇费了好大的劲才按捺住自己又要喊出来的冲动。又过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了法学院的中心建筑———朗代尔大厅前。凝重的欧式花岗岩建筑,粗糙的岩面,高大的科斯林式石柱上,镌刻着一行拉丁字:在神与法律之下……看着这幢经过无数岁月洗礼的雄壮的石造建筑物,贤宇一时失神,感觉自己好像进到了巨石阵。
正浮想联翩,诗琪已经夸张地张开双臂,用观光导游的声调煞有介事地站到台阶上介绍起来:
“欢迎来到哈佛大学!本校于1636年由英国牧师约翰·哈佛捐款建立,当时门下弟子不过十二人,却在未来的三四百年里,培养出了七名美国总统,三十八名诺贝尔获奖者以及数不清的普利策奖获得者。哈佛的毕业生如今活跃在世界各地政界、商界、学术界、文艺界等领域,左右着世界的命运。今天,来自大韩民国的金贤宇君也即将加入哈佛天之骄子的行列!”
话音才落,诗琪便撒开腿跑进大厅里面,回头冲贤宇喊道:
“别担心!Youcandoit!金贤宇,加油!”
法学院大楼的告示牌前,挤挤嚷嚷地凑着一大帮人。贤宇也挤进去,准备看上面贴的告示,掏出本子和笔正要记录时,目光落在告示板上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
诗琪见他这副模样,连忙走近问道:“怎么了?”
“好家伙,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这也太……”贤宇咂着舌头。
“什么嘛?”
“那个《犯罪法》的凯恩兹教授,看看他第一堂课要求准备的内容,简直等于国内一个学期的内容!”
“凯恩兹教授?他可是很出名的哦,不光在法学院,在全校都是无人不晓……”说着,诗琪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还有学生因为受不了他而自杀的!”
贤宇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吧……”
“说真的,我也不怎么信,但确实有许多听他课的学生去接受过精神治疗呢。”
说到这儿,贤宇突然想起从前自己读过的一本叫《哈佛大学的书虫们》的书,里面就曾提到一位像纳粹一样令人闻风丧胆的康斯菲尔德教授,莫非在哈佛真有其人?
贤宇终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摇了摇头,自我安慰地笑了。
他提议去看看第一堂课所在的教室,熟悉一下环境,好有个心理准备。
那是一间阶梯教室,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只听得到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贤宇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腰板挺直,好像此刻讲台上就站着教授,正在向他提问。于是他举起手,开始用流利的英文回答道:
“依据联邦证据法第702条的规定,在符合法律程序,符合科学原则的前提下,证词被提交,法官将依据刑法第104条的规定,对其进行严格审查,以保证其证据同调查方法科学有效,同时符合审判的事实关系。”
一口气说下来,他感觉有些气短,用手抚着胸口:“好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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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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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韩民国的代表选手,怎么可以这么弱?”诗琪故意激他。
“开讲之前能不能完成那些功课都还是未知数。”贤宇叹一口气,站起身。
这时,诗琪突然从背后无声地抱住他。贤宇一惊,转身盯着她,她却闭上眼,噘起了嘴。贤宇不禁笑了,觉得她这样子可爱得要命,就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诗琪显然很不满意,瞪大眼睛:“你当我小孩子啊!”说完抱住他的脸,就要强吻。贤宇挣脱不开,连喊救命。就在混乱中,他感觉到背后一道寒光。
回头一看,讲台前果真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白人老头,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俩。两人短暂地对视之后,贤宇推开了诗琪。那老头一动不动,倒像在看什么了不得的热闹。贤宇感觉很不舒服,责问道:
“您在看什么?”
老头听了既不道歉,也不回避,反倒愈加神气起来。
“我在看一对毫无常识的青年男女,把教室当作情人旅馆,大伤风化!请你们马上给我出去!”
贤宇火气噌的一声冒上来,心想哪里冒出来的死老头,凭什么对别人指手画脚招人厌。
“这是我上课的教室,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老头的火气变得更大了:
“这两年的亚洲人,有点闲钱就把子弟送到哈佛来,一个个不学无术,也难怪说哈佛世风日下!”
“什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贤宇跳起来,却被诗琪一把拉住,强行拽出了教室。
校园的草地上洒满阳光,阳光明媚,秋色盎然,一只松鼠灵巧地横穿过草地,攀上树枝,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里。
贤宇一肚子气,身边的诗琪却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笑?!”
“笑你可笑啊,居然对一个扫地老头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难道没看见?那老头明明就是种族歧视!满学校卿卿我我的学生,他偏就冲我们两个大吼大叫,管他是扫地工还是校长,这些白人优越主义者就是可恨!”
“行了行了,回去放下行李,早点休息吧。”
贤宇这才想起自己的住处还没有着落,连忙问道:“我住哪儿?”
“给你在学校对面找了一间公寓,明天就可以入住。”
“明天?那我今天睡哪儿?”
“宿舍啊,你可以睡在我的房间里。”诗琪坦然地看向他。
“什么?那像什么话!男女授受不亲的……”贤宇还要讲下去,诗琪已经不耐烦了,打断他说道:
“又来了,你怎么就这么老土呢?这里是美国,是哈佛,谁也不会对你的私生活说三道四的。”
贤宇却立场坚定,手一挥,断然拒绝道:
“不行!我还是住旅店好了,一个人也好专心准备功课。”
“这是我在剑桥城的第一个晚上……”贤宇在旅店狭窄的窗台上,眺望着夜幕下的大学城,一时感慨万分。诗琪不失时机地说出自己已经憋了好久的建议。
“你说什么?”贤宇听后不自觉得提高嗓门,盯住她。
“干吗这么吃惊?弄得我很没面子……”诗琪红着脸嗔怪道。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们俩同居?”
“话是这么说,可又有什么不对呢?我和你早是双方家长点头同意将来要结婚的,在国外能省即省,分开住只会是浪费……”
“……这个,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你知不知道大赛之前,运动选手都要禁欲的?怕伤元气……我也一样,需要禁欲。”
“这也能称得上是个理由?”
贤宇讪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我是过来打仗的,不是来享受。你也知道,凯恩兹教授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况且还有其他的课要应付,我哪有时间精力陪你……同居的事情,暂且过完这一个学期再说吧。”说完,便起身开始下逐客令:“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诗琪还是不甘心地撒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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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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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忍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又破又脏的小旅馆里,不要嘛,人家今晚上陪你!”
贤宇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送,边走边说:
“你在旁边,我看不进去书。你也赶紧回家做功课去!”
诗琪想要把住门框不走,可终究还是坚持不住,被关在门外。她懊恼极了,但转念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已是近如咫尺,便禁不住眉开眼笑起来,满意地下楼离开。
诗琪经过前台时,同一名亚裔女子擦肩而过。那名女子叫秀茵,此刻正匆匆走进前台,操着流利的英文向服务生打听:
“请问,入住的客人里面有没有一位……”
服务生一抬头,便立刻知道她要找的人:“亚洲人?”
“没错。”
“他住在205号房间。”
秀茵微笑着谢过她,找到205号房间,轻快地敲起门来。
可是却许久没有人应门。诧异之间,她试了试拧门把手,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环视了一下房间之后,她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
旅馆这边,诗琪一走,贤宇如释重负,马上钻进浴室。
“跑过大半个地球,累死我了,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一觉,就算他凯恩兹生得三头六臂,我也不怕……”
他一边冲澡,一边哼着小曲,只觉浑身说不出的爽快。
洗完后他在腰间松垮垮地围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就走出了浴室,却见一女子站在房间中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看到这女子的一瞬间,贤宇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下意识地马上把用来包头发的毛巾拽下来遮在自己的胸前。而那女子,也似被他吓到,瞪大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后两人才回过神,异口同声喊道:
“你是谁?”
秀茵很快镇静下来,低下头说道:
“对不起,我想我是走错房间了。”
说完便迅速离开,随手带上了门。贤宇一时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像做梦一般。一位陌生亚裔女郎突然闯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匆匆离开。他忍不住打开门望向走廊去,而秀茵走到一半,也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接,秀茵粲然一笑,贤宇不知所措,急急关上了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贤宇一边纳闷一边慢慢地穿起衣服,想要镇定一下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床上看了半晌书的贤宇还是无法集中精神。一个小时过去了,只看了8页的内容,贤宇懊恼不已,觉得自己真是笨得不行。
贤宇决定活动一下,站起身来,拉开百叶窗。可是他就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惊慌得一下子跳起来躲在窗帘后面。原来他看见的就是刚才那个陌生的“入侵者”秀茵。在这样的深夜,她站在外面又是做体操,又是跑跑跳跳的。贤宇觉得好奇极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起来。
“这个丫头在这儿干什么呢?哼!刚才还偷看我的裸体,连我妈都没看过呢……”虽然这样想着,可贤宇还是莫名地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这份莫名的好感和好奇心使得贤宇移不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旅馆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秀茵就像等待了好久一样,带着灿烂的笑容向那男人跑过去深深地拥抱了一下,甚至还互相亲吻了一下。然后她转过来向旅馆方向望了望,正好对上贤宇的目光。贤宇马上后退躲开,自言自语道:
“这……好像有点儿奇怪。”
为了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贤宇故意敞开自己的房门,想等他们从门前经过时看个仔细。不一会儿,秀茵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臂从贤宇的门前经过然后走掉了。
“难道是妓女?”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出来,疲倦就一下子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贤宇带着这样的猜测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托了诗琪来访的福,贤宇没有一觉睡到中午。起床整理了一下,就跟随着诗琪去自己的住处。那是一个两层的古式建筑,当贤宇还在仔细观察这幢老房子时,诗琪已经跑到院子后面去了,不一会儿就拖着一辆自行车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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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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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你的礼物。”
贤宇觉得心里充满了感激,十分温暖。
“从这儿到法学院骑车要十分钟,胜负的关键其实是体力,你就每天靠这个锻炼身体吧。”
刚一进到贤宇的房间,诗琪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帮贤宇整理东西。箱子一打开,一个小包掉了出来,诗琪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国旗。
“天啊,你土不土啊,还带着国旗来。”
贤宇一把夺过国旗,夸张地放在自己的胸口护起来,说:
“我可是作为大韩民国法学院的国家代表来的,要在这里和美国的学生们一决高低。”
虽然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了这番话,他还是很郑重地把国旗挂在了墙上。挂完后又后退几步左看右看了半天,仍然觉得不放心,又想叫诗琪过来帮他看看有没有把位置挂对。他转过身去看诗琪,顿生歹念想去吓唬她一下,哪想正当他要往诗琪的那个方向去时,乱七八糟堆着的书突然倒了下来。贤宇一个措手不及被书绊倒,摔了个狗啃泥,好不容易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觉得不好意思极了,红着脸无辜地望向诗琪,期望她并没有看见自己的糗样子。而此时的诗琪不知从哪儿找出了一件印着卡通图案的短裤,套在裤子外面穿上,大笑着跳出来展示。
“我可以拿它当睡衣呢,一定很舒服。”诗琪的话还没说完,贤宇就吼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马上给我脱下来!”
“为什么?就给我吧,你有那么多件。”
“快脱!”
一个想要马上把短裤给要回来,一个死不给,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短裤争夺战,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起来。最终当诗琪跳到床上去时,腿被贤宇一把抓住,一个重心不稳跌在床上,再加上诗琪的力气不足,没能翻身逃脱,被贤宇顺势压在身下。正当两个人打得激烈时,有人走了进来。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扭过头去看。进来的那个人看到这副场景慌忙说着:“对不起!”退了出去。直到这时,贤宇才发现他们两人现在的这副样子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连忙对着外面解释了一句:“不是的!”说完就马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弄乱的头发,把那个人让了进来。
“快进来,刚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不要误会。”
“真的没有妨碍到你们?”
“当然没有!”这时这个男孩子才伸出手来同贤宇握手,并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乔·本特,法学院的新生。”
“我叫金贤宇,从韩国来的,她是……”
“我是韩诗琪,生物专业三年级。”
乔和诗琪握了手后,问:“你们是情人吗?”两个人几乎同时做了回答,又同时带着有些难为情的表情侧过头来看彼此。因为贤宇说的是NO,而诗琪说的是YES。诗琪忿忿地瞪向贤宇,却遇到贤宇“马上去洗手间躲躲”的眼神,只好讪讪地离开了。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真的不是情人?”
“是妹妹。”
“是吗?那让给我怎么样?我的梦想就是和东方的女孩子结婚。”
贤宇对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乔·本特顿生好感,灿烂地笑着对他说:“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乔感激地连忙道谢,又说:“对了,你知道这个房子里还住着一个东方人吗?”
“是哪个国家的?”
“不知道,到现在还没有说过话呢。那个人好像一来就住到了图书馆里一样。”
一听到图书馆这个词,贤宇顿时觉得一股强烈的紧张感袭来,喉咙里有些干涩。
“凯恩兹教授的第一堂课准备完了吗?”
贤宇感觉心里像被刺了一下,瞬时收紧了。
“还……还没……”
乔·本特听到这句话后,带着同情的微笑轻拍着贤宇的肩膀说:“要是不想死,就赶快准备吧!”
乔·本特一走,诗琪就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把短裤脱下来扔在床上,站到贤宇的对面委屈地问:“我们不是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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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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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才不是说过了嘛。”
“好,那我走了。”
诗琪憋着气转身要出门,却被贤宇一把抓住。
“和吴永载教授见面的事儿怎么定的?”
“不管。”
诗琪的舅舅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在哈佛的法学院毕业后就当上了法学院的教授。为了能和这位教授见上一面,贤宇只好不得已地撒起娇来:“好诗琪……帮帮忙啦,见吴永载教授可是我长久以来的夙愿啊,帮我实现吧,啊?”
微风轻拂的早晨,贤宇轻快地蹬着自行车,果然十分钟就到了法学院。在法学院门口把自行车停好,满怀希望地走进大厅,因为事先曾来熟悉过地形,所以这次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吴教授的研究室。站在研究室的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伸出手去敲门。推开研究室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得到处都是的法律书籍和判例书。据说哈佛的教授要比学生拿出更多的时间努力学习,这样看来的确是真的。
“您好,我是金贤宇。”
“金贤宇?”
吴教授这才从书堆中抬起头,看向贤宇。
“您没从诗琪那儿听说过我吗……”
听到了诗琪的名字,吴教授似乎才想起这回事儿,马上走过来和贤宇握手。
“啊,对,金贤宇,很高兴见到你。”
坐下后,贤宇开始环视整个房间。视线转了一圈后最终落在吴教授只穿着一只袜子的双脚上。吴教授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将一杯咖啡递给了贤宇。
“你姑姑是汉城大学法学院的金善珠教授吧?”
“是的。”
“和我是同届。听说你爷爷是大法官,父亲是法律协会的代表,哥哥是审判员,姐姐是检察官,实在是了不起的家庭啊,连你在汉城好像也是很有名的。”
“过奖了,教授您才是真正的了不起,法学院的学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您的,作为一名留学生能够在哈佛当教授,简直就是神话。”
听到贤宇的称赞,吴教授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得笑开了花。
“哈哈,神话?你们是这样想的吗?”
说完,吴教授的笑容一下子收起来,突然用很严肃的目光注视着贤宇问道:“……不过,你是为什么来找我的?”
“啊,我是想来问问怎样才能尽快适应哈佛的生活,还有就是要想顺利通过凯恩兹教授的课……有没有什么秘诀?”
“秘诀?”
吴教授低头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只抛出了一句话:
“努力学习,要非常的努力。”
“啊……是……”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普通了,贤宇一时觉得受到了打击,有些眩晕。
“虽然同样都是教授,可我到现在看到他都还心有余悸。”
贤宇一听到关于凯恩兹教授的话,顿时两眼放光抬起头去看吴教授。
“我上学的时候曾经因为他接受过两次精神科的治疗,还上过几次吊呢。”
贤宇这才发现以前听到的关于凯恩兹教授的传言,竟然都是真的。
“如果你想顺利从法学院毕业,凯恩兹这座大山是必须要翻越的,他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山,是阿尔卑斯山啊,稍稍一个不小心,要么掉进山谷摔个粉身碎骨,要么就是从冰壁上滑下去死掉。”
看着已经脸色惨白的贤宇,吴教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可一定要活着留下来啊。”
这时候研究室的门被推开了,贤宇还沉浸在对凯恩兹的恐惧中,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可当他一看到进来的这个人,两眼顿时瞪得溜圆。这不就是在旅店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嘛。秀茵看了贤宇一眼,并没有显出丝毫惊慌,然后就带着温和的微笑向吴教授问好。吴教授也像是等待了多时一样,热情地迎上去,同时开始把贤宇往外面撵:“时间不早了,下次见啊。”
贤宇明显感觉到了教授的意图,连忙起身告别。临出门之前他又看了看秀茵,秀茵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从研究室出来后,贤宇想了半天关于秀茵的事情,突然发觉自己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才想起忘了把礼物给吴教授。于是转身推开门进去,可是马上就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吴教授和秀茵面对面地站着,吴教授正在脱衣服,衬衫纽扣还剩下最后一颗没有解开。贤宇慌忙道歉:“对……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把这个礼物给您……”话还没说完,放下礼物,就急不可耐地逃了出去。出来后,镇静了好一会儿,想起刚才看见的情景,不禁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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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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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是妓女?韩国妓女?”
贤宇满头大汗地跑进教室,发现教授还没来,暗自庆幸了一下,刚找好位置坐下,凯恩兹教授就走了进来,还在不停喘着粗气的他一看到教授顿时惊住了。怎么这个人就是凯恩兹?贤宇在心中大喊不妙,他不就是前不久和诗琪在教室遇到的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嘛!就在贤宇目不转睛地盯着凯恩兹看时,正遇上凯恩兹犀利的眼神,贤宇马上移开自己的视线。凯恩兹教授扫视了一下坐在下面毕恭毕敬的学生们,面无表情地翻开出勤表。
“本特!”
“到!”
被第一个点到,乔·本特十分紧张,慌忙打开自己的笔记。
“令你印象最深刻的小说是什么?”
“嗯?”
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使得包括乔·本特在内的学生们觉得十分不知所措。
“我问你读过的印象最深刻的书是什么。”
稍微沉思了一下,乔·本特回答道:“托马斯·摩尔的《乌托邦》。”
“这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人必须要读的书,那么你觉得这本书什么地方让你印象最深刻?”
“是关于在决定结婚对象之前一定要先看他的裸体的那部分。”
乔·本特风趣的回答逗得所有学生都笑了起来,但是只有凯恩兹教授依然带着严肃的表情,又问:“除了本特所喜欢的那个条律外,那本书中还列举了很多有意思的制度……还有谁看过《乌托邦》?”
有几个人举了手,贤宇瞄了几圈周围的反映后,也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
“洪。”
听起来像是个东方人的名字,贤宇敏感地看过去,一个有着犀利眼神的人站起来用极其清楚的声音回答道:“摩尔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世外桃源,理想国度的各种改革方案。其核心主题是关于残酷的刑法、财富的不平等分配以及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阶级隔阂,除此之外还提出了一些国际法至今都还不认同的观点,比如说是否该对植物人进行安乐死,强者生存等等,这些想法在现在看来也是具有超前性的。”
“可是最有意思的是,摩尔在自己描画出的理想国度中提到了这么多法律条例,却漏掉了一个关键的东西,金!你来回答是什么。”
金?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贤宇有些慌乱。
“到……”
“摩尔漏掉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举手证明你读过这本书吗?”
“那个……很久以前看的,现在已经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了?摩尔的理想国度里漏掉的就是律师,现在想起来了?”
贤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羞愧地低下头。
“向我们展示为了实现理想国家而制定理想法律制度的摩尔,却把法律的实行者律师给漏掉了,难道这只是简单的疏忽吗?”
冷汗顺着贤宇的背上流了下来。
“那么摩尔所描绘的律师是什么样子的?金!你来回答!”
凯恩兹的提问攻势并没打算要停止,可怜的贤宇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仍然徘徊在迷宫里。
“好……好像是反面的形象。”
凯恩兹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靠啃食人类的伤处来苟活的害虫!这就是律师的形象。现在想起来没有?”
“好像是……这样的。”
“百害而无一益的害虫!”
贤宇觉得凯恩兹就是在对着自己说害虫这两个字。
“你也赞成摩尔的说法吗?”
“如果真的有这种想法在里面的话。”
贤宇早已失去了自信,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代替回答,但是凯恩兹却不肯放过他,冲着贤宇的方向又问了一遍。
“那你是赞成还是不赞成?”
“赞成。”
“那么你为什么会想要当律师呢?”
“因为我想要证明律师并不是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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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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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贤宇心中暗叫糟糕,因为太紧张把“害虫”都给说成“害童”了。凯恩兹连这个小细节也没有放过,说:“不是害童,是害虫。”
这时的贤宇觉得自己好像就要疯了。凯恩兹的提问却仍在继续。
“那么,你心目中的律师是什么样子?”
“能够维护基本的人权,相信这个社会是有正义的存在……”
贤宇本想这次的问题一定可以完美地答出来,可是刚说了一半就被凯恩兹给打断了。
“你认为你可以通过法律来实现正义?”
“是的。”
“假如有这样的犯人,不但强奸了小孩子,并且连她的父母也一并杀害,但是他却认为自己无罪,你如果是他的辩护律师,为了社会的正义你会放弃这个诉讼吗?”
“这个……”
“即使是最可恨的犯罪者,他也有拥有最好律师的权利,那么你是要追求社会正义呢?还是要考虑犯罪者的权利呢?”
贤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愣在那里。
“这么看来你并没有看过那本书,那么现在看看你的作业准备得怎么样,说一下你对海门·西德维尔事件的看法吧。”
“这……这个……”
“有时间和女朋友开心,难道就没有时间准备我的课吗?”
这时候,别的地方有人举起手来,正是刚才那个回答关于《乌托邦》进步思想的东方人。
“洪。”
“威廉曾在家人面前许诺,如果侄子威廉二世在自己21岁以前不吸烟、不喝酒、不赌牌的话,就将给他5000美元。侄子同意并这样做了,但是威廉在未把承诺兑现之前就突然去世了,于是被告就向其继承人索要这5000美元及利息。”
下课后,大家纷纷走出教室。有几个人瞟了几眼贤宇后就笑着走开了,贤宇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乔·本特。
第一堂课的糗状像噩梦一样纠缠着贤宇,可是除了不法行为法以外,需要准备的课还有很多,贤宇只好振作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忙得恨不得分成两个身子都不够用,贤宇就这样在紧张的环境中和书本较起劲来。
“金!”
凯恩兹教授在第二堂课还是没有放过贤宇,贤宇为了不重蹈第一堂课的覆辙,这一次更加认真地做了准备。
“……即使是公司内的电子邮件,也属于个人所属的范围之内,公司没有干涉的权利。”
“但是法院却不认为这侵害了个人隐私。”
凯恩兹毕竟不是等闲之辈。
“法院判错了。”
凯恩兹的嘴角又现出一丝冷笑,继续追问。
“法院错了?……”
凯恩兹翻开放在桌子上的报告,打开贤宇的那一份,说道:“关于认为法院判案有误的意见在你的报告里面介绍的很全面嘛,你要不要对其他学生来陈述一下你的观点呢?”
“我们应当注意的是在宪法修正案的第4条里清楚地提到:‘所有国民拥有不得受到没收、搜查其身体、住宅、文件、财产的权利。’同样,公司也并不能以系统所有者的理由来监视、监听职员,最起码也要在以维护双方利益的基础上,提前72小时告知职员……”
“最少也要提前72小时告知职员的观点是美联邦法院长詹姆斯·罗杰派提出的。”
贤宇又觉得自己掉进迷宫了,确切地说,是站在悬崖边上,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凯恩兹看到贤宇这副样子,似乎在决定干脆从后面推他一把,直接掉到谷底好了。
“除此之外,在你的报告中还罗列了很多其他人的想法和意见……难道你平时的兴趣爱好是拼接布头?”
教授传出阵阵笑声,贤宇的脑中浮现出自己站在悬崖边被凯恩兹推下去的画面,想要大声喊救命,却喊不出口。
大家期盼已久的星期五终于到了,晚会的地点是在一家豪华酒店,贤宇一进去就看见了一脸神气的正民,正从在各大法律事务所工作的前辈们那里接名片,虽然只有一瞬间,贤宇心底的一股嫉妒还是涌了上来。边走边环视着四周,拿过侍者端过来的鸡尾酒送进嘴里,一丝清凉和甜爽流入舌尖,湿润了一下贤宇干燥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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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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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白人男子站到台上拿起麦克风说道:“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有请我们今天晚会的主办者詹姆斯·刘先生!”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东方男人和一个穿着得体晚礼服,美丽的东方女孩子一起走了出来。贤宇漫不经心地望向那个女孩子,一下子惊呆了,因为那个女孩子就是秀茵!
詹姆斯环视了一下四周,张口说道:“托了凯恩兹教授的福,开学还不到一个星期大家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
詹姆斯的这句玩笑使得新生们笑开一片。
“我上学的时候也曾因为凯恩兹教授差点儿死掉,不管怎么努力地学习,到毕业的时候都没当过第一名,因为凯恩兹教授总是第一名,但是现在我却比他挣的多一些。”
下面又笑了起来。
“我在这里热烈地欢迎今天来参加晚会的各位教授们,各法律事务所的同事们,以及我们法学院的新生们。我们今天的晚会主要是为了给我们的新生和目前在法律界活动的前辈们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前辈们可以通过这个机会发掘有潜力的新生,新生们也可以通过这个机会认识一下你们的前辈。现在法律已经成为一种商业,希望今天的晚会可以成为新生们拥有大好前途的契机。希望大家今晚过得愉快,谢谢。”
詹姆斯的欢迎词一结束,下面就是掌声一片,紧接着音乐响了起来,华丽的舞蹈也跟着跳了起来。
晚会已经逐渐接近高潮,詹姆斯·刘接到随从希顿的传话,向女儿刘珍雅的方向走了过去。
贤宇脑中一片混乱,走进走廊正要进洗手间,恰巧碰到从女洗手间出来的珍雅。
“你好啊!”
珍雅一下子就认出了贤宇,开心地和他打招呼。
贤宇也认出了她就是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向她点了点头。
“凯恩兹教授的课还顺利吗?”
“……啊……”
看见贤宇尴尬的笑脸,珍雅突然像开玩笑似的说道:“我知道可以顺利通过凯恩兹教授的秘诀,你想知道吗?”
“这也是从以前的男朋友那里听到的?”
“不是,那个人就是因为没听我的话,才会中途退学的。”
“我又不是你的情人,为什么想要告诉我呢?”
“世界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啊,说不定我们以后成为情人也不一定啊……”
要我成为这种女人的情人?贤宇带着绝对不可能的表情,噗的一声笑出来。这时随从希顿出现在他们面前,用警戒的目光扫了几眼贤宇后,向珍雅提醒已经到了该走的时间了。
“看来秘诀要下次才能告诉你了,再次遇到你很高兴。”
珍雅和贤宇握手后,就随着希顿走了。
正在这时,晚会现场传出一声惨叫,贤宇马上奔出走廊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跑近一看,原来是詹姆斯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人们马上围拢过来,这时有人拨开人群钻了进去,迅速坐在詹姆斯的身边,这个人正是秀茵。詹姆斯手抚着胸口,呈现出极其痛苦的样子,慢慢失去了意识。秀茵先看了一下他的瞳孔,然后开始解他的领带,可是越是着急领带越是解不开,秀茵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钥匙扣上解下一把小刀,先是划开领带,然后再把衬衫的扣子一颗颗的割掉。情况紧急,秀茵不敢有一丝怠慢,可一个人总有些力不从心,秀茵抬起头看向人群,正对上贤宇的目光,想也没想就冲他喊道:“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就在贤宇下意识地走出来时,正民也一步跨了出来。秀茵一边按压着詹姆斯的胸口,为他做心脏按摩,一边指挥他们两个帮忙。
“脱掉他的鞋,解开腰带!”
贤宇和正民马上照做,这时大滴大滴的汗已经从秀茵的额头上掉下来。
不一会儿,救护车到了,詹姆斯被及时抬上了车,送去医院急救,秀茵也跟着救护车走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贤宇好奇极了,正想离开晚会时,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亮闪闪的,捡起来一看,是刚才秀茵掉出来的钥匙扣,钥匙扣里面还有一张小照片,照片上秀茵和一个中年男子开心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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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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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谁啊?”
贤宇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把钥匙扣放进口袋里,快步离开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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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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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宇的脑中浮现出以前在吴教授的研究室见到的情景和给詹姆斯实行急救时的情景,自己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随便给别人印上红字,懊悔生上心头,恨不得一头磕在地上撞死。 此时,诗琪开始催促起来,“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要……要。” 诗琪举起拳头,在贤宇的眼前晃了晃,说:“你要是敢动别的念头,就死定了,知道吗?”说完,两个人带着有些尴尬的微笑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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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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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秀茵骑车走进一个市场穿过挤挤挨挨的蔬菜摊,来到小餐馆街,最后停在一家破旧的韩国餐厅前。时间已经很晚了,餐厅里空无一人,秀茵走进去,看见了正在边整理碗筷边哼唱着韩国歌的父亲,一丝笑意挂上嘴角。秀茵悄悄靠近录音机一下子把音乐关掉,父亲吓了一跳马上转过身去,发现是秀茵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那么惊讶?”
“我以为是店主人呢。”
“主人怎么了?”
秀茵的父亲突然皱起了眉头,说道:
“一听到韩国歌就发脾气,不懂音乐的家伙。”
说完又把音乐打开,跟着唱了起来:“蹦恰蹦恰蹦恰恰,我能听出你的节拍中有爱,有离别,还有眼泪……饱受创伤的灵魂啊,你的悲伤我不知道。”
秀茵站在旁边,帮着父亲把洗干净的碗筷整理好。
“工作怎么样?”
“比在洛杉矶时要好,这种程度足以维持生存了。”
秀茵心疼地看着父亲,事情都结束后,父女两个就向停车场走去,停车场的一角,是父亲用废弃的巴士改装的住处,看着这简陋的车房,眼泪不自觉地涌了上来,但是秀茵忍住了没让它掉下来。
“吃饭了吗?”父亲有些担心地问秀茵。
“你以为我会饿着?”
“只吃了点儿面包吧?我一看就知道,做个泡菜汤,OK?”
秀茵开心地点点头,不愧是爸爸,最了解自己的女儿。秀茵津津有味地吃着父亲做的泡菜汤。看到秀茵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父亲脸上写满了欣慰,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舍不得移开视线。秀茵感觉到了父亲的眼神,停下筷子,说:
“一起来吃嘛。”
“你就吃你的吧,每天在厨房干活,会没饭吃?”
秀茵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上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马上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起来。
“你这丫头,专心学习是好事,可是你也这么大了,总应该要打扮一下再出门啊,到现在都还没恋爱过。”
爱操心的父亲又开始左一句右一句唠叨起来,秀茵只是笑着听,不做声。父亲打开放在床头珍藏的韩国烧酒,倒上一杯又继续说道:“不要每天身上都飘着消毒药水味,喷点儿香水也好啊……”
秀茵不作答,仔细察看了一下这个简陋的住所,问道:“这里很不舒服吧?”
“别小看这房间,我住在这里一点儿都不觉得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差,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和你妈妈去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住过的……”
秀茵使劲地点点头,觉得眼角开始发热,怕父亲继续说起以前的往事,秀茵砰砰地敲着床,开始天花乱坠地扯些别的话题。父亲也会意地停了下来,倒了一杯酒后,问:“这床还可以,敲不垮的,对了,你要不要也喝一杯?”
“不,我得走了。”
放下筷子,秀茵站起来,准备走了。
“是啊,天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秀茵费力忍着泪水,怕被父亲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快步往外走。刚骑上自行车,秀茵听见父亲在后面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停下来。
“我……知道自己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还跑过来给你添麻烦,但是我不会再说对不起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地振作起来。”
秀茵心疼地看着父亲,听父亲继续说:“我一定会……东山再起的,想当初和你妈妈来美国时受的苦,现在这点儿困难根本不算什么,你相信我吗?”
秀茵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相信父亲的话。
蹬着自行车回去的路上,秀茵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不一会儿,秀茵骑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前,停好车子,走上楼梯打算打开房门时,才发现钥匙不见了,把书包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没有办法,秀茵带着内疚感,打算去按门铃。正在这时,秀茵想起了以前曾经藏在花盆下面的钥匙,马上去找,钥匙果然还在那里。拿着钥匙没有多想,打开房门就走进去,但是却被眼前的情景给吓了一跳,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原来是自己的同屋丽莱茵·布兰迪和男朋友正光着身子在亲热。他们也被突然闯进的秀茵吓了一跳,马上拉起床单遮住身子,但是脸上丝毫没有害羞的神色,相反,秀茵却羞得不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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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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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我以为……家里没有人,我什……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我这就出去,对不起。”
秀茵随手带了条毯子就出门了,可一时又想不出去哪儿,只好坐在台阶上发呆。过了一会儿,丽莱茵走出来,只穿着一件男朋友的衬衫,一脸抱歉的表情。秀茵一扫刚才迷茫的神态,开着玩笑说:“怎么出来了?继续啊。”
“已经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丽莱茵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关系的,我去杰因那里,不用担心,进去吧。”
丽莱茵没有动,只是吃吃地笑着,秀茵觉得她这个样子和平时不一样,便问她,怎么了?丽莱茵伸出自己的手指,给秀茵看上面的戒指,秀茵瞪大了眼睛看清后马上追问:“托马斯他?”
丽莱茵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不住地点头,秀茵听到这个消息像是有人向自己求婚一样,高兴得不得了,握住丽莱茵的手,向她祝贺:“实在是太棒了,真心的祝贺你!”
可是丽莱茵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退去了,为难地说:“可是,这样的话,托马斯就要搬到这里和我一起住了。”
听到这句话,秀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还是马上作出轻松的表情,安慰丽莱茵说:“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让我住在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尽快搬出去,你快进去吧,托马斯等着呢,再次祝贺你啊。”
丽莱茵一进去,秀茵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呆呆地看着这幢破房子。
不得已,秀茵向学校骑去,虽然失去了可以容身的地方让她觉得很难过,但是图书馆的灯光又让秀茵重新燃起了希望,睡觉的时间是短了,不过学习的时间却增长了,这也不算是件坏事嘛。走进图书馆,秀茵找了个地方坐下,翻开书看起来。看了好半天后,秀茵抬起头活动一下脖子,发现贤宇正坐在对面努力学习着。想起上次晚会时贤宇说过的话,“你说过只要200美元就可以的,是吧?和我一起出去啊?和那些老头子比起来,年轻人不是更好?”秀茵微笑着向贤宇走了过去。
此刻贤宇连秀茵走过来都不知道,正专心地看着书,而秀茵也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会儿,贤宇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就抬起头来,看到是秀茵大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今晚要在一起的人去医院了,所以我来物色新目标……你不想和我出去吗?”
贤宇有些惊慌失措,慌忙向四周看看,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儿可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来的,你赶快走吧。”
秀茵笑了起来,说:“我可是经常来这儿的,钓一个法学院的学生,过着从此吃喝不愁的生活可是我的梦想。”
贤宇急了,低声说:“趁我还没叫警卫之前,赶快出去。”
秀茵笑得更加开心了,转身走到沙发那边躺下,从包里拿出毛毯盖在身上,贤宇突然想起钥匙扣的事情,也起身走到沙发那边。看见秀茵已经躺在那里,贤宇掀开毛毯说:“在这儿睡?”秀茵没有理他,只想睡觉。
贤宇并不死心,又说:“这里可是图书馆,是神圣的图书馆。”
“图书馆怎么了?我没有睡觉的地方,要在这里睡觉不行吗?”
“喂!”
贤宇大喊了一声,秀茵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见钥匙扣在自己的眼前。
“我在晚会现场捡到的。”
秀茵接过钥匙扣,把毛毯往上拽了拽,又把眼睛闭上了。
“那个男人是谁啊?”
贤宇对于照片上的男人很好奇,可是秀茵并不理会他,贤宇见她不理睬自己,于是就转为了挖苦,“看来你主要以年纪大的人为主要对象哦,不管怎么说,还把照片做成钥匙扣每天带着走,是不是也有点儿太……”
“别人的喜好和你有关系吗?”
秀茵一下子坐了起来,贤宇被秀茵的反击卡住,不知该说什么好。看到贤宇这副样子,秀茵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决定戏弄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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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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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进法学院的?”
“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笨的人上法学院,况且如果脑袋不好使,至少也要有点儿眼力,你这样子……我想啊,毕业好像会很难哦。”
“你说完没有?”
这句话出得太快,快得连贤宇自己都不相信,秀茵说完后又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了,剩下贤宇在那里气得七窍生烟。秀茵微张开一只眼睛,看见贤宇这副样子,觉得有意思极了,带着笑容睡去了。
已经到了清晨,图书馆空了不少,贤宇伸伸懒腰,无意间向沙发那边看过去,发现秀茵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在自己学习的时候走了。
不觉已经到了深秋,贤宇也渐渐习惯了哈佛的生活,就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找得到法学院和图书馆,现在只要能了断和凯恩兹教授的恩怨,那就一切都完美了……但想总归是想,事实却不如愿,真是越想越伤心,贤宇感叹着自己可怜的处境,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被告在第一次交易后就将所有的产品收回了,因而原告要求赔偿违约金。”
在凯恩兹教授的不法行为课上,不止是贤宇,其他学生也都笼罩在恐慌之中。现在正在发言的布兰克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哥伦比亚主法院的判决是原告所提出的诉讼不成立,并且不支持上诉的理由是什么?”
凯恩兹教授的问题一提出来,前面就有几个学生举起了手,这其中贤宇是最快的,但是凯恩兹教授看了一眼贤宇,却把目光移向了点名册。
“本特。”
“问题是销售合约是否具有法律效力,哥伦比亚主审法院认为判定此合约违反社会正义的说法证据不足。”
“如果不违反社会正义,那么不管是多么不合理的合约他们也都要接受吗?”
这时又有几个人举起手来,这一次贤宇还是最快的,但是凯恩兹教授连看都没看他,好像他是个透明人一样。
“洪!”
“法院如果认为这个条约是具有剥削性质的,那么议会就应该先制定出合理的法律来保护市民。”
“判决以后原告决定上诉,法院最终接受了,理由是什么?”
这一次贤宇像是上足了的发条一样,迅速地举起了手,当他发现这一次除了他没有人举手时,心想这一次凯恩兹教授一定会叫自己了。
“艾德蒙特。”
贤宇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时法院……对不起,我没有准备好。”
“当你站在法庭上的时候,也要以准备不足为理由而放弃这次诉讼吗?”
凯恩兹尖锐的质问使艾德蒙德抬不起头,贤宇这时再一次举起了手。
“贝利拉。”
“法院接受上诉的理由是……我认为是因为合约的内容太不公正了……”
“这是你个人的见解吧。”
凯恩兹毫不留情地截断露迪的话,继续发问。
“难道在这个教室里就没有人可以拯救这个不公平合约下的受害人吗?”
贤宇这时候心想终于要轮到自己出场了,心里万分痛快,但是凯恩兹到最后也没有给贤宇机会。
“看来今天的课只能上到这里了,你们实在是准备得太不充分了,这一次的作业要比平时多两倍才行,题目会在明天贴出来,希望大家下次能够准备充分再来上课。”说完后,凯恩兹神经质地整理好书出去了,贤宇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好不容易做好准备来上课,本想可以洗刷第一堂课时的耻辱,没想到凯恩兹却根本没给自己机会。贤宇缓缓地站起来走出教室,看着凯恩兹教授的背影,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此时有一个人却在注视着他,那人就是正民。
这时本特走过来说:“看来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呢。”贤宇故作轻松地笑着说:“要是太容易了,不就没有意思了。”本特笑笑,继续说:“5点到会议室来,今天是学习小组的第一次碰头,可一定要来啊,别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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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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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特一走,贤宇又望着凯恩兹远去的背影发起呆来。
正民在学习小组聚会开始之前,为了咨询几个问题来到了大学的附属医院。刚要踏进急救室,忽然听见走廊里传出急促的奔跑声,是护士和急救员们推着患者跑了过来。正民马上为他们让出路来,这时,他突然在这群推着病床的人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不就是那个在晚会上为詹姆斯急救的女孩子吗?正民的脑中一下子浮现出当时的画面,此时的秀茵和那时一样,带着焦急的表情和同事们一起推着车跑着,受好奇心的驱使,正民也跟着跑了过去。
这个患者好像马上就要停止呼吸了似的,微弱地呻吟着,秀茵和丽莱茵等实习生们更加焦急了。
“怎么回事?”莱德特·路易·弗莱利戈喘着粗气跑过来询问病人的情况。
“是交通事故。”
这时患者因为疼痛开始剧烈地抽搐,把病床上的搁板碰了下来,医疗器械掉了一地,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所有的实习生们开始手忙脚乱起来。秀茵首先跳到病床上,用身体压住患者的腿和脚,路易则趁此解开患者的衣服准备下一步治疗。可是在这时,病人突然停止了抽搐和呻吟,身体伸直了,秀茵惊讶地抬起头,发现心电图上显示心跳已经停止,机器发出长长的“嘀”的声音。
“拿心脏起搏器来!”
护士马上拿着起搏器跑过来。
“150伏!”
护士马上调节好递给路易,路易开始对患者进行急救,秀茵沉着地守候在这生与死的激烈对抗赛现场。站在走廊里正在向医生询问的正民也在密切地关注着秀茵的一举一动,秀茵的样子同时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但是秀茵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经过一阵暴风雨袭击的急救室又重新恢复了平静,路易转过来,面对着这五名实习生开始提问。
“造成外伤的凶器是什么?”
“是交通事故,因伤害和坠落等原因导致肋膜内充气。”秀茵回答道。
“伴随的其他病症是什么?”
“由外伤引起的骨折。”这一次是秀茵的同屋丽莱茵回答的。
“症状有哪些?”
“剧烈的胸痛,呼吸困难,心跳加快,还有脸色呈青色。”
秀茵一回答完,路易紧接着继续发问:“应当采取什么措施?”
“插胸管。”这一次是丽莱茵首先回答了,但是路易却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于是看向秀茵。
“在突发情况下受伤引起的肋膜内充气应首先实施NGO缓解方法,而且,比起胸腔插管的方法,用注射器从肋骨间抽气的方法可能会更好。”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
路易一走,所有的实习生们都松了一口气,秀茵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这时有人走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还记得我吗?在晚会那天……”
“啊……你好。”
“你在这里工作?”
“对,在实习,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儿?”
“我是来问一些关于医疗事故的事情。”
说到这里,秀茵认为对话已经结束,就继续往前走了,而正民在后面默默地跟着。就这么走着走着,秀茵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说道:“还要继续跟下去吗?”秀茵用手指了指后面的门,原来已经到了女洗手间的门口。
“啊……”
丢下正民,秀茵转身走进洗手间,正民虽然感觉有些尴尬,但是却对秀茵满怀信心的样子很是喜欢,不禁笑了起来。
秀茵准备好后就向着自己打工的酒吧走去,看了一眼时间,秀茵马上加快了步伐,连正民开着车跟在旁边都没有发现。正民按了按喇叭,秀茵转过头来看见是正民后,带着有些厌恶的表情冷淡地问:“还有什么事儿吗?”
“急着赶路吧?上来,我带你一程。”
“不用了,谢谢。”
“我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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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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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茵正在犹豫不决,突然想起正民曾说过要问关于医疗事故的事情,就上了车。正民问道:“你和主办晚会的刘律师是什么关系啊?不会是男朋友吧?”
秀茵心里暗想男人怎么都这样,带着些许失望的表情看向正民。从秀茵的眼神里读出答案的正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为自己辩护道:“我是开玩笑的。”
“刘律师的心脏不太好,我只是他的私人看护而已,算是打工吧。”
“啊……原来这样。”
“你不是说有话要说吗?”
正民一时语塞,想了一下,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么唐突的问题使得秀茵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是正民却想快点儿知道答案,急切地盯着她,秀茵突然微笑起来,说:“进度太快了吧。”
“如果和别人一样不是太没有意思了,光是学习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哪有时间浪费在像小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探索上面。”
“我可不觉得了解一个人的过程是浪费时间,这就是我的答案。”
秀茵干脆的答复出乎正民的意料之外,正民愣了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之后两个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快到酒吧的时候,秀茵才张口:“好了,就是这里,停车吧。”下车就向着酒吧门口跑去。正民看着秀茵的背影,想起刚才那个直截了当的拒绝,没想到秀茵竟是这样一个奇特的女孩子,不自觉得更加喜欢起她来了。秀茵转眼进入酒吧,不见了,但正民还是冲着秀茵跑去的方向看着,那个美丽的背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贤宇正匆匆忙忙地奔上楼梯,本特嘱咐了那么多遍,学习小组第一次聚会千万不要迟到,可贤宇还是晚了五分钟。
“不好意思,来晚了。”
进到会议室后,贤宇看见包括本特在内已经有五六个人坐在那里了,慌忙道着歉抓了把椅子坐下,还没坐稳就开始嚷嚷道:“大家说到哪里了?已经确定好各自负责的科目了吗?我负责哪个?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想负责凯恩兹教授的科目。”贤宇的登场使本来热烈的气氛变得有些异常。
“贤宇……”
本特一脸难过地看着贤宇,想要张嘴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布兰克替本特开了口:“不好意思,我们决定不接受你进我们的学习小组。”
“为什么?”贤宇一脸疑惑。
“至于原因嘛,我想你比我们都要清楚……”
会议室一下子变得很安静,贤宇觉得有些不敢相信,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同学们,直到看见已经内疚得不知该怎么办好的本特时,贤宇这才确定刚才自己听到的话的确是真的,他冲着本特勉强笑了一下,站了起来。
“既然你们已经这样决定了,那就算了吧。”
看到本特难过的表情,贤宇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缓缓向门口走去。虽然贤宇能感到背后炽热的目光在烤灼着他,但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走了。可偏偏在这时,急匆匆赶过来的正民跑了进来,与贤宇撞个正着。
“不好意思,来晚了!咦,贤宇,你怎么了?”
“……没什么。”
贤宇莫名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回过头去,看见正民坐在刚才自己坐的位置上,椅子也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样,会议室又重新恢复了热烈的气氛。
“我们现在开始吗?首先来决定一下各自负责的科目吧,先说一下自己想要负责的部分……要是有重复的话……”
正民虽然有些来晚了,但丝毫没有打乱会议室的气氛。贤宇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已经投入到热烈讨论中去的正民,悄悄出去了。贤宇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这种冷遇,贤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草地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还没走出十步,聚在草坪一侧的法学院新生们跳入贤宇的视线,本来还皱着眉头发愁的贤宇像发现救命稻草一样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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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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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在做学习小组吧?我也在找一起学习的同伴,你们看起来好像人数不太够嘛……”贤宇带着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他们,但是大家的眼神却并不那么乐观。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对我们的小组有帮助的人,你要是加入进来,对大家不会有益处的,反而是害了大家。”
这句话使贤宇受到重重的打击,觉得自己的头在嗡嗡作响,杰尼斯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要是能把亚力克斯·洪带过来的话,就考虑让你加进来。”海丽也跟着帮腔说:“好主意,要是把亚力克斯·洪带来,我们就接受你。”大家也点头表示赞同,并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条件来,贤宇恨不得一头钻到地底下去。
带着一脸的迷茫回到房间,贤宇一头栽倒在床上,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念头跳出来又消失掉。贤宇在床上翻来滚去,最终耐不住站起来大吼了一声,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冲出门去。
贤宇站在正民的门前,几次举起手来要敲门。正当他犹豫不决时,房门开了,正民穿了一身运动服拿着篮球走了出来。
“怎么?有事吗?”
“不……不是。”
正民走过客厅,向外面走去。
“等一下!”
贤宇叫住了正民,但正民只是回过头来看着他,不说话。
“不,没什么。”贤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看着正民渐渐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贤宇又开始皱起眉头来。
正民的篮球水平可以称得上是选手级,虽然是自己一个人在打球,但还是正儿八经得又是躲人,又是三分球的,控球熟练得好像球就长在手上一样。跟过来的贤宇在旁边傻傻地看了半天,直到正民转身上篮时才发现了他。
“要一起玩吗?”
“有件事要拜托你。”忍了这么半天,贤宇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但即使是在贤宇说话的时候,正民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球,继续他的运动。直到正民觉得贤宇已经说完了,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来看着贤宇问:“你给我一个去那个学习小组的理由,我看看它是不是值得。”
“没有理由,我说过了,只是我的一个拜托而已。”
“那么我去那个小组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这样对大家都有帮助啊,可以一起努力,一起学习。”
“有的时候即使努力也不见得就有用,就比如说你吧,在凯恩兹教授的课上。”
一股火气冒了上来,贤宇强忍了下去,继续请求道:“拜托了。”
正民却不做任何反映,只是扑腾扑腾地拍着球。贤宇对于正民的反应气得快要疯了,但是此刻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就这样等了半天,正民才开口问道:“你会打篮球吗?”贤宇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正民继续说:“玩个游戏吧,给你十分钟,要是能进一个球就答应你的请求。”贤宇还是有些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怎么,十分钟进一个球都不行吗?”
“你在逗我吧。”
“没有啊,如果我答应你的请求,就得和现在的学习小组解除约定,那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理由,也算是为我自己提出的最起码的条件。”
“只要进一个球就可以?真的只要进一个就可以去那边?”
“当然。”
说完,正民看了看时间,把球扔给贤宇,让他先来。贤宇接过来开始运球,正民马上贴近他,防守。
夜已深,这两个人的比赛在紧张地进行着。贤宇运球正欲接近篮筐,正民一下就把球拦了下来,然后闪电般地投篮,进了!整个动作干净利索,进得漂亮极了。贤宇奋力想要拦下正民的球,却怎么也碰不到球,好不容易捡到一次球也是跑不了几步就被夺下来。才不过几分钟,贤宇已经累得直喘粗气了,他看了一下正民,为自己打气:“只要进一个就好,一个!加油!一定可以的。”说完后,他就像是一头疯牛一样向正民冲了过去,正民此时正欲投篮,猛地冲过来拦截的贤宇还是没有拦下,正民又进了一个漂亮的球。贤宇没有灰心,心里喊着即使到最后也不能放弃,再一次冲了上去。这一次贤宇终于抢到了球,不敢有丝毫闪失,生怕再次错过这个机会,拼死向篮板方向跑去,迅速把球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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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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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定要进啊!贤宇在心中祈祷。球在篮筐边上转了几个圈,最终进了!
“噢耶!”贤宇大声欢呼看着正民。
“这下可以了吧?”
正民看着贤宇这副样子,笑了一下说:“恐怕不行……”
“什么?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嘛,只要进一个球就可以!”贤宇一把抓住正民的脖领吼道。
“很遗憾,已经超时了。”
贤宇张着嘴愣在那里,正民捡起球回去了,只剩下贤宇一个人孤零零地傻站在篮球场里。又当了一次傻瓜……巨大的挫败感涌了上来,黑夜里,贤宇觉得自己的心在默默地哭泣。
“这都是凯恩兹教授给我的烙印惹的祸。我就好像是胸前被人写了红色的A一样,不是奸通(Adultery)的A,是傻瓜(Ape)的A……不管怎样,我都要先从清除这个红字开始下功夫才行。”
投入到这场孤独的战争里的贤宇,整天埋在图书馆里,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薄了。于是贤宇抓起电话,决定向诗琪请求支援。
按照约定贤宇来到哈佛广场,诗琪说要在一个法式的户外咖啡厅见,可是这里却没有诗琪的影子,贤宇就找了个空位子坐下翻开书来看。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诗琪无声地走过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怎么一个人?”贤宇问。
“一会儿会来的。”
“符合我说的条件吗?”
“当然了……但是有一点我有点儿拿不准。”
“什么?”
“她长得太漂亮了,不知道该不该介绍给你。”
“你这丫头,我可没工夫和你开玩笑。”
“噢,她来了。”
贤宇顺着诗琪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把贤宇吓了一跳,这不就是秀茵嘛!而秀茵从自行车上下来,看见和诗琪坐在一起的人竟然是贤宇,也吃了一惊。诗琪看到两个人的反应后,问:“……你们认识?”
“你过来一下。”贤宇抓住诗琪的手站起来,诗琪向秀茵点了下头后跟着走到一边。
“那个女孩子,你确定她是哈佛医学院的?”
“确定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是我舅舅介绍的,因为我以后想要去医学院,所以介绍给我认识的,听我舅舅说,她的成绩很好呢。”
“她和吴教授什么关系?”
“关系?”
“我问你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我舅舅外表看起来很健康的样子,其实既有糖尿病,又有高血压、冠心病……而她呢,简直就是一个会走路的综合医院。我舅舅的朋友是医学院的教授,他们是通过这个教授介绍认识的,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给我舅舅测血压和血糖,怎么,你们认识?”
贤宇的脑中浮现出以前在吴教授的研究室见到的情景和给詹姆斯实行急救时的情景,自己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随便给别人印上红字,懊悔生上心头,恨不得一头磕在地上撞死。
此时,诗琪开始催促起来,“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要……要。”
诗琪举起拳头,在贤宇的眼前晃了晃,说:“你要是敢动别的念头,就死定了,知道吗?”说完,两个人带着有些尴尬的微笑回到座位上。
“我还有作业要做,得先回去了,下次再见……贤宇哥,我先走了啊。”
诗琪一走,两个人都默不做声,保持着沉默。贤宇有些不好意思,几次欲张嘴说些什么,尴尬地扭了几下身子,还是没有说出来。而秀茵,也只是看着贤宇不做声。这样僵持了半天后,没办法,还是贤宇首先开了口:
“……上次的事情是我们彼此误会了……我们化解误会好好相处吧。”
“彼此?话要说清楚,明明是你自己误会了。”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呢?还跟着配合,逗我玩儿?”
秀茵看了一会儿贤宇后,笑着说:“因为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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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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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宇一股火气冒了上来,正欲发作,突然想起自己有事要拜托秀茵,只好忍了下去。
“不管怎样,以前的事都忘了吧,重新介绍一下,我叫金贤宇。”
“我叫李秀茵。”
“可是,你真的是哈佛医学院的学生吗?”
秀茵根本没有要回答的打算,只是死死地瞪着贤宇。贤宇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医大的学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空闲呢?又在酒吧打工,又帮吴教授做检查,还参加晚会……”
“不是空闲,只是比你脑子好些而已。”
“我的脑子也算是很好的了,你的IQ是多少?多少啊?我的IQ可绝对不一般哦。”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脑子不太好,原来还很幼稚……好了,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入主题了吧,我要做的是什么啊?”
“是帮我分析一下关于医疗事故的案件,我需要了解一些关于医学方面的知识,还要请你给我解释一些专业的医学用语和情况。”
“那么,条件呢?”
“星期六星期天两天一起学习,每天付你150美元,要是学习效果很好的话,还可以有奖金100美元。”
“在哪儿学习?”
“在我房间里。”
听到这句话,秀茵有些犹豫。察觉到这些的贤宇笑了起来,说道:“当初说只要200美元就可以去旅馆的你到哪儿了?怎么一下子变成矜持淑女了?”
“好,就这么定吧!”
他们两个定好条件后,会心地对视一眼,微笑了一下,在这秋天午后的阳光下,两人的笑容显得非常灿烂。
到了星期六,秀茵如约来到贤宇的住处。
“这是今天必须要分析完的案例,你只要帮我把这里出现的医疗状况解释一下就可以了,你先看一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
“知道了。”
秀茵接过贤宇递过来的案例坐在床上看起来,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贤宇从书本中抬起头看向秀茵。
“我能问个问题吗?”
贤宇首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才把我叫来的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为什么进到我房间里的呢?”
“下面服务生搞错了房间号。”
“当时你见的那个男人是?”
“我爸爸。”
“和你爸爸……在旅店睡觉吗?”
秀茵不耐烦地抬起头,看着贤宇。
“你是为了搞调查才叫我来的?”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贤宇不好意思地闭了嘴,但是没过多久,又耐不住发起提问的攻势。
“既然都已经问到这儿了,那我就再问一个问题行吗?”
“什么?”
“哈佛医学院的学生真的有打工的时间吗?我听说是和法学院一样忙的……”
“不做不行啊,不过像你这样还找辅导老师来帮忙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不能理解。”
秀茵的这句话终于使贤宇闭了嘴,气氛变得很尴尬,秀茵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马上把视线移回到案例上去。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没说一句话,专心地看着书,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贤宇打开百叶窗说道:“我们休息一下吧。”
秀茵听到贤宇没有说尊敬语,有些生气地抬头看他。
“我们都别说尊敬语了吧,请您这样吧,请您那样吧,多别扭,不说尊敬语是不是更舒服些?”
“好啊,随便。”
“吃泡面吗?我从韩国带来的……”
听从贤宇的提议,两个人向厨房走去。拿出泡面,秀茵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周围,说:“大家可能会讨厌吃泡面的味儿,没关系吗?”
“不用担心啦,要是有人出来说什么,扔给他一盒,马上就笑呵呵地抱着走了。”
秀茵笑着撕开泡面的包装。贤宇问道:“你是移民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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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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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九岁的时候。”
“那你以后回过韩国没有?”
“没有。”
“不想回去吗?”
“没时间去想这个。”
正民经过厨房,无意间向里面一看,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而秀茵此刻正好抬起头,看到正民,同样有些吃惊,没想到正民会出现在这里。
秀茵首先问候道:“你住这里?”
“啊,是的,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打工。”
正民看了一眼贤宇,又问:“医疗诉讼?”秀茵点了点头。
正民向贤宇冷笑了一下,说:“还真挺下功夫的嘛,好好做啊!”说完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贤宇刚挑起一筷子面条准备送进嘴,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把筷子扔下,“真是,倒胃口。”话刚说完,贤宇开始好奇秀茵和正民的关系来,急不可耐地问道:“你们认识?啊,对了,上次晚会的时候见过的。”
“那以后也见过一次。”
“为什么?”
“原来你的兴趣和爱好是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啊。”
“不是,那个……”
贤宇冲着正民的房间皱起了眉头。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正民也向着厨房的方向皱眉头。
夜已经深了,贤宇坐在桌子旁,秀茵坐在床上,两个人都专心地看着案例。贤宇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秀茵。秀茵把判例书放在膝盖上,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盹,看起来有些可怜。贤宇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摇了摇秀茵的肩膀,说:“躺下睡吧。”秀茵抬起眼皮,睡意朦胧地说:“没关系的。”贤宇回答道:“睡吧,这算是雇佣主的特殊照顾。”秀茵笑了一下,实在是太困了,眼皮沉得不得了,刚一合上眼就栽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正民坐在桌子前,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儿,站起来紧闭着嘴向贤宇的房间走去。正民来到贤宇的房前,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睡去的秀茵,霍地停下了。贤宇看到不速之客的到来,心中很是不快,不客气地问道:“什么事儿啊?”秀茵听到说话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正民向着秀茵说道:“不好意思,能不能耽误一会儿你的时间,我想问几件关于医疗事故的事儿……”
“可以。”秀茵一下子站起来,但是贤宇也站了起来,“等一下。”秀茵和正民同时看向贤宇。“可能不行……秀茵是和我签了合约的,没有我的许可是不行的。”贤宇用正民的方式回报过去。秀茵搞不清状况,莫名地看着这两个人,闻到这两个人之间已经升起了浓浓的火药味。
“既然不行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正民带着他特有的冷笑离开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虽然看起来挺幼稚的,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曾经遭受过更幼稚的拒绝,好了,你继续睡吧。”贤宇的态度很强硬,秀茵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照办。
夜已经很深了,贤宇和秀茵交换了位置,躺在床上小睡一下,而秀茵则坐在桌旁独自看书。
“嗡嗡……嗡嗡……”安静的房间里传出手机震动的声音,秀茵拿过手机看了号码后接通电话。
“布兰特,什么事儿?……镇静,我马上过去,坚持一下。”
秀茵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醒了贤宇。
“对不起,我现在有急事要马上出去一下,这段时间的钱不用给我了。”
“嗯,好,你快走吧。”
“你能不能……把车借我用一下?”
“我没有车……要去找本特借才行,走吧,一起去。”
“左转!”贤宇照着秀茵说的方向扳着方向盘。
他们开了好久才来到一条看似贫民区一样的地方,这里挤挤挨挨地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房子。秀茵指着其中一间小房子示意贤宇开过去。刚一下车,一股浓烈的垃圾臭味扑面袭来,贤宇不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他们来到房子前,打开晃晃悠悠的门进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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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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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特!布兰特!你在哪儿?”
“这儿……我在这儿。”
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秀茵和贤宇望过去,在客厅一角的沙发上,一个瘦削的黑人痛苦地蜷缩在那里,秀茵马上跑了过去。
“布兰特,没事吧?”
那个黑人虽然一脸的痛苦,但是一看到秀茵,眼神中隐隐闪出一丝喜悦,秀茵安慰了一下他,就走到厨房为他熬汤去了。贤宇也跟了过去,问道:“他是谁啊?”
“在一次志愿者医疗服务时认识的一个患者。”
听到这句话,贤宇两眼瞪得溜圆,“你这么忙,连志愿服务都做啊?”秀茵没有说话,用勺子搅拌着汤。
贤宇继续发问:“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艾滋病。”
“什么?!”贤宇一下子跳了起来,相反,秀茵却很平静地将熬好的汤,盛出来端到客厅。
“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也吃不进去,但是吃药之前必须要吃些东西。”秀茵小心地喂汤给这个黑人吃,贤宇则傻站在一边看着,大概吃了一半左右,秀茵放下碗,对贤宇说:“过来帮一下忙。”
以秀茵一个人的力量抬不起这个黑人,于是秀茵向贤宇求助,但是贤宇却迟迟迈不动步伐。
“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秀茵催促起来,贤宇没有办法走过去,抬起那个人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帮助秀茵把这个人抬进浴室。秀茵给这个人脱掉衣服后,很熟练地帮他洗起来。
一直到清晨,他们两个才从布兰特的家里出来。秀茵抱歉地说:“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但贤宇脑中还是一片混乱,没有作答。
“你想什么呢?”秀茵问道。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你。”
贤宇转过头,看向秀茵,真挚地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贤宇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
吴永载教授上课的气氛和凯恩兹教授完全不同,吴教授采用的是走到学生中去,让学生们自由讨论。
吴教授的课虽然进行顺利,凯恩兹教授的课却没那么好过。虽然贤宇准备得比前两次还要充分,可那个耻辱的红字还是牢牢地印在那里,抹不去。气氛和以前一样严肃,学生们都紧张地注视着凯恩兹,教室里回荡着乔·本特的声音。
“原告认为自己的业务成绩一直很优秀,现在仅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就要遭到解雇,很明显这种做法是违反年龄差别劳动法(ADEA)的拟制解雇。”
“拟制解雇是什么?”
凯恩兹再次抛出问题,贤宇还是最快举起手,但是凯恩兹根本就没有看他。
“贝利拉。”
“雇佣者使被雇用者不能维持工作环境,迫使被雇佣者自动离职的做法称为拟制解雇。”
“那么原告认为自己遭到拟制解雇的证据是什么?”
凯恩兹很明显在躲避贤宇的眼神。
“洪!”
“从部长到办事员职位的降等,薪水的差减,让以前的职员写报告,休假后回到工作岗位却得不到工作任务等情况。”
“但是被告却认为原告所列举的这些行为构不成拟制解雇,而且法院也接受了被告的主张。”
贤宇又举起了手,凯恩兹根本就没向他的那个方向看,努力去寻找别的学生。但是这一次,大家都不如愿地低下头看着桌子,没有第二个人举手。
“那就是说在这个教室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拯救那个无辜的原告了?”
“如果不能找到直接的证据……”
贤宇实在是耐不住了,自顾自地开始了答辩,但是凯恩兹却用冷若冰霜的眼神盯着贤宇说:“谁允许你回答了?”
“那么通过间接的方法也可以证明遭受了差别对待,在这个事件中,原告若想打赢这场官司……”贤宇无视凯恩兹的制止,继续自己的答辩,要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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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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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给我停下!”
“自己所应受到的保护和……”
“你!”
“自身的工作与雇佣者的期待并不冲突,而且只要证明被告有敌对行为,并在本集团之外雇佣了其他的职员就可以了。”
凯恩兹愤怒的眼神和贤宇挑衅的眼神对到了一起,似乎迸发出剧烈的火花。答辩完后,贤宇并没有要罢休的架势,继续说道:“通过准备和学习这个案件,我发现拟制解雇并不是只发生在工作中,在我们这个教室里,同样存在。”
“什么意思?”
“我是通过正常的手续和审查考进哈佛法学院的,因此我有听课和发表自己言论的权利,但是教授却并没有给我任何正当的理由,就把我排除在外,想要迫使我自发地放弃学业。除非教授您以我资格不够为理由,提出证据并正式向惩戒委员会汇报,不然的话我还是有正当的权利来上这门课的,因此您应该允许我上课。”
虽然贤宇回答得很激动,但他还是以一副十分自信的表情回应着凯恩兹尖锐的眼神。不一会儿,下课的铃声响起来,和平时不同的是,这一次,凯恩兹教授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讲堂,教室里的学生都用尊敬的眼神看着贤宇,对他的公然反抗发出阵阵感叹。
“还不错嘛。”正民半嘲讽半发自内心地称赞道。贤宇望着正民的后脑勺回应道:“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知道我可是带着太极旗作为大韩民国代表选手过来的。”
从教学楼里出来,肖恩和杰尼斯等人的学习小组在外面等着,贤宇一出来,他们就走了过去。
“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肖恩跷着大拇指说道。
“要加入到我们组来吗?”这一次说话的是杰尼斯。贤宇内心虽然欢喜,但还是忍住了笑容,假装傲慢地说:“让我考虑考虑。”
往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的路上,贤宇一直不停地笑,忍也忍不住,怕会被别人误会为精神病,只好用手捂着嘴偷偷地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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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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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宇就像是要把车骑上天似的飞快地蹬着,秀茵的手在后面抱住他的腰,使得贤宇更是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前,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贤宇心中暗自抱怨。 “我先进去了。” 贤宇停车,秀茵转身往里面走,贤宇慌忙抓住秀茵。 “那……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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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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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内的枫叶火红,沿着道路两旁展开,贤宇来到学校的社团俱乐部准备报名。他好奇地在俱乐部的告示板上看着,很快就在照片中找到了秀茵的身影。志愿活动的第一个星期六,贤宇选择了布兰特的家。到达他家的时候,布兰特正坐在窗边的摇椅上。
“布兰特。”
布兰特只是缓缓地转过头看了贤宇一眼。
“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和秀茵一起来过这里。”布兰特无声地点了点头。
当秀茵到的时候,贤宇已经和布兰特在浴室里了。贤宇一边不住地在说些什么,一边用毛巾给布兰特把身体擦干。
“当第四局只剩下8秒钟的时候,来了个touchdown!”
贤宇真的像是在赛场上奔跑一样,突然向空中跳起来,做出一个投球动作,把拖鞋当作球向地上扔了下去。
“你知道吧?就是这种感觉,就靠这个球使我们队大获全胜,就靠我的这个进球!”
布兰特两眼放出了光彩,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感觉!就是说结束了58连败,第一次获得胜利了?”
贤宇点头,这才发现站在浴室门口的秀茵。
不法行为课刚一结束,助教们就把一些复印材料发了下去,同时凯恩兹教授补充说明道:“这里收录了最近最受争议的案件,从中选出一个写出它的辩论词,两周以后交上来。不管是个人完成也好,小组共同完成也好,都没关系,这次辩论词不仅关系到你们的学分,成绩优秀的两个队还可以入选登上模拟法庭,最终胜出的队可以获得哈佛公开模拟法庭的出战权,希望大家能努力完成。”
凯恩兹教授一出去,教室里就炸开了锅,贤宇也觉得十分紧张和激动,有些颤抖地仔细看着那份材料。
不一会儿,贤宇所在的学习小组就召开了紧急会议。贤宇一开始就迫不及待地嚷道:“就是说如果能在公开模拟法庭上胜出的话,就可以参加全国大会了?”
听到这句话,亨利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无奈地笑着说:“你已经开始准备参加全国大会了?”
肖恩也走过来拍着贤宇的肩膀说:“你还是省省吧,别说全国大会了,能在毕业之前进到全校总决赛,那些有名的律师事务所都会为了争夺你而打个你死我活的,对了,定下来要写哪一个了吗?”
从会议室出来,贤宇就开始仔细研究该做哪一个题目,没走几步,贤宇发现正民就在自己的前面,马上快步追了上去。走到正民旁边,贤宇装作很随意的口气问:“定下来写哪一个了吗?”
“当然了。”
“哪一个?”贤宇装作毫不关心的样子问道。
“你在打探吗?”正民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贤宇心中一惊,暗骂正民真是狡猾,一边又作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有什么好打探的,就是随便问问。”
“到了公开模拟法庭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什么?”
“因为我们队一定会胜出参加模拟法庭的,到时候你就可以知道我的主题了,好了,我先走了。”
贤宇望着正民的背影,暗下决心:“好啊,我们等着瞧!”想起刚才正民信心百倍的样子,强烈的求胜欲像大火一样在贤宇心中熊熊燃烧。
詹姆斯的律师事务所设在波士顿的最黄金地区,正民的脑中浮现出以往曾见过的其他事务所的建筑,心中暗暗感叹,到底是最好的事务,所连建筑风格都这么与众不同。走进大厅,室内装饰风格简洁、干净,没有一个多余的装饰物,但是不知为什么,给人一丝冷冷的感觉。
不一会儿,正民就和珍雅坐在了詹姆斯的办公室内,珍雅对詹姆斯说:“他决定接受我们的建议。”
詹姆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正民说:“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有资格得到一级待遇。”
“但是我不会接受你们的财政资助。”正民刚说完自己的条件,珍雅和詹姆斯都向他投去惊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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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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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想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那就是说你既想接受帮助,又不想被捆绑住?”詹姆斯一下子就猜透了正民的心思,继续问:“也就是说你对另一边也用同一种策略了?”
“是的。”
“那么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会答应你呢?这种风险这么大的投资我们为什么要做呢?”
“只要是有价值,冒一定风险也是值得的,不是吗?这才是投资啊。”
詹姆斯对正民有些鲁莽的态度十分感兴趣,又问道:“我要是拒绝呢?”正民同样自信地回答道:“那您将失去一名优秀的人才。”听到这里,詹姆斯满意地笑起来,“能够知道自己价值的人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珍贵的,好吧!就按你说的那样做吧。”珍雅对于父亲的决定十分高兴,带着愉快的笑容对一名30岁出头的白人男子指示:“向洪先生提供所有从辩论词的完成到模拟法庭所需要的资料。”
“是。”
“我需要K超市对威廉姆斯诉讼的材料。”正民对那名白人男子说道。
“那个资料已经准备好了。”珍雅的回答让正民大吃一惊,好奇地看向珍雅。
“K超市的诉讼是由我们事务所负责的。”
现在事情算是顺利解决了,正民觉得轻松了不少。不一会儿,他们两人上了电梯。珍雅十分大胆地看着正民,正民感觉到这种眼光,却努力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只是死死盯着电梯里变化的数字。
为了找公开法庭所需要的材料,贤宇一整天都耗在图书馆里。当他气喘吁吁地跑进会议室的时候,他们这个小组的亨利和杰尼斯已经到了,在里面翻看着资料,继贤宇之后肖恩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我找了几个判例,应该对我们很有帮助。”听到贤宇的这句话,亨利和杰尼斯十分感兴趣地看了过来,肖恩却气鼓鼓地投来一句话:“你们还是放弃吧!”正在专注看材料的成员们一下子把眼睛都转向了肖恩。
“听说亚力克斯·洪选的也是K超市的案件。”
“真的?”杰尼斯一时惊得说不出话,贤宇也是同样吃惊,但马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对其他人说:“那又能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只选两个队,这其中,亚力克斯·洪的队一定会被选中,不管怎样都不会选同样命题的队伍。”
“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行?”听到贤宇的这句话,肖恩叹了一口气,说:“试不试结果都一样。”
“就算不是只选两个队,我们和他们比也是没有胜算的。”亨利插了一句。
“看来没那么容易啊。”杰尼斯带着不乐观的表情看向贤宇。
“那就是说现在就要放弃了?我们论题都已经定好了,资料也都收集了,就因为这么一个根本不能成为理由的理由,就要放弃了?谁说他们就一定比我们强了?”贤宇生气地把自己的想法一口气倒了出来,其他人都耷拉着脑袋,不做声。
“我们已经用了一半的时间了,我的意思是说在剩下的时间内再重新定个主题吗?还是说把原来准备的这个完成……怎么办好?要不我们就像当初投票决定主题时一样,再来一次投票?”
会议室内一片沉寂。
“我选K超市的。”贤宇首先发了话。杰尼斯就像等待了很久一样也跟着投了K超市的票。亨利和肖恩对视了一眼,亨利也举起了手。
“这简直就是送死。”肖恩话虽这么说,最后还是举起了手。
就这样,贤宇他们还是按照原来的主题继续准备了,会议一开完,大家都不敢耽误一分一秒,马上钻进了图书馆。
评选已经开始了,大家都在等着结果。讲台上放着大家辛苦准备的辩论词,凯恩兹教授登上讲台,准备公布最后的成绩。
“大家的辩论词我已经都仔细地看完了,有的辩论词完成的很好,即使现在马上登上法庭也可以出色地完成辩护,而有的呢,真不知道写的是辩论词还是小说,让人无法相信这竟然是出自哈佛法学院学生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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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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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一片寂静,大家都摒住呼吸,等待着结果,只有正民带着一脸自信注视着凯恩兹教授。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要从这中间选出两个来参加模拟法庭,那么最后能踏上模拟法庭的队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讲台。
“选择威廉姆斯对K超市的……”
贤宇和正民一起紧张地看向凯恩兹教授。
“亚力克斯·洪及其成员!”
结果一公布台下一片感叹声,正民和乔·本特等人挥舞着拳头欢呼着,贤宇那个队的成员都低下了头,只有贤宇还带着希望继续注视着讲台。
“另外一个入选的是……”
凯恩兹教授刚一张开嘴,教室瞬时又恢复了安静,
“还是选择威廉姆斯对K超市的……金贤宇及其成员。”
贤宇跳了起来,向天空挥舞着拳头,其他成员也从座椅上跳起来互相击掌庆祝。被淘汰的学生们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也为他们祝贺。贤宇望向正民,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下。
正民一从出来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珍雅,马上迎了上去。
“怎么样?”
正民没有说话,只是自信地笑了一下。
“结果是早就预料到的,祝贺的话就不用说了,不过,另外一个队是谁?”
“在那儿呢。”
贤宇正和成员们欢呼着走下楼梯。
“意料之中的。”
珍雅怎么会认识贤宇,正民惊讶地看向珍雅,“你认识那个家伙?”
珍雅点点头。
“难道你上次说的3个人中有他?”
“不是,你认识金武燮大法官吗?”
正民的脸色沉了下来。珍雅继续说:“你从小就移民过来,可能不知道。是以前大法院的法官,金贤宇的祖父,他们家是韩国十分有名望的法律世家。”
“这么说,他父亲就是金东勋律师了?”
这一次轮到珍雅吃惊地看向正民了。
“一个这么有背景的人,怎么没有引起珍雅小姐的注意呢?”
“我们只找对我们有帮助的人,金贤宇结束了法学院的课程是要回韩国的。而且……关于他家里事你知道吗?”
“……知道。”
现在才真正开始!贤宇暗暗给自己加油。骑着车在校园里兜着风,经过美式足球场时,他停了下来,场内两队正在激烈地角逐。贤宇突然想起布兰特来,马上踏上车子向布兰特家骑去。
“怎么回事?”哪儿也找不到布兰特。
“他已经不在了。”一个中年妇女用十分悲伤的音调回答道。
“什……什么时候?”贤宇声音颤抖地问。
“上个星期五。”
贤宇从布兰特家出来,想起了秀茵,这才明白她上个星期五为什么没有遵守约定。贤宇想要马上找到秀茵,拼命蹬着车跑到家里、酒吧和图书馆去找,可是哪儿都没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把秀茵找出来,向她道歉,贤宇突然想起秀茵父亲开的那个饭馆,马上就又找了过去。他一到饭馆门口,就跳下车子跑进去看,可是秀茵也不在那里,他只好又重新骑上车子漫无目的地找起来。
在经过白天的那个美式足球场时,贤宇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空旷的场地,和白天喧闹的场景不同,此时场地上亮起了灯,十分安静。贤宇更加想念布兰特了。
“布兰特,走好……”贤宇自言自语道。正在这时,场地的一角一个小小的人影抱着球跑动的样子吸引住了贤宇的视线,那人正是秀茵。她把球向空中抛起又接住,这样反复着。看到这里,贤宇默默地走了过去。
“不是那么玩的。”
秀茵正准备把球抛起来,听到有人说话,回头来看。
“给我吧。”
贤宇伸出手,秀茵把球递给他。
“要用手腕的力量,知道吗?就像这样……”贤宇给秀茵做示范,秀茵跟着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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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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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吧。”贤宇抓着秀茵的手和胳膊帮她矫正姿势,秀茵按照贤宇说的,用心地练着。秀茵把球向贤宇抛去,贤宇接到后再把球传给她。秀茵为了接贤宇的球摔倒好几次,贤宇为了接住秀茵投过来的乱飞的球不得不跳起来。学会了接球和抛球,贤宇开始教秀茵抢球。秀茵首先把贤宇的球抢下来,贤宇再追上去把球抢回来,然后秀茵就再跑过来把球抢回去……
拼命练习了一会儿后,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躺在草地上休息起来。
“像你这么没有运动神经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贤宇批评道,可是秀茵却毫不在意,开心地说:“好久没有这么跑过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贤宇开口说:“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他也是我的朋友……”秀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天空,过了好半天,说:“他曾说过一定要再站在赛场上来的,到时候还要教我抛球的方法……”
“真是个不仗义的家伙,也不说一声就……”
秀茵的眼角开始有些湿润,贤宇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后把水从头顶倒了下来。
“哇!果然是天堂的味道!”
秀茵好奇地抬起头看他,听他解释:“布兰特说的,比赛结束后喝的水就是这个味道。”说完把水瓶递给秀茵,秀茵接过来喝了一口,笑了起来。贤宇看秀茵的心情又变好了,自己也开心起来,冲着天空大声喊着:“布兰特,你现在一定可以喝个痛快了!”
贤宇就像是要把车骑上天似的飞快地蹬着,秀茵的手在后面抱住他的腰,使得贤宇更是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前,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贤宇心中暗自抱怨。
“我先进去了。”
贤宇停车,秀茵转身往里面走,贤宇慌忙抓住秀茵。
“那……那个。”
“什么?”
“就……就是……”贤宇抓住秀茵的肩膀,轻轻地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Touchdown!”
贤宇露出获胜的表情,秀茵吃惊地看着贤宇,贤宇见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又要贴近她想再来一个,这一次秀茵可不上当,马上躲开了,并瞪大眼睛说:“超时了!”
此时,正民正站在窗口,茫然所失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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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模拟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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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兹教授也同意原告方的建议,正民又说道:“参考证人也是学生,是医学院的学生。” 模拟法庭里有些轻微骚乱,大家都在等待着凯恩兹教授的决定,最后,凯恩兹教授开了口:“驳回原告的反对,请出参考证人。” 正民找的参考证人竟然是秀茵,贤宇眼睛瞪得有如灯泡般大,惊讶地看着秀茵,秀茵看到贤宇也是同样的惊讶。珍雅坐在台下,带着十分微妙的表情看着秀茵的登场,吴教授也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密切地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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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模拟法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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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宇的学习小组再一次在会议室里碰头,因为获得了出赛权,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
“大家都知道,这起案件的结果是原告败诉,虽然乍一看,我们负责做原告的辩护看起来对我们很不利,但正因为是败诉的案件,其实反而对我们有利,如果他们胜了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如果我们赢了,那可就是大获全胜了。”大家听了贤宇的话,都赞同地点了点头,贤宇继续说道:“在这次审判过程中,虽说把IIED(intentionalinflictionofemotionaldistress,故意精神伤害)作为论证的重点,但是我认为我们应该抓住关于种族歧视的部分。因为原告是黑人,所以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
同一时间,正民也和他的学习小组成员在另一个会议室里聚到了一起。
“他们那边一定会抓住种族歧视的部分。”
阿兰不明白正民的意思,问:“可是在实际的判决中,主要以IIED作为论证的重点的啊?”
“如果他们是一群只知道抓住已经败诉的案子里的论点来继续做文章的傻瓜,那么凯恩兹教授就不会选他们了,因此我们要强调患者已经患有心脏疾病这一点,强调死亡的原因是由本人的不注意引起的。”
正民摆出一副指挥官的架势,对成员们下着指示。
“乔,你去找一下能适用于这个案件的关于种族歧视的判例,整理以后给我。”
“好,我知道了。”
“露迪负责在网上找些相关资料。”露迪点了点头。
“布兰克,你去咨询一下医学方面的常识。”
“交给我吧。”
“那么你做什么?”正民布置好其他人的工作后,阿兰好奇地问道。
“我?”正民看着阿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正民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来到詹姆斯的事务所。
贤宇小组里惟一的女生杰尼斯正在图书馆里专心地找着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资料,可是想要找的资料却一个也没发现。看到她这副发愁的样子,利琦德在一旁偷偷地笑起来,因为他把一份重要的判例书给藏到艺术部的图书部去了。
“这帮家伙可有的忙了。”利琦德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乔·本特一脸失望地说,正民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利琦德,这时布兰克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其实我给他们的邮箱也搞了点儿鬼。”说完将一张光盘递给正民,“就像你说的,他们果然在收集关于种族歧视的资料,我把觉得有用的资料挑了出来,这是他们选出来的判例。”
会议室里,贤宇的小组里一片沮丧的气氛。
“这就是全部了。”
肖恩把几个判例集扔在桌子上,“而且这些还是从考古学的图书部里找出来的。”
“我也是找了一整天,需要的书不是借出去了,就是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看来是他们那边在搞鬼。”听了杰尼斯的话后,贤宇的脸顿时变成铁青色,刷的站起来冲出会议室。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贤宇抓住正民的肩膀吼道。
“说什么呢?”
“我问你是不是你们把图书馆里的书都藏起来了?”
“你为什么问我?”
“除了你们还会有谁?”
“我说了我不知道。”
“一帮胆小鬼,你们就这么没自信?”
“是你们没自信吧,判例集又不是只在图书馆才可以找到,网上有那么多资料可以查,如果发现了问题就要快点儿想办法行动起来,脑子不好用的话,最起码身子也要勤快些吧?”
“说什么?你这混蛋!”贤宇一把抓住正民的领口,正民甩开贤宇的手,顺势给了他一拳,打得贤宇向后踉跄了几步。
“你!你给我站住!”
贤宇摆出一副要和正民拼命的架势,追出来的同伴们及时把他们拉开了。
会议室很冷清,只有杰尼斯一个人坐在里面看着判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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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模拟法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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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儿?”
“肖恩为了做民事诉讼法的作业去了图书馆,亨利去打工了。”
贤宇觉得惟一剩下的一点儿希望都要破灭了,顿时火从心起。
“这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啊?”
“他们都已经尽力了。”杰尼斯一边为朋友们辩护,一边拎起书包站起来,说:“和我去个地方。”
“我可没那个时间。”贤宇冷淡地拒绝。杰尼斯把一张纸摊开递给贤宇,说:“你肯定会对这个地方感兴趣的。”她靠近贤宇,小声说:“这是原告的地址,但是不能告诉你是怎么拿到这个的。”
贤宇和杰尼斯在那里绕了好几个圈才找到纸条上标注的地方。门一打开,一个看起来脾气有些暴躁的黑人老太太探出头来,问:“你们有什么事儿?”
贤宇他们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是威廉姆斯太太吗?”
“是的,什么事儿?”
老太太心疑地打量着他们,贤宇他们刚说起关于K超市的事情,那个老太太就冲他们吼起来:“你们这些肮脏的律师!”
“我们不是律师,我们是哈佛法学院的学生。”
“这么说连学生也从他们那里拿到了钱?”
“什么?”这个问题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老太太冷冰冰地问他们,可是转而脸上的表情就变为了悲愤,痛苦地说:“一分钱的赔偿都没有,我那可怜的女儿,她还那么年轻就死了,即使是这样,他们还说我们是只认钱的黑狗。”
“可是通过这次模拟法庭,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帮你们翻案。”贤宇和杰尼斯劝了好几次,可是她完全听不进去,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再死第二次,那种肮脏的法庭,我再也不会去了!”说完,就重重地关上了门。
模拟法庭的准备期限马上就要到了,秋天也已经要走到了尽头,冬天的气息越来越浓,寒风跑遍校园的各个角落。
贤宇现在的样子可真够好看的,因为几天都没有回家,头发已经乱成了一团,胡子也长得像杂草一样郁郁葱葱了。
“看来身陷孤岛的鲁宾逊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了。”诗琪把咖啡推到贤宇面前,继续说:“明天就是模拟法庭开庭的日子了,你回去吧,哪怕只是合一下眼呢。”
“不行,现在还剩下最关键的证据没有找到,只要能找到它,就没有问题了!”贤宇喝了一口咖啡,睡意地回答道。
“对她进行裸体检查的时候,保卫处应该会有录像带留下来吧?”
“你刚才说什么?”
“嗯?录像带?”
“哇!诗琪,太谢谢了!”
贤宇兴奋地站起来,高兴得一把抱住诗琪,图书馆里学习的其他学生都转过来奇怪地看着贤宇,但是贤宇此刻根本察觉不到,完全陷入到欣喜之中。
不一会儿,诗琪就不安地出现在K超市里面了。
“诗琪,加油!一定没问题的。”贤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密切地关注着诗琪的举动,她转过身来看贤宇,贤宇用眼神给她打了打气,诗琪点了点头。诗琪缓缓地走到电器货架旁,她先向周围看了几眼,然后做出一副把什么东西藏进怀里的举动,这个动作十分逼真,不管是谁看了都会以为是真的。
“哇!演技真是到家了!”贤宇不由得感叹道。超市的保安也发现了诗琪的这个举动,马上拿起对讲机向上级汇报,诗琪见状马上往出口走去,当她快要到出口时,三四名保安人员拦住了她。
“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你的皮包?”
“为什么?”诗琪没有温顺地交出自己的包,这时他们中的一人抓住她的胳膊,说:“跟我们来一趟!”说完他们就把诗琪拽走了,出去之前诗琪向贤宇眨了眨眼。
刚进办公室,其中一个保安就把诗琪的皮包翻了个底朝天,并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可疑的东西,保安们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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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模拟法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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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们还要进行身体检查吗?”诗琪突然的质问让保安们觉得很难堪,一会儿就把诗琪给放了出来。然后诗琪就和贤宇一起来到K超市的监控办公室。
“我的朋友今天在这里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虽然是我们误会了,但也是因为她做了很可疑的动作,我们只是根据我们看到的例行公事而已,绝对没有对她作出过分的举动。”
“你说你们没有做过分举动?你看看我的朋友,她的心脏可是不太好的哦。”贤宇突然提高自己的声调。
“我们没有做任何有侮辱性或是会对心理造成冲击的行为。”
“我怎么知道呢?你能证明吗?”
“所有的情形都有录像带做记录,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给您看。”
终于到了决战的那一天。模拟法庭布置得和真的法院一样严肃庄重,在中间放了3个审判席,两侧分别是原告席和被告席,后面是由法学院的学生们组成的旁听队伍。
贤宇和正民一脸紧张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审判员的出席,威廉姆斯太太也步履蹒跚地来了,贤宇看见她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终于,凯恩兹教授及其他两名审判员走了进来。
“首先由原告辩护律师开始。”
贤宇带着有些紧张的表情站起来走到前面来。
“我叫金贤宇,是原告威廉姆斯的辩护律师。”
“开始陈述。”
“在本案中,威廉姆斯因怀疑有盗窃嫌疑而遭受了K超市方面的强制监禁、言辞侮辱及裸体检查,因受不了这个刺激而心脏病突发导致死亡。因此本案件……”
这一次轮到正民了。
“威廉姆斯并不是怀疑有盗窃嫌疑,而是的确有犯罪事实在先,因此K超市进行身体检查属于正当行为,并不算故意伤害行为,由此……”
旁听席上的学生们专心地看着这两个人的唇枪舌战,不觉间,贤宇已经在做最后辩论了。
“……因以上原因,威廉姆斯的亲属要求K超市的店长梅特·克莱曼斯及K超市赔偿精神损失费13万美金。”
“……本人明知自己有心脏疾病,却没有按时服药属于本人的过失,与被告无关,因此被告没有赔偿13万美金的责任,要求驳回原告关于赔偿的要求。”正民也毫不示弱地将自己的辩论做了结束。
“现在已经听了两方的辩词,两方的律师,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凯恩兹教授的话音刚落,正民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需要关于医学方面的证词,希望可以通过参考证人的出庭。”
“反对!”
贤宇站起来表示反对:“本法庭只是模拟法庭,因此之前都没有证人出庭作证,即使要参考证人出庭的话,也应该要事先通知本律师才行。”
正民反驳了贤宇的主张,“只是没有先例而已,并没有规定不可以。”
“这个法庭是模拟法庭,除了审判长以外都是学生,因此除学生以外的人不支持进到这里来。”
凯恩兹教授也同意原告方的建议,正民又说道:“参考证人也是学生,是医学院的学生。”
模拟法庭里有些轻微骚乱,大家都在等待着凯恩兹教授的决定,最后,凯恩兹教授开了口:“驳回原告的反对,请出参考证人。”
正民找的参考证人竟然是秀茵,贤宇眼睛瞪得有如灯泡般大,惊讶地看着秀茵,秀茵看到贤宇也是同样的惊讶。珍雅坐在台下,带着十分微妙的表情看着秀茵的登场,吴教授也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密切地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证人是否对冠心病患者进行过治疗?”
“我虽然没有直接诊断过,但是曾经看过教授们诊断的过程。”
“硝酸甘油是一种什么药物?”
“是对冠心病患者的最基本应急药物。”
“冠心病患者饮酒的话会不会有影响。”
“冠心病患者不能大量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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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模拟法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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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冠心病患者不吃这种重要的应急药物,还饮烈酒伏特加的话,是不是一种十分危险的行为?”
贤宇连忙站起来,说:“请注意,被告律师正在进行诱导。”
“驳回,证人请继续。”
“这好像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做的医学咨询的范围了。”
“这不是医学咨询,只要陈述一下作为医学院学生的意见就可以。”
“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的提问完毕。”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正民带着一脸愉快的表情回到座位上。
“原告方还有什么疑问吗?”
贤宇阔步走近秀茵,说:“Yellowbitch(黄狗)!”
法庭上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注视着贤宇。
“如果证人听到了这句辱骂……”
这次轮到正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反对!原告方律师正在亵渎这个法庭和证人。”
“是否亵渎了法庭由我来决定,原告方律师请继续。”凯恩兹教授没有中止贤宇。
“谢谢。”贤宇向凯恩兹教授点了一下头以示感谢,然后继续注视着秀茵。
“再加上如果让你裸体站在陌生人面前,证人的心情会怎么样呢?”
“我会十分震惊并感到很羞耻。”秀茵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么这种精神上的打击会不会对冠心病患者造成危险呢?”
“虽然每个患者的情况不同,但还是有可能的。”
“就是说如果情形很严重的话,也会导致心脏病发作了?”
“是的。”
“提问结束。”贤宇结束了问话,回到了位置上。
“参考证人的陈述到此结束。”
这时贤宇又站了起来,对凯恩兹教授说:“尊敬的审判长……”
“还有什么疑问?”
“我方还有一个证据材料录像带没有出示,辩论时间还剩5分钟,我希望能在这剩下的5分钟内播放一段录像。”
正民一脸的紧张。凯恩兹教授和其他两位审判员商量过后对贤宇说:“现在只剩下4分30秒了,超过了规定的时间就要把录像关闭。”
贤宇致谢后打开了录像机,法庭上的所有人都把视线聚在屏幕上,画面上出现了诗琪在K超市被拉近办公室搜查皮包的情景。
“就像各位现在所看见的,当发现有盗窃嫌疑的客人时,K超市通常会采用搜查皮包的手段来进行检查,K超市所有的连锁店都是采用这种方法的,画面上出现的情景中并没有言语侮辱和裸体检查等无理的举动。虽然K超市认为的有盗窃行为在先是事实,但是却并没有对死去的威廉姆斯采用通常的调查手段,而用了十分不正当的方法来审查,这么在这里,惟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因为她是黑人。”
本在注视着屏幕的正民,眼睛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坐在旁听席上的秀茵却将贤宇的样子牢牢记在了心里。
陈述结束后,贤宇看向凯恩兹教授,只见凯恩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贤宇的脸也明亮起来。比赛结束,贤宇胜了,大家都拥了上来为他庆祝。
俱乐部内放着舒缓的音乐,正民一个人喝着酒。
“怎么一个人?”珍雅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旁边。
“这不是很适合一个败者吗?”正民冷冷地笑着说。
“不要这么自责,口头辩论的时候,你不是表现得要更出色吗?”
“输了就是输了。”
“虽说是输了,但是输了也应该要学习的,不是吗?”
正民凄凉地笑了笑,珍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问道:“你对金贤宇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在里面?”正民没有说话,端起酒杯送到嘴边。
“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说说吧。”
正民把酒杯放下,说道:“我现在的父亲其实是继父,11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去世了,妈妈带着我来了美国,和现在的父亲结了婚。”正民已经有了一些醉意,慢慢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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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模拟法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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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自杀,当时我父亲的公司因为一个大企业而破产了,那个大企业的辩护律师就金贤宇的父亲金东勋。”
“因为这个原因你才决定上法学院的?你父亲?”
“我不是那种浪漫的人,其实对于父亲的记忆早已很模糊了。”
珍雅的眼中写满了惋惜。
“你今天不招待我去你家吗?今天也许会接受你也不一定……”
正民看着珍雅,不一会儿后他就拉着珍雅走出了俱乐部。
贤宇一个人坐在厨房里思绪万千。
“怎么在家里?”
听到秀茵的声音,贤宇慢慢抬起头。
“嗯,不知怎么想一个人呆会儿……对了,今天在法庭上出口冒犯对不起。”
“没有,今天实在是帅极了,本以为你就是冒失鬼,没想到还有这么帅气的一面。”
“没想到?”贤宇有些不开心地皱起眉头。
“好了,别在这里一个人苦闷了,出去吧,我请你喝一杯。”秀茵笑着说道,贤宇也把苦闷丢到一边,一下子跳起来。
“砰!”
秀茵打开香槟酒,小心地倒上两杯,贤宇心中装满了秀茵,觉得格外的幸福。喝了一口香槟酒后,贤宇突然靠近秀茵,贴上秀茵的嘴唇。突然而来的接吻让秀茵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欣然地接受了。
“有香槟的味道呢……”
两个人的第二个吻是清爽的香槟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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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和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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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一抬头,正碰上贤宇愤怒的目光,秀茵感觉到气氛不对,马上指着面包圈对贤宇说:“这个……你饿了吧?要不要一起吃?” “吃你们的吧!”贤宇把花重重地扔在桌子上,转身走了。正民冷笑了一下,秀茵看了看玫瑰花,朝着贤宇走掉的方向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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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和化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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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模拟法庭之后,正民就再也没有去过詹姆斯的办公室,这一次,接到詹姆斯的电话要他过去,正民正开着车进到市内。正民一踏上电梯就想起和珍雅度过的那一晚,顿时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模拟法庭的结果实在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对不起,辜负了您对我的帮助。”
“虽然很遗憾,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用放在心上,那个人是叫金贤宇吧?不愧是出自法律世家,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正民尽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对世界连锁法律事务所怎么看?”
“什么?”
面对詹姆斯的突然提问,正民顿时觉得有些紧张。
“我们的法律事务所在亚洲地区已经开了几个分事务所,这个你知道吧?但很遗憾的是,因为韩国的法律市场开放的比较晚,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进入韩国市场,因此我决定先选韩国国内的一个优秀的法律事务所,然后再和他们合并,这样就可以打入韩国市场了。”
“是……”
“在法律市场刚开始开放的时候,我们犯了一些错误,导致没能及时站住脚,因此决定采取先找一个有名的事务所,然后再将他们合并的策略,但是,这个办法实施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您是说大韩律师事务所吗?”
“对,就是以金贤宇的父亲金东勋为代表的事务所,先从最大块儿的肥肉下手,你看怎么样?”
正民的双眼一亮,放着寒冷的光。
“作为哈佛法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又是韩国人的话,以后作为韩国分社的代表应该不会逊色吧?你怎么想?”
“您说的是我,还是金贤宇?”正民尖锐地问道,詹姆斯满意地笑起来。
“到底是洪正民啊,不愧是我们选中的人才,即使是敌人的儿子,只要有能力的话,都可以挖过来用,但是却要时时防备着这把尖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刺向我。可是不管怎样,要想得到大韩律师事务所,金贤宇都会是个不可忽视的障碍,所以我要求你在我的事业完成之前,要一直牵制住金贤宇才行。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不用觉得有负担,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有人敲门,珍雅穿着一身正装走了进来。
“您的谈话还没结束吗?”
珍雅显然早就知道正民的来访,给正民递去一个愉快的眼神。
“我今天要和她去看波士顿交响乐演出,你也一起去吧?”
正民对詹姆斯的提议没有做任何反应,珍雅走过来说:“票还有多余,一起去吧!”
不一会儿后,正民就坐在珍雅的车里穿行在波士顿错综复杂的公路上了,詹姆斯和随从坐的超豪华的轿车跟在后面。
“好奇怪哦,以前碰上堵车都会特别心烦,今天和正民在一起,连堵车都觉得很开心。”
“是吗。”正民简短地附和一句,算是做了回答。
“父亲对于我们的关系是很赞成的,他很希望现在的詹姆斯事务所以后可以发展成为詹姆斯家族事务所。”
正民看着窗外,冷冰冰地说道:“只是一起睡了一晚,还不到要成为家庭成员的地步吧?”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像个爱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珍雅老练地笑笑,正民察觉到,也无奈地笑了笑。
秀茵此刻正在地铁站的洗手间里慌忙换着衣服,脱下毛衣、衬衫和牛仔裤,迅速穿上丝袜。毕竟这是个不能错过的绝好的打工机会,光是想到那可观的收入,秀茵就无法拒绝,更何况今天是跟着去看音乐会,还可以趁机补一下睡眠,想到这里,秀茵忍不住笑了起来。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袋子,穿着礼服,秀茵急急忙忙奔向波士顿交响乐演奏大厅。
“您来了?”秀茵带着微笑向詹姆斯打招呼,当秀茵看见正民时,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珍雅也察觉到了这两个人的眼神。詹姆斯搭着秀茵的肩膀走进演奏大厅,珍雅也挎着正民的胳膊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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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和化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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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会已经到了一半,正民始终不能集中精神。詹姆斯和珍雅都在入迷地听着音乐会,但是秀茵却没有,不停地在打着瞌睡。正民看着秀茵不禁笑了出来。音乐会结束后,秀茵和正民一起往回走,正民正在专心地开着车,秀茵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没吃晚饭?”
“打工一结束就直接赶过去了……”秀茵有些不好意思。
正民把车停在一家面包圈店门口,正在打瞌睡的秀茵以为已经到家了,睁开眼正准备下车时,发现正民跑进那家面包圈店。一会儿,正民就抱着一大袋的面包圈跑了回来,递给秀茵。
“不用这样的,总是麻烦你……”
“快接着吧,要不然对不起的就是我的手了。”
“总是做这种让人感动的事儿,有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太好了……”
“每次你一说朋友这个词,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秀茵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你,在音乐会上打瞌睡了吧?”
“你看见了?”
说完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正民发动汽车向住处开去。
那天晚上贤宇在秀茵的房门前徘徊了好几次,给她打电话,她关机,可是也没有回来,贤宇准备的玫瑰花放在床头已经开始枯萎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难道举行了婚礼?”乔看见穿着正装的正民和秀茵感叹道。
“我们去看了音乐会。”
“哇!真不错!”乔感叹着上了楼。
他们两人一抬头,正碰上贤宇愤怒的目光,秀茵感觉到气氛不对,马上指着面包圈对贤宇说:“这个……你饿了吧?要不要一起吃?”
“吃你们的吧!”贤宇把花重重地扔在桌子上,转身走了。正民冷笑了一下,秀茵看了看玫瑰花,朝着贤宇走掉的方向发起呆来。
正民说:“我们上去吧。”
秀茵叫住正民,说:“我……”
“我喜欢贤宇。”
正民愣了一下,对秀茵笑了一下,说:“你呀,不是谁都喜欢吗?”
“不,和喜欢你不一样,对贤宇是另一种感情。”
正民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迷茫地看着秀茵,秀茵直视着正民的眼睛,又说:“还记得吗?以前我说没有时间把谁放进心里……”
“那就是说才过了这么短时间,你就突然有这个时间了?”
“不是,是我错了,喜欢上谁,不是说事先准备好一个地方等那人走进来,而是那个人自己挤了进来,然后慢慢慢慢把空间扩大。”
“就是说那个家伙已经走进你的心了?”
秀茵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正民,希望他能理解。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你。”
“这也是我想说的。”
正民扭头走了,看着正民生气地大步大步迈上楼梯,秀茵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面包圈和玫瑰花,伤心地拉过椅子坐下。
贤宇一夜无眠,虽然心里想着,不管怎样都应该先学习,学习就可以把一切都忘掉,可是并不如愿,越是想要学习,各种想法越是频繁地跳出来,使得他安不下心。秀茵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和正民去听音乐会呢?一定有什么原因的,虽然感觉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里面,但最终还是忌妒心占了上风。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要读的报告连一半都没看完,只是白白浪费了时间,“要交的报告也没剩几天了……”贤宇这样想着,收拾了书包有些颓废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有话要说。”经过厨房时,秀茵合上书站起来对贤宇说,秀茵也是一夜没有睡觉。贤宇送的玫瑰花装在了花瓶里,放在桌子上,贤宇虽然看见了,可还是一句话没说就走了,秀茵连忙匆匆忙忙地收拾书包跟上去。贤宇知道秀茵跟了过来,但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跨上自行车,秀茵见状也连忙踏上车子跟去。贤宇用最快的速度骑向图书馆,秀茵的车就跟在旁边,有时秀茵的车子会超过贤宇的,但是贤宇马上就奋力追了上去,可是过不久又被秀茵超过去,贤宇就再使劲追上去,他们两个就这么追着赶着像是拉力赛一样骑进了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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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和化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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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秀茵把车子停到了朗代尔大厅前,贤宇也停了下来。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们谈谈吧!”
“有话快说,我没时间。”
清晨的校园里还亮着路灯。秀茵走上台阶坐下,贤宇也跟着坐在她旁边,秀茵首先开了口:“你知道我做很多打工吧?”
“嗯,怎么?”
“虽然按照我的性格,我是最讨厌解释什么的,可是就这么憋在心里反而更难受,那个音乐会,其实是受詹姆斯的雇佣跟去做他的护理的,只是在那里偶然遇到了亚力克斯……”
贤宇这才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悔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误会了你……”
“不,其实你要比我诚实多了。”
“嗯?什么意思?”
“就是那次,我给你送三明治的那天,当我看见诗琪在那里时其实特别生气。”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和诗琪不是那种关系,诗琪其实就是我的一个小妹妹,同时也是好朋友。”
“我也是这样,亚力克斯对我来说也是很好的朋友,并不是那种关系。”
“那我和你呢?”
贤宇的声音有些颤抖,秀茵想了一下后,灿烂地笑着说:“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
贤宇和秀茵同时笑了起来,贤宇轻轻地搂住秀茵的肩,秀茵把头靠在贤宇的肩膀上,贤宇凑向秀茵的脸,秀茵闭上了眼睛,眼睫毛在微微地颤抖,当贤宇正要小心地贴上她的嘴唇,一个尖利的女声突然传入他们的耳朵,他们两人马上分开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是诗琪。诗琪浑身颤抖地看着他们,但努力想做出镇静的样子,反而是贤宇和秀茵看起来要比诗琪还要惊讶,诗琪把自己带来的保温瓶扔给贤宇后就跑走了。
“快去追啊。”秀茵担心地催促贤宇。
“算了,就这样吧,早晚要知道的。”
贤宇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安慰秀茵,可是心里却在担心地看着诗琪跑远的方向。不一会儿,秀茵踏上车子往医院去了,贤宇恋恋不舍地向着她不停地挥着手,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为止。
贤宇打开书包掏出判例集,看见刚才诗琪扔给自己的保温瓶,他把瓶盖拧开看了看,一个小纸条掉了出来。
“这是我做的红参汤,喝了它可以快速补充体力的,加油!———给诗琪最爱的贤宇哥”
“金贤宇,你要遭天遣的。”贤宇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自言自语道。
感恩节放假期间,贤宇整天扎在图书馆里,而秀茵则扎在医院里,秀茵受丽莱茵的拜托连值班都帮她顶替了,贤宇虽然觉得很不满,可是又不好站出来说什么,只好忍了。而乔·本特等几个本地人都回家去享受假期了,只剩下像正民和贤宇这样的外地学生还待在这里学习。虽说是假期,但和平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贤宇为了诗琪的事儿总有些放不下心。那天之后,她就再没有接过电话。实在担心得不行,贤宇就给吴教授打了电话,才知道这个丫头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每天没日没夜地学习,根本就没出过门。
11月的第四个星期四就是感恩节。
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进入了冬天,剩下的学生们凑了点儿钱开了一个简单的聚会。当火鸡摆上桌时,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秀茵及时地赶来,带来父亲做的韩国烤肉,惹来贤宇的一片欢呼,毕竟好久没有吃到家乡菜了,贤宇食欲大增,把一块烤肉放进嘴里,作出一副感动得要流泪的样子。但是正民却一点儿也没有胃口。
几天后,贤宇终于完成了模拟考试的报告。把报告放进软盘后,合上电脑,贤宇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轻松多了,但是工作并没有结束,贤宇又把笔记翻开,用手把一个个的重点写了下来。虽说期末考试是开卷考,但是毕竟学习的内容比较多,如果不一个个仔细的整理出来熟记在心,考试的时候就是翻书都会找不到地方的。看了一眼时间后,贤宇挺了挺腰板,从座位上站起来收拾书包,突然想起了诗琪,贤宇马上迅速收拾好东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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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和化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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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民也在图书馆里待了好几天了,抬起头活动一下酸痛的脖子,顺便看了一眼贤宇的位子,发现他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地离开了,正民向四周望了望,发现贤宇正在快速往图书馆出口走去。
“这个家伙还挺忙的!”
这时,一个东西从贤宇的书包里掉了出来,正民正要挥手叫住贤宇,低头一看,把手给放了下来,原来是一张软盘,正民拣起软盘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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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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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秀茵的眼前突然开始变得迷蒙起来,就像是力气瞬间都用光了一样,浑身瘫软,像是随时都会跌倒到地上一样。秀茵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听任那个男人的摆布了。秀茵的眼前越来越模糊,还要当多长时间的人质,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拿剪刀刺在自己的脸上……秀茵这些都顾上想了,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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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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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早晨,贤宇一早就起来了,一出房门就看见满脸痛苦的乔·本特弓着身子站在过道里。
“哪里不舒服?”贤宇担心地问道。
“肚子有点儿疼。”
“难道是像上次那样?”贤宇马上想起上次送乔·本特去急救室的情景。
“没到那么严重。”
“太好了,对了,乔……可不可以把你的车借我用一下?”
“当然没问题!给你钥匙。”
乔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交给贤宇,然后就用手捂着肚子又冲进洗手间了。
“谢谢了,不过,你不要太勉强啊,休息一下吧。”
贤宇想乔应该是习惯性的腹痛,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拿了钥匙就心急火燎地奔下楼梯了,经过厨房时,有人满脸笑容地向他打招呼,贤宇一看,竟然是露迪·贝里拉。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声惨叫,贤宇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那个昨天发出惨叫的主角,现在竟然这么正常地站在这里和他打招呼。秀茵已经站在楼下等了,一看见贤宇出来就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微笑。是第一次约会吧?贤宇一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要去参加医疗服务活动,倒像是要和秀茵出去约会一样……贤宇把装着蛋糕和饼干的篮子放在车后座上,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是要去进行医疗服务。
“小孩儿也会得艾滋病?”
“学生,看来你对于艾滋病知道的太少了。”秀茵微笑着看着贤宇,故意用教授的口吻对贤宇说。
“不好意思。”
“是通过母胎感染的,简单的说就是妈妈把病传染给了孩子。”
“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一般大家都认为艾滋病是通过性行为感染的,不过,夏洛蒂是小孩子,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妈妈从丈夫那里感染了艾滋病,然后就直接传染给了肚子里的孩子,孩子的爸爸并不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当发现因为自己而导致妻子和孩子都受到了传染,就带着强烈的内疚感离开了家,而她的妈妈在去年也因为肺炎并发症去世了。”
“这孩子可真可怜。”
“刚六岁,据说情况不太乐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学生?”
贤宇突然认真地看向秀茵。
“对于我,你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要知道什么?”
“比如说,家里有几口人啊,学历,家庭状况,财产……其他等等。”
“嗯……还没有想过……”
“喂,你对我也太不关心了吧,真失望!”
“有一个。”
听到秀茵的回答,贤宇顿时瞪大眼睛等待着秀茵的问题。
“健康!我最关心的是你身心是否都健康。”
“这个嘛,我可以向挂在我房间里的国旗发誓,没有任何问题。”贤宇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还有别的吗?”
“没了,只要有这个就可以了。”
贤宇掐了一下她的脸蛋说:“真是个傻瓜!”
“什么?”秀茵一愣,看着贤宇。
“傻瓜你不知道吗?就是傻掉了的脑瓜子。”
“……真幼稚……”
爱情果然是会把人变成傻瓜的东西,但是贤宇却对自己的这种变化很满意,他看着秀茵也会笑,什么都不做也在笑。秀茵呢,也是跟着痴痴地笑。看着秀茵美丽的笑脸,贤宇觉得全身都有一股暖流在流窜,为了防止这暖流爆发出来,他慌忙按了按钮,把汽车的顶棚打开,乔的车变成了一个敞篷的跑车。篷顶刚一打开,秀茵的长发就被风带着吹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漂亮呢,贤宇在心中感叹着,虽然在开着车,但还是忍不住不停地看着秀茵。
诗琪最终还是觉得气愤,明明自己先认识的贤宇,两人又是从小长大……更可气的是还是自己把秀茵介绍给贤宇的,诗琪想来想去,连最开始把秀茵介绍给她的舅舅都开始怨恨起来。伤心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自己和贤宇小时候的照片,顿时觉得贤宇参加医疗服务的动机实在是太可疑了,实在是耐不住,诗琪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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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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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了?原本漆黑的夜空变得更加阴沉了。诗琪带着一脸受伤的表情跑进贤宇的家,在贤宇的房门前使劲地敲起来,可是敲了半天也没有声音,她转了转门把手没打开。
“难道去图书馆了?”诗琪自言自语道。
“也不在图书馆。”正民不知什么时候端着咖啡站到了诗琪的旁边。
“那他去哪儿了?”看起来像是和贤宇很熟的样子,诗琪连忙问道。
“问题可能问错了吧?是不是看了我的表情后问他是和谁一起出去的比较好一些……”
正民的语气一下子刺痛了诗琪,虽然明知答案可能会伤害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和谁出去了?”
正民正作出一副揭晓谜底的表情准备告诉诗琪时,突然听到“嗵”的一声,乔·本特呻吟着从自己的房间里爬了出来,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帮……帮我……”
“乔!”
“哪儿疼?”
“送我……去……医院。”
乔的声音更微弱了,正民马上焦急地对诗琪喊道:“赶快给911打电话,还有,去我的房间把桌子上的汽车钥匙拿过来,我的房间在过道右侧第二间!”
“只是压力引起的腹痛,不需要叫911。”乔艰难地说道。正民连忙扶住他,而诗琪则马上跑去正民的房间。找到正民的房间后,车钥匙果然就放在桌子上,诗琪走上前抓起钥匙,可是因为太着急了,钥匙却从手里滑落了下去,正掉到了桌子旁的垃圾桶里。
“天啊,怎么会!”诗琪赶忙手忙脚乱地把垃圾桶扣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刚一找到钥匙,一张写着韩语,的软盘也掉了出来,因为上面写着韩语所以诗琪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这一看,诗琪吃了一惊。
“金贤宇?这是怎么回事儿?”诗琪惊讶地摇摇头。
经过抢救后,乔镇静了下来,躺在病床上休息。
“诗琪……”乔向诗琪招了招手。
“嗯?”诗琪靠到乔的嘴边。
“你今天真漂亮。”诗琪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哪一个城市都是既有明亮的一面,又有灰暗的一面。贤宇他们的车此刻就开进了一个治安混乱的地区,路边到处是妓女和吸毒贩毒的人。
“本不想借乔的车的……”贤宇有些担心。
乔·本特漂亮的跑车一开进这个地区,就招来了所有人的目光,贤宇抓着方向盘的手握得越来越紧了。
“再过一条街道就是了。”看出了贤宇的心思,秀茵连忙安慰道。
在停车场把车停好,贤宇拿了放着饼干和蛋糕的篮子下车,仰头看着这幢像幽灵城堡一样的免费治疗所。墙皮已经剥落,整个建筑看起来也像是随时都会倒掉一样,贤宇真没想到波士顿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是免费借给他们用的,不过听说可能不久后就要拆除了。”秀茵惋惜地说。天空开始落下了星星点点的雪花,可是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夏洛蒂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被贤宇和秀茵抱在怀里,可爱的像个天使。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竟然得了艾滋病,贤宇摸着她的鬈发,心里不停地惋惜着。夏洛蒂看着贤宇,好奇地瞪着大眼睛,一顿一顿地说:“眼睛长的……好奇怪。”
“什么?”
夏洛蒂抬起小手在自己的眼睛上比划着,她把手放在眼角往两边拉了一下,贤宇和秀茵被逗得大笑起来,想起以前有个笑话说过,中国人的眼睛是向上长的,日本人的眼睛是向下长的,而韩国人的眼睛呢,是向两边长的。
“不许这么没礼貌。”治疗所的所长威尔森教训夏洛蒂道。
“没关系的。”贤宇把夏洛蒂抱在床上。
“来,我们的小公主,你看这是什么?”
秀茵把装着蛋糕和饼干的篮子拿了过来,然后像是胳膊抽筋了一样,突然松了手,幸好贤宇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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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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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e!”贤宇得意洋洋看着秀茵。
夏洛蒂对这个篮子充满了好奇,目不转睛地看着篮子,秀茵微笑着打开盖子,小心地拿出蛋糕,但是又一次失去平衡,蛋糕从秀茵的手上翻了下来。还好这次贤宇又及时地抢救下蛋糕,稳稳地接住后放到了桌子上。大家都以为他们为了逗大家开心,故意做出这种惊险表演,发出轻轻的感叹声。但秀茵一侧的手臂好像麻了一样,一边摇着头一边不停地甩着胳膊,贤宇担心地看着秀茵,投去询问的眼神。
“呜哇!”夏洛蒂看到蛋糕后,发出一声惊叹,高兴的欢呼起来,贤宇、秀茵和威尔森所长都带着欣慰的表情看着彼此。贤宇小心翼翼地把蜡烛插好,用火柴点亮,夏洛蒂不停地拍着手,等把蜡烛都点好,贤宇为她唱起了生日歌,大家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
正在一起鼓掌的秀茵脸色突然阴了下来,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
“下雪了!”有人喊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洁白的雪花已经纷纷扬扬地飘了起来。能够和秀茵一起看今年的第一场雪……贤宇心里这样想着,深情地向秀茵望去,此刻秀茵也在微笑着看着贤宇。
虽然乔·本特一直辩解自己是神经性胃痉挛,但是路易却双唇紧闭摇着头,称这是急性盲肠炎,最终乔辩解不过,被推进了手术室。
“已经和他家里人联系过了?”正民点点头,然后就称自己还有事儿,准备先走了,这时诗琪突然想起了放在口袋里的软盘。
“等一下。”正民回过头,诗琪连忙跑了过去。
“这个给你。”诗琪把软盘从口袋里面掏出来,正民一看到这张软盘,顿时脸色一变,但是还没等诗琪发现就迅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什么东西?”
“这个怎么会在你的垃圾桶里?”
“那么这个又怎么会在你的口袋里?”
“这个嘛……车钥匙不小心掉进垃圾桶……反正是我拣到的。”
“这也是我拣到的。”
“那么应该还给本人啊,怎么扔到垃圾桶里。”
“这是我的自由,因为这个而怪罪我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真是……”
“不管怎样也是我扔掉的,你随便处理吧,是要还给他也好,还是像我一样扔掉也好……”
“和你真是没话说!”
说完诗琪转身准备走,正民在身后说道:“啊,对了,刚才没有说完,金贤宇和李秀茵出去了,现在好像在下第一场雪,这两个人看来会过一个很浪漫的夜晚哦。”
诗琪没有说话,对着已经大步走开的正民的背影使劲用眼神放着毒箭。
秀茵这几天总是觉得身子好像特别重似的,要读的资料太多了,连周末都只睡三四个小时,看来是有些过于勉强了,而且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胳膊总是不对劲,左胳膊总感到麻麻的。
秀茵用右手操作咖啡机,把吐司放到面包机里去烤,最后只要煎好鸡蛋就可以了,她走到冰箱前,用右手打开冰箱门,伸出左手去拿鸡蛋,可是左手又像触了电似的突然疼起来,秀茵一惊,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拿在手里的鸡蛋掉到地上。
“没事吧?”
正民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担心地看着她。
“哪儿不舒服?”
“可能是睡得太少了。”秀茵微笑了一下走到洗碗池边,可是身子突然晃了一下,正民马上上前扶住她。
“你看,你一定是生病了。”
“不会的,我连生病的时间都没有。”
秀茵从正民的怀里站起来,勉强笑了一下,正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心疼地看着她。
下午的会诊结束后,秀茵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感冒了,但还是微躬着难受的身子走进了急救室。
“秀茵,你会说韩国语吧?”正在巡房的路易走过来问道。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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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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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韩国患者,我们和他沟通有点儿困难。”
“他是什么症状?”
“心脏不太好,但是现在准确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是个很有风度的绅士。”
“啊,难道是麦迪尔教授的朋友……”
“你认识吗?是麦迪尔教授去韩国时认识的,当时那个人给了她很多帮助。”
“啊,这样啊。”
这时传出护士芭芭拉的一声尖叫,秀茵、丽莱茵和路易同时惊讶地抬起头来往她那个方向看去,紧接着就看见她从急救室里跑了出来,手腕上汩汩的鲜血流出来。
“止痛药,给我止痛药,马上给我止痛药!”一名男子一手拿着尖刀吼叫着,这时不知谁按了非常警报,保安们马上跑了进来。这个男人吓了一跳慢慢退到墙边,然后突然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秀茵。
“谁也不要动,要不然我就毁了她的脸。”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有些难以相信,路易和丽莱茵一脸的紧张,秀茵却镇定地对他说:“不要这样,放下剪刀吧。”
“闭嘴!马上给我止痛药!”
这时秀茵的眼前突然开始变得迷蒙起来,就像是力气瞬间都用光了一样,浑身瘫软,像是随时都会跌倒到地上一样。秀茵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听任那个男人的摆布了。秀茵的眼前越来越模糊,还要当多长时间的人质,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拿剪刀刺在自己的脸上……秀茵这些都顾上想了,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正在这时,不知是谁从后面将这个男人扑倒,剪刀被摔了出去,这个人也被重重地摔倒了地上,秀茵因此获救了。秀茵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想要伸手拿那个剪刀,可是手怎么也不听自己的使唤。
“没事吧?”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这人正是贤宇,秀茵就这么在贤宇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不知睡了多久,秀茵突然从急救室的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贤宇和丽莱茵都在十分担心地看着自己。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在这儿?”秀茵看着贤宇问道。
“我本来是来探病的,后来就想在去看乔之前先过来看你一眼,结果就碰到……”贤宇还是很担心地看着秀茵。
不管贤宇和丽莱茵怎么劝,秀茵都不听,固执地站了起来,左手还是麻。秀茵想可能是因为跌倒了,所以才会这样,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刚从病床上起来,就跟着贤宇去了乔的病房。
“怎么现在才来啊?”乔带着万分愉快的表情躺在病床上迎接他们的到来,当贤宇听说是诗琪和正民把乔送过来的时候吃了一惊,同时又向乔道歉自己没有早点儿来看他,但乔笑着表示不介意,拜托贤宇明天帮他把报告交给教授。还好乔事先已经把报告完成了,贤宇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秀茵把贤宇送到医院的门口。
“真的没事儿吗?”贤宇还是有些不放心。在路灯的灯光下,秀茵的脸看起来更苍白了。
“没事……”贤宇这才放下了心,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干吗?要喘不上气来了。”
“我都要担心死了,觉得自己都要停止呼吸了……如果你这么躺着再也不醒来了怎么办……”
“真的吗?”秀茵静静地看着贤宇的眼睛。
“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敞开胸怀……还不相信。”
“还有办法啊。”
秀茵把麦迪尔教授送给自己的听诊器拿出来,放在贤宇的胸前。闭上眼睛,耳边传出贤宇的心跳声,贤宇自己都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强忍住想要吻秀茵的冲动,问道:“严重吗?”贤宇用满怀爱意的眼神深情地望着秀茵,秀茵闭着眼睛点点头,说:“嗯,是‘爱情中毒症’哦,已经很严重了,这可是不治之症哦……”说完微笑着睁开眼睛,贤宇一下子低头深深吻上她的嘴唇。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虽然让秀茵吓了一跳,但是很快闭上了眼睛回应贤宇的热情。确定了对方的心意,两个人陷入到十分缠绵的热吻中,久久不肯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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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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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去图书馆了?”贤宇猜想着,一边开始找他的那张软盘,想着早上和乔的作业一起交上去,可是翻遍了书包、桌子和书柜都没有找到,他又把房间里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贤宇打开笔记本电脑,想看看有没有储存备份,但是想起那天因为急着要去见诗琪,匆忙合上电脑并没有储存,贤宇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他像疯了似的奔去图书馆,在图书馆里彻夜工作的管理员正摘下眼镜,揉眼睛,贤宇马上跑了过去。
“啊……你就是在凌晨打电话的那个学生……”
贤宇在心中祈祷能从管理员的口中听到好消息。
“很遗憾,你说的那个软盘没在这里。”
“那……说不定……”
“我们已经和那天值班的人联系过,也问过哈佛的失物招领处,都没有你说的那张光盘。”
贤宇泄气地从图书馆里出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脑中一片混乱,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事儿,贤宇懊恼得不得了,可是不管怎样都应先把乔的那份作业打印出来才行,然后再去找凯恩兹教授说明情况……贤宇这样想着,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去除的耻辱的红字……当时还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背负上这个耻辱的红字……”贤宇一想起凯恩兹教授尖锐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战。
一会儿,当贤宇正往凯恩兹教授的办公室去时,他又受到了一次打击,因为看见正民正从走廊的另一侧走过来。
“这个家伙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痛快死了。”贤宇这样想着,觉得更绝望了。虽然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走过来,不过目的地却是相同的,都是往凯恩兹教授的办公室。贤宇犹豫了一下,想要往回走,希望最好不要直接碰面,但是正当贤宇下了决心转身准备走时,正民走过来问道:“你不是来交报告的?”
“啊,嗯?是……是啊。”
正民仔细地观察着贤宇的表情。
“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实在是太奇怪了,正民竟然还主动帮贤宇拉开门,贤宇不得不先走了进去,等正民进来后,贤宇马上对他说:“你先来吧。”正民听到这句话后,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微笑说:“好,我先来。”
正民走上前去,和秘书说了几句后他突然转过来,说:“啊,对了,我可能会多耽误一会儿,还是你先来吧。”贤宇没有办法,只好走了上去,正民看着贤宇这副为难的样子,觉得十分痛快。贤宇首先把乔的报告交给了秘书。
“乔·本特……乔·本特?”乔是一位很有名的上议员的儿子,凯恩兹教授的秘书看了报告上写的名字后,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他生病了,所以由我替他来交报告。”
“啊,对了,我接到了他的电话,忘了。”
贤宇十分在意站在自己身后的正民,交完了乔的报告后,贤宇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还有别的事儿吗?”
“啊……是这样的,关于报告……我想要和您商量一下……”
“是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不过,我现在有点儿忙,请你下午晚些时候再来好吗?你也看到了,等着今天交报告的学生们都已经排成了队。”
上司和秘书怎么会这么相似……贤宇连话都还没说成,就被莫名地给赶了出来。
“怎么?好奇怪啊,你难道没收到那张软盘?”正民作出一副有些惊讶的表情看着贤宇。
“软盘?难道是你!?”
“可别冤枉好人,我只是拣到了而已。”
不过贤宇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虽然晚了,但还是谢谢你告诉了我,好了,好戏也看够了,是不是可以把软盘还给我了?”
“已经离开我的手好久了。”
“什么?”
正民的话刚一出口,贤宇就气得一把抓住他的脖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是凯恩兹教授的声音,贤宇一下子松开正民,转了过去,可是贤宇一转过去又被吓了一跳,因为凯恩兹教授的旁边站着一位老人,那人竟是金武燮法官,贤宇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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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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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看到贤宇的这个反应,正民也马上跟着看了过去,一个老人正在严厉地看着贤宇。
“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们要是能通过协商的办法来解决就好了,看来你们现在最紧要需要学习的就是如何通过友好的方式来解决冲突,难道你们以后站在法庭上也要通过力气来解决问题吗?”凯恩兹教授严厉地责备着这两个人。
“对不起。”
凯恩兹教授和金武燮法官带着失望的表情走进了办公室,贤宇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总是这么不顺利呢?一件件的……心中沮丧极了。
正民想着心事慢慢地走着,虽说凯恩兹教授原来就对东方的法律很感兴趣,但是也不至于会和韩国的大法官走得这么近,实在是太奇怪了。
“难道詹姆斯的合并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想到这里,正民突然冷静地转过头再次看了看凯恩兹教授的研究室。
正民交完报告走了以后,贤宇还在那里等着,看着其他学生们进来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交了报告再走掉。这时凯恩兹教授的秘书有些担心地看着贤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贤宇马上站起来走过来。
“金贤宇。”
“哦,金先生,那么你现在说一下你的情况吧。”
“是这样的,我不小心把存着报告的软盘给弄丢了。”
“是吗?真是太遗憾了。”秘书分明并不相信贤宇的话。
“所以……我能不能要求把交报告的时间稍微向后推迟一点儿……”
“我们从来没有这个先例。”
“我也知道,可是实在是……其实我也只是试试……”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金贤宇。”
“好,金贤宇……”
秘书把金贤宇的名字刚一输进去,就惊讶得瞪大眼睛说:“你是法学院J·D课程一年级的金贤宇吗?报告已经交过了。”
这次轮到贤宇惊讶得瞪大眼睛了,“怎么可能?”
“报告的题目是《关于比较过失的考察》吗?”
贤宇又吃了一惊,一时说不出话,“对是对,不过,是谁交的呢?您知道吗?”
“这我不知道,只能确定报告已经交完了。”
这时金武燮法官和凯恩兹教授结束了谈话,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两人友好地握了手,直到这时,他都没有用正眼看过贤宇,不动声色地和凯恩兹教授道别后离开了研究室。贤宇马上向凯恩兹教授和他的秘书点头道了别,跟着出来了。
“爷爷!”可是金法官连头都不回,迈着大步走在前面,直到走出了法学院才停下脚步,转过来严厉地看着贤宇。
“我对你很失望。”
贤宇还没来得及表现出久别重逢的欣喜,就遭到了爷爷严厉的批评。
“对不起,刚才是因为……”
“你来上哈佛法学院之前曾经对我承诺过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
“说说吧。”
“要学会通过协商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不要意气用事,学会在各种情况下正确处理事情后回国。”
“一个记得这么清楚的人,一个当初拍着胸膛说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国际性律师的人,为什么会像一个无赖一样只知道挥舞拳头?!而且还是在老师的研究室里!真是……”
“我错了。”
贤宇低着头,金大法官稍微消了消气,用有些缓和的语气说道:“我当初在东京大学法学院学习的时候,全学校只有我一个朝鲜人,为了不输给日本人,我十分拼命地学习,后来终于战胜所有的人考了第一名,但是也因遭到其他人的嫉妒而变得更加孤单,留学生活的辛苦,我也是知道的。”
“爷爷……”这期间受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来,贤宇顿时觉得眼角发热。
“走吧,学习本来就是辛苦的,看来你也受了不少苦,今天爷爷就来听听你诉苦。”金武燮法官此时已经一脸的愉快看着贤宇,贤宇这才恢复精神,马上问道:“爷爷是为什么事儿来波士顿的?我前不久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也没听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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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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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爸爸申请了一大堆没用的健康检查,非说美国的和我们不一样……你也看到了,正好也通过这个机会过来和他们见见,虽说我已经退休了,但是想见我的人还是挺多的,我都来了快半个月了,还有好多人没见呢。”
“您都来了半个月了,才轮到我啊?”
“你啊,要不是今天偶然遇到你,要想和我见还得再排半个月。”
“怎么能这样!”贤宇笑着大声抗议起来,金法官也跟着大笑起来。
贤宇和爷爷一起走进广场酒店,和家人久别重逢,贤宇格外地高兴,虽然很好奇到底是谁帮自己交了报告,但是马上就丢到了脑后,先认定是正民帮自己交了作业。
“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秀茵介绍给爷爷。”贤宇这样想着,脑中浮现出秀茵的影子,那个喜欢辣白菜汤的丫头……贤宇真想和她分享所有的东西,美味的食物,动听的音乐……想到这里,贤宇不禁有些忧郁起来。
“怎么?没去韩国餐厅失望了?”
“当然不是,这儿好啊,只是爷爷今天可要‘大出血’了。”
金法官看到孙子重新恢复了精神,自己也高兴起来,这时侍者走过来准备等着点菜。
“我们的同伴还没有来,一会儿来了再点菜。”虽然语调有点儿奇怪,但是说的还很准确,侍者听了他的话,微笑着离开了,贤宇有些惊讶地问:“还有谁来啊?”
“贤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贤宇转过头去看,原来是穿戴很正式的诗琪和吴教授。诗琪看了贤宇一眼后马上把头转了过去。
“诗琪,你这丫头!已经长成一个淑女了嘛。”
“噢!爷爷!”诗琪一下子跳过去抱住金法官,叽叽喳喳叫起来。
“喂!喂!诗琪,你安静点儿。”
“舅舅……”
吴教授一边让诗琪安静下来,一边整理了衣服向贤宇的爷爷问好:“您这段时间好吗?”贤宇的爷爷微笑着点点头。诗琪看都没看贤宇,一屁股坐在了爷爷的身边。
“爷爷,您不想我吗?”
“能不想吗……就是因为想你才坐飞机过来看你的啊。”
“连爷爷这么严肃的人都被她给融化了……”贤宇在心里感叹着,诗琪果然是会撒娇。
吴教授笑着对贤宇说:“报告写得很好。”
“什么?”贤宇惊讶地看着他,吴教授看到贤宇的反应后,说:“你不是拜托我帮你看报告吗?诗琪求了我半天。”
“啊,是。”
“以后可以帮你看看,但是不能帮你改什么,毕竟教授要对每个学生都公平才行。”
诗琪正和贤宇的爷爷聊得开心,贤宇用心地看着诗琪想,难道报告是诗琪交的?可软盘又是怎么跑到诗琪那儿去的?
愉快地吃着晚餐,金法官对吴教授说道:“在首尔两家父母已经正式做好准备了。”
“是啊,我刚才和姐姐打电话时也已经听说了。”吴教授说着,向贤宇笑了一下,“暑假是什么时候啊?我们可都在期盼着你们这对哈佛夫妇呢……”听了吴教授的话,贤宇吃了一惊,连忙看向诗琪,可是诗琪看起来明显是一副早已知道的样子,冲着贤宇开心地笑着。
“我也想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帮他们先把房子找好。”
“爷爷!”贤宇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家都紧张地看着他。
“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
“贤宇哥!”
“诗琪你不要说话!”
金法官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对贤宇说:“坐下。”
“爷爷!”贤宇再一次焦急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我让你坐下!”贤宇不得不听话地坐下,这时,诗琪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哭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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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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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秀茵匆忙准备好早餐就跑去医院了,她现在既不想看到贤宇也不想看到正民。秀茵一进医院就投身到更激烈的实习大战中去了,当最后的会诊结束后,她已经觉得浑身瘫软了。从急救室出来后秀茵又开始觉得有些头晕,幸好抓到了丽莱茵,才没有摔倒。 “怎么了?不会是怀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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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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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琪!”
贤宇也跟着站了起来,正要追出去,被吴教授拦了下来。
“追了也没用。”说完镇静地坐下,向贤宇的爷爷打了招呼后,跑出餐厅去找诗琪了。
晚餐就这么结束了,贤宇和爷爷一起向酒店走去,金法官的火一直发到了头顶,这个从来就没有反抗过家里的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变了这么多……金法官回到房间后,也不能安定自己的情绪,一直到夜深了还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子,大概心里觉得闷得慌,胸口一直在起伏。
“您没事吧?”贤宇内疚地坐在沙发上。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诗琪?她是个那么好的孩子。”金法官强压着火气问道。
“我不是讨厌诗琪,只是我已经有爱的人了。”
“每句话都要带个爱、爱的!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看来你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不是的,我比谁都努力学习,真的,比谁都努力!”
“是说比谁都努力谈恋爱吧!”
“爷爷,您见她一次,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就算我见了她也没用,这是我们这些有名望的家庭之间的约定,既然你不讨厌诗琪,那就可以了,我们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爷爷!”
“好了,你回去吧!”
虽然贤宇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解决,但是他没想到双方家里已经这么快做好了结婚的准备,想到这里,贤宇顿时觉得自己脑中像是有万团线搅到了一起,乱极了。
波士顿的冬天经常会下雪,从早上开始已经下了一天,到了晚上才停住。正民和乔·本特结束了学习小组的聚会,从法学院的教学楼里走出来。漆黑的天空和雪白的大地,将天地清楚地划分开,世界看起来好像只有两种颜色。正民和乔一起停下来欣赏学校的美景。一对情侣正像电影《爱情故事》里面一样在雪地上奔跑着,正民和乔都无限羡慕地看着他们的身影。
“我先走了!”乔突然向着远处跑去了。
“去哪儿啊?”正民看着连回答都顾不上的乔渐跑渐远的身影,不禁笑了起来。
“不知秀茵现在在做什么?难道是和贤宇那个混蛋在一起?”想到这里,熊熊的嫉妒之火燃烧起来,正民握紧了方向盘。可是正在这时,正民就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顿时脸上放出了光彩。原来是看见不远处秀茵正在往家里走去,正民本想按喇叭叫住秀茵,但想了想还是选择亮了亮灯,并且放慢了速度,跟在她后面慢慢地开着。
秀茵并没有发现正民的车跟在后面,而是十分开心地玩着自己的游戏,她用心地找那些没有被人们踩到的雪白的地面,用力踩上去,从后面看起来就像是喝醉酒的人一样,步履蹒跚地迈着步子。这时秀茵突然像发现什么宝物一样,停下了脚步,原来是看见一大块没有被人们踩到的空地,高兴地蹲下来用手在地上划起来。当秀茵玩够了准备跑过马路时,突然看到了正民的车灯,灯光太亮看不清楚,秀茵吓了一跳,以为是有车开过来,这一惊使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一屁股摔到在地上。
“怎么?摔倒了?”正民马上从车上下来,跑过来,灯光有些刺眼,秀茵眯起眼睛才发现正民。
“原来是你啊。”
“对不起,因为我害你摔了一跤,我本担心路黑怕你看不清楚……”
“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秀茵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可左手总是使不上力气,同时又突然觉得头晕起来,秀茵只好坐在那里。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拉起来?”
拉着正民,秀茵才站了起来。
“摔到哪儿了?要不要去医院?”正民担心地问道,秀茵不在乎地掸了掸身上的雪,说:“最近酒吧的工作比较忙,再加上有点儿感冒,所以觉得有些头晕。”听到这里,正民更加心疼地看着她。
正民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到宿舍后,他们两人刚刚下车,就有一个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说道:“我们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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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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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说吧。”正民迅速替秀茵回答了。
“和你没有关系,到一边儿去。”
“天气这么冷,我们进去谈吧。”秀茵蜷缩着身子,说道。
“算了,我没打算和你长谈。”诗琪冷冷地说。
“亚力克斯,你能不能让开一下?我们有话要说。”
“好,以后再见。”
正民一走开,诗琪就用一副讽刺的口吻说道:“这么看,你的对象还不是一两个啊。”
“什么?”
“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勾到的?”
“说话是不是太过火了?”
诗琪不理睬秀茵的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你放弃贤宇哥吧!”
“我认为那不是你该干涉的问题。”
“贤宇并不是爱你,那只是出于同情。”
“就算那是真的,也不是你该来干涉的。”
诗琪被秀茵理直气壮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吼道:“那现在这算什么?难道你们两个还想要结婚不成?你觉得这可能吗?我们两家可是从小就已经订好婚事的,连结婚的日子都订好了!”
听了诗琪的话,秀茵惊得瞪大了眼睛。
“真寒心……”正民再次出现了。
“你干什么?竟然偷听别人的谈话……”
“这么晚了跑过来撒野,可真看不出来是一个名门闺秀该做的事情……”
“说完没有!难道把别人的软盘藏起来就算是……”
“我已经明白地跟你说过是我捡到的……这样看来,你这个连男人的心都抓不住的人,和那个吊儿郎当丢掉软盘的家伙还真是同出一辙啊。”
“亚力克斯,够了!”秀茵打住了正民,示意他说得太过分了。
“那你自己呢?”突然响起了贤宇的声音,贤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正怒视着正民。
“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让人寒心吗?”
“我怎么了?”
“你不够诚实,虽然嘴上说着不是因为竞争而嫉妒,但是你做的事情明明就是一个满怀嫉妒的人的所做所为,这样不明事理,水火不分。”
“我有这样过吗?我怎么完全记不得。”正民冷笑了一下,说道。
“你们都给我住嘴!”秀茵闭上眼睛大喊道,说完转身大步走开,可是没走几步就突然摇晃起来。
“没事吧?”贤宇和正民同时跑向秀茵,但还是正民抢先了一步。
“把你的手放开!”贤宇怒吼一声,正民还是扶住秀茵,反而冷冷地瞪着贤宇,秀茵已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依然依靠着正民。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秀茵看着贤宇和诗琪冷冰冰地说道。贤宇不理解秀茵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冷淡,正要走过去,突然被诗琪拦住了去路。
“贤宇哥!”
这时秀茵和正民已经走进房子,贤宇无奈地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
“贤宇哥!”诗琪又叫了贤宇一次,但是贤宇看也没看诗琪,冷淡地说道:“天晚了,快回去吧。”诗琪望着贤宇这张变得陌生的脸孔,呆呆地站在那里。
不知不觉眼泪噗噜噜掉了下来,诗琪虽然为自己刚才在秀茵和正民面前自尊心受到伤害而觉得生气,但更让她不能接受地是贤宇对自己的态度,诗琪此刻伤心得快要疯了一般。
正在这时,一个雪团飞过来,砸在诗琪的肩膀上,诗琪马上向周围看去。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诗琪有些害怕地抬起头看过去,还好是乔·本特。乔看见诗琪的反应有些奇怪,连忙跑过来担心地看着她,心中暗自后悔可能自己的玩笑有些过火了,诗琪怕被乔看见自己在哭,马上擦了擦眼睛。
“什么事儿啊?”诗琪用有些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就是想来看看你……”
诗琪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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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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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乔有些害羞地笑笑,可是诗琪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乔被吓了一跳,看到这副情景吃惊得不知该怎么办好,但是马上就镇静下来,轻轻地拍去诗琪肩头的雪,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
天渐渐亮了,秀茵匆忙准备好早餐就跑去医院了,她现在既不想看到贤宇也不想看到正民。秀茵一进医院就投身到更激烈的实习大战中去了,当最后的会诊结束后,她已经觉得浑身瘫软了。从急救室出来后秀茵又开始觉得有些头晕,幸好抓到了丽莱茵,才没有摔倒。
“怎么了?不会是怀孕了吧?”
“什么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呵呵,开玩笑的。”
秀茵松了口气笑了笑。
“走吧。”
“去哪儿?”
“你以后是要当医生的,你也知道不管是什么病,开始的时候症状都是很轻微的,我们得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病才能进行治疗啊。”
“怎么?你要把我当你的临床试验对象啊?”
丽莱茵用她特有的顽皮表情笑着说:“那当然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呢?”说完就推着秀茵往路易的办公室去了,而秀茵不得已就这么被丽莱茵给架过去了。
“好荣幸啊!”路易看到秀茵后,愉快地开玩笑道。
“就是有点儿感冒。”秀茵故作镇静地说。
“是不是感冒要由我说的算,先把症状说一下吧。”
秀茵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说道:“总是觉得鼻子有点儿堵,经常感觉到累,胳膊和腿也总是抽筋,胃里面不舒服,有时会觉得头晕,尤其是最近,左手还会……”说到这里,秀茵突然停住了,“难道……?”吃惊地看着路易。
“会便秘吗?”路易也表情紧张地看着秀茵问道,秀茵惊恐地轻轻点了点头,丽莱茵马上故作轻松地大笑着说:“哈哈哈,您不会在怀疑秀茵得了ALS(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吧?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先去验血和拍了X光再说。”
秀茵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微微颤抖起来。
寒冷终于开始全面进攻了,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秀茵在一天之内接受了放射线科,病理科,神经外科等方面的所有检查,秀茵十分害怕接受检查,但是丽莱茵却根本不肯放松,在她的监视下,秀茵不得不做完了所有的检查。
“不用担心,肯定不会是的。”
在接受检查空隙,丽莱茵和路易一直在身边为她鼓劲,秀茵也为了消除她们的担忧,时不时地向她们作出V的手势。虽然不断对自己说肯定不会是的,但心里还是有一个角落在担忧着。虽然担忧,但打工还是要做的,到了年底,尤其是快到圣诞节了,酒吧里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光是来回跑着端酒和接受点菜就已经让秀茵忙到要脚打后脑勺了。左手还是会突然的抽筋,虽然因此打翻了几次啤酒,但是秀茵会不自觉地安慰自己,认为这在平时也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自己怎么会得不治之症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秀茵这样安慰着自己。
“嗨!贤宇!”
贤宇刚一走进酒吧,主人乔尼就作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向他打着招呼。
“客人很多嘛。”贤宇看了看店内。秀茵还是带着微笑在为客人拿菜单,看着她的样子,贤宇突然想起他们刚刚相遇时的那个秋天,“我当时怎么会认为秀茵是妓女呢?真是荒唐!”贤宇想起当时在酒吧里和她进行的那场战争,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事儿啊?”和招呼客人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秀茵一脸冰霜地问道。
“怎么这么不友好……好可怕啊,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我忙着呢。”
“那你忙吧,我在这儿等你。”
秀茵带着那副冷淡的表情走了,贤宇虽然受到了冷遇,但却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并决定今天一定要将自己的全部感受都告诉她。于是贤宇开始先把离自己最近的啤酒瓶帮着整理下去,正在忙乎着点菜的秀茵看见贤宇的举动后,气得直冲他咋舌头,但是贤宇不但不理睬,反而还向着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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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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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后,两个人并排往住处走去,因为之前下了一夜的大雪,所以虽说夜已经深了,清雪机还在忙碌着。
“累了吧?把书包给我吧,这样看来就算是个二手车,也得先准备一个了。”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贤宇先伸出手说道。
“不用了。”秀茵还是很冷淡地回答道。
“别硬撑了,快给我吧!”贤宇本想用力去夺下秀茵手里的书包,但是很意外,并没费什么力。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
“那为什么见了我也不对我笑,连看都不看我,电话也不接,也不来我房间一起学习……”
秀茵突然冷冷地打断贤宇的话,说道:“我已经交了参加OEP的申请书了。”
贤宇手里的书一下子掉了下来,“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要去南美参加医疗服务活动。”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
“你不是也知道吗?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可是,秀茵,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
“我已经从诗琪那儿听说了,祝你们结婚幸福。”秀茵直视着贤宇的脸说道。
“这……这完全是误会,秀茵。”
“对不起,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那时候我大概已经在南美了。”
“根本不可能,他们到底造了什么谣言让你听到了我却不知道,我就算是要结婚,也只要你一个人参加就够了。”
秀茵看着贤宇,贤宇抓住秀茵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用十分坚决的眼神正视着她的眼睛。
“在这个世界上,能做我新娘的人只有李秀茵,就你一个人。”
感受到了贤宇的真挚,秀茵的眼睛在微微颤抖。
“即使这样,我也要去南美。”
“那,如果只是这个理由的话,我可以等,不就只是一年吗?你不知道吧?我可是去过军队的,那两年都挺了过来,这一年算什么,我正好可以用这一年的时间来充分地思念你。”
秀茵的眼眶里泪光闪动。
“傻瓜,感动了吧?”贤宇紧紧地将秀茵抱入怀中,不敢放开。
“我爱你。”贤宇动情地说道。听到这句话,秀茵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脸深深地埋入贤宇的怀中。
“啊,对了,我需要女伴。”贤宇突然松开她,骄傲地说道。听到这里,秀茵将所有的悲伤都丢到了脑后,开心地看着贤宇。
圣诞晚会的举办场所是在詹姆斯的家里,当贤宇和秀茵站在他家的门口时,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都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房子,后来当他们看到放在游泳池边上的大圣诞树时,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小的时候,每次到了圣诞节的早上,刚一睁开眼睛就会首先跑到圣诞树前,因为好心的圣诞老人总会准备好礼物放在那里,看来我真的是个好孩子哦。”秀茵陷入到回忆中,慢慢说道。
“是吗?我每次都会去摸放在头边的袜子……但是每次都会因为袜子太小,而跟妈妈争吵。”
“这么说,金贤宇小朋友小时候原来是个贪心鬼啊。”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开心地笑着。
“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圣诞节该有多好,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参加什么圣诞晚会……”贤宇看着音乐响起的地方,对秀茵说道。
“我也是,但是为了适应这里的生活,这个过场是一定要走的。”
“是吗?”贤宇灿烂地笑着,动情地看着秀茵。
“怎么了?”感受到贤宇的眼神,秀茵突然脸红了起来。
“真美。”
“少肉麻了……”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儿。”
“虽然不是实话吧,但还是很受听的。”
“是真的,你真的……”
贤宇的话突然停了,秀茵察觉到贤宇的变化,马上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一个身着正装的老人正从一辆高级轿车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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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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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麦迪尔教授的客人嘛。”秀茵心中暗想,正在秀茵还在心里嘀咕时,贤宇已经往那边走了过去。
“爷爷!”
“爷爷?”秀茵吃了一惊。“怪不得我当时觉得这个老人的眼神似乎很熟悉,感觉和谁很像……”秀茵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她马上紧张地跟着走了过去。
“您好!”秀茵先向金法官问了好,金法官看见贤宇和秀茵一起出现觉得很是惊讶。
“这位小姐……”金法官透过镜片,仔细地打量着秀茵。
“上次在哈佛医院……”
“哈佛医院?噢,对了,在麦迪尔教授的办公室!是的,我们在那里见过一次,可是为什么会和我们家贤宇……”
贤宇心中窃喜,心想这实在是个很好的机会,正想向爷爷介绍秀茵,却被他给打断了,金法官根本没有给贤宇一丝机会。
“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女孩儿?”金法官严肃地看着贤宇问道,这威严的声音让秀茵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
“以后再说。”金法官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后,快速向里面走去了,而贤宇紧紧抓住秀茵的手,也匆匆地跟了进去,秀茵大概是太紧张,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当他们刚走到入口处时,两个看起来像是女佣一样的人走过来,接过他们的外套,并把他们领进客厅。
事务所里的律师们已经先到了那里,一个个衣冠整齐地站在一起聊天,其中的几个人还向他们友好的问好。詹姆斯此刻正在与正民说话,当他发现金法官后,马上大步走了过来。
“天啊,金法官!实在是有失远迎,我本应该去机场接您的……实在是太失礼了。”
“哪儿的话啊,能派车送我到酒店已经很感激了。”
正民也跟着詹姆斯走了过来。站在金法官后面的贤宇一看到正民后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正民也用充满嫉妒的眼神瞪着他。詹姆斯伸出手来和贤宇握了握手,可是握手时贤宇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转身看四周后发现竟然是诗琪。诗琪和乔并排站着,死死地盯着贤宇,贤宇很后悔今天来到这里。
“噢,我最喜欢的秀茵小姐也一起来了,怪不得拒绝了我的邀请……托了贤宇君的福,我今天只能一个人了。”詹姆斯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秀茵,并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金法官对这个举动明显很反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这些细节都被正民看在了眼里。
晚会很意外地在平和的气氛下进行着,詹姆斯表现出一副已经将贤宇、正民和乔招进事务所的态度,把事务所里的律师们一一介绍给他们。
“我很荣幸今天的晚会有这么多特别的来宾光临,但还是很遗憾有一位客人到最后也没有来。”大家都很好奇地看着詹姆斯。
“他到底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呢?凯恩兹……这个朋友似乎对我很反感。”詹姆斯摆出一副十分夸张的表情,耸了耸肩,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我的女儿。”
詹姆斯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极了,不一会儿就已经有些醉意了,走到金法官面前介绍自己的女儿珍雅。
“很荣幸见到您。”珍雅十分恭敬地向金法官打了招呼,金法官也回报一个微笑。
“金东勋律师也很好吧?”珍雅再次问道。
“托你的福,很好。”
“您的孙子贤宇君现在已是哈佛法学院数一数二的人才,我们事务所也对他充满了期待。”听到詹姆斯的称赞,金法官露出满足的笑容。在一侧也跟着微笑的珍雅,看见正孤单坐在沙发上的正民,马上向他投去一抹微笑。
“去年这个孩子去了一次韩国,对韩国的印象非常的好,正好现在韩国的法律市场也要即将开放,我们这次派出的实地考察人员也对韩国市场的魅力十分着迷。”
金法官的脸上顿时闪现出不悦的神色。
“怎么样?您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詹姆斯单刀直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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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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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韩事务所完全没有要合并的想法,虽然我们很明白贵社的意愿,但是我们两个事务所所追求的目标完全不同……”
“可是法律市场一旦开放后,就会和现在的情况很不一样了。”
“不管市场如何开放,我们都会以保持自己的方式为基准的,我这次也是为了更明确地表达我们事务所的意愿,才来参加这次晚会的。”金法官十分郑重地拒绝了詹姆斯的提议。
“是吗?那实在是太遗憾了,我们要顺利想进入韩国市场,大韩事务所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只要有出众的实力和正确的理念,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韩国,相信你们都会成功的。”金法官用十分坚定的语气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詹姆斯最后只好遗憾地摇了摇头。
晚会逐渐接近高潮,客人们都已经有些微醺,开心地享受着这个圣诞的夜晚,而詹姆斯的随从休顿今天也给自己放了假,坐在沙发上十分悠闲地喝着酒。
“很累吗?”看见正民疲倦地闭上眼睛坐在那里,珍雅走过去问道。
“没有,没事儿。”正民睁开眼睛,端正姿势坐好。
“别这么拘谨,站起来吧。”
珍雅带着正民上了二层,走到尽头的阳台的落地窗前,打开门,寒冷的夜风扑面吹来。
“怎么样?是不是刚才的疲劳一扫而光了?在这儿等我一下好吗?我准备了礼物给你。”
“不好意思,我都没有准备什么……”正民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圣诞节。
“你已经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礼物了。”珍雅笑着转身走了,正民转向那个阳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冷吗?”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正民不由得向下一层看去,原来是贤宇正搂着秀茵的肩膀站在下一层的阳台上,正民马上摒住呼吸。
“爷爷是不是看起来很可怕?”
“不啊。”秀茵很爽快地回答道。
“真的?”
“其实……是挺可怕的。”
“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真的会吗?”
“当然了,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哼!就会说大话。”
“你要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
“真的?真是只要相信你就可以?”秀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
“相信我就是相信你自己,你我可是一体的……”
秀茵突然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贤宇。
“这是我亲手做的,是送给‘爱伤患者’的良药哦。”
秀茵看着贤宇,眼神催促着他快点儿打开盒子看看,贤宇觉得自己的心都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个心形的巧克力,贤宇连忙掰下一块要放进嘴里,秀茵一把拦住他的手。
“等一下!要先接受一下心理治疗才行。”
贤宇好奇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秀茵十分甜蜜地轻声说道:“我爱你。”贤宇觉得全身像是有电流经过一般,因为这是第一次从秀茵的嘴里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贤宇激动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秀茵,你实在是太毒了,你的处方不但没有疗效,反而让我的病恶化了,你忘了吗?我可是爱情中毒症患者哦,是不治之症。”说完两个人就情不自禁地陷入深深的热吻中去了。
正民气得握紧双拳,转了身,正好赶上珍雅走了过来,正民带着满腔怒火快速走向珍雅,然后粗暴地将她推到墙边,像是报复似的狠狠地吻了她。
“圣诞快乐。”珍雅把墙上的开关打开,房间顿时亮了起来,呈现出一幅童话般的景象。小巧玲珑的婴儿床,各种造型可爱的玩具和衣柜,以及花花绿绿的室内摆设,看得正民有些眼花缭乱。
“恭喜你。”珍雅灿烂地笑着对他说道。
“什么?”
“你要做爸爸了,我们的孩子已经6周大了。”
正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珍雅一脸幸福地挎住正民的手臂,说:“你希望是儿子,还希望是女儿?我希望会是双胞胎……”正民这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如果把这说成是失误的话,似乎对这个孩子太不公平了,正民拿开珍雅挎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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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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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这个孩子我会自己抚养的。”背后传出珍雅尖利和绝望的声音。正民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慢慢转过来对她说:“还有效吗?”
“什么?”珍雅完全不明白正民的意思。
“你的求婚。”
“啊,那个,这么说你现在的意思是?”
正民点了点头,珍雅又恢复了灿烂的笑脸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
贤宇和秀茵走进庭院,比起这个晚会,他们更享受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光。秀茵有些微微的颤抖,贤宇从后面温暖地抱住她,在她的耳边细语道:“圣诞老爷爷给我打了电话。”
“什么?”
“说要送给善良的秀茵大朋友礼物。”
“我才不信。”
“真的,要不要过去看看?”
贤宇拉着秀茵的手走向那棵大圣诞树,那棵圣诞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烁着温馨的光芒。
“找找吧。”
“什么?”
“你不是说你家的圣诞老人会把礼物放在树下嘛。”
秀茵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快找啊,我真的接到电话了。”
贤宇不停地催促着,秀茵只好蹲下来在树下仔细地找起来,这时一个小盒子掉了下来。
“怎么这样啊,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为什么要差别对待啊,为什么只给你,而不给我呢?这是违法的!”贤宇作出一副很愤慨的样子,冲着天说道,秀茵笑着拿起礼物站了起来。
“我可以打开看吗?”
“是圣诞老人给的礼物,当然要快点儿打开看啊,快打开看看,放了什么礼物在里面。”
秀茵打开盒子,一副情侣对戒并排放在里面,在夜光里放着光彩。
“呜哇!有两个!所以说呢,我也是个善良的大人嘛,所以圣诞老人就给了两个戒指!”
秀茵小心地把应该属于贤宇的那一只拿出来,“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戴上。”贤宇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秀茵帮贤宇把戒指戴上后,又伸出了自己的手,“帮我也戴上吧!”贤宇会意地点点头。
“就是的嘛,不过,这个圣诞老人的眼光实在是有点儿独特,而且他怎么知道要把两个放在一起送过来呢?而且,既然送礼物就要送个好点儿的嘛,这是什么啊,一看就是便宜货。”贤宇一边帮秀茵把戒指戴上,一边不好意思地嚷嚷道。
“嘘!圣诞老爷爷,拜托你安静一会儿吧。”
贤宇这才闭上了嘴,看着秀茵,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在庭院里慢慢地走着。
晚会就要结束的时候,詹姆斯公布了珍雅和正民要结婚的消息,本来温馨的圣诞晚会一下子变成了热闹的订婚典礼。贤宇、秀茵和乔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十分吃惊地看向正民,而正民则在极力回避着大家的眼神。
“什么时候举行结婚仪式?”乔做出一副像是召开记者招待会似的架势问道。
“可能要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吧。”珍雅幸福地笑着回答。
“哇!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亚力克斯!”乔发出一声感叹,正民难堪地笑了笑看着秀茵。“祝贺你。”秀茵也向正民笑了笑,长久以来的警戒线终于可以解除了,贤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也向正民表达自己的祝贺。
“你们也会祝贺我们吧?”诗琪突然走过来挎住贤宇的胳膊醉醺醺地说道。诗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连站都站不大住了,舌头也不太灵活了。
“喂!韩诗琪!你喝醉了吧?”大家都担心地看着她,贤宇怕秀茵会介意,马上把诗琪的胳膊拿开,但是诗琪已经站不稳了,被贤宇给推开后就开始向前面倒去,还好这时乔快速走了过来,及时接住了诗琪,才没让她摔倒。被乔扶在怀里,诗琪满脸怨恨地看着秀茵,说道:“李秀茵,要是没有你……我们本来也可以结婚的。”说完眼眶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喂,韩诗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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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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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贤宇哥!我那么的喜欢你……”
“把她送回宿舍。”金法官站了出来。
贤宇看了一眼乔,说:“乔,拜托你了,把诗琪送回……”
“贤宇,你把她送回去。”金法官不依不饶,口气完全和下最后判决时一样,让人不容反抗。金法官冷冷的话语让包括贤宇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大家都摒住呼吸静观事情的发展。
“一起走。”贤宇拉起秀茵正欲转身,金法官一脸严肃地看着秀茵说:“我还有话要和这位小姐说。”
过了一会儿,诗琪坐进乔的车里,贤宇和乔一起坐在前面往宿舍开去,可是贤宇一直在担心着秀茵,坐在车里感觉如坐针毡。
“你这张脸是怎么了?难道明天是世界末日不成?”乔开着车,看见贤宇这副模样打趣道。
“你走吧。”本以为诗琪已经陷入了熟睡,没想到此刻却用满含泪水的眼睛看着贤宇说道。“我让你滚开,我现在把你给甩了!”
“在说什么啊?”乔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贤宇,贤宇把诗琪的话用英语说给了乔听,乔顿时浮现出一副兴奋的表情,小声叫道:“太好了,干得好,诗琪!”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探到后面去和诗琪拍了一下后,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什么事儿?”贤宇问道。乔伸出一只手指作出枪的模样,指着贤宇的头说:“不好意思,我的头儿说要你马上滚下去,砰砰!”说完乔把自己的手指头缩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诗琪也突然换成十分镇静的声音说:“快下去,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谢谢,诗琪。”贤宇终于从车里下来了。
“万岁!”乔欢呼着,启动了汽车,同时兴奋地对坐在后面的诗琪喊道:“圣诞快乐,诗琪,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学习!”
“什么?”乔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诗琪不耐烦地说道:“学习!我要学习!我想要学习!”刚刚和心爱的人分手,现在竟然就想着要学习!乔突然想起以前一个前辈曾经说过的笑话:如果想找一个合格的夫人,那么一定要找威尔斯里大学的女生,如果想要做爱,那么除了威尔斯里大学的女生,其他所有学校的女生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遇到了哈佛的女生,那么你们只能聊天。乔想到这里,无奈地大笑起来。
“听说你也是学生?”
“在医学院读三年级。”秀茵平静地回答道。
“也是在哈佛吗?”
“是的。”
“这么说头脑还是很好的了。”说完后金法官和秀茵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想要和我们家贤宇结婚吗?”沉默了一下后,金法官突然单刀直入地问道。
“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这个回答很出乎金法官的意料,他显得很吃惊,问道:“为什么?”
“我还有梦想没有实现。”
“梦想?”
“是去医疗水平落后的地区进行志愿服务活动。”
“这个想法很好,不过这和结婚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去了南美参加医疗服务活动,就要和他分开一段时间。”
“那就是说贤宇要等你才行,是吗?”
“我只是认为为了实现彼此的梦想,互相努力的过程是很重要的,不管是法学院还是医学院,都不是那么轻松容易的。”
“话是这么说。我还听说你在做很多打工,既在酒吧打过工,又参加各种医疗活动,甚至还做私人护理……刚才我也看到,詹姆斯似乎也对你很喜欢的样子。”
“是。”秀茵顿时觉得冷汗开始冒了出来。
“我觉得你是位很聪明、干练同时也很漂亮的小姐。”
“谢谢。”
“但可能并不适合我们贤宇。”
“什么?”
“结婚其实是两家之间的约定,要是没有你,贤宇大概就会听从父母的意见和诗琪结婚了,光是学习就已经很辛苦了,你们继续交往只会让贤宇更辛苦,比起阴暗狭窄的小路,我更希望我的孙子可以走在光明宽敞的大路上,我希望你还是放弃贤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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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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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用了比较委婉的语言,但意思还是很清楚的。
“对不起,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正走在一条阴暗狭窄的小路上。”
“那就是说到最后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可以协商的可能了?”
金法官有些不悦地看着秀茵,秀茵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并不停地转着那枚戒指。
贤宇顶着雪来到了酒店,金武燮法官正要准备睡觉,看见贤宇后,十分惊讶,贤宇这才知道原来秀茵已经离开了这里。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你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就是因为什么了不起的家族间的约定?”
“你……现在……”金法官脸上满是怒气,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怒地瞪着贤宇,但是贤宇却丝毫没有察觉,继续愤慨地说道:“我今天算是第一次为我们家的这个什么了不起的名誉而感到耻辱,现在你们不能再随心所欲地支配我了,我自己的婚事谁也没法干涉!”贤宇的话一说完,就气呼呼地转身准备出门。背后传出金法官愤怒的声音:“贤宇,你这个不孝子!啊!”紧接着金法官突然脸色铁青,按住胸口晕了过去。
金武燮法官因患心肌梗塞而入院了,还好只是早期,才得以平安地迎接圣诞节的早晨,但即便是圣诞节,哈佛大学的医院也是和往常一样忙碌着。一早接到了贤宇的电话,秀茵马上跑了过去。因为深深的内疚感,贤宇一夜没有合眼,坐在爷爷的病床前不断地自责着,秀茵看见贤宇这个样子,只能轻轻地拥抱他一下来作为安慰。以后虽然贤宇和秀茵一有时间就过来看他,可是好像圣诞节之后,金法官的决定变得更坚定了。他要求除了麦迪尔教授之外不见任何人,并且希望几天后就要返回韩国去。
在罗根机场,贤宇、诗琪和吴教授都过来为金法官送行,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贤宇一眼,直到最后要走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回过头。
贤宇的生活再次陷入到地狱般的备考中去了,还好模拟考试时交的报告成绩不错,所以没有特别的费力。而秀茵也是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两个人除了参加志愿活动以外,几乎根本没有时间来约会。
这期间贤宇接到过几次从韩国打来的电话,虽然每次都要强调一遍结婚的事情,但是意外的是,这一次连诗琪那边也开始抵抗起来,诗琪以学习为借口说要暂且不提关于结婚的事情,所以就商定等结束了法学院的课程后再讨论。
完全没有冬天的气氛,是一个温暖的下午,如果是心急的人八成会以为已经到了春天。秀茵接到了麦迪尔教授的电话要她过去,心想大概是要说关于去南美医疗服务的事情,所以匆匆赶了过去。
“教授,您找我?”
“噢,秀茵!”
秀茵刚一走进研究室,麦迪尔教授就走过来先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有什么事儿吗?”秀茵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紧张地看着她。
“可不能放弃啊。”
“难道有什么异常?……”秀茵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路易拿着检查结果来找过我了。”
“……”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病情发展的速度也不一样……所以千万不能放弃希望。”
“病情发展速度?难道……我……”秀茵脑中本已经忘掉的三个字又重新跳了出来,ALS!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得这种肌肉萎缩症,我怎么会得绝症呢?”秀茵一直以来抱的期待一下子摔得粉碎,就像是听到了死刑的宣判,秀茵呆呆地跌坐在椅子上。
几天后,秀茵来看父亲,秀茵去的时候父亲正在忙着洗已经摞成山的碗盘,忙得不可开交。
“爸爸,你知道有一种叫ALS的病吗?如果说是肌肉萎缩症,爸爸可能会比较好理解。如果得了这个病,所有的肌肉都会开始麻痹、萎缩,在五年之内慢慢的死亡。最开始会慢慢的先出现语言障碍,四肢萎缩,体重急剧下降,肺炎等症状,最后会因呼吸困难而导致死亡,是个十分可怕的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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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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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茵的父亲停下手中的活看向秀茵,说:“啧啧……真是够可怕的,你最近在学习关于这个病的知识吗?”
“您知道斯蒂芬·霍金博士吧?他也是得了这个病,不过他活了很长的时间,所以没有人知道到底可以活多久。”秀茵费力地向父亲笑笑。
“好了,别说了,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秀茵的眼角已经开始湿润,继续说道:“爸爸现在一定要知道才行,随着病情的恶化到了晚期就会全身麻痹,只有两个眼睛可以眨动,和植物人不同,大脑的机能和意识还是清醒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可以维持到最后。”
秀茵的父亲用围裙擦了擦手,走过来,“秀茵!”可是秀茵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还在继续说着:“发病的原因和治疗方法到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
“我让你别说了!”秀茵的父亲忍不住大喊了出来,可是秀茵反而用比较镇定的声音安慰父亲说:“爸爸,不要生气,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改变什么的。”说完后,秀茵实在是忍不住泪水,大滴的眼泪噗噜噜地掉了下来,秀茵的父亲无奈地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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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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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阳光温暖地照在查尔斯河的水面上,他们已经来了几个小时了,贤宇还是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连发病原因都不知道的不治之症,更别提可以治疗的药物了。虽然说根据患者的情况不同,可以生存的时间也不同,但是即使以后把器官切开用呼吸器来辅助呼吸,最多也不会活过五年。秀茵把自己的病详细地告诉给贤宇,想吓走他,贤宇认真地听着,头低得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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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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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茵一个个系好外套的纽扣,这要经常练习才行,虽说现在两个手还都可以完成,但秀茵还是十分担心和害怕,每天都要坚持练习一次。
“没问题?”秀茵的父亲正在准备去上班,关切地问道。连三岁小孩子都会做的事情,却要每天问有没有问题……秀茵在心中暗自嘀咕着,但是看见父亲一脸担心的表情,秀茵灿烂地笑着说:“当然没问题!”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担心如果有一天真的不能系好纽扣的话,该怎么回答父亲的疑问,想到这里,秀茵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走了。”
自从那个冬天以后,父亲的话明显少了,笑容也少了,连自己最喜爱的烧酒也不碰了,只要一有时间就和秀茵在一起。了解情况的麦迪尔教授本想帮秀茵租一个大房子,但是深知秀茵的犟脾气,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用一套比较简陋的公寓代替了这个大房子,虽说这也遭到了秀茵的反对,但最后还是和父亲一起搬了进去。贤宇对此事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像是自己的事情一样,为秀茵高兴了半天。当然秀茵生病的事是没有让贤宇知道的,这个消息被当成国家机密一样封锁了起来,而且秀茵也对父亲下了封口令。
“爸爸!还剩一个星期了。”
“一定要去吗?”
“嗯。”
春日的阳光温暖地通过图书馆的窗户照了进来,贤宇已经在这里专心学了好几个小时了。抬头准备活动一下酸痛的肩膀,正好看见秀茵从窗外走过,贤宇马上向她招了招手。秀茵比冬天时看起来已经瘦了不少,正在这时,秀茵的腿就像是突然没有了力气似的,跌坐在地上,贤宇吃了一惊,马上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就算是看到我这个帅哥高兴吧,也不至于……”
“不知怎么,可能是没有看好台阶吧。”秀茵灿烂地笑着说道。
贤宇和秀茵一起从图书馆里出来,外面暖和的天气总像是在向他们招手,他们坐在朗代尔大厅前面的台阶上,翻开书,秀茵坐在贤宇的怀中说道:“医疗活动的计划提前了。”
“什么?”
“我要去墨西哥了……”
“什么?!什么时候去?”贤宇吃了一大惊,马上问道。秀茵的声音却是意外的平静,“一个星期后。”
“怎么会呢?这个学期都还没结束……”
“只要和教授说一声,行个方便就可以,这不是问题,毕竟是去帮助别人,还是越快越好。”
“可是,秀茵,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对不起,可是离别本来就是应该没有预告的,要不然就会更伤感。”
“话虽这么说……”
贤宇一想起在以后的一年内会见不到秀茵,就恨不得能抓住秀茵不放她走,但是想起以前说过要爱她的全部,包括她的梦想的话,贤宇只好再次下定决心,放她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谢谢。”秀茵在贤宇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她明白贤宇的心,看着他的样子,秀茵的眼睛比往常还要剧烈地颤抖着,而贤宇已经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中去了。
“伯父!”正民看见了秀茵的父亲,高兴地迎了上去。
“噢,西班牙语老师。”秀茵的父亲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焦虑,好像一时忘了正民的名字,而叫了西班牙语老师。
“您来这儿有什么事儿?”
“贤宇不在家吧?”
“您是来找贤宇的?”正民有些失望地看着他,继续问道:“秀茵最近好吗?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秀茵的父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正民的手说道:“我有事儿想拜托你,劝劝我们家秀茵吧。”
“什么?”正民惊讶地看着他。
“虽说嘱咐了我好多遍,说不要告诉别人,可我毕竟是她父亲……”说着说着,秀茵的父亲眼角已经开始湿润。
一会儿后,正民把秀茵的父亲送到了餐厅的门口,然后按照父亲给他的地址找到了秀茵的家。正民听了秀茵父亲的话后又是惊愕,又是伤心,同时又是愤怒。当他最终找到那个破旧公寓的入口时,完全没有注意到电梯,直接跑上楼梯,到了门口就焦急地按着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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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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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着呢。”秀茵正在往床上的旅行包里装东西,听见有人进来她连头都没抬,就开始说了起来:“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和女儿吵了架就离家出走,这是一个大人该有的做法吗?爸爸也真是的……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没有和你吵架的时间,也没有这个力气……按照这个状态可能过不了多久我的手和脚就都不能用了,所以说爸爸,为了以后不后悔,还是珍惜现在的时间吧。”说了大半天都不见有什么反应,秀茵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正民站在面前。
“亚里克斯……你怎么会……”
“秀茵!”
“对不起,耽误了你的时间……看来我爸爸去找你说了些没用的话。”秀茵收回视线,继续低下头收拾她的旅行包。
“李秀茵!”
“你既然已经听说了,那就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了,我是ALS患者啊,是不治之症……所以才会从那个房子里面搬出来,打工也都不做了,不要冲我发脾气,对我笑吧,这才算是来探病的人的基本礼仪吧?”
“你真是……”正民一把抱住她,这段时间不见,秀茵小了一圈。
“你还要去哪儿?你自己就是患者还想要去参加医疗服务?这是做患者的基本义务,不是探病的礼仪!”
“到手指头都不能动的时候为止……我希望现在能活得更有意义些。”
“即使这样,即使是这样,秀茵……”
“亚力克斯,你嘴很严吧?”从正民怀里出来,秀茵对他坦白道:“其实……我不去墨西哥,不,是不能去。”说完这句话,从她的眼睛里掉下一大滴眼泪,虽然嘴角还在笑着,可是眼睛却在哭泣。看到这副情景,正民不禁又心痛地把她抱进怀里。秀茵把自己的打算都告诉了正民,对贤宇和父亲说自己要去墨西哥参加医疗服务,而实际上是离开家搬到波士顿郊外的威尔森免费治疗所去进行医疗服务活动。秀茵反复强调了一定要对贤宇保密的事情,还郑重地和正民勾了小手指。
“你实在是太狠心了。”正民阴沉地说。
“玛丽亚几天前已经病死了……是不是得艾滋病而死去会更好些?或者是……跑到什么地方后,莫名的消失会不会好些?我只是想让贤宇的痛苦减到最小。”
“你认为这像话吗?”
“如果只是想到贤宇的话,那么就算一个人跑得远远的也没关系,可是看到爸爸,我就下不了这个决心,而且马上就要考试了,希望能给他留一个不那么痛苦的回忆。不久后,我就会全身瘫痪躺在床上,等于只有灵魂还留在世上,这样还死死抓住他不放的话,实在是太自私了,而且……失去生活能力,每天躺在床上,连大小便都要别人来伺候,这对于我……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那我呢?你就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难道就不怕伤害到我吗?”
“对不起,亚力克斯,真的很对不起。”
正民只能悲伤地看着秀茵,说不出话。
随后的几天,贤宇和秀茵就像是变成了一个人一样形影不离,除了上课的时间以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吃饭……尽管如此,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是飞快地过去了。
贤宇躺在草地上,枕着秀茵的膝盖翻开书,看了一会儿后合上书,感叹道:“要是能回到去年冬天该有多好。”分开的时间已经近在眼前,贤宇不由得焦虑起来。
“是啊……”
“要是现在时间停止该有多好。”
“是啊……”
“要是一年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该有多好。”
秀茵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说话。贤宇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秀茵连忙换了副表情。
“一年肯定会像十年一样长的,我是不是不说等你的话就好了?”
“是啊,那我是不是也不说要走的话就好了?”秀茵摸着贤宇的头发怅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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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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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一年了,就是一百年我也等。”
“呵……真的等得了一百年?”
“原来你不知道啊。”贤宇突然坐了起来,继续说道:“爱情中毒症虽然是不治之症,但是是永远都不会死的。”
“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死?”
“当然了,不管是你死了,还是我死了,就算大家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们相爱的事实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秀茵仰起头,春天的阳光明媚倒有些刺眼,她闭起眼睛,贤宇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就这么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了。“不管是你死了,还是我死了,就算大家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们相爱的事实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贤宇停好车子,走进秀茵父亲的餐馆,果然如想象的一般,秀茵的父亲已经烂醉如泥了。
“我来给您倒酒。”贤宇连忙接过酒瓶,秀茵的父亲抬起眼睛看了看贤宇,“噢,是一人份烤肉啊!你来这儿干什么啊?”
“秀茵走了,我想您一定会心里难受,我也是因为上课没去机场送她。”说完,他就坐下用双手帮秀茵的父亲把酒斟满。
“难受?我也没去成,这个死丫头,非不让我去……”秀茵的父亲一口把酒喝干。贤宇连忙安慰他道:“又不是去送死,您不用那么担心,墨西哥比我们想象的要近多了,等放假的时候我和您一起过去看她。”
“是吗?到那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到了暑假的时候我也要过去,不,不行,我要拼死的挣钱,这样我们家的秀茵生病了就可以去医院,也可以帮她租房子,交学费。”
“您不用担心,秀茵一定会挺过来的,我相信她。”
“一人份烤肉,不对,贤宇啊,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吗?以后即使不能和我们家的秀茵结婚,即使再也见不到我们家的秀茵,你也要永远永远地记得她啊……只要我们两个人都永远永远地记得她就行了,怎么样?可以吗?”
“您这是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是我太贪心了,怎么样,你也来一杯吧?”秀茵的父亲把酒杯推到贤宇面前,贤宇连忙恭敬地用双手接过来,不知为什么,贤宇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正民来到詹姆斯事务所的小图书馆,像他们这种大的事务所,连自己的图书馆都有,虽然和学校的图书馆比起来要小得多,不过判例都已经整理完毕,只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背出来就可以了,这样看来,这个小图书馆是再合适不过了。学习小组的活动一结束,正民就来了这里,一直学到了早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再说秀茵现在已经搬去了波士顿的郊外,去一次也不是那么容易。这里的律师们已经帮忙把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整理好,所以在这里学习是十分有利而又方便的。
“已经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嘛。”休顿从书架中闪了出来,在图书馆见到随从休顿,正民觉得有些异常。
“来这儿有什么事儿吗?”
“哼,语气听起来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后继人了嘛。”休顿突然揪住正民的领子,凶狠地看着他,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正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休顿。
“到……到底怎么回事儿?”
“现在看起来挺了不起的样子,我原来也经历过这种,但是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一件事儿,刘珍雅,这个女人是不可信的。”
“还不把你的手放下,我要叫警察了!”不知什么时候珍雅走进来大喊道。听到珍雅的声音,休顿愤愤地松开抓住正民的手,但是正民却趁这个机会,狠狠地给了他一拳,“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样是为了什么,但是我这个人是一定要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的。”休顿被打倒在地,抬起脸来看着他冷笑道:“小白脸!还挺有劲的啊?!”说完站起来往外走去,经过珍雅身边时,冷笑着说道:“叫警察?要叫就叫吧,我还正想找警察呢,嘴痒痒的都要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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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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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
“谁?是我还是那个人?”正民的声音冷冷的。
“他昨天被解雇了,所以心里怨恨。”
“被事务所解雇了?还是被你给解雇了?”
正民的提问让珍雅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恢复到平静,回答道:“两个都。”
“果然是这样。”正民收拾了书包,准备出去,珍雅连忙站在他面前挡住去路,说:“我们的孩子已经开始动了。”
“我们的?这个孩子的确是我和你的吗?”
珍雅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哭了出来,浑身发抖,喊道:“你给我站住!”正民还是头也没回地走了。
回到家,正民换上运动服,他现在只想抛开所有的杂念出去流流汗,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正碰上从浴室出来的贤宇,看到对方,两个人都带着些许惊讶的表情,贤宇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我们多久没见到了?”
“我现在正忙……”说完就准备下楼梯出去。
贤宇马上追着问道:“一起玩吧。”
“你不是刚洗完澡吗?”正民冷冰冰地看着他。
“洗澡嘛,一会儿再洗不就行了。”
“要是有信心就来吧。”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小雨,正民往篮球场走去,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时在这里跑着玩雪的秀茵。
“有什么事吗?这段时间一直把我当透明的,今天还作出像是陌生人的表情。”
正民突然把球丢给贤宇,接过球后,贤宇想起去年秋天和秀茵拿着布兰特的球一起玩的情景。
“那么开始吧。”
“不玩了。”正民不知为什么突然一脸的忧伤,一下子躺在已经淋湿了的地上,贤宇奇怪地看着他,走过来,问道:“怎么?真的不玩了?”正民闭上眼睛,只是默默地淋着雨,“真的不玩了?”贤宇看着正民。
“你哭过吗?”正民的脸上已经落了不少雨水,突然问道。
“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敞开胸怀地哭过。”
贤宇想正民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亚力克斯,我其实已经知道了。”听到贤宇的话,正民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知道什么?”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这段时间没有机会对你说。”贤宇顿了顿,然后鼓足勇气说:“对于你父亲,我真的觉得很遗憾。”正民一下子站了起来,怒视着他,雨水顺着他的脸留了下来,看起来好像是在哭。贤宇看到他这个样子,不觉低下了头,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正民看着贤宇,冷笑着说:“哼,这道歉说得太没有诚意了吧?金贤宇!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听到的,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和你这家伙果然是走不到一起去。”
“亚力克斯!”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想要玩的心情了。”说完正民就把贤宇一个人扔在雨中,大步走了。
淋浴完后,头发还在滴着水,正民坐在书桌前准备学习,可是无论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正民看了一眼号码后,不情愿地接了起来。
“哈罗!”虽然明知是珍雅,正民还是用英语应答。
“总算是接了。”珍雅的声音和平时很不一样,“雨下得太大了,前面看不清楚,真他妈的!”珍雅的舌头像是打了结,说话很不清楚,而且在不停地按着汽车喇叭,刺耳的声音通过电话后传出嗡嗡的声音。孕妇竟然喝酒,而且还开车!正民顿时火冒三丈,“你是不是疯了?!”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珍雅的声音听起来还夹杂着哭腔。
“李秀茵!是李秀茵吧?让你牵肠挂肚的女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心里明明还装着她,却因为一个早已分手的男人而责备我!这说得过去吗?世上哪有这种道理!”又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传了过来。
“马上把车停下,不,你现在在哪儿?”正民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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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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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现在要去找她,去把她找出来,她到底算什么!藏在那里,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珍雅就把电话挂了,正民呆了一下后,马上抓起电话拨通了免费治疗所的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有人接听了。
“是免费治疗所吧?请找一下李秀茵。”正民一边拿着电话,一边穿上外套,一转身突然吃了一惊,放下电话,发现贤宇正拿着篮球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他,“威尔森医院?李秀茵?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时正民的手机里传出秀茵的声音,正民什么话都没说,就挂掉了电话。
开往波士顿的路上,贤宇一句话都没有说,虽然正民简单的把情况告诉了他,但是他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一样。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暴雨。
“不可能!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贤宇突然大喊了出来。正在这时,一辆消防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开过,正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马上拨通了珍雅的电话,没有人接电话。正民马上改变了路线,跟着那辆消防车开了起来。“我的预感总是准确的。”正民突然想起小时候放学回来,听到父亲自杀的消息时是和现在一样的感觉。当他们快要到达免费治疗所的时候,看见消防车正在给一辆着火的车灭火,正民顿时面色惨白,马上从车里下来跑过去。
“驾驶者呢?人怎么样了?”
“幸好在着火以前已经从车里出来了,要不然一定已经送命了。”
“怎么会这样呢?”
“在下雨天饮酒驾驶,当然会发生事故。”
“驾驶者送去哪儿了?”
“正好附近就是免费治疗所,先暂时送去那里了。”
因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珍雅似乎连疼痛都不知道,车已经全毁了,还发生火灾,但令人惊奇的是,她的伤势却并不严重。秀茵认出是珍雅后,大吃了一惊,但是马上恢复镇静,投入到抢救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下面在流血!”护士艾米看见床单上不断涌出的血水,惊慌地喊道。
“天啊!”威尔森为难地看着秀茵。
“和主治医生联系过了吗?”
“是的,现在可能已经在救护车上了,正在往这边赶……”
这时走廊里传出急促的奔跑声,秀茵无意之间抬起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贤宇,贤宇冲进急救室后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转而变为愤怒。
“贤宇!”
“这……这……这里是墨西哥吗?!”贤宇满怀着愤怒地打了秀茵一巴掌,两个人之间的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大家都默默地看着对方。
春天的阳光温暖地照在查尔斯河的水面上,他们已经来了几个小时了,贤宇还是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连发病原因都不知道的不治之症,更别提可以治疗的药物了。虽然说根据患者的情况不同,可以生存的时间也不同,但是即使以后把器官切开用呼吸器来辅助呼吸,最多也不会活过五年。秀茵把自己的病详细地告诉给贤宇,想吓走他,贤宇认真地听着,头低得越来越深。
“以后就会连话也说不出来,身子会慢慢地麻痹,瘫痪,只有意识还是清醒的,而那时候你就要慢慢地看着我死去,我光是想到这里就觉得害怕极了。”秀茵镇静地把话说完。
“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和你分手。”
“到最后就只剩两个眼睛可以动,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不能和你说话,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不能触摸你,也不能为你生一个和你相像的孩子,而且最后……最后还要把你一个人孤单地留在这个世上。”
“没关系,我只要能看到你的眼神就够了,我只要看着你的眼神就可以活下去。”
秀茵哀怨地看着他,说:“你还有自己的梦想呢,还有期待你的家人,因为我而导致你虚度了在哈佛的学习时光,这个罪过我担负不起啊,而且,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你会这样慢慢地看我死去,这对你该多么残忍,我实在是没有这个信心可以坚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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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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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傻瓜,要是想哭就哭出来,要是想要依靠我的话,就放心的依靠,一开始就是你先明白的说出你喜欢我的,为什么现在要说假话呢?李秀茵,你实在是太坏了,你真是个坏丫头!”贤宇说完就要一把抱住秀茵,可是秀茵却一下避开了。
“我是这样想过的,可我就是怕会这样才会想到逃跑,你这傻瓜……你才是傻瓜,我和你是不可能的。”秀茵双眼无神地转过身去开始快步走起来。看着秀茵的背影,贤宇突然带着一脸悲壮的表情快速向河边走去,然后作出一副马上要跳下去的样子,站在河边对秀茵喊道:“人,总是要死的,会老死,出交通事故也会死去,发心脏病也会死去,不知什么时候就死去了,而你呢,老天已经把死期告诉了你,这是老天给你的礼物啊,虽然比其他的人要短些,但是你可以比别人过得更幸福!”
贤宇又继续大声地说道:“我也可能会比你先死!”听到这一句后,秀茵惊讶得连忙转过身去,随着“扑通”一声,贤宇的身影就消失了。秀茵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贤宇在大口的呛水,渐渐失去了声音。
“不要!快回来!你这个傻瓜,我要你快回来!”秀茵顿时脸色煞白,绝望地喊道。这时贤宇突然从水里钻出来,抬起头问:“我要是回去的话,你是不是就再也不离开我了?”贤宇一边大口喝着水,一边十分困难地发出声音,秀茵此时已经两眼含满了泪水,不顾一切地大喊道:“好,我答应你,你快上来!我求求你快上来吧!我现在根本就离不了你啊!”
直到这时,贤宇才把自己高超的游泳技术显露出来。
“你这傻瓜,我的左手已经完全麻痹了,想救你都不行啊!”贤宇从河水中抬起头来,说道:“我也是一样啊,我也救不了你,那么你现在不离开我了吧?”贤宇浑身发抖,声音颤颤地问道。秀茵红肿着双眼连忙使劲地点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秀茵低下头哽咽道。“要是觉得抱歉,以后就不要说离开我的话了。”贤宇紧紧地抱着秀茵,而且像是不敢放开手似的,紧紧地拥吻着她。虽然现在已是春天,但是贤宇却抖得比冬天时还要厉害。
“即使会受到伤害我也要爱你……即使会觉得辛苦我也要爱你……我会永远爱你。”即使不说,他们也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因为他们的眼神中清楚地写着爱恋。
这个春日,对于要想同时实现梦想和爱情来说,实在是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