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十八春
——《山中岁月——南山玉公主传》现代版续篇
W市海边,风和日丽。
一位穿黄色绑带比基尼、身材火辣的丽人正走向海边……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眼风“嘶嘶”地吃冰激凌。
丽人似乎全然看不到那些火热的目光,她旁若无人地走到一个凉椅旁坐下,痴痴地望着海面出神……
半晌,一个男人走过去,伸出手里的佳得乐,搭讪道:“小姐身手不错嘛,要不要来点饮料?”
丽人扬起眉毛看他一眼,没有出声。
男人自嘲地做个手势,走开……
众人收回目光,沙滩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笑语。
转过几株木麻黄和椰子树,梦琪的脚下有点摇摆不定地站住……
一件白色的浴衣递过来,“干净的……没有人穿过……”
她看看那件浴衣,又抬头嘲讽地看向那个男人——体格很好……不像病房里的那个人。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拿过浴衣系好。
那双妖媚的丹凤眼乜斜着他,了然地意味深长道:“今天下午我有时间……”
海边宾馆里厚重舒适的床上。
男人从被中坐起,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火点了,烟头亮了一下,男人吐出一口烟,烟雾盘旋开来……
半晌,女人头发拂乱地贴近男人胸前:“以后你不许离开我,不然我杀了你……”
男人嘴角微微翘起,继续吞云吐雾……
女人的脸黯淡着:“我不是所谓的‘好女人’,那个老头子包养我三年,我恨死他了。他现在就在医院,若是他死了,我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到那时候,我们天涯海角,去哪里不好?!”
男人顿了一下,继续吞云吐雾……
她补充道,“他没有几天了,现在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我的好日子快要到了。你帮我一把好不好?那笔钱足够我们生活半辈子了……”
男人抚弄着女人的头发,叼着烟的嘴里含混道:“怎么帮?”
医院的重症病房。
女人和男人四下看了,等医护人员刚走,俩人便溜进去。
脸色灰白的老人戴着氧气罩,突然看到梦琪进去,先是脸上焕出光彩……待看清她脸上全无悲痛、貌似开心亲密地开门让一个体格精壮的黑衣男子跟着进来,脸上顿时现出怒容。
他用颤巍巍的手指着梦琪,眼睛瞪得圆圆,喉中的痰响着,却说不出话。样子分外诡异。
梦琪笑得花枝乱颤道:“活该!这是我的情人,比你强太多了!我们刚刚下床就到这里来了。来送你最后一程……”
老人脸色越发灰败,眼睛瞪大到几乎崩裂的恶狠狠,喉中浑浊轰隆地响着,他竭力挣扎的乱动已经让氧气罩晃了几晃,几乎要歪下来……
男人扯一下女人,示意她看氧气罩……
女人上前,“你已经到弥留了,不要这么好强乱动,我还是让你少受点罪吧!”她扯下了氧气罩,老人脸上的表情惊恐到极点,身体开始像窒息的鱼儿一般挣扎,最后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男人上前试探鼻息,终于点点头。
女人腿有点发软,下意识地将氧气罩放下,男人上前帮她正了一下:“快走。”
她腿脚发软地被他半拉半抱地拖走。
鲜红的敞篷跑车风驰电掣地行驶在大道上。
女人尖叫着,五彩斑斓的衣裙迎风招展……
柔软的手套被随意扔到垃圾桶……
终于安静下来,女人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男人没有说话,女人咬了唇道:“你不知道他怎么对我的,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他想尽办法折磨我……”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一下,女人趴在男人肩头嚎啕大哭,“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不敢怨谁……但是他竟然觊觎我妹妹,我妹妹那时才16岁啊……我们姐妹从小相依为命,我就算死了,也不许南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她嘤嘤地哭泣:“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可是南多她要替我好好地活……”
他一手开着车,一手温柔地搂紧臂中的女人:“你妹妹叫南多?梦琪,不要想了,以后我们好好的。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开不开心?”
女人安静下来,依恋地贴近他。
男人淡淡道:“我们是天生一对。你将灵魂卖给魔鬼,我也和有钱的女人鬼混。如今年纪大了,实在没什么意思。我们谁也不嫌弃谁,从此从良了。”
他笑起来,嘴角翘起,像含着蜜糖。
女人破涕为笑。
病房里惊心动魄的一幕远去,俩人怦怦跳着的心又回到肚里。
女人娇笑着吊在男人脖颈上,男人半笑地蹙眉:“叫我怎么开车呢?”
男人蹙眉的样子亦是那样好看,女人贴近吻住……
瞬间的窒息、黑暗……
刹车声……惊呼和尖叫……汩汩的鲜血……
医院。
保罗终于醒来。
他睁开眼睛,意识又回到那天下午,尖叫、刹车声、梦琪突然卡壳一样的笑脸、鲜血……
他抱住自己的头……
“你醒了?”一个声音道。
“你昏迷了三天,终于醒了。”
“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人呢?”
“你不知道吗?她死了。你们的东西都收在那里。”护士指一下屋角的零散衣物。
他重新躺下,脑中一片空白。
十天后,双桂巷。
保罗按了门铃,便在外面等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圆圆脸的女孩子探出头来:“你找谁?”……保罗的心沉一下——仿佛一瞬间看到了梦琪。
“你是南多吗?是梦琪让我来送些东西。”
女孩子愣一下,“啊稍等。”门又被关上。
他这才反应过来,女孩子刚刚还穿着软旧的睡衣。
片刻她重新开了门。
规矩的素色裙子。
她仍然堵在门口:“姐姐呢?”她探着身子往他身后看。
“你姐姐有事情不能回来看你,叫我送你一些东西。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我叫保罗。”
又把栀子花束捧上,南多很开心,她侧身开门,请他进来。
又忙着倒茶给他喝。把栀子花找了花瓶插进去。
他把手中买的食物放下,看她小小灵巧的身影四处跑。
第一次见到这样小、脸上没有丝毫脂粉气的女孩子,他思忖下一会如何开口。
她很快在他对面坐下:“姐姐好吗?”她看上去有点担心道,“我刚刚考完高考。姐姐好些天都没有回来了……”
她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保罗有点心虚,“你别担心,你姐姐就是忙。过些天也许就回来了,”他转移话题道,“你考的怎样?”
她笑了:“没有太大的失误,成绩还要等两天才知道。”
他看看小小的屋子,房间里很乱,她脸上还有竹席上睡觉的印痕……一定是刚刚考完,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这个小小屋子被她折腾成这样。
他放下一些现金:“这是你姐姐让我拿过来的。她知道这个考试对你很重要,成绩出来报学校的时候你给我电话,我再来看你。”
男人留了联系方式,离开了。
南多看着桌上的吃的和钱,她翻一翻吃的,都是薯片水果零食之类的东西——难道姐姐忘了她喜欢的是方便面火腿之类吗?这些零食她平时都不吃的。
刚才有句话到了嘴边,她忍住没有问——姐姐从来没有托过人送东西。这实在不像她的习惯。
她重新坐下,心里有点害怕的乱乱。
窗外蝉在嘶声叫着,燥热的夏日。
她重新躺倒在凉席上,有点害怕地望着窗外——“姐姐,你快回来吧。”
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打给那个“陌生人”。
他很快赶来。
她想报外地的一所重点大学。
保罗没有说话。半晌道:“你都选的外地的学校?”
南多不说话了。
“你不喜欢本地吗?”他道。
“我喜欢这里的海边。”
“那为什么不填这里的学校呢,你喜欢的专业,你想要的,A大都有的。”他耐心道。
“可是我在这里和在外地,有什么区别吗?我和姐姐相依为命,现在姐姐不回来,我不如换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她站起来走开。
他看她一个人孤伶伶的身影,她柔顺的乌发披拂在肩上,素淡的裙子衬得她越发单薄。
他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这里有我……和姐姐,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结婚,一起照顾你。你怎么会孤单?”
“姐姐她还好吗?——你发誓你没有骗我!”她突然转过身,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她在咖啡店做侍应生,年轻姣好的面容,不多话,很勤恳,很快便适应过来。
他看她晚间走出咖啡店,神情很是疲乏。
回到双桂巷,家里很快关了灯。
暑假那么漫长,这样容易打发时间,况且若是……不能只靠着姐姐,何况大学的学费那么多。
她选择勤力上进。
这样的工作,梦琪是肯定不会做的。
梦琪像一朵娇妍的花,开得那样炫目、妖娆、肆意,人又泼辣;这个南多,却如此隐忍、安宁。她们既像两姐妹,又不像两姐妹。
他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想。
他比她先到家,在门口等着她。
她很惊讶:“保罗……哥?”
他笑一下:“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半天。”
南多不好意思地笑一下:“暑假长,我打算打点小工,我已经长大了。”
他看着她:“你是担心学费吗?这是1万块,你姐姐早都给你留好了。密码是你姐姐的生日。你不用那么辛苦。”又道,“你一个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临走,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只女孩子用的手机:“我给你充好钱了,可以用很长时间。我打你电话你要准时接。你姐姐不在,我会替她照顾好你。”
她看他一眼,悄悄地撅下嘴。
他眼角瞥到,不禁好笑。
隔天,有个小男生来找她。
他看到南多穿了白色的裙子、黄色的短袖T恤出去。
小男生好像和她很熟,在溜冰场,南多又不会溜冰、还穿了短裙,在场中走了几步便不下去了。
保罗简直看不下去。
小男生实在不出众,人又蠢。哪里配得上南多。
有梦琪那样的姐姐,南多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在咖啡店一直做到开学。
保罗来送她。
她看到他开着车,很是惊讶。
“在大学不要谈恋爱,学业第一。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电话。每个周六都要出来同我碰面,给你加加营养,吃一次好的。”他从车后座拿出行李,抚一抚她的头发,当她是小孩子。
知道姐姐已经走了,是大二快要过寒假的时候。
她隐隐知道那样一个结局,只是真的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才知道姐姐真的离开她了。
他看到她流下泪来,将她抱在怀里。
南多顿时一僵。
从来没有和异性这样亲密过,若不是刚刚知道的消息,她几乎要紧张得晕过去。
保罗笑一下,扶着她的肩膀,深深看到她眼睛里去:“你姐姐说过,要你替她好好地活……不止是你这一份,还有她的……”
当日是周末,因为晚了,所以南多就就近跟着他回他的家里去。
“保罗哥家里好漂亮。”她欣羡地四处看。屋里很整洁,装饰简单大方,光客厅就有一个小型篮球场大,可以让她骑自行车的那种开阔,“难得你喜欢这么简陋的装修,”他笑一下,“要是喜欢随时过来,这里有两间多余的房子,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他一边倒热水,一边同她说话,“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随便骚扰你”。冲口而出的一瞬,才觉得不妥。壶口晃一下,洒了水出来。瞥见她仿佛没有听见,这才忙收回目光。
喝水的时候,她说:“我很难受,全身有点酸痛,不知道怎么了?保罗哥你呢?……我要去睡觉了。”
保罗道:“没事吧?”手背探下她的额头,没有烧。他带她进了房间:“你看喜欢吗?”
自己快睡的时候,他不放心,去敲敲她那边的门:“南多?”
没有声音。
他轻轻推门。门被反锁了。
他笑一下。不放心地又敲一下门。
回头找了钥匙开门。
她沉沉睡着。眉头微蹙。仿佛睡梦中也在用力。
鼻息声很重,脸上通红。他唤她,她仿佛醒了,眼皮却睁不开。
他叫一声:坏了。
看她穿着睡衣,忙用毯子裹了。衣服都拿着,出门放到车里去。
她这样昏睡,他思忖一下,抱着她钻进驾驶座,关了车门。
一手裹紧了毯子,一手慢慢发动车。
清晨,她睁开眼睛,眼皮还是有点晕眩,但总算好多了。
她动一下身体,各个地方还是有点酸痛。
这时她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保罗。
一瞬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是姐姐的男朋友。姐姐走了,他却全部承担起姐姐曾经照顾的重担。他们之间有什么真正的牵绊吗?——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男子汉,完全不同于她那些乳臭小子一样的男同学。至于他怀抱里的感受,她那天太过紧张,一点都没体会到。只确信他臂上很有力气,自己在他臂间就像一株小草一样。
她努力让自己自然一点,推一推他:“保罗哥,你在这边这样趴了一夜吗?快回家去睡。保罗哥你很累了吧?”
保罗昏沉沉地醒来:“哦……南多你从来不锻炼身体吗?免疫力太低所以很容易受风,医生说你现在体质很差哦,以后要天天锻炼,我监督你。”
……
“对了我帮你请假,你有老师的电话吗?”
“不用啦,保罗哥,我们周一的课算逃课算啦。我很少逃课,没关系的。”她笑了,月牙弯弯的眼睛。
“晚上我来接你,送你回学校。”
一个人开着车回去,才突然想起她的衣服还在车里,还有她早点和中午怎么吃饭……忙调转车头,去给她买早点。
真是年纪不饶人了,当年的时候,陪那些富姐们怎样熬夜、回去又折腾半天,从来没觉得力不从心……如今趴着睡一夜,就觉得腰酸背痛难以忍受了。
说南多不锻炼,自己怕比她还要懒吧。
突然又想起来送南多去医院的路上,两年了——两年几乎没有碰女人了吧,那天在车里,抱了南多在怀里,那种女孩子的气息让他蠢蠢欲动……若是梦琪……啊梦琪……梦琪,若不是那天我们紧张,紧张到极度想发泄释放,就不会出事……梦琪……
曾听她说喜欢吃水煎包,竟然碰上了,他赶紧多要了一些,又买了豆浆带过去。
校门口,她下了车,同他再见。
他叮嘱几句,约好周末再见。南多走远了,他点一根烟,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发动了车子……
回到公司,迎头碰上小五,小五道:“大哥去哪里了?大哥一到周末就失踪了……”保罗顺手乱揉下他的头发:“不好好抱着你的王姐,找我干什么。”
大伙笑起来。阿鹏道:“大哥还不是去找他那位小女朋友了,我都碰见好几次了。”保罗瞥他一眼:“乱嚼什么舌根,看来你这厮精力太旺盛了。下次可以派个重点的活儿。”
大伙又是一阵哄笑:“大哥还是你回来好,你回来大家都乐得不行。”
公司周末开派对,请了很多重要客户。
衣香鬓影、珠光宝气但却容颜老去的女人们和英俊帅气的年轻男人,小五做了侍应生,戴着领结穿梭在人群中。
戴着大颗钻、黑色线条流畅的礼服裙的王姐和保罗碰杯,轻轻抿一口道:“保罗,现在开了这家店做了老板,是不是从此从了良,再也不出来见我们这帮老姐妹了?”
保罗笑,“这里这么多帅小伙,王姐看上哪个随时招呼我……”
王姐被脂粉精心画过的脸上露出一丝幽怨:“他们哪有你好……”她带着戒指的手抚上他的胸膛,刚做过的头发也靠近来……
他脸上仍然笑着,头却下意识地抬起来……
不是他眼花吧,忽然看到门口人影一闪……像是南多……
坏了……
他条件反射地追上去……
“南多,南多是你吗?”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南多,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多没有转身,但她的身体在发抖……
他轻轻揽住她的身子:“南多……”
宿舍里,阿言道:“南多,那天校门口开车送你的是谁呀?没见过那么有型的男人,是你哥哥还是男朋友啊?”
南多笑:“哥哥吧?”
阿言顿时兴奋起来:“嘿不是你男朋友就好,他眼界高不高啊?能不能介绍给我啊?”
南多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嘴上却冷冷道:“他人很不好,和有钱的老女人鬼混。恐怕我们这样的,他看不上。他可能还喜欢一种女人——艳女。总之,不是我们这样的。”
“这种男人果然经历不是一般的丰富啊……那还是算了吧——恐怕在一起我也制不住。”阿言耸耸肩走掉。
又突然回过头来,“那天我看他送你,那样子又像哥哥又像男朋友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对了你刚才说‘哥哥吧?’,怎么语气那么不肯定?”
好容易送走阿言那个八卦王,这才有时间坐下来想想。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有点消化不了。
记得最清的就是那个女人靠在他胸前的那一幕……那一瞬间她胸口里像塞满了东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满腔的无措和急急要退避的羞惭……
直到他追出来叫着“南多”的时候,她的眼泪才突然下来。
他揽她在怀里的一瞬,那种怨恨委屈的感觉突然变得重到无法承受。她僵立在那里,等眼泪被憋回去,一直没有回头。
他是姐姐的男朋友啊,不……未婚夫……
姐姐,你一定怪我……
手机响了,南多拿起来一看——是那个人,她任铃声响着,心里拿捏不定。
手机一直响,到了第五次的时候,她接起来:“喂。”
“南多……南多我想见你……你下来好吗?”他声音有点异样。她心里仍是别扭,没有说话,那边叫“南多……南多……南多你听我说吗……”
她咽口唾沫:“不要叫啦……”
他轻轻道:“南多……”
她狠心挂掉电话,心想这样下去太便宜他了。况且这脸上还挂不住呢,到时候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要尴尬死的。
她咬咬唇,有点六神无主。
任手机一直响着,用凉水冰一冰脸,确信脸上肌肉不会僵硬了,才拢一下头发下去。
保罗站在那里,看到她,脸上露出笑容……他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实在突出,他自己却似乎全然看不到那些目光……
南多垂下眼睫,走过去。
待她走近,他很自然地牵了她的手,她怕人看到地微微挣脱,他的手却抓得更紧……
要是旁边有人,一定能看见她的脸红得像个茄子。
饭桌上,他道:“没想到正好给你看见——不过是她……不是我……”看到她盯来的目光,忙道,“当然,我当时就应该早一点甩脱她的……她是女人,我当时怕她脸上下不来……”她抵在牙齿间的筷子放下来,“你不用给我解释,我哪里有权利管你……”
他看着她道:“我很怕你,你就是不在我身边,也在管着我……”
她立时石化。
那顿饭吃得受罪。
手脚都不敢动,饭也吃不下了。
回去肚子倒饿了,饥肠辘辘地吃了一大碗粉。又麻又辣,很是过瘾。
现在她看到他就有点紧张。说是生气恼他,见了面只剩紧张了。
真是没出息透了。
晚上和舍友们一起唱歌,小莉先讲述了和男友前两天去华山玩,在高高的山顶系了同心锁的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之后又一起唱歌,刚好手边有个磁带,两个人一起哼唱,还有人在底下一边洗洗涮涮一边笑: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yi)巴
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
下来翻到另一首: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
“快点快点,这首最好听”:
我曾经忍耐
我如此等待
也许在等你到来
也许在等你到来
怎么会迷上你
v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
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
“这首歌旋律真好听啊。”在水池边洗衣服的阿池道。
“歌词也不错啊嘿嘿。”阿言吃吃笑。
“这歌儿写得多好啊,就像一个故事。”南多说。
“可不是!”
这些天俩人常常见面。
这一天在外面吃过火锅,有点晚了,到了他家门口,南多心里犹豫下,保罗看到,笑一下,摸摸她的额发:“我会等你长大,等你毕业。当然——不包括你上研究生哦。不然我都老了。”
南多笑一下,跟着进去。
第二天早上,听到敲门声。
南多起身洗漱了,看到客厅桌上的粥饭,不禁看他一眼。
“你睡得好吗?这么早起来做饭……其实在外面随便买一点吃也可以的。”她道。
“怎么可能睡得好……”他本来想说“满脑子都是你……”看到南多,硬是把下半句咽下去。
桌上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南多慢慢吃着粥,他的手按上她的手,她抬起头。
“南多……不要光吃饭……南多……”他慢慢搂紧她的腰,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
她痒得笑起来,人也突然扭过身,身下的椅子滑开几尺……保罗不由用了十分力气拉近她的身子,她光裸的手臂几乎圈到他脖颈上……
柔软的、少女特有的香味……
他暗叫一声,神情有些尴尬。
俩人呆了几秒。
南多脸红彤彤地去取外面的大衣,他拦住她:“南多……”
对于这样害羞的小女人,他不得不用了强,抱起她来,任她在半空踢打……
外面的光线太强,她捂了眼睛。
他刷地拉上窗帘。
她倒是嘻嘻笑,直到他热血沸腾,不能抑制的时候。
她只觉他力气突然大到十分,惊恐起来,又踢又咬,小动物惊恐到十分的可怕,咬起来真狠……
抽一个空子拉了门,门锁“咔咔”半天,手抖得开不开……
她转过来,他光着的上身又吓着了她……
他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