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17日 星期二
黄河十年行第6天潼关—壶口—宜川
安史之乱之时,唐朝名将高仙芝一句“坚守必固、出战必亡”,道出了潼关历代以来重要的军事地位,也正是因为唐玄宗没有听取这一建议,大唐王朝由盛转衰。昨晚近十点,我们抵达了关中平原的东大门——潼关,一碗热气腾腾的苞谷稀饭之后,睡了一个安稳觉。今晨七点四十,大队人马开始了关中之行。
关中平原,位于陕西省中部,东起黄河,西抵宝鸡,南限秦岭,北抵黄土高原,号称为“八百里秦川”。自战国起,该地区就被称为“关中”。《史记》中还将它称为“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和“四塞之国”。这一地区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气候温和,河流纵横,灌溉农业自古著名。在远古时代,这里是干旱带“游耕”的发祥地,这样的生产方式支撑了历史上所称的夏、商、周“三代”文明。但经过漫长的历史岁月发展到今天后,由于地表植被多次被人为毁损,导致了严重的地表径流切割,致使高原台面已经严重破碎,形成了沟壑纵横的景象。
今天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渭河口。思考着尤联元老师提出的三个问题——渭河河道淤积是否严重;渭河进入黄河是否顺畅;三门峡水库对渭河的影响,大队人马来到了渭河口。多少个世纪以来,把黄河变清一直是中华民族的夙愿,它象一个永不泯灭的梦。新中国曾经把这个梦全部寄托在三门峡大坝上。然而,黄河并没有变清,滚滚泥沙淤死了三门峡大坝,回水倒灌泾渭河,淹了富庶的八百里秦川。千古民族夙愿,又一次在混沌的黄水里化为泡影。短暂的考察、交流过后,大队人马在渭河口岸边留影,拍出了据罗康隆教授评价为自大家出发以来,感觉最自然、笑的最灿烂的一张“全家福”。
接下来,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在汪永晨老师的带领下去采访一户黄河人家,一部分人回到车上继续“大巴讲堂”。据汪永晨老师介绍,采访的对象是这户黄河人家的主人翁是一位62岁的女性,具体内容丽娜会有详细的记载,兹不赘述。大家都说整个采访中最精彩的部分集中在女主人翁在黄河边来了一段秦腔。我没有现场听到,不知为何却感受到了歌声里的那种苍凉。有人说过,中国文化中有某种宽容恶势力的成分;也有人说,中华民族的性格特点中有逆来顺受、听天由命的致命弱点。我们不愿意承认这一论断,但却经常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
采访很顺利,师傅(王建老师)和赵连石老师的“大巴课堂”也很精彩。师傅给我们讲了应该学会用生态学的观点看问题,抛弃传统的“技术乐观主义”和“人类中心主义”,遵循生态学的六大定律——环境承载律、资源承载律、物物相关律、相生相克律、能流物复律、稳定协调律。学会按照生态学的观点看问题,我们会站得更高、看问题更全面、社会发展更长远。这不正是我们大家聚集在一起完成黄河行这一壮举所要呼吁的吗?
也许是几天的日夜兼程使大家都有些疲惫,下午的大巴上较往日安静了许多。话题女王杨颖近两日晕车加中暑,使车上少了很多犀利的笑声;蔡皓干同学由于昨日的日志得到了98分的评价,也仿佛觉得自己已经由非主流变成引导潮流,中规中矩起来。这就使得车上的气氛更显沉闷。一头被拴在市区当场挤奶出售的奶牛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丽莎、师傅(王建老师)、杨颖、冰燃等都冲下去拍照。师傅说他看了特别难受,其实我也是。因为生命是平等的,很难说一只苍蝇和一个人谁活的更高贵。不管是任何生命,都没有权利将自己的享受建立在其他生命的痛苦之上。而人类对于其他生命,却往往缺乏应有的尊重。
接下来的时间,大巴车在黄土高原上艰难前行。很遗憾,我们没看到壶口瀑布。不过高原台面上工整的旱地梯田和山野间成片的向日葵,略微缓和了我们看到千沟万壑的黄土地时的沮丧心情。黄水、黄土、黄种人,这是一种多么神秘的自然联系,它仿佛让人相信,这个黄色人种的皮肤就是被黄水染成的。我一直是有“黄河崇拜”和“黄土崇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渭河和黄土高原,心里却凉凉的。
因为近两日的行程比之前的安排有所延误,大管家俞新兵老师更辛苦了,一帮老小的吃喝拉撒睡,真是难为她了。
都说这是一个缺乏信仰的时代,来自四面八方的我们却能为了同样的追求一起行走在黄河沿岸,这是一种多么难得的缘分。多年以后,也许我们又是天各一方,但回想起来我们曾经一起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过,我们曾经一起坚持这样一段行程,这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