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现代银行业鼻祖——圣殿骑士团 v2 现代导弹火箭鼻祖

回顾人类历史,人们的生活方式或有改变,但是人们的生活规则却很难改变。在众多的著作中,一提起十字军东征,就想起耶路撒冷的刀光剑影,但是基督教与穆斯林大碰撞的影响又远远不止于此。

不仅是火药、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等技术,通过中东传往欧洲,剧烈的刺激了欧洲社会的全面发展,而且,在长期的军事对抗之中,现代银行业的基础也开始孕育和生长。存、贷、汇三大银行基础业务,大致就是在这个时期,现代银行业务的基础由基督教圣殿骑士团构建完成。

圣殿骑士团的诞生

圣殿骑士团(法语:Ordre duTemple),或神庙骑士团,正式全名为“基督和所罗门圣殿的贫苦骑士团”(拉丁语:Pauperescommilitones Christi Templique Solomonici),是中世纪天主教的军事组织,乃著名的三大骑士团之一,皆属于当时为了筹组十字军而建立的军事修士会。其成员称为“圣殿骑士”,特征是白色长袍绘上红色十字。他们乃十字军最具战斗力的一群人。其口号是“Godwills it.(神的旨意)”,还有拉丁语:NonNobis, Domine, Sed Nomini Tuo Da Gloriam.。翻译成英语:Notfor us, o Lord, but for yourname, give the glory.(赐予我们光荣,上帝,赐予我们光荣,非为了我们,上帝,因您之名字)。

圣殿骑士团创立于第一次十字军东征(1096-1099)之后,主要由法国骑士组成。其首领最初驻扎在阿克萨清真寺的一角,该寺位于耶路撒冷圣殿山,传说是建在所罗门王的神殿(TheTemple Of Solomen)之上,因此得其团名。1129年,圣殿骑士团得到罗马教廷正式支持,拥有诸多特权,遂迅速增长其规模、势力和财富,甚至发展出最早的银行业。

圣殿骑士团和十字军的命运密切相关。1291年,圣地陷落,他们失去根据地,最终沦为法王腓力四世为解决财务问题的牺牲品。1307年,其众多成员在法国被捕,残酷审讯后以异端罪名处以火刑。

1312年,身处亚维农教廷的教宗克雷芒五世被腓力四世施压,宣布解散圣殿骑士团。此一活跃将近两世纪的宗教军事组织,从此在欧洲主要地区销声匿迹,其悲剧性结局则催生许多相关的传说和文学作品。

图:十字军东征路线

富可敌国的财富

骑士团的财产主要来自于赠予、信贷、掠夺以及征税。

为了在战乱年代获得保护,许多贵族将地产赠送给骑士团,到12世纪末,骑士团在欧洲拥有9000多处产业,包括伦敦的圣殿教堂、柏林的圣殿宫,甚至整个塞浦路斯岛。

骑士团的另一个生财之道是“抢劫”。这类行为对于骑士团来说是屡见不鲜的。1153年,耶路撒冷王国与埃及人交战,攻克阿斯卡隆之后,他们首先冲进城内,在城墙缺口处派40名士兵把守,不让其他军队进入,而团员们则在城内挨门逐户地搜索金银财宝。

但是,骑士团对于后世影响最大的业务,是从事商业信贷,这几乎与现代银行业的经营模式类似。最初,入会的骑士团成员将财产交给团队保管,后来欧洲的贵族们也纷纷托管他们的贵重财物。骑士团还发布了印有特殊记号的票据,只要持有该票就可以在各地支部取出财物。由于有庞大的军事力量作为后盾,加上“守贫”的信用,骑士团的业务十分兴旺。12世纪中期,他们开始向朝圣者放贷,后来,对象扩大到社会各个阶层,上至国王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他们甚至借贷给基督徒的敌人,这说明他们不但深具商业意识,而且信誉卓著。据说,骑士团总部堆放的借据账本比宗教书籍还要多得多。

据说,这庞大资产成为圣殿骑士团在1307年10月13日被屠杀的主要原因。

圣殿骑士团银行业务分析

1.骑士团拥有了稀缺的牌照和合法授权。因为罗马教廷要继续向东边扩大影响力,希望教众可以平安去到圣地,同时削弱拜占庭(东正教)在基督世界的话语权,因此罗马教廷认可了骑士团作为保护者的地位,允许他们从事此项专属保护朝圣者业务,同时给予地方税完全减免,地方关卡完全放行,地方法律可以无视的超优厚待遇。圣殿骑士团在全欧洲,只要信仰基督的地方就能畅通无阻。

2.股权激励和职工持股,使得骑士团的战斗力和扩张能力冠绝西欧。由于他们背后有教廷的超优惠政策,同时又是自负盈亏的组织,虽然名义教廷拥有财富,但事实上是骑士团成员集体持股的模式。而且大团长等核心管理层,对公司拥有很强的控制力。这样极大的激发了成员的士气与创造力,团队扩张飞速,很快从最初的区区数人扩张到上万人。虽然绝大部分还是后勤人员。但为了加入骑士团,很多人都愿意缴纳高额的入场费,贵族要加入骑士团,需要上缴的土地也翻了几倍,水涨船高。至于圣殿骑士团的战斗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强大,在蒙吉萨战役,500人的骑士,将萨拉丁(伊斯兰)率领的30000人打跑,令人惊讶。每个人都可以从骑士团的强大中获取属于自己的利益与名誉,所以干起事来,格外生猛,更强的名誉也为他们的金融主业提供了强大的支持,因为金融本身靠的就是声誉。

3.骑士团拥有创新的金融模式。他们首先吸收存款,这些钱首先来自于众多的十字军成员与家属。其实当十字军的风险很高,出去还能不能回到故土是很难说的,所以大部分人谁都愿意先将后方安排妥当。这时候圣殿骑士团就作为银行,代为保存这些人的财富,例如金钱,地产,古董等等东西,当然也包含朝圣者的财富。代为保存,可不代表不动用啊,金融的本质不就是以钱赚钱嘛。凭着骑士团的官方背景和自身努力,存款越来越多,于是骑士团的金融奇才们开始进行汇兑业务。因为在欧洲和耶路撒冷都有分部,于是在欧洲吸收存款后,可以在耶路撒冷给这些朝圣者提取出来,又解决了教众的需求,他们怕路上被抢啊。这是欧洲首次大范围使用支票,银行业的雏形开始诞生。

4.当然光有存款还不足以成为银行,还有贷款业务。虽然教廷禁止收取利息,但是法规总可以绕过,换个名字变成租金,不就合法了?圣殿骑士团在贷款方面绝对干到了影响欧洲政治走向的地步。罗马教廷本身就是其中的一个大需求方!各大世俗政权对十字军的支持也不是白干的,自然贷款也有很多流向了欧洲各大世俗政权,可悲的是,最后骑士团的崩盘也与这个业务很有关系。

5.十字军在拥有巨量财富后,并不满足于仅仅做做贷款,于是又开始金融创新,找到了投资这个更强大的赚钱渠道,这也是银行混业经营的开始。大规模的收购欧洲地区的土地,在土地上建立教堂,进一步的扩大影响力,进一步的吸收存款,进一步的放出贷款,进一步的购买土地,这就构成了无限正循环,加上无数粉丝的热烈歌颂,风头如日中天,而且还收购农场,酒庄,兵工厂,造船厂,骑士团王国诞生,拥有能有的一切。简言之就是进入房地产、国防、农业、重工、酿酒等行业,走进实业。

6.骑士团的中间业务,隐形业务增长迅猛。金融行业的发展很有意思,越大的金融企业能做的事情往往越多,这是个很需要规模效应的行业。当骑士团发展壮大之后,发现手上的业务模式越来越多,例如很多欧洲贵族希望通过骑士团收购其他地区的土地,还有代为投资,寻找潜在投资标的,保险代理,汇兑需求,国际贸易等等业务。这都是现代银行所说的中间业务,我们缺乏具体的数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随着规模的增长,其中间业务的增速只会比规模更快,应该在年化30%的速度以上。同时,骑士团本身拥有极强的宗教号召力,很多人愿意在过世的时候把钱直接捐给骑士团,以换取自己后代的地位与安全。同时很多战死的骑士,他们的财富也就直接归骑士团所有,这样带来的隐形收入也是无法统计的。经过百年积累(到1290左右),圣殿骑士团绝对是富可敌国的,而且不是小国,是连英法这样的大国都不敢得罪的主。在历史上,这也是全球第一个跨国大型企业,为之后的跨国集团提供了很好的样板。

7.业内竞争逐步加剧,但是垄断优势长时无碍。由于有圣殿骑士团的优秀先例,而教会也不希望权力过于集中在圣殿骑士团手中,于是一批相似业务的骑士团从土里冒了出来,想来分食这块大蛋糕。当然名义上都是为了消灭异教徒,夺回圣地。例如,医护骑士团,条顿骑士团等等。只不过由于圣殿骑士团的先发优势太过明显,这两大骑士团在短期还无法挑战其地位,他们的辉煌还需要在圣殿之后。为什么先发优势明显?因为人家地方选得好,名字起得好,官方牌照更早,规模优势已然建立。此时骑士金融行业的空间依然巨大,毕竟在早期,十字军东征还是取得了一些成果的,尤其是第一次。所以在短期大家为了各自的空间,并没有太多的内斗。至于到耶路撒冷给丢了的时候,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很多金融企业不也如此,当行业好的时候,这些企业内部往往比较和谐,但是当行业变差的时候,企业内斗的现象才更加严重。

8.合理估值?市值的尽头在哪里?如果按照上述的逻辑来看,圣殿骑士团的基本面那是相当的优秀,仿佛再高的估值也能买入。但是事实上,并不如此,此时需要看的就是这个企业的规模。很多人看金融企业喜欢以市值来衡量,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指标,因为市值大的往往代表着自身的谈判能力。但是宇宙万物自有其规律,是不能容忍一方过度的强大,当圣殿骑士团的“市值”或者说影响力,超过世俗王国政权,甚至接近于教廷的时候,估值就开始出现明显高估,坟墓已经开始挖掘。所以作为一个理性的投资者,当圣殿骑士团强大到如此地步,连法国国王都对其恨的牙痒痒之时,就应该想起中国人的一句老话“亢龙有悔”。那么下面进入风险因素环节。

9.风险因素:政治等不确定因素。前面说过,当一个组织处于对外扩张的时候,内部往往是稳定的,但是当组织处于萎缩时,内部往往也是不稳的。圣殿骑士团的没落,就是从耶路撒冷重新被伊斯兰夺回之际开始(哈丁战役,1187)。失去了名义上的正统性(圣地都没了,还怎么保护去圣地朝圣的教众?),骑士团之间,首先开始互相拆台,互相抢地盘。而封建领主一直没放弃过对神权的挑战,也在处处掣肘圣殿骑士团,毕竟这是神权的武装。在其上升之时,最多也就穿穿小鞋,但是当其堕落之际,这些封建领主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反对。尤其是圣殿骑士团在1291年将耶路撒冷旁边的阿科港口也丢了之后,其政治影响力迅速坠落。

圣殿骑士团的覆灭

圣殿骑士团初期得到极多地产,奠定其发展基础,其后发动募捐组团海外朝圣,又从事银行业与商业以壮大资产。他们掌握东西方之间的商业活动,各地拥有分支机构,法国和英国甚且一度将国王御库委托其保管。圣殿骑士团在当时金融圈举足轻重,使人认为富甲天下,却因此成为其毁灭的原因。

1241年,蒙古拔都西征入侵波兰。在列格尼卡战役中,圣殿骑士团的参战部队几乎灭绝。其大首领阿尔芒(Armondde Perigord)写信给法国国王路易说,中欧已无任何军事力量可以阻挡蒙古铁骑直抵法国。1291年,卡拉温的继承者卡利尔攻占圣-让-阿克,叙利亚的十字军王国灭亡。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撤到塞浦路斯,再返回法国。他们在法国是国王的大债主,拥有几千座城堡和巨额财富,因此受到国王和主教的嫉恨。法国国王腓力四世编织“异端”罪名去铲除他们。

1307年10月13日星期五(这就是“黑色星期五”迷信的由来之一),事前并无任何征兆,全法国的圣殿骑士团成员几乎都被逮捕,并被限制使用任何财产,以防止被移转出国。原因是以精明能干著称的“美男子”法王腓力四世先已广发密函,命令各地官员同时打开,执行他的整肃行动。巴黎一地就逮捕了138名,包括其大团长雅克·德·莫莱。他们很多死于审讯,其余处以火刑。

当时教廷位于法国亚维侬的教宗克雷芒五世在圣殿骑士审判中扮演的角色并不单单作为一个帮助迫害者,其多次要求将审判权交付战火浮生,但未得到菲力四世同意。

1312年,法王腓力四世提出要求,教皇克雷芒五世宣布解散圣殿骑士团。葡萄牙的骑士团改隶属为耶稣会,不再从事军事任务,演变为以海外宣教为主的普通修会。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骑士团财产被移转给两个新的骑士团:西班牙蒙特萨骑士团和葡萄牙基督骑士团。

1314年,莫莱在上火刑架之前,诅咒法王腓力四世和教皇克雷芒五世,说他们会在一年内面临永恒的审判。事实的确与之符合。教皇克雷芒五世一个月后暴病而死,“美男子”腓力四世半年后打猎时突然身亡。

而在后世考据奇农羊皮纸中发现,骑士团其实是被裁定“可能悖德,未至异端”。

骑士团积累了庞大财富,最后成为他们杀身之祸的引子。圣殿骑士团的成员们,脑子估计在战败后不大清楚,或者也别无选择,竟然跑去了法国,以为自己是大债主,法国不敢动他们。事实上,法国国王菲力普四世早就不爽他们了,不仅对自己欠了骑士团一屁股债不爽,还对整个神权对世俗权力的干预不爽。可怜的骑士团成员在经历无数的折磨之后,最后竟然被活活烤死,而整个圣殿骑士团最后也以解散收场。验证了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真理。

此后,骑士团的后裔们转入地下活动,成为反对罗马教廷和国王的一个地下秘会组织,存在至今。一些传说说,圣殿骑士与共济会密谋达成联合,成为犹太金融家控制的共济会在欧洲的一个秘密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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