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日 是一个异常晴朗和温和的日子。满眼的春色盎然,满天的白云悠然—————带着期待和兴奋的心情我和友人驱车前往一块几百里之外的墓地,去祭拜我的祖上先人。因为知道了有关祖上先人的生平故事。所以,我更加迫切的希望早一点到达那里,捧上一束鲜花,敬献一个晚辈的孝心。也是带着父辈们未完的心愿来这里祭拜。
往事悠悠的在年少停留,那时家里的大伯二伯还有父亲常常在闲暇时提到一个人,这个人是和我爷爷同辈份的堂兄爷爷。他叫吴俊升。
那是和爷爷有关的年月。被称为“奉系军阀”里的四大人物之一的吴俊升,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我的爷爷吴俊奎当时居住的地方铁岭认亲归祖。那是太爷们挑担从山东历城老家闯关东落脚的地方。对于种地务农为生的太爷和爷爷来说,兵荒马乱的岁月能有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来此认亲,他们是受宠若惊,不敢接受。即使知道是一脉血缘也会胆怯,也不能相认。那是一段无法弥补的遗憾。就算此时翻看历史,谁也没有办法记录下当时认亲的点滴物证人证。那只能是过往,而过往早已物是人非。记忆里的这个先人对于年少的我来说一直是一个迷,甚至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一段历史人物,也是大伯们讲给孩子们的一段念旧的故事而已。那时我听不懂也不理解老人们讲解的含义。但那些故事就真的洒落在童年的记忆里。并在我没有刻意整理的岁月相随自今。
最近几年间,常常有一个寻根溯源的念头时起时落、若有若无的缠绕着我的心灵。童年里的那个人渐渐的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清晰起来。寻找有关他的生平和同根同源的想法越来越那么的浓烈,挥之不去。寻找和祭拜的理由很简单,既是先祖理应被后人拜祭,也能解惑一桩压在心头若干年的谜团。
一路上山乡纵横阡陌犹如一幅画卷铺展在我面前。适宜播种的春天景象涤荡着我急切的心。我说不出的喜悦,说不出的悸动,把澎湃的心情洒向那辽阔的原野。今年、今日、此时、此刻、只为拜祭我的祖辈先人。
车像一位成熟而沉稳的中年妇人,悠悠的缓缓的稳稳的行驶在公路、乡村的蜿蜒山路上。穿过了无数个村落,穿过无数片整齐的耕地田垄,穿过清澈而宁静的红山水库身旁-------
到了,终于在我想见的那个时刻,到了那萦绕了多年的您的墓地。远远的在視線里出现了那个灰白色的拱圆形的墓地。真的好似蒙古包的形状。高大的石碑上刻着的是您的英名,讓我一目了然。茫茫的原野,晴朗的天空,微起的春风都在凝視着我。我迫不及待的奔向您那里,手中的那束鮮花在陽光的照耀下無比的嬌豔。
我來了。幾代人未能相認的同族同宗的晚輩來祭拜到您的面前。已經作古的您此刻會欣慰嗎?我作揖行禮,跪地祭拜,三個叩頭連接了血脈相連的吳氏先輩。蒼天在上,您若有知是我最大的心願與慰藉。起身在您的墓地轉了一圈,陳舊而年久失修的墳墓外觀,破落殘缺的石塊泥灰灑落一地,斑斑駁駁,蒼蒼涼涼刻錄在我的心裡-----
長久的站立在您的墓碑前,感慨萬千。仿佛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戎马一生的您啊!留给后人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呢!複雜的情感在心間糾集不清。哪一份是喜悅、哪一份是酸楚、哪一份是給宗族、哪一份是給蒼穹---------
2011年5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