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瑞肇创“南洋画派”
陈琳藩
2010年底,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主办的“陈宗瑞百年诞辰纪念展”在南艺展出,该国总理公署部长、财政部兼交通部第二部长陈惠华主持揭幕。这次展览多层面、多方位展示了陈宗瑞其人其艺:不但展出他生前所完成的各类画作,同时出版其诗文集《陈宗瑞文集》、《画室诗草》,无疑是一次对先贤作品比较完整的整理盛举。
纪念展的主办方南艺表示:陈宗瑞是早期移居新加坡的先驱艺术家之一,他与同期移居新加坡的画家陈文希、钟泗宾、刘抗、张荔英等共同开创了结合中西绘画技巧,反映独特东南亚热带风情的南洋绘画风格的“南洋画派”。
陈宗瑞(1910—1984)名楷,字式华,澄海县鮀江都(即今汕头市鮀江街道)人。其家族在新加坡创办“两顺利”商号,因而家族人员的生活半径即为汕头与新加坡之间。少年的陈宗瑞在家乡度过,这时的他酷爱绘画,课余模影自娱;同时,入名诗人陈龙庆(芷云)之室学习格律诗词。他中学毕业后即被家中送往新加坡学商,因不惯商战,便私回汕头,转赴上海美专学习绘画,其父乃断资给,迫其回乡。回到汕头之后的陈宗瑞执教于友联中学,课余与曾幻一、陈文希、林受益等在新兴街创办春阳绘画社。该社成立时,在外马路青年活动中心举办为期五天的展览,除展出社员作品处,还有上海新华艺专教授汪亚尘、阿毅士的作品。春阳绘画社的成立,是汕头现代绘画的新声事件之一,并产生重要而积极的影响。期间,陈宗瑞结识女友郑碧君,并相约求学于上海美专。谁知学校某主任与家中长辈为陈宗瑞定下亲事,陈宗瑞坚决反对,因而二度离开美专。郑碧君深知陈宗瑞醉心艺事,为完其心愿毅然辍学并执教于友联中学,全力资助陈宗瑞于上海新华艺专读完美专课程。1931年美专毕业后,陈宗瑞到新加坡定居,从事文化教育工作,先后执教于端蒙、中正、华侨等中文学校。1935年,他在新加坡纪念英皇乔治五世银禧美术比赛中获得第一名。同年4月15日,他与张汝器、李魁士、张伯河、庄有钊等雅集于大世界新生活酒家发起创办“中华美术研究会”。该会有一套较为完善的管理机制,每年举办一次大型美术展览,同时还接待国内到新加坡活动、避难、办展的美术家,如徐悲鸿、刘海粟、王济远等。陈宗瑞还长期兼任新加坡艺术协会副会长和财务,并执掌多次该国绘画比赛的评审工作。1969年,他又与同好发起组建“新加坡水彩画会”,任多届会长。
陈宗瑞的艺术见解非常独特,他曾指出:“我反对一味泛滥个人的情感,只求自我表现。我也痛恶功利主义者把艺术囚禁在艺术塔之下。艺术是人生旅程中的甘露,艺术宜有自由的天地。在今日交通极度发达的时代,东西洋的文化应该促进其交流作用,从而互相吸收融会。艺术正好驾凌世界各族的藩篱,促成人与人之间的了解。”这正好他们创立“南洋画派”的最初思想,也是其一生从艺的指导思想。陈宗瑞南洋画派风格作品大体可以分三个阶段:自1931年移居新加坡之后至1950年所作,属于早期作品,以水墨及油画为主,初涉南洋热带风物题材的绘画作品;1952年从峇厘写生回来之后,画的是写生景物和当地岛民生活,基本熟稔和掌握南洋绘画风格;1960年至1980年,是其南洋热带风物绘画风格的提高与成熟阶段,这一阶段作品以水彩画为主。陈宗瑞南洋热带风物绘画风格得到艺术同行的广泛认可,著名画家徐悲鸿曾题其《南洋果物》曰:“熟谓炎荒不可居,当知世事有乘除。画中岂舍宣传意,万紫千红供饱饫。”
作为“南洋画派”的奠基者、实践者和传播者,陈宗瑞一方面通过所执教的南洋艺术学院的平台培养了大批艺术创作人才,桃李满天下。作为一名先驱艺术家及艺术教育家,他对南艺乃至新加坡艺术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另一方面,他通过与艺友一同组织织的“中华美术研究会”、“新加坡水彩画会”等团体,广泛的传播“南洋画派”的绘画风格,并以身作则,服务社会,他把其最大型的水彩作品,捐赠国家博物馆收藏。
长期活跃于新加坡艺坛的陈宗瑞以其为艺术实干而得到人们的爱戴,因此他二度获得新加坡总统颁发的“公共服务星章”,这是该国给予艺术家的最高荣誉。然而,由于他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初就去世了,故其作品未能回国回乡展览以及在家乡流传,所以声名近涅,令人叹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