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挺拔的身躯和有力的握手让第一次接触他的人感到踏实。作为一个近年来无数人谈论的话题人物,他在众人的鼠标下被翻来覆去,从一个人的嘴中传到另外无数人的耳朵里。眼前的这个人集合了太多人的疑问,嫉妒和欲念,他的博客是毒药又是众人的解药,他的书叫《尘》,封面晦暗中闪着年轻的血色,内容独到之余却又一次地把自己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在初秋的北京,这个背负着许多定义的男孩走过来,用速度不快但伴着坚持的声音说“你好,我叫郑宸”。
2009年郑宸通过他的第一本书《尘》首次以作家的身份走入了国内主流社会的眼中,谈到这本书的写作初衷,宸说是长期以来一直积攒着的情绪让他很想抒发些什么,而书中围绕的主要话题却并不是之前大家关注的祖辈故事和网络经历。
《尘》自传体的叙述方式和书中首次披露的一些从未提及的往事满足了大众的猎奇心理,但是更值得关注的是书背后带动的另一种文化现象的崛起:一种混合了东、西方的叙述思路的写作手法和一种使文字更有画面感的新语体的尝试。
作为初出茅庐的作家,宸坦言他的炼字功力和叙述故事的手法的确略显青涩,但这也恰好让整本书看起来颇有脑力激荡的快感。仿佛一个锦囊,储存了许多想法,或许以后其中的某个章节会再被他打开,变成另外一本书,或者一幅画,甚至一种新的表现方式。同时宸也小小抱怨说写书不好玩,过程很累,而且因为基本没有腹稿,所以想哪儿写哪儿,格外费脑,写完后人像骷髅。但同时最让宸激动的是接近收尾后,他觉得后面比前面写得好很多,于是越写越有底气。他还建议我到时候看看台湾版的《尘》因为许多之前被删节的文字会放回去,并且会加入照片,值得一读。
“我现在的职业是画家,关于以后,我希望可以带动更多的年轻人去做他们喜欢从事的事情”——郑宸
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郑宸为他的展览所创作的第一幅画也即将收尾,他说他从小就喜欢画画,而家里人和身边的朋友也一直觉得他以后毫无疑问的会走绘画这条路。在英国读书期间,他的画作已经被一些画廊代理出售,当我问到销售得如何时,他笑着说不错,虽然自己并不是一个多产的画家,但是每次的作品都能受到来自不同方面的关注。让他自己倍感自豪的是能把自己的画在英国卖出去,从5年前的两张素描,到毕业展上的两张油画,可以说是为“祖国创了汇,令人振奋”。
对于未来在上海举办的他的首个画展,他在积极筹备之余也略微有些担忧。“我不担心我的画暂时卖不出去,但是如果卖得好,我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我希望可以带动更多的人去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截稿前最后一次见他发现他明显瘦了,他略带歉意地说自己最近真的没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形象,因为创作是一个需要全情投入的过程,有时侯吃饭和睡觉都会被放弃,更别说其它那些享乐了。眼前的宸如果单看身上衣衫样式和面容精致与否的确不及之前网络上那样考究,但周身笼罩着的使命感和对艺术的热忱使他依旧出众。宸说他的性格注定了没办法崇拜任何人,他坚持挖掘自己的内心,坚持自己创造,这样就算有一天挖掘的东西和别人雷同了,也不必担心,至少问心无愧。同时他也尊重其它人身上的优点和发光的东西,他刚起步的工作室的使命中也有一直致力于帮助有想法的年轻人出版他们作品的计划,宸希望在不远的未来可以让自己和身边同样有梦想的年轻人都有条件实现自己的想法。
文章截稿时京城正笼罩在09年冬天的第二场大雪中,行文完毕后始终觉得先前起的题目不够理想,却又想不出更好的。打开信箱发现宸把为展览而画的两幅画拍了照片发来,最早完成的一副叫《被土地追逐的人》,第二幅名为《穿过青春的5个贪婪》,画中满是深的浅的绿,黑色的森林和蒙面的使者,还有总是以背示人的赤裸少年。当细腻的笔触引得我忍不住想去揣测各个元素背后的原因和构图中隐藏的故事时,突然明白了众人对宸的执着缘何升起。再次看回两幅画,懂了何为画如其人,人为画生。于是文章的题目不如也源于画,从而更贴近人,那些年,有个少年曾被追逐着穿过青春。
最想知道的关于宸的9件事
LH:你经历过最好和最糟糕的时光?
ZC:从年幼时自己的画被刊登在美术课本上,到现在可以售出自己的画,在这个跨度中这样的好时光很多,难分高下。回头看,其实我多年来追求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好东西,我害怕不正常的好时光,那些现在看来基本都变成最糟糕的时光了。所以说,好坏在转换,正常最重要。
LH:如果要列一份你的性格组成表,你自己会怎么写?
ZC:随和,认真,念旧,敏感,固执。
LH:你的一天通常是怎么度过的?
ZC:全是工作,写东西,画画,然后出去吃点东西,回工作室继续,通常工作的时候放张DVD让工作室有点声音。目前为止7天0娱乐,但我很享受。
LH:决定让你去一个地方的最大原因通常是什么?
ZC:第二:那个地方还没有去过。第一:那个地方有特别的墓地。
LH:你旅行时必备的物品有那些?
ZC:护照;书和机场买的杂志;衣裤,最重要的是泳裤,因为到哪里住我都要游泳,不游泳很不舒服;帽子,帽子很重要,不戴帽子心里很不踏实;相机;我通常不用地图,走哪儿算哪儿;还要带点钱吧,和结实的旅行箱。
LH:写作和绘画你更喜欢哪个?如果只能专于一项,你会如何割舍?
ZC:我从6岁开始接受现代艺术教育,没停顿地画了23年画,直到研究生毕业,那算是一份激情满溢的工作,写作穿插在这中间,算调味,它们相互关照,不冲突。譬如因为我画画,所以我的文章画面感强,因为我坚持写作,所以我的画中有很强的叙事性….….相辅相成吧。
如果专攻一项,我会选择画画,我思想保守,还念旧,自然选择做得久的做了。
LH:给我们透露点你目前在做的事情和未来的计划吧
ZC:在画画,筹备今年在上海举办的个人画展,台湾版的小说也即将出版,今年要去至少3个地方,大吉岭是已经敲定的,算采风吧。这是半年之内的,另外还很荣幸地获邀给《时装L’OFFICIELHOMMES》写专栏,当然还是关于时尚、旅行、艺术和生活,算是之前博客的延续吧。之外的?还没想。工作室刚起步,规模小,很难有过于长久的规划。希望工作室能发展到需要制定10年、20年规划的地步。
LH:你最希望获得和被带走的是什么?
ZC:我最希望获得自己对自己的肯定,你不知道那对我有多难。
被带走什么是我希望的……好像没什么,人总是不知得失、利弊,眼前希望被带走的,转眼就渴求,后悔在所难免,不如都留下。
LH:你希望人们以什么方式记住你?
ZC:以保守的方式,在我的思维里:保守,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