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初她的一举一动,记得她阳光般的笑容,记得当初我们在一起的种种,记得当初她神话般的承诺,记得……我无法忘记她带给我的昨天,我曾以为分手后我就不会再有思念的纠缠,但我却始终无法忘记当初的等待;我以为分手后我的心里就不会再有她的身影,而我却无法抹去眼前缠绕的点点滴滴。我曾无数次勾勒过和她的相逢,那些流逝的故事和她往日的容颜,只是有许多的东西在渐渐的岁月里已经缓缓的消融,最终朦胧在一片雾一样的柔情里。
她在她的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七,后来村子里人就都亲切地称呼她---七妹。初中时我就与她同班,那时候,她性格内向,笑声朗爽,她算不上美女,但她在我的心中,却是那么地阳光灿烂。那时的我,沉默寡言,基本上不与女生交往。让她在我心中留下的深刻印象的是班上组织的一次劳动,那天下午上劳动课,班主任王老师安排我们去学校的学农基地给蔬菜施肥,劳动的间隙我们几个男同学偷偷跑到七妹家的塘里拔高笋吃,当时班主任王老师看到后正欲发火,没想到七妹却给了我们一个台阶:“有什么关系呢?高笋种了本来就是吃的嘛”。这就是我的同学七妹----一个大方,一个能原谅他人过错的女孩。
后来,我和七妹一同走进了南县一中,不巧,我俩又是同班,那时,两条粗黑的辫子,个头不高,淸秀而有些气质,一句话一挥手就透出一种青春少女内在美的气质,使我心动!但我无法把她的纯真,把她的自然,把她的阳光灿烂用文字形容出来。可以说我是很早熟的那种,虽然我从小就不习惯和女生搭讪,但我渐渐发现七妹的为人处世也比较成熟,待人接物也比较合理,所以我也就渐渐的、悄悄的、默默的喜欢上了她。我固执地以为她是我的初恋,尽管高中时我们没有说过几句话,尽管跟她一说话我就会脸红,我也没有真正近距离地接触过她,连她的模样都没有仔细看清,只是觉得她腼腆的样子好可爱,不过我老实地承认:我对她还是蛮有好感的。我们那时懵里懵懂的,整天只知道读书,除了吃饭睡觉,便呆在教室里做练习背书,几乎没有玩的时间。因为理性告诉我,我要面对的是高考的独木桥,我需要的是全力以赴和专心致志,对异性的关注顶多算是业余爱好而已。
那年高考,我上了长沙一所理工学院。再后来,我回母校,七妹正和几个女生在塘边提水,她一见到我,就马上停下手中的活计向我走过来,关切的对我说:“九满,听说你今年高考没考好?”我虽内心痛苦,但也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对她说:“还行吧,”腼腆的我,面对她身边那么多的女生,我早已想好安慰她的语言,却难以启齿。但她那种象恋人般关心我的表情让我终生难忘。因为当时我们乡下英语教育的水平不是很理想,加上我的语言能力差,所以我的英语单科成绩始终没能提高。若不是因为英语拽分,我当年应该能考上一所更好的学校,这是她为我惋惜的原因。可惜那年她没能考上大学,后来她继续深造,第二年,她被录到了益阳师专。
1985年那年的暑假,我回到故乡下柴市,听说七妹考上了益阳师专,我打心底里替她高兴,但腼腆的我,不敢一个人独自去向七妹表达我的喜悦,便约同学文一起去看她。那是一个月白风清的晚上,满世界的青蛙和昆虫都在欢唱着,都在替我送行,都在替我打气,七妹一见我们的到来,便露出了诧异和惊喜的表情,而那份阳光般的笑脸来得多么自然,来得那么令人激动。她连忙招呼我们坐下,要去她家的菜园里摘几条菜瓜来给我和文解渴,我没有同意,我怕蛇咬伤七妹。后来我们坐在她家的晒谷场上,沐浴在温柔的月光下,愉快地回忆过去,谈论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和老师们,我和文还给七妹介绍了自己的大学生活和感受,让七妹充满了对未来大学生活的无限向往,满怀喜悦地听着……
那天,我笫一次与七妹有了较长时间的交流,那次我们具体谈了些啥大多我都忘记了,我记得的就是大家都好谈得来,七妹更是为自己寒窗苦读终于一跃龙门而高兴着。她一激动竟让我们坐了好久,才想起自己一直让同学白坐着,便赶紧问我和文:“你们喝茶吗?”文大大咧咧地说:“当然想喝啊”!没等文把话说完,我怕七妹下不了台,便起身对七妹说:“七妹,夜深了,我们也该走了,你早些休息吧,上学前的请客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七妹孩子般地跳动着,对我说;“九满,你放心,我就是谁都不请,我也会请你的”!并流露出她那少女天真的羞涩。
我返回学校前,七妹来过我家一次,那次是我和孔学去她家接她过来的,我家几个哥哥嫂嫂知道我和七妹之间的那层特殊关系后,也都赶过来凑热闹,那天晚上,我母亲也露出了她老人家少有的兴奋。再后来,同学中就开始传出:九满和七妹在谈恋爱。当时我没有承认,可我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甚至有些感谢那些散布谣言的人!
春去春又回,雁去雁又归,大二那年的寒假里,我去她家看她,我一跨进她的家门,她连忙把我介绍给她妈,记得她妈给我倒了一杯茶后就忙她的活去了。留下我和七妹单独在一起,这回见到她,我并没有以前的脸红心跳了,那晚,是我和七妹唯一的一次在单独交流,我记得我叽叽歪歪说了好多话,我们相互交流着学校的生活,憧憬着各自美好的未来,我也告诉七妹,自己大学毕业后好想去支边。后来我与她妈告别时,七妹竟告诉她妈说:她毕业后计划去边疆,当时,我在想:这不是七妹间接地同意我们之间的同学友谊,可以向纵深方向发展了吗?我走的时候,七妹出来送我,送了我好远好远。望着满天的繁星,还有身边细心呵护我的女孩,无言的满足感就像春天的小草在我的心中蓬蓬勃勃起来,那幽静的小路,还有那两颗年轻的心!
从此,我和七妹的关系好像上了一个很高的台阶,友谊一下子增进了许多,我们之间的来往书信也突然增多起来,我俩每次联系中,我总能感觉到她沉沉的关怀,而我心中对她的关心亦一如既往,那种友谊在我们的鸿雁传情中突然升华起来,而我等侯七妹的回信的那一份期待的急迫心情,却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这一切来得有条不紊,来的波澜不惊,我好几次差点在我的信中对她说:I love you!虽然我对七妹的情感深深地烙在我的心底且与日俱增,但我内心对她的那份爱却始终也未对她直接说出来。
由于我与七妹的关系始终未能升级,加上我大学毕业后被流放到广州,而她却被分到益阳一家制药企业,由于我们分居两地加上对未来生活的担忧,我们来往的书信渐渐地少了,就这样,我的初恋在懵懵懂懂中开始,又在懵懵懂懂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