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是荒寂沙漠中的绿洲,当你落寞惆怅软弱无力干渴病痛时,看一眼已是满目生辉,心灵得到恬适,于是不会孤独。便会疾步上前,只需一滴水,滚滚的生命汪洋便会漫延心中。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描述亲情的经典散文,供大家欣赏。
描述亲情的经典散文:春天,圆母亲一个梦
记得参军临走那几天,亲朋好友都非常高兴,唯独母亲闷闷不乐。问她也不说,当时我以为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罢了,五姨妈和母亲在一旁小声说话,一会喜笑颜开,一会愁眉不展,五姨妈问我去那里当兵,我说有可能去新疆,只见母亲匆匆打开老式木柜翻出一个布包袱,从底部拿出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交给我,我看了看照片的人,很陌生。母亲告诉我,这张照片是大舅和大舅母,十多年前从新疆寄给小舅的,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上,你带在身边,到新疆了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我这才知道,这两位就是妈妈和姨妈常常念叨的人,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大舅,让他们兄妹见一面,圆妈妈的思亲梦。
母亲50年代初生于甘肃庄浪县农村,姊妹7个,四个姐姐两个哥哥,那个年代家家都困难,她们这一大家人吃了上顿愁下顿,外婆和姥爷想必也没法改变窘况。因此当年庄浪外出讨饭逃荒的人特别多,女孩多半在未成年就急急忙忙嫁人,运气好的嫁到川塬,还能勉强生活。
母亲和五姨妈命运似乎不怎么好,为了活命,她和五姨妈先后嫁到离庄浪县二百多公里的崇信赤城乡,用外婆的话说姐妹俩嫁一个地方好有个照应,这句话后来得到验证。生活的地方变了,但生活现状仍然没有改观。我父亲姊妹6个,一个未婚兄弟和四个未成年的妹妹。母亲十七岁上远离亲人嫁给父亲,在那个山沟中,不但贫困而且封建,大男子思想盛行,母亲的苦日子接踵而来。上灶学做饭,下地学种田,放牛割草,几乎所有活计自然落在她瘦小的肩上,要照顾年还的公婆,还要歉就幼小的弟妹和未婚的小叔,在男权强势思想浓厚的农村,母亲如老鼠钻风匣,两头受气。上有公婆的刁难,下有小姑子的淘气,中间还有聪明的弟妹搞怪,就连父亲也不能设身处地保护母亲,因此上母亲在这个家是没有任何地位和尊言的,干最重的活,吃最差的饭,就这样一不小心还会挨打,被脾气暴躁的爷爷的打过,被固执的父亲打过,也被圆滑的二妈打过。这一切都缘于父亲男权思想,加之两人草草结婚,没有任何感情,促使他们结合是因为缺衣少食的年代,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听由外婆和爷爷做主。女孩子是封建思想的牺牲品,贫穷剥夺了母亲受教育的机会,大字不识一个,至今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年纪幼小,手无缚鸡之力;还远离娘家人关爱。自外婆去世后,二舅很少到我家,可能认为我家穷人口多吧,也或许是妹妹的处境让舅父难过,母亲娘家人那怕本村邻居很少来我家窜门。几个姨妈婚嫁农村,也是自顾不暇,无法照顾母亲,五姨妈虽离的近但家庭负担重,偶尔来一二次,每次来时带些吃食,走时总要在没人的地方姐妹俩大哭一场。哭姥爷,外婆离世太早,哭舅父长年累月不来看她们,也哭她俩福薄命浅,总之哭够了,哭累了她们俩各自才分开回家。那些年母亲是没有能力回娘家转转的,一来一去几十元车费无论如何是攒不下来的,家中一切都是爷爷安排。我能理解母亲当时的心情,认为媳妇就该挨打受气,固执的性格又不会笼络人心,最终成为劳动的机器,全家人泄愤的对象。
我们兄弟三人出生后,爷爷已无能为力掌控这个大家庭,将我们一家五口分开另过,分家时爷爷只给我家一口铁锅,一孔窑洞。其余的物件都留给了二叔,身为长子的父亲没有吱声,母亲带着我到六姨妈家寻求帮助,姨父,姨妈流着泪送给我们一些作饭的东西和粮食,谁知刚进家门,爷爷扛着一根木棍扬言要打断母亲的腿,不知听谁说母亲骂他了,我跪在爷爷面前叫唤,不让他打母亲,爷爷一脚将我推开,我的大哥哟喝一声,“不许打我妈”,手里也拿着棍子走过来,爷爷只好进屋躺下了。那一晚,姨姨哭,母亲哭,我们兄弟三人都哭。父亲在一旁也流泪了。
母亲童年是不幸的,出生在农村穷人家中,吃不饱穿不暖,未成年时疼爱她的外婆,外公去世了,草率带有深深时代印记的无爱婚姻留给母亲的是痛苦,是屈辱。兄妹天各一方,50多年了未能见面,那种思亲之痛外人是无法理解的。父亲过早的去逝,将所有困难和不幸一人独当,先后扶助我们兄弟三人成家立业。入伍后我转到咸阳,西安,乌鲁木齐等地,其间我通过电视,电台等渠道寻找线索,却未有半点大舅一家人的信息,深感内疚和不安。每逢见到孤独的母亲,我总是无言以对,母亲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总是安慰我,不急,不急,苍天有眼,我们兄妹终会见面的。这样的话说了二十五年,也让我内疚了二十五年,去年春节母亲淡淡地说:看来我们兄妹这辈子无缘见面了,算了吧,还是算了吧!说的我们兄弟三人泪流满面,那晚我梦见大舅了,而且身体很健康,一家人笑呵呵的。当我告诉母亲时,她也笑了。
苍天不负有心人,也许是母亲的声声呐喊感动了上苍,我与舅舅家人联系上了,知道他们一家二十多口人在伊犁生活的很好,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她时,她却哭了。我知道那是喜及而泣,这种远念折磨的太久了。
春天来了,这个春天对母亲而言,终归是盼到了,虽然来的有点晚,但亲情的力量还是感动了上天,我一定要圆母亲50多年的梦,让她们兄妹见上一面。一天,两天或者十天半月,我都陪着母亲,什么事都可以放下,唯独这事不能再耽误了,舅舅已八十六岁,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再者说,思亲之痛我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