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破镜重圆,说是一言难尽,其实大都是一言已尽。再相见也不过是重蹈覆辙,烧完美好青春,只得一个老伴,你是甘心还是不甘心?缘分清浅,不如走完这段路就别过。你早晚会习惯。
我的日子也曾是长镜头,从旭日初升到夕阳西斜,窗边的容颜在光里一点点暗淡下去,人不过是在一场电影里昏昏欲睡的时间,山且远,水更长,醒来就仿佛已经度过了一生。
而当我们年少轻狂的岁月终于过去,内心却新似一天,我们仍旧要吃,但愿我们仍旧要爱,仍旧要做梦,并且践行梦。但愿我们在临死之前,不知老为何物。
卡拉克斯在1991年说的“梦里梦见的人,醒来就应该去见他”,蛊惑了多少人。直到很久以后,甚至用不着很多年,当我们谈过几场恋爱,断几根头发,酗几杯咖啡,听懂几首大卫鲍伊,再来重看卡拉克斯,也许会明白,梦里梦见的人,醒来根本不应该去见他。
谁不知道这世界肮脏病态的一面?然而脏与忧伤之中,势必有珍贵的东西,任何人窥探、玷污、篡改不得。
她的身体犹如一千个甜蜜的誓言,她是他的尼罗河,他的恒河,他年青时的喷泉,是他生命的第二次洗礼,然而当他体会到一生中最美妙的高潮之后,他的感情不可避免地走向衰竭。
生活和海是一回事。
他曾带着最殷切的希望出现在她面前,试图拯救她,却不想误伤她终生。他站在她死去的房间里悲哀得无法动弹。他终于去了那片海洋,在广袤的地平线上,看红日初升。海,玛蒂尔达,这里就是海。
爱是不是也只能从盈至匮乏,从渴望至厌倦,且无力回头呢?
如果可以重新开始,请你一样爱我吧。在那个薄雾般朦胧的秋日午后,从你注视着我的白球鞋开始。你可以爱我少一点,但请你爱我久一点。
有些人的一生注定是要为传奇做诠释,为悲剧做注解。他们的爱总有一种扑向黑暗与毁灭的欲望。而这种黑暗与毁灭的终极有着绝对的美丽、绝对的力量。不要问值不值得。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哪怕最终如《骗婚记》的片尾,“爱是忧伤... ...爱是受伤... ...爱是不快乐。”德纳芙和贝尔蒙多悲伤地说道。
她不知道世上有一类人,并没有爱人的心。
我们也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人,明明可以得到许许多多的爱,得到许多世俗的好处,她心底却是澄亮:“那都说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欢。”她情愿摈弃现世的温暖,也不要违背自己的个性,个性是她始终捍卫的高贵。
你看这个冬天,有人的心碎成一片片雪,也学会不动声色一块块掩埋,有人则乐于做任何人生命中的过客,那颗心坚硬无比,连斧头也劈不开。教人如何不灰心?
背叛是一剂不可重复的剧烈的毒品,他们却一再再而三地沾染。爱和冷漠在他们身上轮番交替,他们复合又分开,分开又复合,他们一起经历过最令人向往的幸福,而后又双双毁了它。
在爱和忘却之间,她选择了死亡。